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我有星月塔羅啊,最早明天我就會走,在家裏的各位也千萬不要閑着啊,到時候肯定會是一場能夠混亂整個混沌的大戰,所以要盡量的找到抵抗的力量喲。”冷羽飛笑得溫和純良,就算是滿頭呆毛也掩蓋不了她話裏的悲涼,“現在散會。到時候千萬一個都不能夠少啊。”
“一定會的,一個都不少的等着羽飛你回來。”韓琳月沒想到在剛經歷過好姐妹要嫁人了之後,連在心裏地位僅次于好姐妹的冷羽飛都要選擇離開了,但是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倒不如好好地提升自己,“對吧,各位。”
“對,天之聖陵結束之後我們會一個不少的活着回來。”紫藤臉上帶着一貫的爽朗笑容,“人界的事情我們還要好好的辦呢。”
“謝謝各位。”冷羽飛揉了揉那滿頭亂糟糟的呆毛,臉上的神色變得輕松自然,“現在回去睡覺吧,明天起你們的工作就會重很多的。”
“我還是去醫療室看看吧。”穆雪貞滅掉自己的冰燭站了起來,“呆在下面的人都最好快點上去,不然小心被誤傷。”
據說在這一晚,地下部分奇怪的聲音響了一整夜。
“抱歉,沒有先告訴你。”回到房間後冷羽飛面帶歉意的對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間裏的傑斯道歉,因為這是臨時決定的,所以現在才說。
“沒事,我知道這是你臨時的決定。”傑斯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下面那麽濃重的血腥味他身為血族不可能感覺不到,但是在沒有傷者的情況下卻有這麽重的血腥味,這只能證明是出事了。
“明天就必須出發去找剩下的青玉珑了,而且天之聖陵一戰我不知道結果會怎麽樣,或許連我自己也不能全身而退。”冷羽飛微笑着伸出了手,“我們締結契約吧,到時候不論我在哪裏你都能找到我。”
“怎麽突然這麽說?”傑斯有些詫異,血契是血族與自己的愛人之間交換鮮血的儀式,很久之前羽飛的母親就曾經警告過他羽飛的身份特殊,有的東西甚至不是他們所能觸及的,所以就算在冷羽飛同意的情況下也盡量不要用血契做出束縛,因為她一直都是一個喜歡自由的人。
“我知道母親對你說過我是一個喜歡自由的人,可是在逃離禁锢之後我卻只想平靜的生活。”冷羽飛對于他的遲疑并不意外,甚至連臉上的笑容都加深了幾分,“你是我這一生的愛人,所以有的必要的事情我們是必要的。”
傑斯把微笑着的人拉進懷中,指尖在頸邊細膩的肌膚上摩挲,這樣脆弱的肌膚只要稍稍用力就會被刺破,流出讓人瘋狂的鮮血,可是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因為這是他最珍視的愛人。
“真的沒關系的,我們遲早都會這樣的。”冷羽飛微笑着抱緊這個在她初至混沌便認識的人,他們經歷的一切她都是歷歷在目,但是一直無法輕口言明,現在就讓他們用最簡單的方式交換情感吧。
“忍着點。”傑斯撥開落在頸側的黑發,銀色的瞳眸變得血紅,血族尖利的獠牙伸出,輕而緩的刺入了柔弱的肌膚,刺破流淌着新鮮血液的動脈,将美味至極的鮮血吸食入口,撫平幹咳躁動的喉嚨。
“唔。”冷羽飛發出一聲輕哼,她從未被人吸過血,或者說連出血較大的傷都不會有太多,所以這樣的感覺還是第一次。
很快傑斯就松開了冷羽飛,現在她的身體依舊不怎麽好,所以失血依舊不能有太多。來不及愈合的傷口依舊在往外流着鮮血,他小心翼翼的舔去,将這難得的味道永遠的印入腦海,還有那些随着血液一同到來的記憶,一一的記錄。
“現在到我了,鮮血與靈魂的契約将永遠不會消失。”冷羽飛擁抱着傑斯,其實少有人知她也是能夠通過血液吸收力量,所以她也有獠牙,同樣是刺入動脈将帶着情感與力量的鮮血吸入口中,緩緩的吞咽。
“這下我們将被永遠的牽系在一起了。”
突如其來的血腥味讓下面的人有些躁動,其實就情況來判斷他們就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交換血契了,看來是真的決定了。”殘姬嚼着血紅的冰塊淡定的說,冷羽飛的鮮血究竟是什麽味道他們都知道,因為聞到過,而且以前有一次小雪受傷過重冷羽飛就用自己的血救過她,當時他們都聞到了。
“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了啊。”映淩同樣嚼着血紅的冰塊面無表情的看着搖律,“什麽感想?”
“沒什麽感想,我倒是覺得這樣也不錯,血契是不能夠被抹去的。”搖律同樣也在嚼着冰塊,最近家裏的血庫空掉了,所以他們就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安慰自己了。
“接下來就是去聯絡了,所以我們還是好好地等着吧,接下來的路一定不會輕松了。”陪着妹妹嚼冰塊的音和有些無奈,音弦的血一向都是他在提供,但是今天貌似是受血庫空掉,大部分對鮮血有需求的人都在嚼冰的影響她也開始嚼起了冰塊。
“這個和我們無關,但是隊副究竟在下面做什麽?怎麽還沒上來?”游燭看了一眼窗外,然後突然間想起底下的三個人究竟又是什麽情況?
“司寒趁着別人哥哥不在把別人妹妹搞走了不好好的協調一些是不行的。”凡予靠到沙發上微笑着說,“現在真是大部分事情都有着落了。”
“都快點回去睡覺,明天早上早點起來為羽飛送行。”穆雪貞從下面走了上來,什麽也不說就把他們全部往樓上趕了。
“沒事了麽?”凡雪面帶詫異的看着穆雪貞。
“誰知道呢。”穆雪貞微笑着什麽都不說,“上去睡覺吧。”
清晨來臨,陽光還未将大地鋪滿。
收拾好的冷羽飛和傑斯早早的就準備離開了。
“隊長,路上保重,幾個本家的安全我們會負責好的。”游燭站在門口微笑着代表血日所有人向冷羽飛道別,至于為什麽代表的是他而不是穆雪貞……那是因為穆雪貞的道別已經結束了啊。
“你們也要保重。”冷羽飛微笑着說。
“隊長,一個人在外這麽就一定要好好保護好自己啊。”韓琳月在游燭之後首先上前給了冷羽飛一個擁抱。
“你們也是。”冷羽飛點頭。
一個十字路口。
“羽飛,剛見面就要分開也來不及敘舊了,一年後見。”樣貌俊秀,不知道昨晚究竟經歷過什麽一臉平靜的月玄也上前微笑着擁抱了冷羽飛,然後他就貌似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的東西,但也沒在意就放開了冷羽飛。
“等事情結束了我們敘舊的時間還有很長。”冷羽飛也很有禮貌的回答。
兩個十字路口。
“隊長”同樣不知道昨晚究竟經歷過什麽的月隐一臉正常的直接上前給了冷羽飛一個擁抱,然後她似乎真實的感受到了來自十字路口的怨念,擡頭一臉淡定的看着怨氣來源,“我們只是在和隊長告別,又不知不能抱。”
三個十字路口。
氣氛突然間就莫名的詭異掉了……
“姐姐,接下來就自己一切小心了。”冷天風不怕死的也上前擁抱了一下冷羽飛,不過這一次出乎意料的剛抱了一下他就被淩天傲拖走了,現在這種時候還這麽折騰是會死人的。
“琥珀他們沒來挺可惜的,只是這樣也好,不然又要折騰好一會了。”淩墨琊淡定的說。
“這件事還是不要讓他們這麽快就知道了,不然很多事情就很容易折騰了。”冷羽飛微笑着從頸上取下了一條看上去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的項鏈遞給了淩墨琊,“這件東西就交給你們了,千萬要保存好。店裏那邊稚瞳會幫我看着的,如果真的出事的話就把這條項鏈交給漠瞳,這是鑰匙的另一半。”
“鑰匙?”淩墨琊的表情有些詭異,“這個不是應該在冥王的手上嗎,他已經被……”封印在神之巅了嗎?
“我當時在場,所以這東西就在我的手上了。”冷羽飛并不驚訝他的反應因為這是必然的。
“我一定會保存好的,如果真的情況有變我會提前交給漠瞳的。”淩墨琊收起手上的項鏈神情有些複雜,“漠瞳要是知道的話應該會很開心的。”
“所以要先保密呀,我們走了。”冷羽飛微笑揮了揮手,轉身和傑斯一起往前走去。
☆、聯絡
冷羽飛和傑斯離開後幾天,星村家的事務完成了基本的交接之後就開始了必須要做的聯絡盟友。因為在妖界魔界他們都有本家,所以月隐他們要做的事情是去聯系十族。雖然已經腐朽,但是他們的戰力是必須的,再加上在十族地位頂尖的守墓人已經決定了支持,所以他們的聯絡還是挺有希望的。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要有一個淡定的會議,因為主要戰力絕對不會只有人界這邊要安排。
“人界這邊由月隐去,魔界妖界有琥珀和南城,惡魔界那邊……多半是不用擔心的,殘姬和搖律已經決定去了。魔界深淵還沒有人,你們誰去?”穆雪貞刮着自己的冰燭,臉上的表情都冷淡了幾分,冷羽飛離開的消息原本是要過幾天才宣布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她離開的那天下午這件事情便傳了出去,看來有的事情還是要好好的查一查了。
“深淵的話我和紫藤、青鳥一塊去如何,畢竟想要走到下面可是會費不小的力氣。”韓琳月點燃了自己面前的冰燭說。她的封號既然為毒,那麽她的毒術也不會遜色于任何人,雖然估計還是比不上顏這樣的家夥。
“我也一起去,只要不是一些刻意制作的劇毒我還是沒事的。”水幽憐也點燃了自己面前的冰燭,一張明麗面孔在燭光下意外的顯得陰森,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不祥的預感,就好像很快就會和青鳥分離一樣。
“那就你們四個人一起吧。”穆雪貞熄滅了面前的冰燭,面無表情地靠在了椅背上,“現在散會,在一年之內必須完成這個目的,否則就麻煩了。”
大廳之內,沒有參加會議的月玄和司寒就坐在椅子上大眼瞪小眼。
“九玉齊聚,天之陵啓;傳承之始,大戰之起;混沌大亂,影入紅塵;滅世之戰,寧于虛無……”月隐輕聲念出了冷羽飛留下的那個預言,表情漸漸的凝重起來,她并不知道這個預言的意思是什麽,但是現在她也只能用這樣的方法把正在用目光交手的倆男人當背景,否則誰知道會怎麽樣。
“隐,會議已經結束,可以出發了。”韓琳月從下面走上來,拿起自己的外衣披在身上便招呼着離開了。
“好。”月隐直接毫無留戀的直接起身離開,直接把背景裏的兩個男人當成空氣。
“深淵和其他地方我們會搞定的,所以在解決人界的事情之後你就專心的解決羽飛留下的預言吧。”韓琳月親密的挽着月隐的手就像月隐一樣把自己的未婚夫忘在腦後直接走了出去。
然後被留在大廳裏的三個男人一陣的惆悵……
人界
“老師,夜音家這邊他們已經解決了,所以可以直接去其他地方了。”燭夜一眼就發現了一身白衣的月隐,然後他就詫異了,“只有老師你一個人來嗎?”
“對啊,就像你們知道的一樣,隊長不在我現在是代族長,所以一個人負責人界的事情也沒什麽。”月隐扶好自己的表情一臉淡定的看着同樣走了過來的邪月、百裏雪櫻、南宮紫陽、東方沫冰,心下便直接了然。
“現在這裏的位置是瓷梅鎮附近,所以可以先去夏家,但是你最好要做好心理準備,因為那些老家夥只會一個比一個讨厭。”南宮紫陽嚼着餅幹面無表情地說,“當初我被确定為守墓人的時候那幫老家夥一個比一個反對,看着就想打。”
“為什麽?雖然你的身份不是人類。”月隐一邊在他們的帶領下往前走一邊問道。
“因為我是妖界四氏族之一的南宮家的人啊。”南宮紫陽用一種極其悠遠的目光望向遠方,“因為父母早死,所以我就流落在了人界被夜音家收養了。所以其實我也不太理解為什麽會把我選為守墓人。”
“我還記得當時那些長老個個都想把自己的子女推上去選為守墓人,畢竟在那個人出現之前守墓人的地位絕對會高于十族的任何人。但是可惜,最後選上的卻是身為天域守護人的我,來自南宮氏族的姐,夏家棄人沫冰,所以也不怪他們臉都氣綠了。”百裏雪櫻沒有絲毫避諱的說。
“只是可惜,規則的選擇沒有人能夠違背,他們再怎麽折騰也沒用。”東方沫冰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那個女人對父親百般挑剔,那一開始就不應該嫁給他,可是到最後她甚至還害死了父親。那我改變自己的姓氏似乎也沒什麽關系吧,原本我就該姓這個姓氏。”
“一段愛恨情仇。”月隐言簡意赅的總結,“不過這樣也好,你要是真的再這樣的女人身邊長大恐怕這輩子就毀了。”
在閑聊之時古樸的小鎮便已經出現在了眼前,已經積起來的白雪被掃到路邊,青石板鋪成的路上閃着水光,将細細的裂紋掩蓋。一切都散發出時間打造出的滄桑之感。
東方沫冰不想被那些奇怪的目光洗禮,腳下發力便直奔夏家的議事廳而去。
其他人也沒有任何的異議,也直接不費任何力氣跟了上去。
因為來的突然加上東方沫冰完全沒有任何禮貌地直接闖入,所以很不好意思的直接打斷了夏家的議事。
“實在抱歉,我們與夏家主有要事相商,能否先請各位出去。”東方沫冰理了理自己略顯淩亂地頭發,然後充滿着女王之氣高高在上的對明明位置坐得比她高的一衆長老說。
“夏沫冰!這些全部都是你的長輩以下犯上可是要被族規處置的!”一個尖利蒼老的女聲大喝。
“一個小小的長老,有資格和我這麽說話嗎。”東方沫冰冷聲回答,聽聲音她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當年打壓她打壓得最起勁的長老之一,原因就是因為她的孫女在調香的天賦上不如她罷了,甚至因為這個倚老賣老的家夥她的父親也遭到了打壓,甚至最後含恨而終。
“夏沫冰你放肆!來人!把她抓起來族規處置!以下犯上重打十棍!”那個尖利又蒼老的女聲明顯已經氣急敗壞,被一個小輩這麽蔑視以前可是從未有過的。
侍衛聞聲立刻跑了進來想要抓住東方沫冰,可是因為角度原因他們發現了無聲無息跟進來卻只站在黑暗中的其他幾個人實在不免的愣住了。
“這個老家夥真的很大膽對吧,居然敢這麽和你說話。”百裏雪櫻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東方沫冰的身邊,身體柔軟的從後面将她溫柔的擁抱住,臉上的神色滿是嘲諷。
“是啊,一個不僅看不清形勢還只會倚老賣老的……垃圾。”東方沫冰擡起低垂的眼簾,墨色的眼睛之中出現了一個詭奇的圖紋,冰冷而溫柔的注視着坐在高處的長老們,“對守墓者不敬,妄圖以下犯上,很遺憾,這個可是死罪。”
冰冷的火焰猛然間騰起,以無法阻止的态勢在衆目睽睽之下将隐藏在衆多長老中的說話的那個長老生生的焚為灰燼,明亮的火光幾乎照亮了整個議事廳。
“這樣不知好歹的人又何須你自己出手。”出手的月隐走出黑暗,表情上寫滿了冰冷,“我這次是來找夏家主商議一件事情的,各位并非決定者,如果硬要留在這裏的話也最好管住自己的嘴,現在可沒你們說話的權力。”
一衆長老氣得簡直是連話都數不出了……
“不知藥帝閣下來訪所謂何事?”作為正主的夏家家主夏棠終于開口了,這些只會倚老賣老看不清形勢的老家夥他早就想要處理了,只可惜長老的勢力根深蒂固一時半會還解決不了。
“這是我族族長的親筆信,夏家主看過就知道了。”月隐取出一封信用靈力送到了夏棠的手上面無表情地說。
夏棠沉默着看完了那封信,随即震怒的一拍桌案,“神帝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有這麽大的野心,人界強者雖然比不上神界那麽多,但是也不是這般可以任人欺淩的!”
“到時的大戰會危及各界安危,夏家意向如何?是否和我們合作參戰?”月隐依舊維持着面無表情的狀态問道。
“家主,不可啊!”
“是啊,這本來就是神帝和星村家恩怨我們又何必摻和進去!”
“家主,神帝的野心固然是大,可是誰知道星村家又是抱着什麽心思!”
“萬一星村家是想趁機讓我們當炮灰然後吞并的話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一衆長老很快就發揮了看不清形勢的愚蠢本質立刻出聲反對,雖然并不知道這是因為真的為夏家着想,還是純粹想給月隐等人添堵。
“夠了!”百裏雪櫻的神色越來越冷,纖細的小手捏碎了手上的杯子,用力的一拍放着糕點的矮桌,一聲歷喝夾雜着靈力的聲音竟然是直接壓過了這些長老嘈雜的反對聲,“現在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所以我們才會一起來。而你們這些人卻還在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妄圖置整個人界的安危于不顧,你們又是何居心!”
☆、番外:朱雀鳳殇
“聖炎帝國萬歲!”
“鳳凰之力萬歲”
“五鳳大人萬歲!”
今年的第一場雨的落下,預示着祭祀的成功。下面的歡呼和熱鬧不斷,重新恢複了生機的聖炎帝國比起以前已經好上了很多。至少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再憑借那原本惡劣的情況對聖炎帝國進行限制也給了他們生存下去的希望。
今年的祭祀也很順利地完成一切都已經重新走上了正軌了呢。
霞鳴這樣想着,與同伴一起轉身走下了臺,身上華麗的祭服有些沉重,頭上的首飾同樣是華麗的,美得讓人覺得虛假。
在離開祭臺之前霞鳴回頭看了一眼祭臺的最高處,眼中有些別人看不清的情緒,那裏原本應該站的另一個人,她才應該是主導這場祭祀的人,可是現在站在那裏的人卻是本不應該出現在那裏的她們。
你是麽時候才回來呢?我還在等你啊。她在心裏這樣的嘆息。
“霞鳴,沒事吧。”同伴關心的問了一句。
她轉過頭,是一向心智成熟将一切處理的井井有條的祗嬅,比起除了自己手下的事情其他的基本就不會管的另外三個實在是好很多了。
“又觸景生情了嗎。”祗嬅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又在想鳳凰了只是這件事她也幫不了什麽。
霞鳴收回落在祭臺上的目光,然後微笑着搖了搖頭,“沒事,祗嬅你不用擔心了。”
祗嬅看着她那只能稱之為慘淡的笑容實在是很心疼,身為朱雀的霞鳴本不該是這樣的,她應該是像以前那樣用最熱烈的情緒去面對這一切,可是随着那個人的離開她就變成了這樣,一個人沉默默而安靜的面對着這一切就像是連自己的心都已經失去了一樣。
不過那個人就是她的心吧。祗嬅無奈的苦笑,這件事她不能夠插手,因為這是她們的故事啊。
“祗嬅,你真的不用擔心我的。冥域那邊還有事情我就先離開了。”霞鳴微笑着對祗嬅說,笑容中的蒼涼漸漸斂去變得平靜,那件事已經過去的太久了,她也漸漸學會了心靜如水,畢竟如果一直頹廢下去的話不僅會傷了自己,也會傷了一直都關心自己的人,她還有同伴不是嗎?
“你去吧,那邊的事還是比較重要。”祗嬅收起臉上的擔心轉而笑着對霞鳴說,至少現在她還有活下去的希望不是嗎。
冥域的忘川河畔是萬年不變的死寂清冷,妖豔的曼珠沙華綻放着血紅的色彩裝點着這沉默的一切,偶爾夾雜在其中的幽藍色彼岸像是磷火一樣莫名的駭人。
但是霞鳴沒有任何的反應,因為她在這裏待了已經不知道多久了,從她離開,她接受幻之王神之後就在這裏了。
冥域的洗禮人。
除去那些哭哭啼啼不願意離開的靈魂之外這裏是很安靜的。
“霞鳴,怎麽這麽快就來了?不是有祭典嗎?”終年游蕩在忘川之上的上邪微笑着停在了岸邊,卻沒有下船,因為或許下一刻就會有不願離開的靈魂或者想要見到死去的人的人出現搭上她的船。
“祭典已經結束了,所以就過來了。畢竟不能玩忽職守啊。”霞鳴微笑着對上邪說,然後伸手指向了下游,“瀾依又來了,你去看看她吧。”
“她又來觸景生情了嗎?”上邪有些無奈的說。
“這裏是他們相遇的第一個地方,瀾依長期呆在這裏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上邪長長的嘆了口氣,臉上的微笑變得有些蒼涼,“都是癡情的人啊。只可惜我們都沒有希望了。”
霞鳴淡淡的微笑着聽着她的話,癡情的人嗎,她們都是呢。
“我去看看她,霞鳴你可以回去的,最近應該是沒什麽事情的。特別給大家放假了。”上邪揮了揮手,撐着船往下游飄蕩而去。
“放假嗎,真是不早說啊。”霞鳴無奈的搖了搖頭,從那塊平時常常用來靠着的石頭邊離開拍了拍身上的花瓣,消失在了冥域之中。
離開之後霞鳴并沒有什麽去處,她回到了聖炎帝國,因為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雨依然在下,這是這一年最重要的一場雨,所以會下很久。
其實上邪說蘇瀾依喜歡回到冥河邊回憶過去觸景生情,其實她也是這樣,用一次次的讓自己心痛讓自己感覺到自己的心還活着。
祭臺很安靜,除了雨聲沒有任何別的聲音。
霞鳴坐在祭臺的最高處沒有用靈力,任由雨水将自己淋濕。她愛的那個人就是在這裏消失的……
聖炎的那一場內亂引發了很多嚴重的後果,趁火打劫的其他帝國發兵聖炎妄圖吞并聖炎。
就在這樣的危機時刻,卻有人傳出了鳳凰背叛聖炎的謠言,到最後這件事竟然被根本不會說謊的祗嬅坐實了,那樣沒辦法反駁的證據幾乎毀掉了她一切的希望。
這一代的鳳凰從在上一代的鳳凰死後就一直流浪在各處,霞鳴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找到被她那不負責任的父親所抛棄的她,之後因為一些原因她沒能直接把小小的她帶回聖炎帝國而是在大陸上游歷。很久之後她才把她帶回了聖炎帝國,那時的她已經成年,回到聖炎帝國即将接受王位時內亂發生了。
祗嬅覺得不對勁,所以執意一個人查了下去,但查到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個人都消失了。一個是一起相處了很久的同伴,被鳳凰親手斬殺。另一個就是鳳凰,這一切的內亂其實就是她一手做出的。
在內憂外患的時候,祗嬅只把這件事告訴了她。
她不敢相信,直接去找到了鳳凰質問她。
她沒有任何掩飾的承認了,但是她沒有說出原因,反而對她說她會用自己的一切來完成她的願望。
之後便是千年的祭典,鳳凰在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情況下将祭獻的消息傳了出去,已經陷入了慌亂的民衆沒有出現任何反對的聲音。
身為五鳳的她們迫于鳳凰和民衆的壓力也無法做出任何的反對,祭祀很快開始只是這一次的祭品是幾乎等同于聖炎帝國的鳳凰。
到現在霞鳴也依然無法忘記那一天的場景。
……
荒涼的幾乎不會有任何的生命的土地,幾乎不會有任何的植物生長,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民衆們依舊虔誠的信仰着這一切。
祭典準備得依舊很盛大,沒有任何裝扮的鳳凰穿着初見時的那一身白裙優雅的走上了那個即将結束她永恒生命的地方。
霞鳴是這場祭典的主導者,依然華麗繁複的盛裝在今天卻讓她顯得格外的柔弱。
“沒關系呢,霞鳴。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我會自己負責的。”依舊笑得溫柔美麗的鳳凰微笑着對沒有表情卻充滿着悲傷氣息的霞鳴說。
“為什麽要這麽做?”霞鳴哀戚的看着鳳凰想要得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鳳凰沒有回答霞鳴的問題,反而伸出手輕撫上霞鳴一直沒有變化的臉,微笑着說:“從相見的時候霞鳴你就是這樣呢,就算過了這麽久也沒有任何的變化,可是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麽都不懂得小女孩了,我真的很希望霞鳴你能永遠記住我現在的樣子呢。”
霞鳴測過臉好像是在逃避一樣不願再去看她。
鳳凰并不詫異,站上了祭臺,獨屬于鳳凰的火焰燃起,然而這一次帶來的不是重生,而是徹底的毀滅。
白裙的少女站在火焰之中面帶着安靜的微笑,任憑身體漸漸消失,她看着與記憶中沒有任何變化的人,用帶着淚意的聲音對自己一直愛着的人說:“以前都是我在等你,這一次換你來等我吧,一定要等我回來啊。”
“璃羽!”霞鳴的情緒終于失控,早已經蓄積的眼淚落下劃過臉龐,但是她沒有沖上去,因為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她任性。
“霞鳴,不要傷心,我不會失約的喲。”鳳凰微笑着說,向她做出最後的告別,“霞鳴,我愛你……”
最後的話被金色的美麗火焰吞噬只有霞鳴一個人聽見。
她仰起頭看着火焰化為光點散落在聖炎的每一處,布滿淚痕的臉上緩緩地扯開了一個并不好看的笑容,她知道她一定可以看見,“我也是,璃羽。”
……
“真是狡猾啊,璃羽。”霞鳴靠在愛人消失的地方一行清淚劃過臉龐。
被叫去參加那個無聊的氏族排位大會在霞鳴的預料之中,畢竟因為在這場氏族排位大會上可能會出現一些人,風就是其中之一。對着這個還在能夠回歸她還是很高興的。但是祗嬅的意外到來和聖炎玉魂卻是意外之喜。
在走的時候審判中最強的那位把進入炎之聖殿的令牌交給了她讓她去炎之聖殿,在到幻塔和其他人打過招呼之後,就直接去了炎之聖殿。
充滿着炎之元素的恢弘建築讓她覺得很舒服,但是越往裏去裏面的炎之元素就越濃重,在她被傀儡帶到深處之後她甚至感覺到了一些不舒服可想而知裏面的元素已經濃重到了什麽程度。
“霞鳴閣下,地方已到。”傀儡停下之後對霞鳴說,“大人要交給你的東西就在裏面,屬下告退。”
霞鳴不詫異傀儡的語氣,因為這幾乎是沒什麽可意外的。
她一步步的往傀儡指的地方走去,走到甬道盡頭時她只看見了一口棺材,而且還是一口很漂亮的玄冰棺材,她有些詫異的走過去,她有些奇怪穆雪貞為什麽會在這個地方放棺材,但是在她靠近到可以看見裏面的人的時候冰棺像是受到了什麽沖擊一樣化為了漂亮的晶塵。
霞鳴驚訝的看着因為冰棺破碎而出現的人,那一頭熟悉至極的淺灰長發和那張幾乎與那時無異的臉龐,眼淚幾乎控制不住的湧了出來,她伸出手輕撫那一張美麗的面容,“璃羽……”
仿佛是被愛人喚醒的睡美人一樣,沉睡的鳳凰緩緩地睜開眼溫柔的注視着淚流滿面的愛人,笑着說:“這一次又是你先找到了我,霞鳴。”
“對啊。”霞鳴哽咽的聲音裏充滿着複雜的情緒,“對啊,我找到你了,歡迎回來,我的愛人。”
鳳凰似乎是沒想到這個稱呼,但是稍稍怔愣之後她便坐了起來緊緊地擁抱着個子比她小了一些的少女,微笑着說:“嗯,我回來了,我的愛人。”
充滿着火焰的炎之聖殿深處,兩個纖細的身形靜靜的相擁着。
仿佛會這樣到天荒地老。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出沒的番外
☆、番外:最後的歸程(上)
被光明與黑暗的戰火洗禮過的格洛斯特大陸在經過多年的休養生息之後終于恢複了寧靜與祥和。
再次回到這個自己出生和歷經苦難的地方,安娜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靜,因為不知道為什麽,離開前的那些冷漠還有小小的怨恨都不見了,或者說她已經不在意了,因為她現在不僅有了愛人也有了還未出世的孩子。
穿着純黑的鬥篷走在街道之上,一身陰沉的黑色與周圍的溫暖的色調格格不入,可是這放在以前絕對會把人吓得尖叫,然後遠遠躲開的樣子到現在卻僅僅是會被人指指點點。
“看來不在的日子裏發生了很多事情啊。”安娜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自己這一身因為趕着路所以沒來得及換的衣服在街上尋了一間賣衣服的店鋪走了進去。
幾分鐘後,一個身材高挑,面目清秀的女子從服裝店中走了出來,蒼白的面容讓人忍不住憐愛,但是那看絕對不容小觑的沉靜氣質和速度卻沒人敢上前去搭讪。
“竟然都過去數百年了嗎。”安娜緩步行走在街道之上,換了一條充滿着聖母氣息的白裙子之後她就完全融入了這個充滿着溫柔的城市裏,随意的釋放出精神力尋找好友的下落,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