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終成眷屬(終章)

蝴蝶與鯨魚(續) — 第 40 章 終成眷屬(終章)


終成眷屬(終章)

荊逾和陳梓昀領結婚證當天,胡遠衡專程拜訪荊逾的海邊別墅道喜。

陳梓晔沒在家,荊逾和曾經的準岳父坐在略顯寂寥的客廳,品茗敘舊。

“恭喜你,荊逾。”胡遠衡聲音裏透出爆棚的自豪,就像是對自己孩子說的那樣。

“謝謝胡伯父。”荊逾誠惶誠恐,“蔣伯母剛生完孩子,她人還好嗎?她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很好,生了一對龍鳳胎。”胡遠衡欣慰的表情裏就能看出進展順利,“我們正考慮讓姐姐給蔣曼姓,弟弟跟我姓。”

荊逾能看出,胡遠衡對來之不易的子女異常珍惜,甚至與胡蝶比起來更勝一籌:“我也要恭喜你,未來的日子有了精神依托。以你和蔣伯母多年名氣累積下來的財産,把兩個孩子培養成才不是難事。”

胡遠衡飲下一口茶,從褲袋裏摸出一個信封交給荊逾:“這是我之前說的胡蝶留給你的東西,現在時候到了,我就在第一時間将它轉交給你。具體是什麽內容我不清楚,你自己慢慢看吧。”

辦完正事,胡遠衡與荊逾告別。

将胡遠衡送至門口,目送他駕車遠去後,荊逾回到客廳,專心打量幾乎全新的信封。

小小的信封,荊逾拿在手裏倍感沉重。潔白的信封正前方有黑色簽字筆寫下的“致親愛的荊逾”字樣。

封口處,蓋着一塊端正的圓形熒光粉色火漆印。封印上是立體感十足的蝴蝶與荊逾圖案。

正式當初荊逾和胡蝶準備紋在身上的圖案。

荊逾似乎可以看見,胡蝶伏在桌前小心翼翼地将熔化的臘液澆在封口,然後正确無誤地按下印章。

那個時候她,一定對着自己工藝品般的傑作,笑得很開心吧。

荊逾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将封印毫發無損扣開。

裏面是一張淺綠色信紙,上面的字跡一如胡蝶的模樣,秀氣可愛。

“荊逾哥哥:

首先,我要恭喜你,因為你等到我送你這封信的一天啦!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選在今天才讓你看嗎?因為你已經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找到與你互相扶持笑看雲卷雲舒的依靠。

從此以後,将會有一個人替代我,陪你看日出,看日落,聽碧海波濤,賞繁花似錦,與你翻越千山萬水,分享喜怒哀樂。

你能走到這一步,說明你已經走出失去我的陰影,這是無比值得慶祝的事。不過,我還是想和你提一個要求,就是你一定要善待陪你走下去的另一半,可不要讓她失望哦,不然我也會不高興的。

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我看好你。

愛你的胡蝶”

輕薄的信紙在荊逾的指尖微微顫動,始終沒有水漬暈染開紙上的墨跡。

荊逾百感交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欣慰戰勝了悲傷。

他徹底領悟到胡蝶選擇在這樣的日子讓他打開這封信的用意。

一周後,荊逾和陳梓昀的婚禮在衆人的期待中提前舉行。

倘若不是長輩們狂轟濫炸的催促,他們還沒打算這麽早進行婚禮。

婚禮的地點選在荊逾的海邊別墅。

高貴典雅的別墅本就擁有不輸豪華酒店的奢華和浪漫氣息,加上是在自己舉行的婚禮,注定會在記憶裏留下永生難忘的痕跡。

當然,成本也是一個無法忽視的因素。

荊梅動用人脈,物色到榕城最頂尖的鄉村廚師掌勺婚宴。說是鄉村廚師,能耐可不只有做出家常小菜,只要給他們提供充足的食材,米其林套餐一樣能端上桌。用更少的開銷獲取更優質的服務,如此高的性價比何樂不為。

采購食材的重任由陳軍和周玲芳主動攬下。憑借多年跑運輸的經驗,陳軍結識海量的食材供應商,自然而然便對榕城的食材市場略知一二。哪家的牛排最嫩,哪家的海鮮最肥美,哪家的果蔬最新鮮,陳軍總能如數家珍,并能以熟人優惠價購得當日最新的食材。

婚禮精彩與否,主持人的水平決定了大半。外形甜美,曾在大學中擔任過晚會主持人的鄭菁自然成了婚禮主持人的不二之選。

鄭菁特地畫了精致的妝容,cos成瑤瑤公主站在臺上。在她熱情澎湃的解說下,結伴走向舞臺的荊逾和陳梓晔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

身着大紅色華美漢服的夫妻緩步上前,寬大的衣袂在一步一搖間飄逸,宛若染上霞光的流雲。

一切與婚姻有關的美好詞語,在這套歷史感十足的裝扮加持下,升華得愈發厚重與神聖。

在鄭菁幽默風趣的連珠妙語下,兩人的相識、相戀的曲折經歷宛如電影呈現在衆人面前,婚禮的氣氛漸漸升至極點。

當然,由于和新人之間達成過保密協議,鄭菁只從兩人在乾陵山的會面講起,直接跳過了海邊蝴蝶忍救人的情節。而對于荊陳兩家的恩怨,她更是絲毫不知。

到了向賓客敬酒的環節,荊逾首先沖向恭候多時的蔣曼身旁,端起酒杯恭敬說道:“蔣伯母,你還沒出月子,又有孩子要帶,我先幹為敬,您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

荊逾将杯中酒喝下一小口,莫彥斌快速将其滿上。

蔣曼微微俯下身,寵溺地看了眼推車裏熟睡的龍鳳胎寶寶,笑着說:“我的半個兒子結婚,我當然要親自到場。”她端起裝有白開水的杯子舉到面前,“這是我的心意,你務必收下。”

荊逾注視蔣曼喝下半杯水,滿是感激道了聲謝。

同學的桌上,胡文廣略有遺憾地說:“哎,要是荊逾和胡蝶成了,我也就順理成章當他舅子了。”他半羨慕半嫉妒地看向同一桌臉紅成關公的何濱,“真是要恭喜你了,荊逾的表舅子。”

喝高的何濱有了酒精的加持,說起話來理所當然的氣派:“那是,荊逾和我不止是小學同學,還是一家人呢。”

周漣漪笑出了聲:“胡文廣說的倒也沒錯,他也是胡蝶的遠方堂哥呢。”

周漣漪的丈夫方加一給何濱敬酒,随口問:“兄弟你以前也是體育生?”

這話把何濱問得怪不好意思:“是,不過沒像你們那樣取得過耀眼的成績,去救援隊還被開了。”

與姜琳琳拉手的李致因為要開車沒有喝酒,倒了杯可樂說:“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這話說得好。”邵昀拍桌子肯定起來,“咱們說是體育生,一畢業各奔東西,都在為生活摸爬滾打,甚至做的工作都和所學技能無關,真的是淪落人吶。”

“荊逾的兄弟,肯定是我們大家的兄弟,以後還要多多關照呢。”王罔教練将一只大閘蟹拆解到每一個關節,大快朵頤。

忽然姜琳琳眼睛一亮,指着不遠處大喊:“荊逾要來了,大家做好敬酒的準備!”

席間衆人立馬滿上杯中的酒水飲料,準備和荊逾來場酒量車輪戰。

等到拯救四人組的桌邊,荊逾有些上頭了,長輩們不像同齡人喜歡整蠱,更多的是對後輩的關愛。

張康華示意荊逾放下酒杯:“喝不下就別喝了,傷身體。”

“換成飲料吧。”蔣忠強抱起一大瓶雪碧打算來個貍貓換子,遭到荊逾婉拒。

宋敬華笑道:“等你哪天有了孩子,一定要讓阿姨來報一下呢!”

荊逾尴尬地點點頭,杜立遠馬上笑嘻嘻插一句:“你打算讓你的孩子當游泳運動員嗎?”

“呃……”荊逾摸頭憨笑,“我還沒想好。”

陳梓晔俏皮一笑,反駁道:“我讓孩子當coser不行嗎?”

宴席間,碰杯聲,祝福聲,不絕于耳。所有的賓客乘興而來,載興而歸。

婚禮進入尾聲,賓客逐一離去,胡遠衡早早送回蔣曼後,繼續留在別墅,幫助婚宴廚師打掃婚禮現場。

一場婚禮下來,荊逾被酒灌到頭重腳輕,太陽穴像是要爆炸般有力跳動。陳梓晔剛想扶他一把,身後傳來胡遠衡的聲音:“讓我來吧。”

“謝謝胡伯父。”陳梓晔退向一邊,由胡遠衡将荊逾的手臂搭在肩上,步伐緩慢而平穩地将他攙扶進精心裝點的卧室。

胡遠衡脫下荊逾的鞋襪和外套,将他平放于床上,改好大紅色喜被。

看着熟睡的荊逾,胡遠衡心底莫名輕松,對陳梓晔祝福道:“我回去了,你照顧好荊逾。”

“嗯,我會的。伯父慢走。”

胡遠衡走出別墅已是午夜時分,皎潔的明月高懸于萬頃碧波上空。

此情此景,胡遠衡不由得想起,胡蝶也是在同樣的一個月圓之夜呱呱墜地。

那晚的月色是胡遠衡與蔣曼此生中見過最迷人的,所以他們為胡蝶取小名“月月”。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生命的輪回,一直未曾停止轉動。

荊逾迎來人生的嶄新階段,胡遠衡眼角的淚是送給他的無聲賀禮。

卧室裏,陳梓晔盯着呼呼大睡的荊逾直搖頭,準備拿起臉盆為他擦把臉。

誰知在架子旁,散落一張淺綠色信紙。

陳梓晔彎腰撿起信紙,吃驚地發現這竟然是胡蝶寫給荊逾的一封信。

“胡蝶,我雖然沒有見過你,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和荊逾在一起會好好的。”

清涼的月光,照亮了汩汩而出的淚痕。

陳梓晔沒有想到,自己陪伴和堅持,會成為對荊逾最浪漫的救贖。

窗口的夜景中,一條虎鯨躍海而出,甩出一串宛若鑽石的璀璨水珠。

床頭櫃上的結婚證,被夜風調皮地吹開。

紅底照上的荊逾身穿獲救當日的同款衣服,一旁的陳梓晔則身穿蝴蝶忍公式服。

兩人的燦爛笑容是貫穿歲月的堅定誓言,是蕩氣回腸的甜蜜死守。

蝴蝶與鯨魚,被定格下一生中最絢爛幸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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