第39章 她們感情真好
孟蔓兒失魂落魄, 就連蕭棟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随後,孟蔓兒把蕭棟方才的話告訴了白玲。
白玲聽後,也是一陣沉默。她神色複雜:“難怪幾位長老說蕭棟品行一流, 他這番話,是實實在在為你着想啊。”
“這世上又有幾個男子能如此真心實意為女子打算?”
白玲唏噓:“這樣的男人, 真是稀世罕見。”
孟蔓兒卻高興不起來:“你說得都對。可這對我有什麽用?按照他說的, 那我的計劃還不知何時成功呢!”
白玲沉默。
……
翌日。
這日一早, 宋禦醫就來浮香殿拜見孟妃。
“禦醫, 他來幹什麽?我又沒病?”孟蔓兒一臉疑惑。
白玲解釋:“是陛下讓他來的, 宋禦醫說,陛下體恤娘娘體弱, 命宋禦醫為你調理身體。”
“……”兩人四目相對。
“我這身體,騙過禦醫一時勉強還行。時間長了根本騙不過他吧!”孟蔓兒急了。
“……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不如小姐慢慢改變脈象, 就當做成宋禦醫的功勞?”白玲出主意。
孟蔓兒點頭:“倒是個辦法, 不過進度得快些, 我可等不了那麽久了。”
她入宮都快一個月了, 眼看事情剛有進展,又要她戛然而止,她可不幹。
“要是昨晚成了, 那就好了。”孟蔓兒神色期待, 可要驗證結果, 最少還得等一個月之後呢。
一個月呢。
隐仙峰上的山桃、李子、杏子都熟透了吧?
她要是回去得及時, 沒準還能吃上一口新鮮的呢。
……
白玲把宋禦醫請進來。
孟蔓兒屏退衆人, 只留白玲在旁服侍。
白玲取出一只小木匣, 木匣裏裝了兩錠金子。
宋禦醫看了一眼, 趕緊收回目光,謹慎道:“微臣不敢, 微臣奉陛下之命,為娘娘調理身體,這本就是微臣之責,不敢再受賞。”
孟蔓兒輕笑,“宋禦醫,你先別急,白玲。”
白玲聽命,又取出一只木匣,裏面是一只紅色的枯草。
只見白玲解釋:“此乃辟邪草,又名回魂草。”
“此草生在深山毒蛇蛇窩之側,稀世罕見,可解百毒。宋禦醫,聽聞你少時走千山,嘗百草,不會不認識吧?”
宋禦醫眼睛都亮了,他顧不得禮儀,上前一步,低頭仔細觀察枯草。
随後,他一臉震驚:“是,是真的!真的是辟邪草!”
孟蔓兒輕輕一笑:“這一支是見面禮,我還可以給你十支。不只是辟邪草,還有回血草,龍骨草,我都可以給你。”
“!”
宋禦醫一臉震驚,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白玲接着說:“宋禦醫,我家娘娘來日黔州,認識一位朋友,得到這些草藥輕而易舉。”
宋禦醫在皇宮摸爬滾打二十年,他深谙皇宮生存之道,從不親近任何後妃,也從不牽扯宮廷争鬥。
可這一次,宋禦醫動搖了:那,可是稀世難求的珍草啊!
宋禦醫跪下,一臉視死如歸:“娘娘恕罪,臣入朝二十載,不求飛黃騰達,只求救人盡責,臣就算身死,也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
孟蔓兒笑了:“那如果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宋禦醫擡頭,一臉謹慎:“娘娘要臣做什麽?”
“很簡單,我要盡快受孕。”孟蔓兒坐直身體,神色嚴肅。
宋禦醫明白了,昨日陛下召見他,問及孟妃身體與受孕之事,陛下愛護孟妃,怕她體弱孕育傷身,不願孟妃涉險。
可孟妃本人卻不這麽想。
宋禦醫勸:“娘娘,臣鬥膽勸解,陛下也是為了娘娘好。”
孟蔓兒淺笑:“我自有打算,你只需幫我,過些時日選個恰當時機,告訴陛下我身體無礙即可。宋禦醫,我這個要求,不算傷天害理吧?”
白玲也道:“我家娘娘,也只是求子心切,還請宋禦醫成全。”
宋禦醫又看了一眼辟邪草,最後嘆氣:“好,好吧,臣盡力而為,也盡快為娘娘調理身體。”
随後,宋禦醫為孟蔓兒把脈。
讓他疑惑的是,今日孟蔓兒的脈象和之前有些不同,似乎穩健了一些。
奇怪,之前他為孟妃把脈,她明明不是這樣的脈象啊!
怎麽才沒多久就變了?
宋禦醫百思不得其解。
……
下午,孟蔓兒悶在宮裏無趣,去鳳羽殿探望皇後。
冷琉璃又在作畫。
她今日畫的是一副京都夜游圖,夜市中,街道兩邊是五彩燈籠,街上人來人往。
人群深處,有一男子背立而行。
男子一身白衣,長身玉立,和周圍之人格格不入。
這次,孟蔓兒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身影。
“皇後姐姐,這個人難道就是慕奕?”
孟蔓兒好奇問。
冷琉璃臉上露出淺笑,她低頭盯着畫中那個身影,慢慢開口:
“我十歲的時候,外出和家人走散,被壞人擄走,是他救了我。彼時他也不過十四歲,他寡不敵衆,受了重傷,我留他在家養傷。”
“他傷好以後,我求他留下保護我一陣子,他心軟同意了。這一留,就是許多年。後來我十八歲,他被我父親趕走。”
“我喜歡他,不願嫁給他人,我不肯答應嫁人,幾乎與家族決裂。後來陛下登基,陛下母妃出自冷氏,我父親是陛下的親舅舅,他想我入宮女為後。我自然不肯。”
說到此處,冷琉璃面色凄冷:“可我萬萬沒想到,父親那麽狠,他竟然用我的名義約他出來相見,設下埋伏殺了他。”
孟蔓兒震驚:“你爹怎麽能這麽做!”
冷琉璃苦笑:“冷氏一族,兒女都是棋子。昔年梅妃如此,如今我也是這般。如果棋子不聽話,冷氏族長便要懲罰這枚棋子。”
“那,那你就同意了?”孟蔓兒不解。
冷琉璃苦笑:“他死了,父親要我報父母生養恩情。我同意了,後來我入宮為後,與他們恩斷義絕。”
孟蔓兒雖然同情,卻還是不理解:“人死不能複生,可你活着,也不能自暴自棄啊!”
冷琉璃低頭:“他是因為我死的,我虧欠他,我注定再也無法安心生活,我此殘生,不願再受父母擺布,可我又無力出走,入宮避世或許是最後的選擇。”
皇宮對冷琉璃來說,不是榮華富貴,而是守陵之地。
她守的陵,在心裏。
“可是皇後姐姐,我覺得他在天之靈,不願看你過得那麽苦。”孟蔓兒覺得冷琉璃可憐極了。
冷琉璃搖頭:“我一點不苦,對我來說,他陪伴了我近十載,我滿足了。這世上有多少相愛之人,能相伴十載?”
聞言,孟蔓兒也深以為然:“姐姐說得是,怨偶白頭到老,真心人卻極少相伴一生。”
冷琉璃教孟蔓兒作畫,孟蔓兒難得靜心學畫。
轉眼過了酉時,冷琉璃又留孟蔓兒用膳。
……
浮香殿內,香氣缭繞,蕭棟卻一臉僵冷。
他今日特意盡快處理政事,提前來浮香殿陪伴孟妃。
結果倒好,他人來了,孟妃不在。
紅錦躬身解釋:“回陛下,娘娘。午後去了鳳羽宮。”
“午後去的?”蕭棟聲音不爽。午後去,現在還不回?
她就那麽喜歡冷琉璃?
“……是的。”紅錦顫顫巍巍解釋。
金福察覺陛下不滿,連忙安撫:“陛下,這個時辰了,想必娘娘馬上要回來了。皇後只食素,娘娘愛吃烤肉,她必然不會留在鳳羽宮用膳的。”
蕭棟想想也是,既然他人都來了,那就等等吧。
于是蕭棟坐在軟榻上等孟蔓兒。
他注意到榻中小幾之上放了一只比巴掌略大的玉壺。
那玉質地清透,隐隐散着寒意,像是寒玉所制。
蕭棟好奇,也不知這玉壺裏裝了什麽?
他伸手打開玉壺的蓋子,還不等他伸頭一看,一顆碧綠小腦袋冒了出來。
小綠一看是蕭棟,晃了晃腦袋,似乎不滿。
金福吓得大叫:“護駕!蛇,蛇,蛇!”
與此同時,幾個侍衛迅速沖了進來。
小綠被吓了一跳,沖着金福吐信子,模樣兇狠。
“退下,這是孟妃的寵物。”蕭棟無奈。
“什麽?”金福愣住。
天爺呀,誰會養蛇當寵物啊!
幾個侍衛一愣,随後又迅速退下。
蕭棟問小綠:“你餓了嗎?”
小綠晃晃頭,仿佛在說是,它擡頭看着蕭棟,綠幽幽的豎瞳裏充滿期待。
蕭棟卻道:“餓了也沒辦法,你那個主人只顧着自己,哪裏管你餓不餓?”
小綠等了一會兒發現沒吃的,委屈巴巴又縮回綠壺睡大覺,
金福目瞪口呆,方才那番話,真的是陛下說的嗎?
怎麽聽起來,有一點點幼稚呢。
陛下這是拿一條小蛇出氣啊!
他這是怪孟妃呢。
蕭棟又等了一刻,孟蔓兒還沒回來。
見陛下臉色越發難看,金福道:“陛下,要不去鳳羽宮,也順便探望一下皇後。”
蕭棟不肯,他拉不下臉去鳳羽宮找孟蔓兒,冷琉璃一定會笑話他的。
蕭棟思來想去,他對金福說:
“你去告訴孟妃,它的蛇餓了,沒人喂,讓她回來喂蛇。”
“……”金福應下:“奴婢這就去。”
金福快步往鳳羽宮跑,他就怕自己耽誤了時辰,陛下更不痛快。
他趕到鳳羽宮的時候,孟蔓兒和冷琉璃在用膳。
大熱天,桌上放了一只爐子,爐子上架了一片鐵網,鐵網下是炭火,鐵網上放着幾片烤肉,還有烤菌菇,蘿蔔片。
孟蔓兒正在吃烤肉,沒功夫搭理金福,還是冷琉璃善解人意:“金總管,你怎麽來了?可是陛下讓你來的?”
金福急忙道:“正是呢。皇後娘娘,陛下讓奴婢來給孟妃帶一句話。”
孟蔓兒嘴裏有食物,不便說話,只是擡頭看向金福,眼神詢問。
金福一臉讪讪,又心疼陛下。
陛下早早去浮香殿陪伴孟妃,等了孟妃許久。
可孟妃呢自個兒在這大吃大喝!
“孟妃娘娘,陛下說您的寵物蛇餓了,可沒人敢喂它,您看怎麽辦?”
孟蔓兒點頭,看向白玲:“你回去吧。”
金福臉色一黑。
這個孟妃是真傻吧!
她聽不出這話裏的意思?
陛下分明是要孟妃立即回浮香殿啊!
白玲正要應下,冷琉璃有點看不下去了,她開口問:“金總管,陛下可是在浮香殿?”
金福趕緊說:“是呢,陛下酉時不到就去了浮香殿。”都等了快半個時辰了!
金福說着,又去看孟蔓兒,
孟蔓兒還是不為所動。她今日勸皇後吃烤肉。這烤爐剛弄好,肉也才吃幾塊,她才不會去呢。
那個蕭棟說她體弱不能受孕,說要節制,那她回去浮香殿又能如何?
守活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