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西域香膏

前朝孤女 — 第 72 章 西域香膏


賀蘭威被驚了一跳, 一臉茫然地問道:“厲王……不是已經有厲王妃了嗎?”

賀蘭殊回想到剛剛宴會上厲王對沈芳菲的态度,也不由心頭一緊,這如何是好?這豈不是給婉柔惹了麻煩?

賀蘭洪德不耐煩地反問:“身為王爺難道只能娶一個女人?有了正妃難道不能納側妃?不能納妾?”大将軍略顯疲憊地揮手趕人, “都下去好好反省,為父不想再面對你們這倆個不孝兒女。”

賀蘭威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中已沒有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沈芳菲被賀蘭大将軍安排住去了府中的廂房。賀蘭威嘆息着坐到桌前, 仔細想來, 二人已在一起同住了十餘日,這十餘日裏,從完全陌生到彼此熟悉,竟有種不真實而又美妙的感覺。賀蘭威突然覺得自己的房間異常清冷,心頭更是落寞得緊。

賀蘭殊回到卧房,看到楚業揚已在仆人的服侍下睡在了床上, 她走過去, 見他雙頰緋紅, 雙目緊閉,真的是醉了。成婚以來, 她只見他醉過兩次, 一次是新婚那夜, 一次是今日。遠離父母及親人,他在這西北邊疆,是難免偶爾郁郁寡歡一些。

賀蘭殊取出袖袋中鄭夫人贈予的那瓶香膏,或許有個孩子, 會使他快樂些,成婚半年有餘,其實她也有想過孩子的事,只是她軍中事務繁忙,他又性子腼腆,兩人親熱的機會極少,細想之下,這都是她自己不好,沒有盡到為人妻的責任。

賀蘭殊心中想着這些,慢慢的脫下衣衫,放下床幔,躺了進去。

楚業揚在迷迷糊糊中聞到一陣幽香,香氣萦繞鼻間,如身處幽谷,四周繁花似錦,散發着陣陣幽香。繁花之中,有一女子翩然而來,笑語盈盈,是她,竟是她,真的是她……

賀蘭殊第一次感受到楚業揚的熱情,原來這個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喝醉了酒竟會這樣,她險些招架不住。

城北驿館。

展雲風在旁室沐浴更衣後回到房間,見葉婉柔正披散着長發,穿着寬松的睡袍,出神的望着手中的一只彩色琉璃瓶。風遙和月亭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擦拭着濕發。

“是什麽?”展雲風走過去,從她手中拿過那個瓶子,做勢欲放在鼻下嗅聞。

“當心有毒。”葉婉柔及時握住他的手臂,揮手示意身後的二人不用再擦拭了。

“何處得來?”展雲風疑道,同時揮退風遙和月亭。

葉婉柔拿回琉璃瓶,道:“是鄭夫人所贈。”

“鄭夫人?莫非此人有問題?”展雲風神色慵懶,并不在意此人到底如何。

葉婉柔也說不清鄭夫人哪裏有問題,便含糊地答道:“我們與她又不相熟,怎知她為人的好壞?她送的東西,還是提防些的好。”

展雲風聞言俯身認真端詳她。

葉婉柔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頰:“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

展雲風認真道:“我的柔兒變化好大,幾時起做事這般謹慎?對人警覺性這般高了?”

葉婉柔挑眉含笑,故作嘆息道:“還要變得更強才好,否則真不知該如何為我美貌不凡的夫君擋那數不清的桃花呀!”

展雲風不料被她調侃,做勢欲探身親吻她的臉頰。

葉婉柔卻撐住他靠過來的身體,問道:“沈芳菲現在找到了,接下來打算如何?”

展雲風也沒料到會這麽快将人找到,無論如何,人完好無損的找到便是好事,接下來自然是送她回沈府。

“明日勞煩柔兒送她回沈府,順便探試下大姐的近況。”展雲風回道,雙手已經摟住了她的纖腰。

葉婉柔若有所思的點頭應下。

“裏面是什麽?”展雲風見她将瓶子收進妝匣,既然信不過,何必還收着?

葉婉柔遲疑了下,說道:“鄭夫人說是西域獨有的香膏,名為得子膏。”

展雲風見她的話語中帶着幾分羞澀,便明白了這其中的含義。他俯身将人抱起,一邊向床榻處走去,一邊在她耳邊低聲道:“我的柔兒是想做娘親了嗎?”

葉婉柔順勢一手摟着他的脖頸,一手撫摸他溫潤的臉龐,輕輕的描繪他的眉眼,憧憬道:“我們若是有了孩子,模樣定會如你這般好看。”

展雲風親吻她的唇角,說道:“要像柔兒才好。”

說話間,人已被放到了床榻上。

葉婉柔自收了鄭夫人的那瓶香膏後,心情就有些壓抑,她與展雲風雖然成婚不久,但有肌膚之親的時日已是不短了,按理說,是不是早該有了?為什麽還沒有呢?葉婉柔的心裏有些小忐忑,不是她現在急着要做娘親,而是沒有那個女人可以完全肯定自己一定有懷孕生子的能力,這能不能生和想不想生,是兩回事。換句話說,可以不想生,但不可以不能生。

腰帶已被解開,衣衫自肩頭滑落,露出瑩白如玉的肌膚,他低頭親吻她的身體,他每次都會這樣,用極溫柔的親吻來安撫她。

“晉……你可想做父王了?”葉婉柔摟着他的肩膀,輕聲探問,意識在他的溫柔撫摸與親吻中漸漸迷離。

展雲風将人抱起,讓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抱住她的腰身,仰頭親吻她的唇,抽空道:“不必為此費心,順其自然便好。”

待她身子綿軟得無法支撐時,他才将她重新放下,他的節奏很輕,唯恐她不适,她放柔自己,溫柔的給予,他們之間的親熱和諧而美好,何用得到什麽西域香膏?

翌日上午,葉婉柔早早乘坐馬車來到将軍府,接沈芳菲和賀蘭殊一同前往沈府。

沈府提前接到了王妃将要駕臨的訊息,上下皆驚,慌亂無措間,馬車已至。

沈霁帶着家眷跪迎于府門前,趙玉自然也在其中,沈芳菲下車見到母親,立刻撲了上去,二人相擁而泣,深有劫後餘生之感。

葉婉柔與賀蘭殊被請進府門,沈府是座三進三出的宅院,府內裝飾頗有梁都之風,亭臺樓閣小卻精,總體上說,是個富庶人家的樣子。

二人來到沈家正廳,正廳內的字畫等陳設頗具風雅。

葉婉柔看眼年過四十,穿戴打扮也帶着幾分附庸風雅之氣的沈霁,內心不由對其生出些許憐憫之情,這沈家在前朝時也曾風光無兩,娶了大長公主,身居高位。如今淪落至西北邊陲之地,已是令人唏噓,可這個沈霁,若是能善待發妻,此生也可平安度過,可是眼下,恐怕展雲風不會輕饒了他,死或許不至于,但是活罪定是難逃了。

葉婉柔與賀蘭殊來沈家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有小厮匆忙進來禀告:“鄭家來人了!”

鄭夫人親自帶人擡着聘禮來沈家下聘,言明既然沈芳菲被采花賊擄走是個誤會,那麽鄭家之前的退婚便也是個誤會,婚期照舊。

沈芳菲當然不同意,趙玉也一口拒絕。但身為一家之主的沈霁卻一口答應了下來,就連沈霁身旁的側夫人都出言同意鄭家的求婚,完全沒人把趙玉的話放在眼裏,沒給她這個府中的正夫人,昔日的長公主一絲面子。但是鄭夫人卻看向葉婉柔,恭敬表示願聽厲王妃的意見。

鄭夫人回府被寶貝兒子鄭馳鬧得不行,她确是想來下聘娶沈芳菲為兒媳,但選在這個時間來沈家,可是有原由的,那就是知道厲王妃在。厲王在官宴上對沈芳菲的态度衆人有目共睹,鄭夫人怎可視而不理?她這是想探一探厲王妃的态度,厲王妃若是賢德,願為厲王納了沈芳菲,那現在自然會反對鄭家的求婚;若是厲王妃不願為厲王納娶,那她此刻的求婚豈不是正和厲王妃的心意?

鄭夫人心中盤算得周全,只等着厲王妃的回話,可等來的卻是厲王妃神色淡漠地一句:“旁人家事,本宮不便出言。”

葉婉柔回到驿館,花菱和鄧知軒已經在等她了。她招二人進到內廳,坐下一邊親手慢慢煮一壺茶,一邊聽二人報告所調查到的訊息。

鄧知軒禀告道:“屬下調查到鄭夫人姓穆,名傾,其并非鄭遠河的原配夫人,鄭遠河的原配夫人姓李,李氏生有一女一子,據探十三年前,鄭遠河外出偶遇穆氏,帶其回府娶為平妻,穆氏到鄭府不足一年,李氏病逝,當時李氏留下的女兒十三歲,兒子九歲,後來那個兒子失了蹤,至今了無音訊。”

葉婉柔看着眼前已經煮沸的茶盞,蹙眉道:“李氏病逝,其子失蹤。這個穆傾,手段夠狠。”

花菱接道:“奴婢還查探到更加人神共憤的事情。”

葉婉柔提起茶盞,看她一眼,讓她說下去。

花菱道:“李氏留下的女兒名為鄭彩荷,據說模樣頗為俊俏,長到十五歲時被穆氏的兄長看中,帶去了其所在的聖水城,穆氏的兄長有一個殘忍霸道的兒子,平素最喜欺男霸女,他也看上了鄭彩荷,于是那對禽獸父子便共同霸占鄭彩荷,直到半年後,鄭彩荷有了身孕,才被丢回到鄭府。鄭彩荷在鄭府生下一個女嬰,沒人說得清那女嬰的生父到底是穆氏父子中的哪個,據鄭府老奴回憶,鄭彩荷産後得了失心瘋,不足三月便失足落水而死。”

葉婉柔聽得心頭震撼,不由問道:“鄭遠河全不顧自己女兒的死活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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