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卓坐着狐火馬車找到我時已經是深夜,他一臉焦灼地從車上下來,默默地看着我,像是驚呆了。
我的眼睛哭腫了,懷裏抱着變小了一半的洛卡。它已經睡着了,有微弱的呼吸,卻大概不能再開口說話了吧。
許卓走到我身邊,還沒開口說話我就拉住了他的褲腿,低聲哽咽,“哥,你能讓它再開口說話麽?不然它這樣好可憐,我心裏難受。”
許卓蹲下身替我抹眼淚,嘴唇抿得緊緊的,抹着抹着自己眼圈一紅,眼淚也跟着掉了下來。
“然然你別哭,不然哥哥心裏疼死了。”
從小都是這樣,許卓比我媽還疼我,有時候我頑皮把自己磕傷了碰傷了,或者生病打針時掉眼淚,他都會在身邊跟着哭,也不管別人怎麽想。
多麽傻的妖怪啊,會單純得因為我的悲傷而悲傷,我的疼痛而疼痛。
後來我漸漸地很少哭了。因為我知道要是我哭了,那個笨蛋哥哥也會哭,多丢人啊你說。
或許這是許卓時隔多年後再次看見我的眼淚,所以他被吓到了,語無倫次。
“哥哥讓它恢複原樣,開口說話……好好的啊……沒事的……你要是想跟它做朋友,哥哥再也不攔着你了。”
我抱着小小的洛卡,許卓又抱起了我,将我輕手輕腳地放到馬車裏,就好像受傷的是我一樣。
我縮在許卓懷裏,問他,“它肯定會好起來吧?”
許卓親在我額頭上,嘴唇濕濕的,有些鼻音,“嗯,會好起來的。”
将我送回家,許卓又出去了一趟,我抱着洛卡等他,直到後半夜他回來了,手裏拿了株奇怪的植物,搗碎了喂給洛卡。
“哥哥,這是什麽植物?”
許卓摸摸我的腦袋,“對妖怪大有好處的東西,吃一棵漲三百年妖力呢,這只犬妖不過才六百年,重傷損了一半給它補起就是了。”
“很不容易弄到吧?”
許卓得意地揚眉,“你哥哥是厲害的大妖啊,這種藏品很多的。”
我點了點頭,蹲到一邊守着還未清醒的洛卡。
許卓變作狐貍蹭到我腳邊,繞着我轉圈,“然然,你一夜沒睡,去睡會兒吧。”
我搖了搖頭,“我想等它醒過來……它等了我那麽久,最後都沒離開。”
許卓嘆口氣,慢慢轉過身去,我以為他是要離開房間,卻又見它側過臉來,眼神迷離,像是在蠱惑什麽一般,我一瞬間暈了暈,最後看清的是一條在我眼前晃動的尾巴。
睜開眼時已經天光大亮。
許卓還是狐貍的樣子,似乎守了一晚眼都沒閉,見我醒來後便撲了過來用力舔我的臉。
妖怪并不需要睡覺,只是它這麽多年早已習慣人類的生活,我睡覺時他多半都會乖乖回屋裏去,偶爾也會陪我午睡。
我被它舔得發癢,口水糊了一臉。
平日裏許卓雖然癡漢,但是知道我不會縱着他,他總是懂得收斂,像今天這樣沒羞沒臊地舔個沒完還是第一次。
“哥!”我用雙手将它扯離,它又撲将過來亂舔,我沒辦法了任它舔了會兒,聽它嘴裏嘟哝着“然然然然”,心滿意足後才放開我,變作了人形。
我被許卓半壓在床上,他的和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肩膀整個都露出來了,一線鎖骨有種別樣的美感。
我戳他的臉,“喂喂,該起來了吧。”
許卓不依不饒地攬住我的腰,将我往上抱了抱,委屈地說,“然然,哥哥昨天被你吓死了,求安慰求治愈求抱抱。”
他身後的狐貍尾巴翹得老高,臉微微紅着,細長的眼角似乎還殘留着淚痕。
我想起昨晚他掉眼淚的樣子,心裏也跟着痛了下,伸出手揉揉他的頭發,“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許卓哼哼,“光說沒用,你得補償哥哥。”
我嘆了口氣,“說吧,你想要什麽?”許卓眼裏頓時溢滿喜色,我橫他一眼,特意警告,“不許得意忘形!”
許卓切了一聲,想了想,擡起白皙的手指點了點自己嘴角,露出癡漢般的笑容,“嘿嘿,親這裏一下就行。”
我視線不自覺地落在許卓的嘴唇上,是淡淡的粉色,看起來柔軟又有彈性。
心裏咯噔一聲,我急急撇開視線。糟糕,這家夥是許卓啊喂,你心動個什麽勁?
“然然?”許卓催促開了,“快點兒啊……”
我心裏有些煩躁,瞥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被他雪白的肩膀給刺激了,猛地伸手将他一推。
許卓猝不及防,再加上我如今力氣又出奇得大,竟就這麽被我反推成功。
他眨巴眼睛看我,狐貍眼迷茫又驚奇。和服的衣襟開得更大了,露出窄窄的一線胸膛,白皙溫潤得如同玉石。
我被他這幅“任君采撷”的樣子迷惑了,竟鬼使神差地靠了過去,一口咬在他白嫩的耳垂上。
許卓一顫,喉嚨裏幽幽地一聲“嗯”勾勾繞繞。
我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幹了什麽,僵硬地起身。許卓面色緋紅,眼神還帶着迷離神往,似乎還沒回神。
我咳嗽一聲,支吾道,“那個,你一夜沒睡先休息一會兒,我去看看洛卡。”
逃也似地奔下樓去。
洛卡還窩在沙發上,睡得很沉。昨天許卓說他大概要睡上一天一夜才會醒。
我蹲在沙發前細細看它,昨天吓人的傷口已經愈合得幾乎看不見了。洛卡的毛和許卓的不一樣,并不是那種柔軟蓬松的,看上去似乎是粗硬的。
我忍不住試探了下,伸手摸了摸,卻出乎意料地光滑,雖并沒有許卓那麽柔軟,卻也很舒服。
仔細研究了一下,它是有兩層毛的,上面的要硬一些,下面的毛就偏軟了,也更濃密。
洛卡其實看起來很像狼,只是比狼要溫馴。
等我洗漱過後從衛生間出來,許卓已經換好了衣服似乎要出門去。
“哥,你出門麽?”
許卓明顯僵了下,偏頭飛快看我一眼,然後低低嗯了聲,“家裏沒菜了,我出去一趟。”
我張大嘴看他,有些不可思議,“哥,你臉紅什麽?”
許卓慌亂地摸自己的臉,“我臉紅了?”
“嗯,很明顯。”
許卓的臉紅得更厲害了,“我上火!去買藥!”急急開了門就要往外走。
“今天不坐狐火馬車?”
許卓又是一呆,似乎意識到自己竟然像個人類一樣要開車去買菜,旋即又掩飾般支吾,“哥哥鍛煉身體!”
這下門徹底關上了。
我摸着下巴感嘆……什麽時候妹控癡漢也會臉紅了?而且他個千年老妖竟然上火?竟然要靠走路鍛煉身體?
我百思不得其解,覺得肚子有點餓,決定去廚房看看有沒有昨天剩下的飯菜,結果一打開冰箱就止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不全是蔬菜麽?!許卓這家夥到底去幹什麽了……
疑問持續到中午。這家夥第一次讓我餓肚子。
我只好動手随便炒了個飯填飽肚子。抱着電腦上了會兒網,我又開始犯困了。
我跑去沙發那裏看洛卡,覺得它摸起來那麽舒服最适合當抱枕,索性把它抱到了我屋裏陪睡。
等我醒來時耳邊卻聽到了心跳聲,響亮的,微微急促的。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奇怪?我的枕頭怎麽這麽熱乎?還彈性十足的?
我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耳邊的心跳更大聲了,似乎還聽到了其它聲音。
可是手感太好,我有點貪戀,又摸了摸,捏了捏。
“唔……”
十分清晰的,隐忍低沉的男聲。
我一驚,睜眼擡頭。
一雙湛藍色的眼眸正含着羞赧安靜地看着我。
“洛卡?”
“……你好。”
“你醒了?”
“嗯,醒了一會兒了。”
我哦了一聲,作勢要起來,起到一半發現自己的手摁的正是洛卡小麥色的胸肌。
原來剛才被我揉了又捏的竟是這塊小鮮肉!
我臉皮燙了幾分卻裝作渾不在意的樣子爬起身,但是下一秒我沒辦法裝淡定了。
洛卡渾身都是光溜溜的。
不光是上面,就連下面……也是。
我的視線背叛了我的意志,毫不客氣地逡巡了一圈。那壯實又比例勻稱的大長腿,還有……那裏。
比別的地方都深,像是巧克力棒啊喂!
原諒我的重口味吧,宅腐這麽多年我的節操早已清零。
“咳咳……”我若無其事地看向洛卡,他似乎完全沒有被看光的自覺,臉都沒紅,呆呆地看着我,友善地笑着。
天,然,呆,無誤。
“我說你怎麽不穿衣服啊。”
洛卡這才不好意思地抓抓自己微卷的頭發,“我妖力不足千年,變身時都是光着的。”
所以說許卓才自帶變身換裝的技能咯?
我驚異地看着他,“從人變回原身時也必須先脫掉衣服?”
洛卡點頭,很認真地說,“不然會撐破衣服的。”
難怪他每次交班後又離開那麽久才變作原身回來……先得回家脫下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洛卡就開始掉節操,之後掉得更厲害,哈哈哈,大家習慣就好。
你們……喜歡巧克力棒麽?嘿嘿嘿。
哥哥是誘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