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劍尊冷酷無情 — 第 60 章


同一大洲,隔着萬裏之遙,夏遺死死盯着雙文律的身影。

他怎麽會親身而來?他明明不必來此!他只要待在起雲峰上,他只要遙遙出手。

若雙文律自起雲峰上出劍,夏遺必然會阻攔。他知道自己未必能攔得成,但他必然會出手。

可是此時,雙文律親來北涼洲,他竟……不得而動了。

雙文律為什麽要親來北涼洲?他來這裏是想要做什麽?夏遺像是被釘在原地般一動不動,胸中驚濤狂浪。

雙文律踏在北涼洲的土地上。他已往前邁出了第一步。

他的腳步很輕,擡起腳時,連一粒微塵都沒有帶動。

然後他邁出第二步,在大地上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

整個北涼洲,都好像随着他的腳步震動了一下。大地并沒有動,動的是天地氣機。

雙文律往前邁了七步,北涼洲就震動了七次,一步比一步沉,最後一步在大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足印。

這個足印,就成了第七根天地之柱。

直到他走完這七步,那道死死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沒有離開,夏遺的腳步都分毫未動,他站在不歸阜外,臉板得像一塊僵硬的石頭。

然後,他看到雙文律望向了南涼洲的方向。

雙文律一定知道那些死死盯在他身上的目光,可是直到他走完這七步,将天地之柱立下,都沒有往那個方向看上一眼。

夏遺用力皺起眉,轉身重重走進了不歸阜當中。

雙文律在看南涼洲上籠罩的那一層氣。

南涼洲當中,楚狂人等人也在看着北涼洲的動靜。

“北涼洲的天地之柱立下了。”百考魔喃喃道。

他在緊張。北涼洲的天地之柱立下,下一個就是南涼洲。

那可是劍尊。

“你說,他能劈開我們的壁障嗎?”

楚狂人反問道:“你是希望他劈開還是劈不開?”

百考魔沒有說話,神色複雜。

“有什麽好怕的?無論他劈得開劈不開,我們都不會輸。”楚狂人道。

“還是說,你害怕我們親手布下的局面?”

那一層氣不只是一重阻攔,也是一重聯系。

乾坤與南涼洲的聯系。

借助于魔氣與南涼洲的聯系、太歲對規則的混淆與侵蝕,他們将南涼洲與乾坤的聯系藏在了屏障當中。

這一重借助了不同界外力量的屏障必然是乾坤當中最強悍的阻攔,劍尊的劍必然是天下最鋒利的劍。

若雙文律劈不開,自然無法重立神道,之後自有分說。可若雙文律劈開了……

這天下最鋒利的一劍,在斬開屏障的同時,也會斬斷南涼洲與乾坤的聯系。

他們已經借助規則碎片聯系上了一個小世界,這個小世界的觸角已秘密包裹了南涼洲。

他們将從乾坤偷走南涼洲,從此進入另一個世界。

離開乾坤,這是一個很艱難的選擇。百考魔難免心生躊躇。

“既然天地定諸神,不要我涼洲的魔修。我等涼洲的魔修,也不必再歸于乾坤。”楚狂人道。

百考魔長出了一口氣。

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麽可更改的餘地了。乾坤當中有那些正法修士壓着,魔修難有出頭之日。

他擡頭望着南涼洲方向,等待那一劍的降臨。

雙文律看着南涼洲,目光像兩口幽深平靜的古井。

他沒有握劍,伸手撥下了挽在發上的竹枝,滿頭烏發披散。這支青翠如從竹上才折下來的枝被他夾在指間,成了一柄劍。

這柄劍落向南涼洲,尤帶露水的濕潤,接觸到那些彌漫的氣,悄無聲息地進去了,好像那些混合了不同世界力量的屏障,真的就只是一層霧氣。

竹枝落到地上,向下生根、向上生長,根裂磐石、枝可拂雲。那些拂雲的枝輕輕一抖,葉上潔淨的露水化去了南涼洲上彌漫的太歲之氣與魔氣。那些深紮的根只一絞纏,掩藏在南涼洲的小世界就發出了一聲哀鳴。

最後一根天地之柱立下。

楚狂人看着那枝竹,忽然大噴了一口血,哈哈狂笑起來。

“原來如此,破綻!全都是破綻!”

他自以為嚴密的屏障,在劍尊眼中全是破綻!

像一張疏漏的破網,劍尊用不着斬破這張網,他自可來去自由!

大陣反噬,哪怕劍尊根本沒有斬他們,這一群參與進來的魔修們也各個重傷。

楚狂人沒有理會這些之前的同伴,大哭大笑,搖搖晃晃地大嚎着離去了。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不容我長,何存我道?

“八柱何當,東南何虧?

“不予我來,由何生我?

“不予我去,由何活我?”

楚狂人又發癫了。

其他魔修互相戒備着離開,在虛弱的情況下,他們本來并不足夠信任的聯盟霎時崩塌了。

至于發狂的楚狂人,沒有誰理會他。這人每每發狂的時候,都難對付得很。

誰知道遂古誰傳的道?

誰知道魔修一道為何能夠存在?前路又在何方?

現在天地要立八柱,再開神道。乾坤東南缺損,是因為魔淵入侵。那時魔修一道開始在乾坤誕生了,那時解決魔淵之威的劍尊已經成了仙道前路上可見的标杆。

寧閑眠、花空謝、萬寶光、監戎、青帝、九靈……這一個個修士已将仙路走向極近道的極致。可是魔修的前路在哪裏?

乾坤之道若不容許魔修接近,又為何要生出魔修一道?乾坤之道又不容許魔修離開,為何還要使他們存活下去?

同為魔修,在此路上行走甚遠的修士,他們能夠理解楚狂人的怆然,卻又嗤嘲他的癫狂。

你問這個,有什麽用嗎?

不歸阜中,夏遺目光卻陡然投向了楚狂人。

在楚狂人發狂的時候,他發現楚狂人身上不穩定的魔念竟然在逐漸收束平穩。

朱紫閣站在不歸阜外,自語似的歪頭看向不歸阜中,笑道:“我說過,你那顆魔心,我可以幫你控制。”

……

天地八柱已立,上下貫通。

北海之中,有大魚躍出,帶漫天水光,悠長而鳴,化作巨鳥,翔于九天,遇下一海,大鳥斂翅入水,又化大魚。

鲲鵬遨游于七海,七海貫通如一,其氣合于八柱,向下貫通幽冥。

幽洲當中,與乾坤陽世所對應的八洲上,各有劍意、金鼎、幻影、不死木、長|槍、風雲彙聚之身、足印、翠竹顯化,接星雲之氣而降。

幽洲深處,有豎目之龍銜燭,巨龍昂首,燭光照徹幽洲,承接星雲七海。

雙文律正好有個用得到的小玩意兒。他把鬼域圖往幽洲一抛。

鬼域圖中顯化出一座座建築,或大殿、或長橋、或高臺、或獄所……燭陰的光照到這些建築,它們就自圖中顯化落成。

地府生。

天乾之上,寧閑眠接住自下而升的雲夢之氣,向上一潑。

“星鬥列陳,圜分九重。”

星雲海中,無數星鬥随之潑灑,形成一條貫通的銀河。左右星子飛散如珠,漫天星鬥安列。

昊祇神殿落在最外層,瓊樓玉宇、飛山仙池,層層跌落于重雲之上。

自此以後,天分九重。

天宮地府皆立。乾坤當中,忽然落下一層蒙蒙細雨,這雨水細得像霧一樣,在明朗的陽光下閃爍着柔和的金色。每一個生靈接觸到這潔淨的雨水,都感覺到心神安定,仿佛嬰孩蜷縮在母親的懷抱中一般寧和。

大地亦蒸騰起一股暖洋洋的熱氣,這熱氣柔和得像風一樣。每一個生靈接觸到這溫暖的熱氣,都感覺到身體舒展,仿佛病痛皆去一般舒适自在。

真靈位業圖舒展開來,一道道神位自圖上而生。

乾坤的神道已經定下。

昊祇在神殿當中,目露震撼。

他已在冥虛當中助過許多世界晉升,乾坤是他第一個見到擁有護道者的世界。而他沒想到,在護道者之下,竟還有如此衆多可當一面的生靈!

對于能夠誕生生靈的世界來說,尋常生靈不足為奇,但如這些為天地祭煉神府的生靈是可以幫助世界成長的存在!每一個這樣的生靈,都是世界的瑰寶。

曾經昊祇以為乾坤能夠誕生護道者只是一個概率問題,但現在他已經明白,這是乾坤之道的原因!

乾坤的特殊之處在哪裏?竟能擁有如此之多可助益天地的生靈?

劍閣上的劍意散去了。

萬寶光已帶着萬稱心回去,那座金鼎就留在了岱山之上。天地之柱已化入天地,這座金鼎除了結實,也沒什麽其他用處。

水月井中的幻象散去,青帝擺一擺手,不死木落下的枝條已成繁盛之林,春生秋落,仍為世間行客。

監戎拔起她的長|槍,九靈散去身形。

北涼洲足印深深,南涼洲翠竹青青。

鲲鵬游于北海,燭龍卧于幽冥。

乾坤的修士各歸各所,安歸于這又進了一步的家鄉。

修士們對昊祇神位的争奪還在繼續,這一次凡俗在神道當中也有了他們的位置。

昭國再祭忠烈祠,欲使英靈有歸、前人得升。

不過嘛,願景只是願景。忠烈祠中的許多名字,都早已輪回過了不止一次。況且,能不能證得神位,靠得也不是香火多寡。

天降金雨地升和氣的祥瑞過後,昭帝也從供奉的修士口中得知了神道立的消息。這不由給他帶來了一絲喜悅與希冀。

歷代帝王無論功過如何,皆沒有能夠修仙得道的。仿佛一種悖逆:他們享了人間的富貴權勢,便失了仙道的逍遙長壽。

可是神道似乎并沒有這種限制。就算他活着的時候沒法兼顧帝王與神明的職責,死後能夠升天得證一尊神位也是很好的啊!

只是,這凡人的神位該怎麽證,一時還真讓人摸不着頭緒。這一點就算他供奉的修士也無法給他幫助。修士們取得神位并不代表着是專走神道,他們頂多算是在乾坤人手不足時,通過“太歲之氣”的考核,來挂個兼職。等到兼職結束了,他們差不多也就可以退出了。當然,若有在此道上十分契合的修士,決定此後改修神道,那也是可以的。

昭帝得知了神位冊封的時間後,很快就為了取得自己未來的神位做下了第一個打算:他要去岱山大祭。

大昭這邊,昭帝對神位還沒有什麽頭緒,遂州那邊,邱書峰卻先對神位有了感應。

一日辦公完畢,邱書峰正在外查看春耕情況。得益于種地系統的幫助,遂州此時的産糧已可使百姓腹中不饑。

他看着田裏綠油油的苗就心喜。正在路上時,又聽見遠處有熱鬧的聲響,遠遠瞧去,好像是人們在起一座建築。

“他們在蓋什麽呢?”邱書峰好奇問道。

從人前去詢問的時候,種地系統先在他腦中輕快地答了:“他們在給你立生祠呢!”

邱書峰怔了怔:“給我立什麽生祠?”

“你給他們帶來好日子了呀!在你來後,遂州的丁口稅降下來了,流落于荒野的百姓可以安然聚居,田産提高,活人無數,他們為什麽不會給你立生祠?”

邱書峰搖頭:“丁口稅降下來、野民得以安居,這是遂州的邪魔被清理了的緣故。田産提高、活人無數,這是你的緣故。這些都算不得我的功勞。”

種地系統咂咂嘴:“你也太小瞧自己了。遂州的邪魔被清理了是修士們的功勞,但野民未生亂,得以安然聚居,都是你規劃安置的功勞。我雖然幫助你提高了田産,可這裏利益能夠達到百姓手中,也是你施展策略與那些豪強周旋的功勞。我去過許多世界,有些世界當中,他們的技術已經達到了可以使每個人都不必勞作,就能夠衣絲食肉。”

“那可真是一個仙境世界啊。若能達到這樣的程度,我此生無憾了。”邱書峰向往道。

“可你知道那個世界的百姓生活如何嗎?”種地系統問道。

邱書峰沉默了。他不是無知孩童,聽到種地系統如此問,他便有了猜測。

“那裏許多普通人的生活,其苦楚之處,與遂州的野民也沒什麽差別。”種地系統道。

“人心不足。”邱書峰喃喃道。

在人人都能吃飽穿暖的時候,總有人想要絲衣食肉,于是便要奪別人的衣食,使其吃糠咽菜,來供養自己絲衣食肉。在人人都能絲衣食肉的時候,同樣也會有人想要金杯玉樽。從別人那裏奪得越多,自己便過得越好,可是也有人永遠覺得不夠好,永遠覺得奪得不夠多。

有了這一番對話後,邱書峰也沒什麽心情了。

夜晚上榻後,邱書峰飄飄忽忽,似墜夢中,又似清醒。

他也永遠覺得不夠。現在遂州的情況比以前要好許多了,可他仍然看到許多慘事。他看到采藥人死于虎口、他看到洪水淹田、他看到山路不開……

百姓繁多,人總會生、總會死,費盡心情,總誤流光,如今發已霜、背已佝,還是會有人生、有人死。誰在乎呢?

那個死于虎口的采藥人是在乎的,那些種了一年田地卻被大水淹去的農人們是在乎的,那些受無路所苦、有病難醫、有物難易的百姓是在乎的。

所以,邱書峰也永遠都無法滿足。哪怕年歲已高,卻仍拖着老邁的身體,從繁華的大昭國都、權利中心,來到了山長水遠、貧瘠險惡的遂州。

他還有好多事要做。

他需要雇勇猛之士除猛獸,請仙道修士斬惡妖;需要勘測水土、建堤造橋;需要穿山開路……他還要保證這些成果,能夠到達百姓手中。

他的神慮如此之重,難以養壽,他想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只恐天不假年……

但上蒼好像對他這個貪心的老人還是有些憐護的,他竟一直活到了把這些願景都完成。

他簽下了除魔令、修堤造渠、炸山開路,使山野無妖、水歸其壑、道路通達,使老有所依、幼有所養、衣食富足,而後壽歲将盡,雖然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完成,但如今合眼,似乎也沒有什麽可以抱怨的了。

邱書峰含笑閉上了眼睛。

他感覺自己飄飄蕩蕩,不知落到哪裏,周身暖洋洋的。然後他睡了一長覺,再睜眼時,已什麽都不記得了,只覺得他窩在一個溫暖柔軟的懷裏,有誰在舔他的皮毛。

年歲稍長,他就可以開口說話了,他的父母會化成人形,只是頭上頂着角。

他成了一只鹿妖,在山野間生活。

但妖的生活也不是那麽自在,他們要躲山林中更厲害的、會獵取他們的大妖,還要躲人。

人并不強大,他們在山林裏跑得沒有鹿快,手段也比不上妖,為什麽要躲他們?

沒過多久,他就懂了。

一群拿着除魔令的人殺了他的父母。

或因有妖食人、或因有妖阻道。總之,是因為妖的存在阻攔了人的路。

遂州地勢崎岖多變,并不适合喜歡聚族而居的凡人生活,所以他們要除獸、伐林、開山、引水……要讓這片土地适合自己生存。

遂州并不适合人,人為什麽要來遂州?!

天地博大,這片适宜妖獸生存的土地,為什麽也要被人奪去?!

聽聞早年的時候,遂州并不只是人的遂州,還是各種妖類隐修的遂州。都怪那個前任的遂州牧!是他頒布的除魔令!是他使得妖在遂州生存得如此多艱!若沒有他,自己的父母也不會死……

他要推翻邱書峰所做的一切,要還遂州原本的面目!

鹿妖奔波一生,死去之後,魂魄飄飄忽忽,又進入了輪回。

他成了一尾魚,被攔在壩下;他成了一只鳥,被修路的人伐去了哺育幼雛的大樹……

夜漏滴盡,邱書峰猛然從榻上驚醒,抱被而坐怔怔良久。

“……邱書峰?邱書峰!”種地系統不知已經急喚了多少聲。

“……怎麽了?”邱書峰遲鈍道。

種地系統查驗了一番,才松了口氣,道:“我剛才感覺你神魂有異,卻怎麽都喊不醒你。現在終于正常了。”

又問:“你剛才怎麽了?”

邱書峰沉默片刻,道:“我做了一個夢。”

一夢黃粱,歷經數世。

“我夢見我幾乎圓滿地度過了這一生,然後轉世輪回,成為了遂州當中的鹿妖、成為了一尾魚、一只鳥。我在作為邱書峰時做下的諸般功德,在為妖為獸時,都成了累累罪行。

“我的轉世之身,甚至深恨我的前世。”

“你覺得怎麽樣?”種地系統問道。

“很不好,”邱書峰苦笑道,複又出神呢喃,“人生南北多歧路……”

他早知世間有輪回,但知曉和親歷到底是不一樣的。這一場大夢,如經數世,攪得他心神皆亂,竟一時不知該做什麽了。

他身為遂州牧邱書峰的一世,哀憐百姓苦楚,致力于使百姓皆得安樂;他身為鹿妖的一世,哀憐妖獸苦楚,致力于推翻邱書峰所做的一切。

他是邱書峰還是鹿妖?是誰在給誰造成苦楚?是誰在深恨着誰?誰在努力創造?誰在努力毀滅?誰是誰的敵人?誰在……費勁心情?

如今再次想起他偶然遇仙的經歷,想起農人的唱詞,竟又品出不同的滋味來。

或有鹂鶋把毒草當做了解藥,他所食的,又何嘗不是毒草?

“你打算怎麽做?”種地系統又問道。

“我不知道。”邱書峰長嘆。

不止是他在輪回當中,他所哀憐的百姓也在輪回當中。他今生竭盡全力為給百姓一個好生活,這些百姓來世同樣會輪回成鹿妖、游魚、飛鳥。水流花謝……知何處?

如何憐百姓苦楚?

“你的救濟哀憫之心還在嗎?”種地系統再問道。

邱書峰呢喃:“這世間可有能濟衆生的道嗎?若有,我必行之。”

“你有什麽辦法嗎?”

他向種地系統發問,卻忽然覺察有異。他與種地系統相處許久,只覺得方才那一個個問題,不似種地系統會在這種情況對他說的話。

剛才那些問題細回想來,也好像并非他自腦海中聽到的系統交談,更像是……自他心底而發叩問。

邱書峰忽然看到了光輝,明亮卻不刺目,柔和卻不溫暖,高遠卻不冰冷,那光輝之中,似乎隐藏着無數符文,又似乎什麽都沒有,最終顯化出一個名字:救苦解厄。

這是一尊神位。

神位昭昭考心:

神明,不是權貴的神明、不是百姓的神明,也不是凡人的神明,而是天地衆生的神明。

作者有話說: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八柱何當,東南何虧?

——屈原《天問》兩段中間有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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