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動手殺人了,但現在她修身養性壓抑融合着魔氣,因而平靜了很多。
“全部。”龍休沉着聲音說,“但是你怎麽确定自己知道的是全部?”
“因為……我的記憶根本就無法消失,就連忘川的力量都無法将我的記憶抹去,所以我永遠不會走上前一任擺渡人的後塵落入失憶的輪回。他們能夠放棄一切去追求幸福,真是令人羨慕。”上邪的目光變得有些悠遠,當年的事情真是已經好久了,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原來這就是那兩個家夥消失的真相啊,真是令人不爽,竟然都沒給我說一聲。”蘇瀾依無奈的扶額糾結了一下自己在冥域認識的兩個朋友就這麽消失的真實原因後又想起上邪的記憶問題無奈的嘆了口氣,“上邪的記憶永遠都不會消失,甚至連短暫的忘記都不可能,所以她将一切都記得很清楚,因為那一切都早已刻在了她的靈魂之上啊。”
龍休的表情有些震驚,記憶永遠刻在靈魂之上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規則的懲罰。可究竟是什麽能讓規則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真是一個可悲的女人啊,被規則懲罰得連悲傷都沒辦法逃避。你們是在這麽想吧。”上邪淡淡的開口,略帶幽怨的目光落在了君魅的身上。
“這和我有關嗎,你盯着我幹嘛?”君魅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直視上邪。
“本來就是你們害的。”上邪幽怨的把頭轉了回去。
“喂……”君魅也變得幽怨了起來,“那明明是枯月的責任嘛?”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上邪你也不要這樣怨念了。”凡予雖然也很心疼上邪的經歷,但是卻也不希望看見她對曾經生活過得虛無之殿有什麽怨念。
“沒事,這也是我自己自願的。”上邪回頭向凡予柔和的笑了笑,“我曾經也是審判,對于那個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不會有任何的不滿,畢竟規則的無情我是親身見過的。”
“現在可以說了嗎。”龍休沒有任何的不耐煩,因為他隐約感覺到事情絕對不會這麽簡單。
“那麽就先從曜天開始吧,在最初的那段時間裏我并沒有參與到他的人生之中。”上邪深吸一口氣,眼簾垂下醞釀了一下,再開口時竟已是另一個人的語氣,“曜天是十三位神祗之中生活在神族的神祗之一,因為生性懶散喜歡自由在神族中他只是挂了一個名字和客卿長老身份。盡管如此,沒有實權的他依然受到了相當大的關注,因為他是十三位神祗中僅有了三位沒有伴侶的神祗中看似最好對付的,因為比起伴侶已經過世的和一直身份不明的那兩位他是最為明顯的,如果能得到他的青睐必然會為自己的氏族帶來極好的發展,甚至有可能将神位的傳承留在自己的家族之中……”
“你的意思是,我大姐也是這樣的人中的一員嗎?”龍休忍不住打斷,“他們是青梅竹馬,從小培養起來的感情怎麽可能會有這樣不純的目的。”
“因為,你姐姐與曜天青梅竹馬的情誼也不過是一場算計罷了。”上邪冷淡的回答他,“曜天小時候因為天生所帶的神位的原因無法修煉形同廢人,沒有人對他有好臉色,龍家甚至根本就沒有承認他的存在,連一個姓氏都沒有給他,他只能肩負着已故母親的姓氏卑微的活着。龍淺最初也是這些看不起曜天的人之一,但是在一次意外之下她改變了自己的想法開始對曜天百般的讨好,因為她看見了曜天背後的印記,那個只有繼承神祗之位者才會有的印記。她想要得到那個神祗之位,可是直接奪取根本就不可能。只有等待機會得到傳承才是最好的辦法……”
原本還在用詭異目光打量上邪的人不禁暫時收回了目光,這不僅僅是語氣的改變,這根本就是靈魂的差異啊,要知道記憶也是靈魂的一部分,如果說這是由于記憶的激發所到來的轉變的話倒也不奇怪,可要說這是假的的話那這樣連感情記憶都可以僞裝的演技這也太恐怖了,要是她會易容的話,那簡直是天生的殺手。
上邪語氣詭異的講述依舊在繼續,“……最初自幼看透人情冷暖的曜天并不信任這位族長女兒,因為在那很久之前這個女人看他的眼光幾乎是高高在上,不屑一顧的,突然間變得這樣百般讨好是在和她以前的行為完全不符,但是為了得到一個離開游歷的契機他并沒有将自己的疑慮表現出來。但是就算他從小經歷冷暖,在這個從小便展現出極深心機的女人面前他的心思并沒有掩藏得很好,很快他心中的疑慮就在這位族長女兒的一些毫無痕跡的讨好打消了。他與這個族長女兒的關系漸漸好了起來,可是卻也僅僅是保持在朋友的階段,無論她在做什麽都沒辦法再進一步。後來,在一個奇跡之下,曜天繼承神位,身份由一個人人輕視的廢物一躍成為了神族至高無上的十三神祗之一……”
“原來還有這個□□啊。”不少知道一些真情的人點頭。
“……之後,他名正言順的在外游歷,在一次意外之下誤入聖之山谷遇見了南華帝國的聖女,當時還名為西冷的南華帝國的聖女。他對聖女講述了很多外面的事情,那些聖女從未見過,經歷過的繁華将未經世事的聖女深深的吸引,經過一番糾結之後聖女自作主張的和曜天離開了聖之山谷走入了那無盡的凡塵之中……”
龍休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簡直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聖女和曜天在大陸上游歷許久,一路上相扶相持,走過了許多身死之危,他們的感情越來越深,由最初的一起游歷的友人變成了生死相依的同伴,最後在一次的身陷幻境因意外陷入幻境時他們終于發現其實在這些年的相扶相持中他們早已愛上了對方。曜天沒有父母,所以兩人去見了聖女的父母,南華帝國的最後一任王與王後。他們并沒有反對兩個人在一起,反而很高興的告訴聖女,王後已有身孕,她在不久之後便會有一個繼承帝位的妹妹,他們讓聖女和曜天給這個孩子取一個名字。在經過一番考慮後,聖女将自已與曜天的意見綜合了起來,最後為這個孩子取了上邪這個名字,幾天後,他們給這個還未出世便已有了名字的孩子留下了一塊護身符便離開了南華帝國,繼續在大陸之上游歷……”
“……在神族的族長的女兒得知自己最希望得到的男人竟然和另一個女人一直呆在一起,她深知這樣下去自己是絕對沒有希望的,于是她使出一個有一個的毒計陷害聖女,讓聖女一次又一次的身陷險境,甚至有一次險些讓兩人産生了幾乎無法挽回的誤會,不過所幸他們一直都信任着對方,最後解除了誤會,感情在經歷了這些風雨後甚至更勝于從前了。族長的女兒氣急敗壞,她用自己下任族長的身份強令自己氏族的強者抓回聖女。在那一天,她用計調開了曜天,聖女的實力并不算太過頂尖,所有的戰技也大多是在戰場上用的輔助技能,最後聖女不敵被抓回神族……”
“……奸計得逞的族長的女兒先是裝出一副虛僞的柔和嘴臉試圖勸聖女離開曜天,畢竟只有這樣曜天對她的感情才能徹底被抹去,而她也能在曜天感情最脆弱的時候趁虛而入得到她想的到底一切。可是聖女沒有答應,多年的游歷讓她早已看清這些虛僞的嘴臉。族長的女兒原本還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但是在看見聖女肩上的一個印記時她徹底的瘋狂了,她下令以違背規則之名要用神族最殘忍地刑法處決聖女。被調開了的曜天知道事情不對,但當他一路趕到神族時,聖女早已失去了蹤跡,族長的女兒編出了聖女已經消失的謊言試圖隐瞞她對聖女所做的事,可是曜天不信,他知道這是一定與族長的女兒脫不了幹系,但是沒有證據他也不能夠殺了她。他趕向了南華帝國,可是慘劇已經發生,悲哀之劫降臨,他失去記憶,聖女失去蹤跡。他們就這樣分離了,在多年後,曜天榮列五代黑暗審判之位,他看着戴着面具身為光之審判的那個女人感覺很熟悉,可是他卻在也想不起來她是誰了……”
“怎麽可能!大姐怎麽可能做這種事!”龍休終于忍不住吼叫了起來,這些事在他的眼裏絕對不是他的大姐會幹出來的,一定是這個女人在說謊,一定。可是為什麽他自己都産生了懷疑?為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什麽就想用這個表情了……
☆、傷害
“我為什麽要騙你,受到傷害的人是我.最後承受悲哀代價的人也是我,而你的姐姐付出了什麽呢?徹底失去曜天?”上邪冷笑,聲音冰冷得幾乎沒有任何感情。
“相信上邪把自己所受到的傷害說出來,在場就不會有人同情你的姐姐了,因為她根本就是一個利欲熏心到喪心病狂的女人,為了得到那個神祗之位對兩個無關的人做出了那麽多不該做的事。”蘇瀾依伸手摸了摸上邪光潔的右臉,眼中有些疼惜,因為她可是親眼看過上邪那時的臉的,那種幾乎不忍心看的慘狀是個人都會受不了,可見那個女人的心思究竟有多惡毒了。
“我沒事。”上邪知道蘇瀾依究竟在惋惜什麽,但她已經不在意了,畢竟那都是過去了。
“當年的五代光之審判右臉一直戴着一個連眼睛都徹底遮住的面具,而且從不開口說話……”融小心翼翼的回憶了一下,龍休現在的情況不太好他也不太想刺激太他,但是的确有些細節是他們忽略了,“你所說的傷害就是這個嗎?”
上邪還未回答,競技臺下的凡予便開口了:“上邪一直戴着面具,而且不說話是因為她臉上有無法治愈的毒傷,一旦取下面具讓傷口接觸空氣或是開口說話讓傷口撕裂毒素的侵入就會加劇,一旦入心,就算到時她是審判也只有毒發隕落這一個結果。而這一切就是拜你的姐姐所賜。”
“你所謂的傷害究竟是怎麽回事?”龍休沉聲問,五代光之審判一直戴着面具幾乎不是秘密,當時盛傳便是她的右臉已毀,但是他不過是一笑置之,畢竟審判級的人物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地被人傷害,但他現在卻發現他遺漏了一個可能,如果那是在她成為審判之前便受的傷那便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了。
“再說那些事前我再問你一個你一直遺漏的問題。”上邪下意識的摸了摸右眼,曾經瞎盲的痛苦仿佛還在,但是一切早已經物是人非了,呵。
“什麽問題?”龍休的表情依舊很凝固。
“我是南華帝國的聖女,注定一生無淚無心,若不是曜天的出現我的一生都将在聖之山谷中度過。”上邪笑着強行平靜下內心的波瀾,語氣淡淡的說,漠然的聲音中尚且透着些許的顫動,“讓我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的人是曜天,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就沒有将他當成敵人展開戰鬥,而是和他一起走出聖之山谷嗎?”
“對啊,任何非南華帝國的人走進那裏都會被判為入侵者,當年我上來收集血脈時不小心誤入,結果要不是哥哥及時趕到我就差點被她殺了,怎麽就有人幸免了?”洛奈叫了起來,一臉的不忿。
“好像又有什麽不得了的事……”琳淡淡的感慨了一下,但感慨到一半她就仿佛是想到了什麽半睜着的眼睛驟然睜大,震驚的看着上邪,“不會吧?”
“我根本就不會去懷疑他,因為我可以懷疑任何人,但絕對不會去懷疑他。”上邪放肆的大笑了起來,“神魔殊途,這是你們心中早已經紮根的念頭,你們下意識的覺得魔族血統會污染你們純粹的神族血統,因而當時你姐姐找來的強者才會幫她,可是他們根本就沒想過,什麽神魔殊途,這并非規則的一部分你們有什麽資格打着規則的名號來制裁我,況且就算是有這一條規則你們也沒有資格阻止我們在一起。想知道你姐姐那是究竟看見了什麽才會那麽急于殺了我嗎?”
龍休的眉皺得越來越緊,他隐隐感覺接下來的事會是決定性的證據,“究竟是什麽?”
上邪嘲諷一笑,擡起手臂直接用力的撕下了右臂部分的衣袖,布條飄落,纖細蒼白的手臂所有的傷痕印記一一展現。
荊棘束縛出的紅痕纏繞在手臂上,延伸進肩膀,看延伸趨勢便知她的身上究竟有多少這樣可怕的傷痕。淡淡的白色的圖痕交織在荊棘血印之下将整個手臂纏繞得幾乎變成了另一個樣子,別樣的聖潔幾乎令人不敢直視于她。
“怎……怎麽可能……”龍休後退了一步,那個印記存在的意義幾乎當年每個神族的人都知道。
“神祗并不都是出自于神族,南華帝國是現在的虛無精靈一族的前身,他們與自然有着極其密切的關系,守護着這個帝國的聖女有着傳承的神祗之位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冷羽飛也是緩緩開口,淡淡的聲音卻仿若重錘般狠狠的砸在了龍休的心上,“神族因為能夠動用一定的規則力量所以便越發的自視甚高,仿佛他們便是主宰一般,可是神祗并不一定要出在神族,魔族、妖族等族同樣有神祗守護。”
“我就是魔族的兩大神祗之一,另一個是你們都知道的戰神她因為身上煞氣過重,所以也沒有什麽隐瞞的可能。但是我不同,我是帝國的守護者,根本不會有人知道我究竟是什麽人。”上邪将撕下來的袖子帶回去,反正這也是兩截式的袖子,沒什麽大的影響。
“話說,你的衣服會這樣真的不是袖子被撕爛太多次嗎?”上邪作嫌棄狀說。
“只是為了方便行動而已,況且當審判的時候兼任舞姬也習慣了這麽寬松的衣服。”上邪揮動了一下手臂,表情淡定地說,“雖然不清楚每代審判之中都會有舞姬的存在,但為什麽舞姬在虛無的地位還是這麽低。”
“因為有那個實力的強者根本就不會選擇舞姬這個職業,畢竟舞姬在他們的眼中只是相當卑微,估計僅次于賣身給他人取樂的紅倌差不多了吧。”殘姬眨眨眼,她也是舞姬,所以對這些事也算了解。
“現在可以讓我們看看你究竟受了什麽傷了嗎,畢竟眼見才能為實。”融代替表情僵硬且有變黑趨勢的龍休開口問。
“你們真的想看嗎,那個可是慘不忍睹到比我這個還誇張。”蘇瀾依有些壞心的再次詢問。
“死者可以重現死前最後的樣子,我雖然有了身體但還是可以做到。”上邪聳聳肩,不等他們反應她便将手覆上了自己的右臉,雙眼閉上,竟然直接将右臉的臉皮撕了下來,随即幾乎令人窒息的濃郁血腥味擴散開來将一切都變得詭異無比,就仿佛有一個人直接被分屍了一般的殘忍味道令人作嘔。
上邪的手緩緩放下,慘不忍睹的景象展現開來。
龍休的眼睛驟然睜大。
“嘶……”在看見上邪右臉的時候不少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不為別的,就這恐怖程度絕對吓得死人了。
她的右臉已經是一片的血肉模糊,恐怖至極的血痕密布在那半張臉上。鮮血順着她的臉龐不停地向下蔓延、滴落着,在競技臺上暈染出一朵又一朵殘忍的鮮血之花。右眼的地方是一個鮮血模糊的血洞,裏面的眼球并不是不翼而飛,而是被什麽利器用力刺入導致了破碎。這幾乎破碎得像是地獄歸來者的臉龐與完好無損的左臉幾乎是天壤之別,若只是分開看并不會有多麽的駭人,頂多是讓人有些驚訝罷了,但是如果放在一起,這樣鮮明的對比簡直是會讓人被吓得半死。
“知道你姐姐對我做了什麽吧,為了讓我痛苦一輩子她甚至只毀了我一半的臉。”上邪任憑流血的臉繼續恐吓着無辜的其他人,面無表情的問,可是恐怕也是因為傷口的原因她說話根本就沒有太張開嘴,只是淺淺的翁動了一下嘴唇而已。
“好重的血腥味,上邪你也不用連這個都複原吧。”蘇瀾依也是倒吸一口涼氣,就她這種在戰場上縱橫多年的人也受不了這樣濃重的血腥味。
“不是為了求真嗎。”上邪似笑非笑的看着龍休驚訝的表情,她連這個樣子都恢複了,恐怕也該想起來了。
龍休不敢相信的盯着上邪幾乎稱得上能吓死人的右臉,腦海深處的記憶翻騰不止,究竟為什麽?為什麽我會覺得似曾相識?
“該想起來了,你姐姐留下的惡毒禁制并不該再影響你了。”冷羽飛的聲音淡淡的響起,毫無保留的幾乎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你其實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見過上邪了,只是因為你姐姐為了防止你壞事阻止她給你下了禁制,所以把沒辦法盡快的想起她。”
腦海深處仿佛有什麽東西破碎了開來,龍休的身體驟然失去支撐跪倒在地,翻騰的記憶痛苦的再現。
……
充斥着血腥味的教堂之內,年紀尚小的小男孩好奇地走進了這個被大姐列為禁止進入的地方,孩子總有這樣的好奇心,越是被禁止的地方對他們越有吸引力。
這個教堂內并沒有其他的人,鮮血凝成的花朵灑滿了地面,蜿蜒出一道又一道殘忍的分離。
“呵,竟然還會有孩子踏入這裏啊。”
輕笑聲傳來,小男孩身子驟然一僵,怎麽會有人在這呢,要是被打劫知道了一定會罰我吧。
“我不是什麽壞人,如果不害怕就擡頭吧,我在上面。”
小男孩聞聲有些好奇的擡起頭,但是看見的場景卻讓他大吃一驚。
巨大的十字架之上,一個右臉血肉模糊的女人被釘在上面,血荊棘纏繞在她的身上,鮮血浸染着她的身體,凄慘無比。
“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小男孩看着這個女人問,他并沒有害怕,但是卻有些同情她。
“我叫西冷……一個被龍淺那女人關進這裏的……被愛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人看……沒人看……沒人看……
☆、錯
競技臺上一陣寂靜。
龍休痛苦地跪倒在地,腦海之中真實的回憶一一浮上心頭,他竟然早在很久之前就見過這個那時還名叫西冷的女人,可是那之後在大姐将一道血光打入他的腦海之後他就将關于這個叫西冷的女人的一切都忘了?他大姐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真的是向她說的一樣嗎?
“呵,想起來了嗎。”上邪低低的笑了起來,她将撕下來的臉皮重新的覆了回去,畢竟那樣子實在是太過吓人了,有時其實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不過多年之後的見故人,雖然對方對她并無好感,不過她還是很高興地向他正式問好,“好久不見了,當年那個好心的小男孩。”
“神族裏還有好心的人?”蘇瀾依皺着眉狀似無辜的問。
再度躺槍成篩子的,出自神族的月隐等人:“……”
“呵,當年他還說要去讓他的姐姐放我下來呢。”上邪淡淡的一笑,眼神中是說不出的懷念,“他一直都是一個很好的孩子,除了太過相信的姐姐之外都還不錯。”
“容易被姐姐的話左右罔顧真相,去傷害別人,如果不将真相展開其實是對別人的不公平。”蘇瀾依歪着頭淡淡的說,涉及到他們的這些事并不會是什麽簡單的事,所以受到傷害的不是他們就是其他無辜的人,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卻往往能夠逍遙法外,真是令人感到可悲,“這難道就是強者的權利嗎?随意的歪曲真相,随意的剝奪他人的生命與幸福。”
“對啊,這就是強者的權力,弱者無力反抗的權利,因此他們只能不斷的變強,去獲得強者的權力,然後才能得到自己所要的公平。”
“呵,所以你現在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真相。”冷羽飛斂眸微笑,真相究竟如何對于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是根本沒有用的,只有你有足夠的實力才有得到公平的資格。
龍休将腦海裏的記憶一一收斂起來,他一臉僵硬而不敢相信的看着上邪,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質問出口:“就算我大姐對你做了這樣的事那也僅僅大姐一個人的責任,其他人不過是被蒙在鼓裏罷了,為什麽你還不肯放過龍氏一族其他的人還有三大帝國的人?他們都是無辜的!”
“無辜?”上邪嘲諷的笑了起來,表情冷漠如同地獄歸來的魔神,“真是一個可悲的笑話,你姐姐還真是看得起自己……龍氏一族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龍休的表情愈發的僵硬起來,上邪現在說出的話實在是超出他的承受極限了。
冷羽飛微微皺眉,剛想開口說明事實,畢竟這的确不是上邪的責任,可是話還未出口便被上邪的傳音阻止了,她想自己解決。
“毀了神族……我倒真是相當的希望能夠直接殺了龍氏一族的所有人。”上邪笑得愈發冰冷,寂冷得令人不敢靠近,“你們知道我為什麽要借瀾依的臉報複三大帝國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了,畢竟這也是所欠的真相之一。”
“上邪……”蘇瀾依擔心的叫了一聲,上邪現在的樣子實在是令人擔心。
“究竟是為什麽?”這下連融的表情都有了變黑的傾向,之前因為龍休的事他雖然驚訝上邪便是那個與蘇瀾依交易的神秘人,但是他并不知道上邪這麽做的理由,究竟是什麽讓她對三大帝國有如此的恨。
上邪擡起頭扭曲的笑了起來,沒有笑聲,更沒有感情,“因為……南華帝國就是毀在這幫禽獸手裏的。”
“什麽!”融叫了起來,他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無辜,在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還能稱作無辜的話,那沒恐怕這世上就沒有有罪的人了……”上邪的笑容變得有些慘淡了起來,“其實在我被關起來等待死亡的那段時間裏龍淺那女人就帶人去了南華帝國屠殺整個帝國的子民……三大帝國利欲熏心協助他們,在那樣的力量面前從未經歷過戰争的,一向愛好和平的她們根本就不知道也沒有那個能力去抵抗,因為一直以來替他們擋下所有危險的聖女已經不知所蹤,他們在絕望的等待之中……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雖然直接滅族這種有些喪心病狂的是我們也沒少做,但是向這樣做的明目張膽,頂着規則懲罰這樣冠冕堂皇的幌子的事情我們還真是沒那個臉去做,畢竟強者也有強者的尊嚴,有些惡毒的事做了傳出去會毀名聲的。”這種事情真的沒少做的琳淡淡的說道,雖然并不是今天才知道,但是現在聽起來也依舊夠讓人生氣的。
“原來如此嗎,當時大陸上盛傳南華帝國因為涉及禁術被規則降下懲罰徹底毀滅,當時我還和霞鳴說起感覺不對,沒想到霞鳴竟然說對了,真的是神族那幫敗類做的好事。将一個這樣和平的帝國毀滅,真是惡心。”祗嬅站在原地活動了一下手腕,雖然是第一次聽說,但是她根本就不驚訝,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假借規則的名義滿足私欲,這對神族而言可并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反正在他們眼裏只要有實力就可以為所欲為。”霞鳴毫不避諱的直接将整個神族說了進去,既然實力為尊,那麽聖炎帝國在虛無的實力還沒幾個人敢動,況且是這樣兩個僅存的遺孤。
“閣下為何還要在這種時候還對神族落井下石,神族與聖炎帝國恐怕并沒有什麽恩怨。”龍休暫時将情緒轉移到了霞鳴身上,畢竟只有這樣他才能盡量平息一下。
霞鳴的唇角挂起了近乎諷刺的笑容,完全不将龍休的話放在眼裏,“與聖炎帝國沒有恩怨……真是健忘呢,我到現在還記得你們神族之中有人曾放出過狂言要将鳳凰收作奴仆坐騎呢,這種完全不将聖炎帝國放在眼裏的話我可是永遠都不會忘的。”
“我記得那之後帝國就遭到了神族的攻擊,可惜他們實在是太小看帝國,也太小看我們五鳳的力量了。如果一對一的話,十三神祗中除了某幾個絕對專注于攻擊之外的,其他幾乎都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什麽!”龍休在心中不免大驚,聖炎五鳳在當年便擁有了足以戰勝大部分神祗的力量,那麽現在恐怕也更深不可測了,難怪聖炎帝國會在失去鳳凰這麽久之後還屹立不倒,僅憑她們的力量就絕對不會有什麽人有膽子敢對聖炎帝國下手,因為那幾乎是自尋死路。
“現在想想當年如果不是我們有足夠的實力自保的話,恐怕鳳凰真的會落入那般境地吧。”霞鳴面無表情地說。
“現在想想神族也真是太妄自尊大了也不知道什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不過你們的手段也真是挺好啊,直接當衆斬殺神族所派出的所有人,屍體示衆之後直接送回神族,讓神族有苦說不出,很不錯呢。”洛子瑜作回憶狀說,他算是虛無之殿最初的成員之一,加入的時間是虛無第三代王者消失之時,所以也還了解神族的那些破事,或者說是相當的不齒,身為大族沒有一絲大族的風範,甚至連強者的尊嚴都沒有,這簡直連垃圾都算不上。
“那麽你為什麽還要選擇這樣殘酷的報複将整個神族推向毀滅之途,你也是神祗之一應該為神族着想才對啊。而且大姐不論是出于什麽目的她終究是愛上了那個人,到最後一無所有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懲罰了。”龍休試圖找到一個理由來證明上邪的錯誤,否則他一直所堅持的東西恐怕就會徹底毀去了。
“為神族着想……”上邪的情緒再度不穩了起來,魔氣與殺氣幾乎到了失控的邊緣,“我是南華帝國的聖女,守護那個帝國是我的責任,可是到最後我失去了保護他們的資格那又有誰為他們着想……我南華帝國在那場大災中莫名喪命的子民,我那為了帝國付盡一生心血的父親母親,我還未出世就命喪黃泉的妹妹,明明可以一起共度一生卻不得不為了救我失去一切記憶的愛人……誰又來為他們着想!你告訴我!誰又來為他們着想!誰又來為他們所受的苦難承擔後果!他們也是無辜的,不是嗎!”
“上邪,把你手臂上的印記給他看看吧,這樣恐怕就知道究竟是誰一直在癡心妄想了。”蘇瀾依拍了拍上邪的肩膀,僅僅是這樣簡單的接觸她的手就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魔氣的力量也是在不容小觑。
“也對,但看過這個印記之後,我會把當時我拖着重傷的身體趕回南華帝國時所看到的一切都說出來的,但是現在你就好好看一下你姐姐究竟為什麽得不到曜天的真正原因吧。”上邪将手放到了左肩上。用力一扯左邊的衣袖便被扯了下來,其上,一灰白一黯淡的兩個印記若隐若現,上邪冰冷的聲音在一片不敢相信的目光中緩緩響起……
“原本随着西冷這個人的‘身死’曜天記憶的失去這個印記就該消失的,但是我還是将它保留了下來。一輩子結了兩次婚,嫁的卻是同一個人,不得不說這人生也真是夠令人無奈的……”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人看……沒人看……沒人看……
☆、真相
寂靜蔓延了全場,如果說之前還有人因為一些偏見而一定認為上邪才是橫刀奪愛的人的話,那麽在這兩個印記出現之後他們就真的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因為那是……規則的婚約印記。
“上邪在還是西冷的時候就在父母的見證之下與曜天結成了婚約,所以一直都在無理取鬧試圖用惡毒手段分開他們的人……是龍淺啊。”冷羽飛輕飄飄的聲音傳遍全場,輕柔卻為這一件事立下了不容反駁的結論。
“那些所謂勾引已完全不成立呢,上邪并不是瀾依這樣的絕色美人,曜天在神族生活過很久,比上邪漂亮的女人也見過不少,在成為審判之後漂亮女人更是沒少接觸。可是曜天在兩次的選擇中都選擇了上邪,不論是容貌完好的她,還是臉被毀得幾乎不成樣子,甚至連右眼都瞎了的她……你們知道為什麽嗎?為什麽上邪那麽輕易的勝過了那些并不比她差,甚至比她更優秀的女人嗎?”穆雪貞淡淡的用長篇大論打亂寂靜的氣氛,因為在這麽僵下去就真的要冷場了。
“是因為她的真實吧。”有人給出了答案,但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在這件事裏全程沒有發言的傀儡小人。
“閣下看得很準呢。”穆雪貞溫柔一笑,但究竟那其中有幾分溫柔的意思恐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上邪在面對任何人時都會不假辭色,就算對方的身份比她高,亦或是輕易的就可以直接殺死她的強者,僅是這一點她就已經遠勝于那些虛僞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