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過頭了,連我都要懷疑你是故意毀掉了月族的英雄碑的啊。”冷羽飛無奈的看着司寒被穆雪貞教育得擡不起頭來終于開口了,雖然這貌似是火上澆油,“雖然我曾經也很想這麽做,不過後來還是放棄了,畢竟那是月族的精神象征啊。”
“的确,我們是沒有精神象征這種東西的。”凡予愉快的看着司寒被訓,調皮的小孩子是要好好處理教育的,雖然她現在看不見,也沒興趣用精神力或者靈魂力感知周圍的一切,但是就聽隊副的那語氣就知道她現在真的很惱火。
“姐姐你居然也有毀了月族英雄碑的打算!你這樣的想法真的對得起月隐嗎=血=”冷天風一臉血的看着冷羽飛,剛剛的話裏好像透露出了什麽不該出現的東西啊。
“這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當時月隐還不是戰神,月族卻因為一些原因陷入了危機,就是你們所說的殒月叛亂,起因就是因為英雄碑。”冷羽飛倒是沒有什麽隐瞞的意思,畢竟她當初是真的起過這種想法的,“英雄碑是月族的象征,但那個時候卻成了背叛者所以利用的借口和工具,與其這樣,倒不如毀了,重建新的信仰。雖然後來月族終究是走過了殒月危機。”
“所以,司寒,你要怎麽和月隐交代?阿尋沒有用任何的大範圍攻擊能力,因此大部分原因都在你這裏。”穆雪貞終于教育結束把一個很難收起來的爛攤子丢給了一臉默認的司寒,終于把那張基本就沒有第二個表情的臉上的平靜打破了。
說真的當時司寒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因為預防針打一半就被打斷了,而現在月隐并沒有呆在下面的醫療室等着結果,而是站在本家城堡外的夜華樹下面朝樹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是現在她要麽是在擔心她哥哥,要麽是在糾結被毀的連渣子都不剩的英雄碑,但是看現在的情況她多半是在想後者,因為現在的醫療室不僅有本家的醫療人員,還有殘姬的兩個朋友,也是相當有名的醫毒雙修型的強者,夜笙歌,辰星,所以月玄的傷基本上是不會有問題的,所以她還能糾結的就只有英雄碑了。
“去看看她順便道歉吧。”冷羽飛終于扯入了她和穆雪貞真正的主題,然後她用一種極其淡然又不是威嚴的語氣向司寒傳音,“好好想想你究竟想做什麽吧,過去的事情終究是過去了,只有随着契機才有可能知道那不明的代價。”
原本站起來往外走的司寒猛然頓住,冷羽飛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太過糾結于過去只會錯失眼前的幸福才是最得不償失的。”冷羽飛微笑着用傳音繼續解釋了一句。
“所以隊長你才不會去追究你和傑斯的過去嗎,隊長你究竟在患得患失什麽呢?”司寒一邊繼續往外走一邊用傳音問。
“還記得血色之日嗎,到時我無法保證我能否活下來,所以我要保證到時我能夠有安然赴死的心理準備,太多的羁絆只會讓我動搖。”冷羽飛平靜的回答,因為這是她從一開始就作出的決定。
“隊長你這樣的決定究竟會讓傑斯怎麽樣你很清楚不是嗎?羁絆一旦結下就不是想抹去就能抹去的。”司寒的腳步在稍稍放慢對冷羽飛作出最後的傳音之後就頭也不回的走向了外面的夜華樹。
“是呢。”冷羽飛低喃,我究竟該怎麽辦呢,傑斯。作為一個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保證的人我早就沒有資格去奢望幸福了。
夜華是一種暮開朝落的稀有植物,有着花香令人凝神靜氣的特殊功效,花瓣果實是一些等級較高的丹藥和藥劑的主要材料,而且因為培育條件極其的困難,所以也只有一些大帝國的王室才會有。
月隐站在夜華樹下,身上偶爾會沾上飄落的粉紫色花瓣。因為夜華的特性,所以飄落下來的花瓣也會有着少少的瑩光,看上去會很夢幻,但是月隐沒有什麽別的想法,她只是站在樹下借助夜華花凝神靜的功效冷靜而已。
眼見着自己曾經守護了那麽多年的英雄碑化為齑粉,就仿佛是自己的信念被毀滅了而已。在救月玄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想那麽多,但是現在月玄的事情基本上不會再有意外了,所以現在她就開始糾結最初的問題了。
“喂,面癱隐,你還要在這裏站多久?”走到夜華樹下的司寒表情冷淡的開口,喚回了月隐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的思維。
“什麽事。”月隐裝過頭一臉死相的看着毀掉英雄碑的罪魁禍首。
“你至于這樣子嗎?”司寒被突然間轉過來的那張明明還未徹底的脫離稚氣卻已經很漂亮的臉上的麻木驚吓了片刻,這種表情就算是冷羽飛都不曾出現過,這種仿佛已經對一切絕望的樣子實在是很刺眼。
“我什麽樣子了?”月隐的表情依舊處于麻木狀态,這是她用來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在陷入一些激烈的情緒之中時她就會這樣子,她不想讓人看出她的任何情緒,因為她的身份不用允許她露出絲毫的軟弱,也不能在任何人的面前表現出脆弱。
“你很傷心吧,一直守護着的英雄碑就這樣子被毀了。”司寒很認真的說,月隐現在在糾結的事情就只有這個了。
面對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罪魁禍首月隐的表情出現了稍稍的變化,“你确定你能說這話嗎?”
“你麽發現嗎?你已經被月族的過去束縛住了腳步,為了早就消失腐朽的東西這麽的傷心,甚至要失去一直堅持的信念。”司寒一開口就毫不留情,把月族曾經輝煌的榮耀說得一無是處。
“說話還是要小心一點,月族曾經的一切沒有任何人能夠抹滅。”月隐把頭轉回去。依舊維持着那副不悲不喜,不哭不祥的樣子,她其實也很想發洩一下,但是這麽以來在這麽多年的經歷之後她學會了掩藏自己的情緒,只是偶爾會在隊長面前流露而已。可是現在不行,隊長承受着很大的壓力,現在她幾乎是将幾個世界的存亡都肩負在了她自己的身上,所以還是別讓她事情再去給隊長添麻煩了。
“你是要這樣把自己活活逼死嗎?”司寒實在是看不過她這副好像随時都可以死去的樣子,這麽死氣沉沉的氣息并不适合她。
“我好好想一會就行了。”月隐伸出手按在了粗糙的樹幹上,神色裏充滿着無悲無喜,“月族曾經的榮耀的确早已經腐朽,甚至成為了我的束縛,可是我終究不能放下,因為那幾乎是我曾經堅持的理由。”
“你現在已經不需要以那個作為堅持的理由。你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使命。”司寒認真的看着月隐的側臉,有的事情他好像必須讓月隐看清了,“從成為守護者的那一刻起你就必須要收起自己做為月隐所堅持的一切,因為在傳承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失去了姓氏所存在的意義,你只需要知道你究竟有着怎樣的使命。”
月隐沒有動,但是棕色的眸子卻移向了司寒的方向,其中寫滿了冰冷,“我不會讓我的生命裏只剩下使命的。”
“月族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如果在這麽糾結下去的話不僅眼前的幸福會徹底失去,甚至會再也無法往前走。這是你的心魔。”司寒被她的樣子活生生的氣到了,這完全是什麽都聽不進去的典範啊。
“我們兩個說得好像已經不是一件事了。”月隐移回目光,表情相當的淡漠,她只是說她不會讓自己的人生裏只剩下使命,卻沒說過自己會就此止步。
“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有繼續走下去的資格嗎?”司寒實在是有些生氣了,冰系的人個性就像本身的屬性一樣冰冷到底,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月隐面前他一向的冷淡性格都會徹底的消失變得火爆至極。
正在壓抑情緒的月隐終于也忍不住突然竄起來的情緒了,轉過頭冷冰冰的看着司寒,“你究竟想說什麽?讓我好好的冷靜一下不可以嗎……”
司寒無動于衷的面對月隐的怒火,這種事情他早就習慣了,他現在擔心的是還在死死壓抑情緒的月隐,“就算是隊長也會發洩一下,你這個樣子和拿自己開玩笑有什麽區別。”
月隐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然後冷冷的說:“我早就失去脆弱的資格了,所以根本就……”
月隐的話戛然而止,因為現在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超出她的意料了,她和司寒的關系真的說不上好,吵架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說起來他們除了沒打起來已經快和仇人差不多了,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這家夥做了什麽……
一個與他屬性不符的溫暖懷抱。
“如果不想麻煩隊長的話你可以在我面前發洩,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司寒把面前纖細的人緊緊地抱在懷裏讓她無法掙脫,一向冰冷的聲音帶上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暖意。
月隐直到他開口才從驚訝之中恢複過來,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讓一直壓抑在心中的情緒化作眼淚湧了出來,但是她卻突然間笑了起來,“真是,說這種煽情的話做什麽,我不想讓我脆弱的樣子被人,尤其是你,看見啊……”
以吻封緘,将她的話語和眼淚一起封入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吻。
☆、蘇醒
夜華的花依舊在落,美麗的色彩為樹下相吻的男女創造出了一個最好的環境。
但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夜華樹是不會了解樹下的男女和故意或者無意路過的人的心情。
尤其是作為當事人的月隐,她的心裏幾乎是震驚的,如果她的知覺沒錯的話這應該是真的吧。
內心幾乎崩潰的月隐沒有任何的反應,但是作為主導者的司寒卻只是在制止了月隐的糾結之後就放開了一臉震驚的月隐。
終于反應結束的月隐臉頰爆紅,想要維持住臉上淡定的表情卻不出意料的失敗了。
“這麽逞強并不适合你,孤獨的背負着那麽多早該放下的責任,真的不累嗎?”司寒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手把月隐攬在懷裏,一手溫柔的捧着月隐的臉,連聲音裏都溢滿着以前從未有過的溫柔。
月隐的眼淚稍止,然後就像開閘的洪水一樣控制不住的湧了出來,這樣溫柔的語氣她并不是沒有聽過,但是這樣的溫柔卻和之前所感受過的那些都完全不一樣,就好像是很就之前所感受過的,深深地印刻在記憶深處的溫柔。
“不是不喜歡被人看見你的脆弱嗎,怎麽現在哭成了這樣。”司寒溫柔的失去她臉上的淚眼神清冷得好像是在注視着自己前世的愛人一般。
月隐的眼淚沒有任何止住的跡象,但是聲音卻好不容易的恢複了過來,“我們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認識了。”
“或許吧,所以不要在自己一個人逞強了。”司寒的手漸漸地沒入柔軟的棕發,視線從布滿淚痕的臉上下移到了依然帶着蒼白的唇上,心裏突然間有些不滿她的樣子看起來可不應該這麽的病弱啊。
“你還想做什麽……”直覺終于發揮了一些作用的月隐心中警鈴大作,她真的感覺到了危險。
“我想……”司寒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但微涼的唇卻極其誠實的靠近了月隐蒼白的唇,然後在月隐空白的目光之中吻了下去。
在溫柔的舔舐糾纏中将這個臨時起意的吻漸漸加深,就像是早已經練習過千百遍一般。
或許當事人還沒有什麽感覺,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場景對于路過的無關人員來說刺激還是太大了,在被拎回大廳之後他們才勉強恢複了語言能力。
“話說我剛剛究竟看見了什麽?真的不是什麽幻覺嗎?”鐮把自己七零八落的表情擺正,然後震驚的看着一臉淡然的冷羽飛。
“不是幻覺,确實是真的。”冷羽飛一臉正經的看着表情仿佛是看見了什麽極其恐怖的兇殺現場一樣的衆人反應淡定得就像她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所以這意思是,月玄還在治療,月隐正在糾結英雄碑的事情的時候,司寒很不要臉的直接強吻了她?”表面上還淡定,實際上早已經崩壞掉的韓琳月一臉複雜的看着門外,實在是不知該作何感想了。
“琳月,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很複雜,但是你可以把那個形容詞換掉嗎?”殘姬一頭黑線的看着幾乎實際上崩潰掉的韓琳月小心的提醒。
“說真的,趁我和月隐的哥哥不在就順利把她搞走的人我實在是想不出第二個形容詞了,殘姬。”韓琳月維持着表面的平靜微笑着說道。
殘姬直接敗走,現在的韓琳月攻擊力估計會直接爆棚的。
“其實我說現在你們該關心的不是他們的感情問題而是月玄,因為不知名的原因他的身體裏出現了極多的怨氣,雖然很大一部分都被反饋到了月隐的身上,并且被化解了,但是現在殘留在他身體裏的怨氣依舊不少,而且因為一些莫名的原因很可能會無法清除。”從下面走上來的穆雪貞一臉無奈的看着已經崩壞得快要崩潰的韓琳月将一份類似于報告的東西遞給了冷羽飛。
“無法清除是什麽意思?”作為月隐閨蜜的韓琳月把頭轉了過去。
“意思很簡單,只有三個選擇,一是讓怨氣與他本身融合,結果就是像游燭這樣,但是成功率很低,基本不用考慮。二是徹底的清除怨氣,但是那會對他造成很大的損傷,能活下來那才真的是奇跡。三是讓他維持現在的樣子沉睡下去,不過相信這個沒人會願意。”冷羽飛翻了翻報告就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崎櫻現在的身份不好出手幹涉這件事情,所以用幽夢之水來救他是不用考慮的了,再加上三個選擇的不确定性真是有夠麻煩的。
“怎麽會這樣?”韓琳月的表情變的驚愕。
“因為不明源頭的怨氣無法了解怨氣主人的經歷,所以沒辦法化解。”游燭的表情很奇怪,這個東西給他的感覺甚至很熟悉,這個究竟算是什麽?
“隐要是知道這件事絕對會着急死的。”韓琳月坐回椅子上就好像身體的所有力氣都被抽取了一般。
“哈?她着急什麽?雖然有麻煩,但是還是已經搞定了。”崎櫻表情淡定的從下面走了上來,手上還拿着新的報告,“已經沒問題了,不過你們的表情怎麽這麽奇怪?”
“已經沒事了啊,那我們就來談談外面的事情吧。”韓琳月瞬間恢複正常,然後面無表情的看着血日的一群人,臉色幾乎是黑的肉眼可見了。
“琳月你真的有必要這麽糾結嗎,你基本上已經找到歸宿了,但是月隐還沒有結果啊,與其一直讓月隐一直單身,倒不如現在就解決了吧,讓所有的事情就這麽塵埃落定吧。”音和用一副很淡定的表情轉述了自己妹妹的話。
“我比較想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怎麽你們都一副被雷焦了的樣子?”崎櫻不死心的跑出來問,為什麽現在她會這麽像是外來者?
“如果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就去窗子邊看樹下,只要別因為太驚訝摔倒就行了。”冷羽飛很好心的指了指窗邊。
然後崎櫻去了,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只有清冷月光透入的房間裏,司寒坐在窗邊的地板上面無表情的看着窗外的樹海,心裏的所有情緒都被很好的掩飾了下來,所以她在思考自己今天為什麽會這麽做。
明明他和月隐的關系真的說不上好,以前他甚至還因為一些原因對她很厭惡,但是現在這個情況真的是厭惡嗎?真的不是有什麽東西搞錯了嗎。
“看起來你還在糾結啊。”冷羽飛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司寒的房間裏,身上的白裙證明她已經睡覺了,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麽起來了。
司寒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家隊長,直覺她絕對知道,“隊長,你究竟知道什麽?”
“我并不知道什麽,但是你記住,只要随着自己心的選擇就行了。”冷羽飛淡定的說完之後就像幽靈一樣再度無聲無息的消失。
“随着自己的心選擇。”司寒對于自家隊長的習慣早就已經不在意了,讓他在意的反倒是冷羽飛話裏代表的東西,當時如果還能說是他頭腦一熱做了那樣的事,可是現在冷靜下來之後他卻發現這個似乎并不是他的腦子故障了,而是他心底的一個聲音一直不斷的在催促着他,難道真實是喜歡上了她嗎?
這個想法像是被觸及了什麽關鍵一樣,一直被無意忽略的感情像是沒辦法控制一般的湧了出來,好像什麽雜念都被清理幹淨了一般。
原來真的是喜歡上了嗎。這個想法讓司寒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笑意,他站起身,像是初戀的男孩子一樣着急的往下面走去。
安靜得只剩儀器聲的醫療室裏,月隐坐在蒼白的病床邊安靜地看着病床上面目安詳沉睡着的面目與他有七分相似的青年,其實不論她現在的表情是有多麽的淡定,可實際上她的內心幾乎是崩壞的。
如果可以她倒真的希望這只是幻覺,樹下的事情是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但是除了音弦那個等級的幻術高手真的能有人能無聲無息的讓她陷入幻覺之中嗎?
“真是的,這究竟是什麽意思啊。”月隐往病床上一趴,一臉頹廢的看着沉睡中的哥哥,“究竟要怎麽辦啊?”
“月隐。”司寒在月隐糾結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了醫療室,他一把拉起趴在病床上的月隐一臉認真地看着月隐,“你對我究竟是什麽感覺?”
“啊?”月隐一臉沒反應過來的死相看着司寒,完全沒聽懂他的意思。
“我們兩個在一起吧。”司寒直接進入正題,全然不顧另一位當事人的哥哥還躺在病床上。
“哈?”月隐的腦子更亂了。
“反正不管你同不同意,你都是我的。”司寒實在懶得在乎月隐的反應了,因為照這麽下去月隐恐怕一輩子都想不清楚,因為她一直都是這麽遲鈍的人,至于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判斷……
誰知道呢?
“你什麽意思?”月隐真的一臉遲鈍的看着司寒,她現在的腦子已經夠亂了現在又來這麽一堆刺激。
司寒有點無力的看着那張已經憔悴的連,突然覺得或許該換個方式了,“我的意思就是這樣啊……”
今天的第三個吻。
月隐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會這樣,然後她眼角的餘光就看見了病床上的青年漸漸的睜開的血紅的雙眼,然後一臉茫然的看着他們。
☆、新的變故
“呀啊!”
深夜的尖叫聲給這個本來就不平靜的夜晚更添了混亂,在睡覺的人幾乎是在瞬間被驚醒跑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尖叫的人是情報部除了幕雪唯之外唯一的女性成員雲夢兒,按理說她在情報部呆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淡定程度可能會比不上已經超凡脫俗的幕雪唯,但是實際上的淡定屬性也不會小,能讓她這麽害怕的東西絕對不會簡單。
“夢兒,怎麽了?”最先趕到的是在隔壁睡覺的幕雪唯,她剛一踏入情報部的工作區便也實在是忍不住驚訝的呆在了原地,“怎麽會這樣?”
“出什麽事了?”随後趕到的是冷羽飛等人,可是剛靠近情報部便一腳踏入了血泊之中,濃郁到令人幾近作嘔的血腥味甚至讓他們有了一種走進了醫療部的錯覺。
“好多血,是出事了嗎?”冷羽飛踩着還在不斷湧出的鮮血快步走進了情報部,在下來的時候她就知道這裏的情況是哪裏來的了,因為工作需要她是把星月塔羅存放在情報部的,一旦發生了極其重要的事情星月塔羅甚至會自己做出預言,方便情報部的人在第一時間得知。
“究竟是什麽情況?情報部哪來這麽多的血?”淩天傲緊跟其後,他是知道冷羽飛把星月塔羅放在情報部的,現在這些血多半就是從星月塔羅那裏來的。
“這次的事情真的麻煩了。”冷羽飛站在情報部深處表情凝重的看着被收藏在那裏的星月塔羅,還在不斷湧出鮮血的牌已經徹底模糊,恐怖至極的濃稠鮮血幾乎是濺了冷羽飛一身,讓她的白裙幾乎徹底變紅。
“發生什麽了?”淩天傲跑進最深處的房間,然後他不出意料的也被濺了一身的血。
“這次的事情真的是超出我們的預計了。”冷羽飛目光不轉的看着還在不斷冒血的星月塔羅,神色凝重至極的說,“天之聖陵将會在一年後的聖殒之日開啓。”
“什麽?!”淩天傲的表情也驟然驚駭,不是說天之聖陵會在得到散落在外的八塊青玉珑才能夠找到嗎?
“你想得太多了青玉珑是帝之傳承真正的鑰匙,和天之聖陵開啓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冷羽飛伸手取下星月塔羅,任憑鮮血染滿自己的雙手,在這一瞬間星月塔羅所想傳達的預言便已經映入了她的腦中,“通知各位,臨時開會,這次的事情可不會這麽的簡單,尤其是砂夜小隊的人,全部召集回來。”
“好。”幕雪唯應聲,立刻轉身出去發布訊息。
星村家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啓用過的會議室難得的坐滿了人,基本上都不會在人界行動的,由紫藤負責的砂夜小隊全部到齊,然後就一臉茫然地坐在了會議室裏。
他們全部都是感染了亞巴瑞斯病毒的堕落者,時間都差不多。
而亞巴瑞斯病毒是一種十年前在人界突然間開始傳播的神秘病毒,被感染的人會擁有獨屬于自己的病毒能力,但是被感染的人會漸漸地在殺戮中迷失心智,最後蛻變成怪物。
現在感染的堕落者并不多,但是因為已經出現了蛻變成怪物的堕落者,所以獵人協會已經有了專門的部門獵殺堕落者。他們幾乎都是遭到過追殺,最後被家族收留的人,但是所幸醫療部的都不是什麽正常人,在經過幾年的研究之後就大致的做出了壓制病毒的藥物,只要定期服用藥物基本上還是能夠壓制的,所以他們現在基本上和普通成員沒什麽區別的在做着任務生活着。
“羽飛,究竟出什麽事了?這麽急着叫我們回來做什麽?”紫藤一臉無語的看着坐在首位面無表情等人到齊的冷羽飛,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難道說獵人協會又出幺蛾子了?
不得不說紫藤的直覺相當的準啊。
“羽飛,現在人已經到齊了。”幕雪唯坐下,現在的人已經到齊了,所以可以開始了。
“今天的幺蛾子的确是有些多,所以還是先說和砂夜有關的吧。”冷羽飛一臉累感不愛的點燃了面前的冰燭,在會議中發言的人就會點燃面前的冰燭示意其他人安靜,所以現在她估計要在冰燭的燭光中蛋疼的完成告知了。
“和我們有關?什麽和我們有關?”紫藤一臉的茫然,“我們最近沒出什麽事情啊?”
“的确不是你們出事了,是獵人協會出事了。”冷羽飛一臉累不愛的看着點燃了冰燭說完之後又吹滅的紫藤。
“什麽,那幫賤人又想幹什麽?”紫藤也深表累不愛的撲桌。
“亞巴瑞斯病毒在幾年後便會在人界徹底爆發,所以現在獵人協會已經坐不住了。”冷羽飛看着面前明明滅滅的燭光一臉的無力,“現在人界十族隐世,獵人協會幾乎是維持人界秩序的最重要勢力。”
“十族現在的确是越活越回去了,我們雖然是守墓者但是很遺憾,在出現毀滅性危機之前我們沒辦法正式幹涉十族內部的事務,所以也阻止不了他們這麽越來越封閉倒退的決定。”百裏雪櫻點燃了面前的蠟燭,這件事似乎是與他們有關所以她也做在了會議室裏,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她也只能是無奈了。
“你現在該遺憾的不是他們越活越回去了,而是應該擔心在這麽下去十族的地位遲早會被獵人協會取代。”淩墨琊點燃了自己面前的冰燭,神色冷冷,“在失去了維護秩序的責任之後,十族還有什麽資格享受這個地位給他們帶來的權力。”
“這個的确是這樣,可是十族各族的大權除了已經被整頓好的夜音家之外幾乎都已經被長老控制,族長雖然有說話的權力,但是真正的大事決定權還是在長老們的手上。那群只會倚老賣老,故步自封的老家夥只會死死地抓住手上的權力不放,現在的幾位族長也很沒辦法。”百裏雪櫻極其無奈地說,這樣的現狀她又何嘗不知,可是現在十族的現狀幾乎是內患不斷,好不容易整頓好的夜音家幾乎是自毀江山的慘烈代價才好不容易解決了早已經腐朽的毒瘤。
“在這麽折騰下去,十族大概就可以從人界消失了。”岫寒很淡定的吐槽。
百裏雪櫻突然間好像直接點火燒死這貨。
“如果就是這麽折騰還好,至少會讓十族有些壓力知道改革,但是如果他們的目的還不只是這些呢?”冷羽飛晃着面前的冰燭,表情淡定至極,“獵人協會的主要接觸對象還是血族,之前我說了那些話,再加上一他們的現身血族元老會估計也是停不下來了。”
“突然好想死,十族敢在争氣一點嗎。”紫藤撲桌,關于十族的事情她的傳承記憶裏是有的,效忠人界王者最忠誠的強大勢力,但是現在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可能。
“不要懷疑,我都已經懶得管其他九族了,越來越排外,越來越腐朽,在這麽下去就算那個王者出現我恐怕也不忍心讓這樣垃圾的勢力去拖累。”百裏雪櫻冷淡地說。
“但是很遺憾,雖然我們都已經懶得管十族了。不過可惜人界還有其他的隐世勢力,一旦獵人協會一家獨大人界的秩序反而會混亂。”冷羽飛把冰燭放回桌上,然後面無表情地說,“所以我決定組建一個勢力專門處理人界的堕落者和部分事務,防止獵人協會一家獨大,死命的折騰。至于形式的話就以警察的調查組如何?”
“所以這是要選擇合适的成員嗎?”砂夜小隊裏的一個清秀女子微笑着說,“不知道我何不合格?”
“雨晴?你要參加的話難免會與獵人協會有所接觸啊。”紫藤看了一眼說話的女子不免無奈。
“不要擔心啊,隊長,羽飛隊長的意思應該是像收留我們一樣将還能救治的堕落者收留起來,反正這應該是人界的劫,等這一劫過去病毒必然就會消失,所以他們也還有重新活下去的身份。”夏雨晴微笑着說,“十族現在的破事沒人有興趣去管,但是那些堕落者……我們都是經歷過的人,那種被追殺的感覺不要再讓他們經歷了。”
“那麽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來了?人員選擇絕對不會只有家族成員要準備得就是一個獨立的組織啊。”冷羽飛熄滅冰燭,這一件事情的決定就算是落下了。
“呵,那我就在成員候選上報名了。”夏雨晴拿出一張表格迅速的填完然後問:“羽飛隊長,這個組織的組建者是誰呢?”
“關于這個我們有一個很那什麽的組長,成員現在未定,如果要交申請的話可以先交到月隐那裏去。”淩天傲看着一副躍躍欲試樣子的夏雨晴笑着說,然後他似乎才發現,“話說回來月隐去哪了?好像從剛才起就沒看見她人。”
“她現在在醫療室呢,估計一時半會是緩不過來了。”沐風很淡定的說。
“诶,怎麽了嗎?”冷羽飛晃着一頭的呆毛問。
“現在醫療室裏只有三個人,月隐,月玄,司寒。”崎櫻言簡意赅的介紹了裏面的狀況。
“哦,那裏面的氣氛一定快僵硬了,雨晴你要交申請的話還是在他們僵硬完之後再去。”冷羽飛頂着一頭的呆毛笑得是滿臉的天真無邪,至于心裏有多少的壞水就沒人知道了。
“如果沒事的話就三位喽。”穆雪貞保持完沉默之後問道,“我想去醫療室看看。”
“那我也就不浪費各位睡覺的時間了,現在只有最後一件事情我需要宣布。”冷羽飛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到時候家族的事務由家主穆雪貞主理,月隐協助。”
“羽飛你要離開?!”
☆、決定
“嗯,星月塔羅告知了我一個很嚴重的消息,所以我必須要先離開一段時間去某些事情。”冷羽飛微笑着說,神色中有些不知名的蒼涼,“天之聖陵開啓之日我們和神帝之間必然會有一戰,雖然那家夥只是一個小卒,但是他肯定打着将我們一網打盡的打算,只要滅殺所有的守護者,再沒了我們這個絆腳石,他的幾乎幾乎就沒人能夠阻止了。所以在這之前我要争取到最大的籌碼,讓損失降到最小。”
“一年時間找齊剩下的四塊青玉珑這個工程量很大啊,羽飛你沒必要一個人去的。”雪塵明白她的打算,天之聖陵的開啓之日迫在眉睫,最早得到青玉珑的岫寒甚至已經有了很強烈的預感,所以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