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蔓兒身體好了
冷琉璃只得道:“孟妃, 陛下在浮香殿等你,你快回去吧。”
孟蔓兒無奈,看向金福, “金總管,你看看, 這爐子生好了, 肉和菜也備好了, 我這會兒走了, 是不是有點浪費?”
“……”金福無語。
孟蔓兒繼續道:“陛下勤儉愛民, 臣妾作為後妃,更不能浪費。”
“不如這樣吧, 你去讓陛下過來一起吃烤肉。”
金福傻眼:“啊?孟妃娘娘的意思,是讓陛下過來, 和你們一起吃?”
“對呀, 一起吃!你快去呀!”孟蔓兒點頭。
兩後妃一起和和美美吃烤肉, 還邀請陛下一起?
如此和諧, 真是稀奇!
金福又趕緊跑回浮香殿,将孟蔓兒的話一字不落複述給蕭棟。
“……”蕭棟臉色鐵青:她倒是不妒。
“陛下,您去嗎?”金福感覺陛下心情不對, 小心翼翼問。
蕭棟冷笑:“孟妃說得對極了, 怎麽能浪費食物!朕去!”
蕭棟腳下生風, 很快到了浮香殿。
冷琉璃料到蕭棟要來, 特意準備了碗筷。
皇帝駕到, 兩女起身相迎。
蕭棟還沒入鳳羽宮, 就聞到了烤肉香。
他等了孟蔓兒那麽久, 還真有點餓了。
他一眼瞧見孟蔓兒,臉色微冷。這個女人, 竟然在這裏大吃大喝,将他冷落一旁!
可恨!
冷琉璃正要勸解,孟蔓兒已經上前一步,拉住蕭棟的胳膊:“陛下快來坐,這肉邊烤邊吃,香着呢!”
蕭棟頓時顧不得生氣,被孟蔓兒拉着坐下。他瞧見桌上的爐子,也十分好奇:“這爐子有趣。”
孟蔓兒解釋:“我從前和我……娘,就這麽烤肉吃。将肉片、魚片,菜葉、菌菇等備好,邊烤邊吃,還可以蘸各種佐料。”
“皇後姐姐不喜辣,就蘸醋料,我蘸的是胡椒粉,陛下想吃什麽?”
蕭棟毫不猶豫道:“我和你一樣。”
“好嘞!”孟蔓兒吩咐白玲準備蘸料。
冷琉璃目瞪口呆,方才陛下剛來,明顯是心情不快。
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事了?
孟蔓兒夾了一片肉到蕭棟碗裏:“陛下你試試?”
蕭棟吃烤肉,果然有風味。
于是三人其樂融融吃烤肉,冷琉璃只吃素菜。
……
孟蔓兒還想喝點小酒解渴,被冷琉璃拒絕。
“陛下不善飲酒,還是別喝了。”萬一喝醉了,她還得找人把陛下擡走,麻煩得很。
孟蔓兒只得作罷。
吃飽喝足,冷琉璃送蕭棟和孟蔓兒離開。
“陛下,夜路難走,您送孟妃回浮香殿吧。”冷琉璃道。
蕭棟借坡下驢點頭。
孟蔓兒卻笑呵呵對冷琉璃道:“皇後姐姐,下次我們一起吃古董羹吧,可以分為陰陽鍋,一鍋煮素菜,一鍋煮葷菜,不耽誤。”
“……”蕭棟霎時又黑了臉。
這才剛吃完,就惦記着下次了?
成天就知道和皇後吃吃喝喝,成何體統!
冷琉璃哭笑不得:“孟妃,你還是先和陛下回去吧。”
“哦。”
因為吃得太飽,孟蔓兒和蕭棟步行回浮香殿。
孟蔓兒拉着蕭的手,蕭棟沒有避開。
兩人并排慢走,金福等人在遠遠在後頭跟着。
孟蔓兒擡頭去看下蕭棟,她個子矮,只看到他下巴側臉。
只見蕭棟面色冷淡,也不知在想什麽。
于是孟蔓兒就去扣蕭棟的手心。
蕭棟無奈,只得握緊孟蔓兒的手,不許她繼續搗亂。
孟蔓兒靠近蕭棟,小聲問:“陛下,你是不是有點不高興?”
今日的陛下,似乎渾身纏着一股冷氣。
奇奇怪怪。
蕭棟冷笑,手上微緊:“孟妃,你可算看出來了?”
他煩悶了這麽久,她現在才知道。
“……你為什麽不高興呢?”孟蔓兒接着問。
“……”孟妃直率又笨蛋,蕭棟也不想拐彎抹角:“朕在浮香殿等你,你卻在鳳羽宮不肯回去。”
孟蔓兒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可陛下,這不公平。”
“不公平?”蕭棟揚眉,語氣疑惑。
孟蔓兒點頭:“蔓兒入宮一個月了,經常在浮香殿等你,你只偶爾來。我等了你那麽多次,今日你才等我一次。”
蕭棟沉默。孟蔓兒說的也有道理。
他忙于國事,忙完了才去見孟妃,而孟妃卻只能巴巴等待。于她立場,着實不公平。
“那以後你想來辰華殿就來,如我與大臣議事,你在偏殿等候。”蕭棟想了想道。
“陛下真好。”孟蔓兒立即笑着誇贊。
蕭棟心情愉悅:“你高興就好。”
只是,蕭棟只是将孟蔓兒送回浮香殿,卻沒留宿。
他打定主意,既然要和孟蔓兒長長久久,便不急一時。
望着蕭棟的背影,孟蔓兒惋惜:“能看不能吃,真是暴殄天物啊!”
“小姐別急,有宋禦醫幫我們,過個幾日他就會給陛下回話了。”
……
蕭棟回到辰華殿,以冷水沐浴。
然後,他又傳召宋禦醫,問及今日宋禦醫給孟妃診脈之事。
“孟妃的身體情況,需要調理多久?可要等上一兩年……”蕭棟直接問。
宋禦醫一臉為難,“這個……其實,其實今日微臣給孟妃把脈,發現孟妃身體比之前好像好了一些……”
宋禦醫支支吾吾:“其實……孟妃娘娘只是看起來柔弱,身體倒也不是那麽……虛弱。”
蕭棟皺眉。
宋禦醫在宮中多年,蕭棟對他有幾分了解。
今日的宋禦醫,目光虛浮,言辭吞吐,十分不對勁。
蕭棟語氣冷厲:“宋禦醫,你今日說辭,為何和昨日不同?到底怎麽回事!”
宋禦醫吓得一個激靈,撲通跪下:“陛下恕罪,微臣有罪,微臣有罪!”
宋禦醫吓壞了,稀裏嘩啦把今日孟妃對他說的話全部說出來了。
“陛下,臣看了那些稀世珍草,一時鬼迷心竅,就,就答應了孟妃……”
“不過陛下,今日臣為孟妃把脈,她的脈象确實奇怪得很!”
“怎麽說?”蕭棟急忙問。
“之前臣給孟妃把脈,她脈象虛浮,似有弱症。可如今過去不到一個月,孟妃脈象穩健不少,着實有些費解,總之,以孟妃今日的脈象,是可以受孕的,不會損害身體!”宋禦醫急忙解釋:“臣不敢欺瞞!”
蕭棟沉思片刻:“此事朕先不罰你,你且按照按照孟妃的意思去做,不要說漏嘴。”
“臣遵旨。”
“宋禦醫,方才你說,孟妃手裏有稀世珍草?”蕭棟又問。
“是呀,那辟邪草……孟妃娘娘已經給臣了。娘娘說這只是見面禮,還有龍骨草,回血草……”
“陛下有所不知,這些草特別難得,臣才一時鬼迷心竅……”
“朕知道。這些草藥只有在人跡罕至的深山才有。尤其是辟邪草,只有深山□□蛇的窩邊才會長。”
蕭棟少時與師父出門求藥,求的就是辟邪草。
他去的那個地方,正是隐仙峰下的百花谷。
“如此珍草,孟妃如何有?她可解釋?”蕭棟又問。
宋禦醫趕緊答:“孟妃娘娘解釋,她在黔州有一朋友,是朋友所贈。”
蕭棟推測,孟妃的這位朋友,或許與百花谷有關。
而孟妃,有蛇做寵物,又有百花谷的朋友,真是不簡單。
她入宮,真的是傾慕他嗎?
應該是吧,如果不是她為何迫不及待的想懷上他的孩子?
蕭棟想來想去不放心,又命方一寒親自去一趟黔州。
……
數日後,宮女蘭商招供出一名護衛李源,皇後落水那日,她是聽從李源安排,引開小黎。
而射出石頭打中皇後腳窩,迫使皇後落水之人正是李源。
孟宜則順藤摸瓜,查出李源是榮晉侯安插在皇宮的人。
而榮晉侯,正是馮太後的妹夫。
蕭棟登命孟宜則一查到底,絕不姑息迫害皇後之人。
随後,孟宜則手持聖旨,帶官差前往榮晉候府,拿下榮晉候。
……
“陛下如此,是要對我們馮氏一族趕盡殺絕啊!”
聽聞此事,馮太後怒極反笑。
“單憑一個小宮女的胡言亂語,孟宜則居然敢抓走一個侯爺去大理寺審問,真是不要命了。他爹不過一個禮部侍郎,他們孟家在京城還沒站穩腳跟呢,就敢得罪世族。真是活膩了。”
“還不是仗着孟妃得寵!”孫德在旁邊道。
馮太後卻冷笑:“說到底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身負冷氏血脈,終究無法和我們馮氏一族共處。想當年他登基,我們馮氏也是支持他的,如今他偏袒冷氏,又想提拔一個孟氏,這意思是要把我們馮氏卸磨殺驢了?”
孫德低頭不說話。
許久,馮太後又道:“罷了。既然他不信馮氏,初妍也沒必要留在宮裏,明日你送初妍出宮吧。”
“是,太後。”
孫德遵從太後的旨意,要送馮初妍出宮。
馮初妍自然不甘心。她在宮中逗留近一月,如今無名無份出宮,不但名譽有損,還會被人恥笑。
馮初妍求見太後:“姑母,我不甘心就這麽離開。你不是告訴我,馮氏女絕不可輕言放棄。皇後落水的事情,陛下只查到榮晉候頭上,不會幹系到您,您為何要送我出宮?”
“這件事雖然陛下查不到确切的證據對付哀家,可他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和哀家為敵,與馮氏為敵。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搭進去?”
“那,那真讓冷琉璃當皇後啊?咱們馮氏女可是三代為後,如今就這麽斷了?”馮初妍不甘心,也不舍得。
誰不想當皇後呢?那可是身為一個女人最大的尊榮!
馮太後看着馮初妍輕笑:“傻孩子,誰說你當不了皇後了,那金龍寶座,又不是只能他一個人坐。”
先帝多子,當年五皇子蕭棟脫穎而出,被先帝和衆位大臣選中,立為太子。
可誰說做了太子,登基為帝,便一輩子是皇帝了。
……
數日後,孟蔓兒連着“喝了”幾天藥,然後召見宋禦醫為她把脈。
宋禦醫把脈後,驚奇得很:才幾日功夫,孟妃的脈象又穩健了許多。
難道是他醫術大好,幾服藥就讓孟妃身體大好?
這不太可能吧?
可要不是這樣,孟妃是如何做到扭轉脈象的?
聽聞有一種內功,可調整脈象。
可孟妃怎麽會內功呢。
宋禦醫一臉遲疑,孟蔓兒問:“宋禦醫,我身體如何了?”
“娘娘的身體已經好多了。”宋禦醫答。
孟蔓兒輕笑:“那就好。那麽你知道如何回禀陛下了吧?”
宋禦醫頭冒冷汗:“知道。”
“嗯。宋禦醫這幾日辛苦,這株龍骨草當時謝禮。”
孟蔓兒說罷,白玲又抱出一只盒子。
宋禦醫收下盒子,像是抱着一只燙手山芋,左右為難。
唉、原來收人錢財為人辦事是如此的讓人膽戰心驚。
要不是為了這些寶貝草藥,他才不會晚節不保呢。
他以後還是老老實實看病,千萬不能受賄被人利用了。
随後,宋禦醫又前往辰華殿,将之前在浮香殿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訴蕭棟。
“陛下,孟妃的脈象确實強健了許多。臣有自知之明,臣的醫術不至于短短數日能使人體質轉好。至于孟妃用了什麽辦法,臣不得而知。”
蕭棟點頭:“朕知道了。孟妃相關的任何事情,需時刻來禀報。”
“是。”
宋禦醫走後,蕭棟沉思:孟蔓兒身上有太多秘密。她究竟是怎麽回事?
……
這日天氣涼快,巳時,孟蔓兒睡過回籠覺去找蕭棟。
孟蔓兒去的時候,蕭棟正在和戶部章尚書議事,此前章尚書已經命元侍郎帶着第一批糧食物資前往西南一帶災情最嚴重的黔州。
今日元侍郎奏折入京,蕭棟召章尚書議事。
“西南一帶災情漸重,雖有朝廷赈災,但也怕刁民趁機作亂,還請陛下提前調兵防備。”
蕭棟點頭:“傳召兵部尚書。”
孟蔓兒在偏殿又小睡一覺,将近午時,金福才請她過去。
孟蔓兒剛到辰華殿,便遇到幾位大臣出來。
陛下寵愛孟妃,這是朝中上下人人得知的。
幾位大臣行禮,章尚書冷哼一聲,草草行禮。
原來章尚書和禮部崔尚書一樣,都擔心孟蔓兒妖妃惑主。
見此章尚書如此,孟蔓兒氣惱:這些老東西,要不是看在他們一把年紀,她早就教訓他們了。
她一件壞事都沒做,就成妖妃了。
她若真是妖妃,這些老頭子早就被她剝了皮了。
于是她也重重哼一聲。
罷了,反正她很快就離開了,日後山高水遠,她沒必要跟這些老頭子置氣。
……
孟蔓兒不理章懷,快步走入辰華殿。
蕭棟正坐在禦案後,提筆寫着什麽,神色認真沉肅。
孟蔓兒看着他,想起了她曾經聽聞過關于蕭棟的一切。
大長老說,蕭棟是難得的明君,有他在,是大越百姓之福。
黔州一帶多山,村民出行不便。許多山裏的百姓靠着一條吊繩過河。
有的體弱的百姓,甚至一輩子都沒辦法去城鎮看看。
蕭棟登基後,命官府體恤民生,尋仙鎮附近的村子許多都修了橋,好讓百姓通行。
許多百姓都說當今聖上好。
以前孟蔓兒只是聽別人說,如今親眼見他,與他相伴,心裏真有幾分感慨。
此時此刻,她甚至有些心虛,蕭棟是明君是君子,她卻如此算計他,是不是不太好?
“孟妃,怎麽站在那裏發呆?”蕭棟放下筆,擡頭問孟蔓兒。
只見她站在那裏,看着自己,一副神游天際的模樣,呆得可愛。
蕭棟沖孟蔓兒招手,孟蔓兒回神,小跑過去。
禦座很寬,蕭棟微微讓開,孟蔓兒就毫不顧忌地往他身邊一坐。
“陛下,剛才我進來遇到了章大人,我聽說最近西南少雨幹旱,陛下和章大人是在商議這件事嗎?”
蕭棟有些意外:“你倒是挺清楚。”
“我可是在黔州長大的!”實際上,此前孟蔓兒就收到了大長老的信,大長老告訴她,黔州幹旱,莊稼枯死,山中也時常因為天熱無雨失火,隐仙峰附近最近就發了一場天火。幸好發現及時,被他們及時撲滅。
蕭棟點頭,見孟蔓兒關心,便仔細告訴她:“西南一帶自今春便鮮少降雨,如今田地裏的莊稼已經枯死大半。今年秋冬必有災情。不過朕此前已經做準備,數日前戶部元侍郎已經帶着赈災糧食物資前往黔州一帶。”
聞言,孟蔓兒心中感動,“陛下,你真好。”
孟蔓兒這話真心實意。西南春夏少雨,蕭棟便開始着手準備,如今還未入秋,他就派人送去赈糧了。
被孟蔓兒誇贊,蕭棟心中愉悅:“我為國君,本該如此。”
說完公事,孟蔓兒又想起了自己的私事,她往蕭棟身上貼,柔若無骨:“陛下,今日一早宋禦醫去給我把脈了。”
“哦,他怎麽說?”孟蔓兒是什麽打算,蕭棟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