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劍尊冷酷無情 — 第 34 章


人生南北多歧路。将相神仙,也要凡人做。

在劍閣的消息傳來時,雙文律手中正擎着一杯酒,酒液渾濁,澀且辛。

他方才斬了一個肆虐的魔修,修好了此地缺乏維護的陣法,鄉民們感激他,整治了一桌好菜來招待。

“是誰找上門來了?”雙文律問道。

通訊的還是洛平瀾:“您猜到了?是天工樓的人。”

天工樓也是有名的大宗門,以機巧百工聞名,只比頂尖宗門要差一籌。他們對鍛造飛劍自有一套心得,與劍閣常有往來交流。此次派人來,是想探一探劍閣對天地驚變和血鏽刀的态度。

洛平瀾知道雙文律對血鏽刀自有打算,所以來問一問。

“有無上道藏的吸引,”雙文律道,“他們能忍到現在,也算耐性不錯。”

幾大頂尖宗門雖不禁止弟子參與血鏽刀的事,卻也沒有格外動用宗門力量,只是任由小輩們闖撞,仿佛這藏有無上道藏的血鏽刀也和其它可以磨砺弟子們的小事無甚區別。

因為這種态度,其他底蘊深厚的宗門已經按捺了許久,但按捺了幾個月,血鏽刀在魔洲轉了一圈回來,他們也再耐不住了。

鄉民的小孩兒臉色發黃頭發也細軟稀疏,咬着手指看雙文律面前的臘肉,眼睛一眨不眨。

小孩兒的娘見雙文律看過來,把孩子往後一扯開始賠笑,正打算呼他巴掌。

雙文律止住她,對小孩兒招了招手。

小孩兒猶疑着走過去,雙文律把臘肉推到他面前。

“天工樓……”雙文律與洛平瀾傳訊,似嘆道,“血鏽刀對他們沒有用。告訴他們,與其琢磨外路,不如想想印開天的道當初怎麽走通的。”

印開天又稱天工婆婆,是天工樓的立派祖師,隕落于三千年前的一場劫難中,轉世之身尚不知在何處。但她身隕之前,已經走通了自己的道。天工樓的問題不在于傳承上,而在于他們自己身上。

天工樓來問,雙文律便指點,但他們卻未必聽得進去。

小孩兒抓着臘肉吃得香甜,雙文律将杯中濁酒一飲而盡,大踏步離去。

……

天工樓中,樓主關千鎖聽了門下弟子從劍閣帶回來的傳訊,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眉頭死死擰成個疙瘩。

他對面坐了一個身穿連環甲的修士,對關千鎖問道:“如何?”

關千鎖如實說了。

穿連環甲的修士名叫陸漸休,出身無跡觀,和他乃是多年相交的好友。天工樓進退維谷的處境對于高層修士來說不是什麽隐秘,他也沒什麽好隐瞞的。

天工樓的傳承是一等一的,卻一直沒有出過第九重天樞境的修士。自天工婆婆之後,所有天工樓的修士在修到第八重天璇境後,無一例外都卡住了,天工樓也始終不得更進一步跨入頂尖宗門的行列。

所謂頂尖宗門,并非要有像劍尊那般的人物,只要有能達到天樞境的修士就足夠了,可是三千年了,天工樓偏偏一個天樞境都沒出過。

天工樓的傳承是一等一的,但他們的傳承并不全。

陸漸休聽完他的話,問道:“你打算放棄嗎?”

關千鎖從他的神色中覺察出微妙來,問道:“你有什麽想法?”

陸漸休道:“直指大道的無上道藏,沒有用,你信嗎?”

關千鎖的眉擰起,沒有反駁。

雖然消息是劍閣給的,但關千鎖也很清楚,這和劍尊的态度沒什麽兩樣。身為天工樓主,他知曉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古老隐秘。

天工樓的立派祖師天工婆婆和劍尊以及其他一些乾坤中的頂尖修士有舊,念着舊日情誼,他們不會讓天工婆婆的傳承斷絕。因為這點緣故,關千鎖對劍尊的指點是有信任的。可是……

“可是幾大宗門,确實沒有對血鏽刀出手。”關千鎖慢慢道。

陸漸休翹了一下嘴角,譏诮道:“他們說沒有出手,就真的沒有出手嗎?若是你想要得到無上道藏,可會大張旗鼓地派人去争?”

關千鎖摩挲着手上的扳指。

是啊,若是他想要得到血鏽刀,絕不會派出許多門下大張旗鼓地去争,而是秘遣一二信重之人前往。或者,親自出手。

遂州之中,雙文律嘆了口氣。

“現在的乾坤,和以前不一樣了。”寧閑眠悠悠道。

他們可以選擇的路太多了,一條走不通,就換一條,沒有了筚路藍縷的勇氣。哪怕是一條已經走通過的道路,在見到前方的阻礙時,闖一闖發現難以越過去,那就放棄,另換一條道。

雙文律哼了一聲:“我看他們膽氣足得很,這不出來好幾個叫嚷着蒼天不公要逆天而行的嗎?”

寧閑眠聞言大笑。

諸多規則碎片降臨後,就出了不少得了“金手指”就心潮澎湃的家夥,欲與天地叫板,卻不知自己這顆恣情縱欲的心最好利用,被規則碎片耍得團團轉,成了人家在乾坤中開路的先鋒。

修行如果是一件容易的事,憑什麽輕易便能長生久視,得到一舉一動便能輕易改換衆生命運的能力?

多少人看着劍尊的名號地位嫉妒不平,覺得自己若生來有這樣的天賦自己也行?可多少人走過了他曾走過的道路,做過他曾做出的選擇?

血鏽刀誕生于乾坤世界正在成長的時候。那時乾坤的道還沒有完善,世界在嘗試晉升,衆生才剛剛開始摸索着修行。

異事怪聞層出不窮,衆生與世界共同在茫茫大霧中摸索前行,誕生與消亡、迷茫與苦難,血鏽刀是乾坤世界晉升的痕跡,是劍尊的道途之始,是雙文律從乾坤中還沒有修行之道時、從乾坤最混亂的時期中,走向入道的一世。

那遠比三千年前,還要久遠。

……

朗擎雲在做夢,他又夢到了那個年輕人。

他已夢見過這個年輕人許多次。自從血鏽刀到他手中後,隔三差五他就會做一個與這個年輕人有關的夢,或者說是與曾經的血鏽刀相關的夢。

這些夢很散碎,不按時間來,大多都是年輕人在練劍,或是木劍、普通的鐵劍、或是飛霜劍、或是血鏽刀,他拿着不同的劍,使出的劍法也不一樣,或青澀、或純熟、或輕靈、或淩厲。

而其中,最特殊的,就是血鏽刀的劍法。

血鏽刀不止是外形像一柄直刀,它的重心也如此。

尋常劍劍身最厚的地方在于正中的劍脊,左右重量勻衡,運使起來變化随心。

刀最厚重的地方則在于一側刀背,方便劈砍。

血鏽刀的劍脊不在正中,而在偏向直刃的一面,這使得它的重心也偏向于一側,仿佛這就是将一柄直刀的刀背也給開了刃。因此這柄劍在運使正常劍法時,會産生些微偏差,又很适合使用刀的劈砍之技。

想要用這一柄鋒利無匹的寶劍,就必須得适應它。

這一次的夢中,終于有了變化。年輕人終于學盡了血鏽刀中所藏,也适應了這一柄劍,決定下山。

他走在道路上,因為長久的山林生活而顯得形容落拓,但他的眼睛卻是明亮的,而且看起來很愉快。

他已經想好,要去城中客棧,把自己好好洗涮一番,換一身新衣服,再修一修面,然後去找他的朋友們,與他們分享他新學到的劍法。

但他的行程卻并不順利,還沒到城中,他就被人攔下了。

那是一群劫匪,看穿着打扮混得也不怎麽樣,手中拿的都是棍子扁擔一類不成樣的武器,打劫這事卻幹得熟練,一眨眼就給他圍上了,呼喝道:“打劫!留財不留命,留命不留財!”

年輕人看着他們,一眼就看出這些人根本不會殺人,他們看起來兇惡,身上卻并沒有殺過人的血氣。

他笑起來,問道:“你們瞧我這樣子,像有錢財嗎?”

領頭的劫匪上下打量着他,道:“把你的劍交出來。”

“這可不行。”年輕人笑道,“這柄劍我留着還有用。”

劫匪們立刻翻了臉,幾個會功夫的直接招呼了過來,其他人跟着吶喊助威。

年輕人輕松把他們撂倒,但這群人似乎看出他不想殺人,一個個沒臉沒皮,抱腰得抱腰、拽腿的拽腿,還有一個趁機從後面偷襲,一棍往他頭上敲來。

就算年輕人原本心情不錯,此時也被他們弄得煩了,他擡腿掃飛下面的人,拔劍往後如刀橫斬……

在劍鋒距離偷襲者的脖子不到一寸時,年輕人猛然醒悟,忽然停住血鏽刀。

他并沒有想要殺人。

可他停住了,那個偷襲的人卻止不住沖勢,眼看就要把自己的脖子送到刃口上。年輕人再收招已是來不及,他下意識手腕一轉,以血鏽刀背對着偷襲者的脖子。

血濺三尺。

年輕人愣在原地。

“殺人啦!”劫匪們驚懼大喊一哄而散。

年輕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屍體。

他倒轉了血鏽刀,可它的背面也開了刃。這個人還是死了。

他原本并沒有想殺人。

對于習武的人來說,這種情況很正常,不過是一時沒收住手嘛。

但年輕人似乎并不這麽認為。

他的眉已經結起,看着地上的人許久,又看向了自己的手,還有手中的血鏽刀。

……

蔡酥紅坐在山洞口,星光從外面照進來,黯淡地幾如沒有。

血鏽刀的消息不知從哪裏洩露了出去,她和朗擎雲又不得不開始面對追殺,而且這一次,比之前那次還要可怕得多。

朗擎雲還在睡,他最近經常陷入夢中。據他所說,那些夢都是關于他們在秘境中曾見到的那個年輕人,還有曾經的血鏽刀。

蔡酥紅也試過幾次,但她從沒有做過這些夢。她也思忖過,也許做夢是朗擎雲獨有的方式,而她的方式,也許就在秘境當中。

但他們現在一直被追殺,蔡酥紅根本沒有精力再像之前那樣,在塑造秘境當中去挖掘一個久遠的過去。她需要……

“起來!”秘境系統突然急促地在她神魂中尖叫,“快跑!有東西來了!”

蔡酥紅一個激靈,立時推醒朗擎雲:“醒醒!”

秘境系統已經展示出周圍的地圖情形,在秘境系統感知的邊緣,有不祥的黑色正在向中間侵蝕。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那是什麽鬼東西?!”蔡酥紅問道。

那些東西很快,等到朗擎雲醒來時,蔡酥紅的神識感應範圍內也能看到那些黑色了,那是——密密麻麻的四翼飛蟲群!

它們前行的方式并不是尋常那種飛行,而是一段一段地往前閃躍。四片薄翼一扇,就從原地憑空消失,出現在前方一段距離之外。只是因為蟲群數量太多,它們閃躍的間隔裏也全是其他飛蟲,因此不細看很難發現它們特殊的前進方式。

“蜚蛭!”蔡酥紅臉色難看。

蜚蛭是天生的異種,它們的天生神通便是可以沿着空間脈絡閃躍,除此之外并沒有別的什麽能力,幾乎沒有什麽危害,但,前提是它們只是普通的蜚蛭!

蜚蛭不群居,因為互相之間都有沿空間脈絡閃躍的能力,如果在使用神通時互相影響,很可能導致雙方都被空間撕裂的慘事發生。

因此,這些向他們包圍來的蜚蛭,必然有其操控者!

“蜇王……”蔡酥紅凝重道,“我們得想辦法逃出去!”

蜇王是一個有名魔修,本體就是蟲妖,極擅操控各種蟲類,據聞和蠱神宗還有些淵源。他可不是碧麻山六匪之流,也遠超于之前來奪血鏽刀的任何修士。蜇王是摩厭百城中蠱王城之主。摩厭百城之主,沒一個修為低于第七重天玑境的!

這些蜚蛭以異常可怕的秩序迅速逼近,周圍的空間因為它們的影響已經無法傳送。傳送陣也好、挪移符也罷,已經都不能用了。

朗擎雲已經清醒過來,他沒問蜇王是誰,看見眼前的情形,直接道:“你想怎麽做?”

“只能殺出一條路。”蔡酥紅道。

蜚蛭已經封鎖了周圍的空間,與陣法禁制不同,蜚蛭是活着的,沒有所謂的陣眼。

在蜇王的操縱下,除非将這些蜚蛭群殺到數量不足以維持下去,否則根本破不開空間封鎖。但這幾乎是個不可能的任務。

殺了蜇王也行。但且不說蜇王一直沒有露面,就算他露面了,蔡酥紅也沒有信心和朗擎雲一起殺了他,到時候是誰死還不一定呢。

他們只能殺穿一條路,趁着蜚蛭群來不及重新形成封鎖的那一瞬間,逃出生天!

“我們只有一次機會。”蔡酥紅幹咽了一口。

她很清楚,蜇王之所以沒有直接露面,殺了他們兩個微不足道的小卒子,奪走血鏽刀,是因為他被血鏽刀的名頭唬住了。

一來,蜇王不知道他們在這段時間裏都從血鏽刀中得到了什麽,二來,他認為他們能在群雄之中争奪到血鏽刀,必然手段不凡。可他不知道,他們得到血鏽刀,只是因為那道莫名其妙想要奪舍的血光。

假如他們和蜇王交手,蜇王立刻就能發現他們兩個的深淺。到時候,蜇王可不會像現在這樣謹慎了。

“明白了。”朗擎雲閉上眼,緩緩拔出血鏽刀,“我需要一點時間。”

再睜眼時,他的目光已經變得冷煞可怕,一點一點浮上暗紅的血絲。

他需要一點時間調整狀态,放縱道種和血鏽刀的力量。

蔡酥紅深吸一口氣,在神識中對秘境系統道:“來吧。”

她需要攔住那些蜚蛭,但不能暴露自己的實力,那就只有臨時構建一個秘境了。

“以後咱還是改名叫避難所建造系統吧。”秘境系統一邊吐槽,一邊熟練地幫蔡酥紅搭建好框架。

蜚蛭群已經逼近洞口,只憑肉眼也看得清它們閃動的四翼。

蔡酥紅手訣一捏,法寶大鍋驟然變大,将她和朗擎雲兩個人倒扣鍋中,秘境玄奧的金色符文在鍋中內壁上迅速攀爬,符文同時向上下兩端生長,即将封閉成一個圓球。與此同時,黑色的蜚蛭群已到了三寸之外!

“開!”蔡酥紅在當中暴喝。

金光同閃,向內一縮。

蜚蛭閃躍,霎時已越過三寸的距離。

與此同時,法寶大鍋已經和金色的符文同時不見了蹤影。密密麻麻的蜚蛭已侵占了山洞內的每一寸空間,但洞中的兩人已不見了蹤影。

蜚蛭群在洞內攀爬閃躍,細查每一寸可疑之處。片刻之後,這些讓人頭皮發麻的蜚蛭群中忽然撤出一人的空隙。一個戴着黑色面甲的身影出現。

蜇王伸出被黑色手甲包裹的手臂,所過之處蟲群如流水般避讓開。

這兩個修士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無蹤,他已讓蜚蛭反複确認過,洞中并沒有機關陷阱,所以他親自來看一看,看看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麽從蜚蛭的空間幹擾中逃走的。

他的手指在兩人消失的地方慢慢滑過,捕捉到了一絲細微隐秘的律動:“秘境?”

蜇王在黑色的面甲下微笑起來。他同樣不是一個蠢貨,很快就想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

這兩人塑造秘境的手段讓他很驚奇,但這同樣暴露了他們的虛弱——假如他們足夠強大,那麽,在面臨來襲的敵人時,只應該有兩個反應:他們不想陷入戰鬥,因此使手段從蜚蛭群中逃走;或者正面迎上他的包圍,要麽殺死他,要麽打退他。

但……躲進一個烏龜殼,只能代表,他們既沒有從蜚蛭群中脫身的手段,也沒有與他一戰的能力,因此只好藏在裏面,以期他發現不了他們的藏身之所、打不破他們的烏龜殼。

不得不說,能以空間秘境作為躲藏手段,着實讓蜇王驚喜。

乾坤當中的秘境不少,有的是機緣巧合之下自然形成,有的則是前人開辟後來廢棄的空間。能夠開辟秘境的,無一不是修為深不可測的大能。但這兩個甚至不敢與他正面相對的修士,竟掌握着開辟秘境的秘法。無論這秘法是不是從血鏽刀中所得,都足夠讓他驚喜了。

只是,無論是想要得到血鏽刀,還是想要得到開辟秘境之法,都得先把這兩個藏頭烏龜從殼子裏撬出來才行。

對于別的修士來說,想要強行進入一個被封閉的秘境可能會很棘手,但對于蜇王來說,只是要費些工夫罷了。

秘境就像依附在乾坤上的小果實,有與乾坤連接的蒂,才不會脫落飄零,因此,無論秘境有多封閉,都一定會有一個接入口。

而被他所祭煉過的蜚蛭群,對空間的脈絡可再敏銳不過了。

“去找脈絡異常的地方。”他對蜚蛭群下命令道。

讓人頭皮發麻的黑色蟲群開始蠕動,很快在一處微小的節點聚集起來。

“啊……找到了。”蜇王微笑道。

他伸出手指摩挲着那處節點,黑亮的臂甲化作無數長着鉗子的詭異黑蟲——它們看上去好像螞蟻的頭顱,卻只有前半截,像一張張長着鉗子的蟲頭面具,面具邊緣是它們的肢節。

這些詭異的黑蟲扣在一只只蜚蛭頭上,它們的蟲腿抱住蜚蛭的頭顱,像面具一樣牢牢戴在蜚蛭臉上。然後,蜚蛭那天生的神通之力就奇異地貫通了這張“面具”,一個個鉗子張合起來。

這兩種蟲子結合起來之後,蜚蛭的神通竟得到了可怕的進化——曾經它們只能沿着空間脈絡穿梭一小段距離,但現在,它們可以用這張螞蟻鉗子一樣的嘴,剪斷空間脈絡了。

“去吧。”蜇王道。

戴着蟲甲的蜚蛭群在秘境的“果蒂”上啃食起來。

秘境當中,蔡酥紅臉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水,很快聚集成滴,流淌下來。

塑造秘境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哪怕有秘境系統的協助、有充足的資源,也需要來自蔡酥紅的填充——秘境系統給她搭好框架,而蔡酥紅才是那個能夠将框架安放在乾坤當中的人,她是乾坤當中的衆生,是秘境系統的契約者,是二者之間的聯結。

她封鎖了秘境。蜚蛭有查空間脈絡之能,她猜到蜇王能夠覺察到秘境的存在,但她沒想到能這麽快、這麽猛烈。

那些戴上面甲的蜚蛭群啃食起封鎖來又狠又快,蔡酥紅的法力如開閘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卻沒有辦法減慢它們多少速度。

蔡酥紅看了看一旁的朗擎雲,他雙目半睜半閉,殺氣越來越盛,卻還沒有穩固下來。

秘境入口之處的封鎖越來越薄弱,很快就要阻擋不了了。

蔡酥紅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握着她的大鍋和銅勺,站在了入口前。

她必須再撐一陣!

作者有話說:

蜚蛭: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鹹。有肅慎氏之國。有蜚蛭,四翼。——《山海經》

有改編,以後文中出現的各種山海經異獸,多會有為了劇情而進行改編的地方,就不每次都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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