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次皂莢摸上顧長生的臉。
第一次是在樂憲家裏, 收拾言靈那次。
顧長生和皂莢相處其實不久,從認識到住進黃泉路十八號統共也沒有一個月,但這段時間他似乎學到了很多。
其中有一點就是——
顧長生面無表情的抓住皂莢的手:“你又在我臉上擦手。”
皂莢搓了搓手指, 并不否認, 反而嘿嘿笑道:“顧道長, 你的皮膚還真不錯。”
顧長生:“……”
心好累, 想回家。
鞏志傑:“……”
檸檬樹上檸檬果,檸檬樹下只有我。
鞏志傑真的覺得, 他要是再不做點什麽,前面那兩人能把他撂在這裏酸到天荒地老。
他鼓起勇氣, 咳嗽兩聲:“咳咳咳!”
咳得時候用力過猛,手上的強光燈不由晃了幾晃。
皂莢和顧長生同時轉身看向他, 異口同聲道:“你怎麽了?”
鞏志傑:“……”
他莫名其妙想起一句話,拆人姻緣是要被豬踢的。
鞏志傑說:“我們快走吧, 這裏好像越來越冷了。”
皂莢點頭,把手裏的蠟燭塞給他:“拿着, 保暖。”
而後嘴裏念叨着“大老爺們兒比我還體虛”之類的話,從鞏志傑包裏抽出一個手電, 滴溜溜的往前走了。
鞏志傑:“……”
顧長生看着鞏志傑手裏的蠟燭, 往前跟在皂莢身後走之前,也拍拍他肩膀:“師侄你是要多鍛煉了。”
鞏志傑:“……”
他明明很健康一點都不虛好不好!
委屈.jpg
***
墓穴裏原有的機關被挖盜洞的人破壞了一部分,剩下的又被這千年寒冰給凍住了,三人一路除了冷了點黑了點,在藍色符灰的指引下, 走的也算順利。
不多時,便到了主墓室。
墓室裏的冰層尤為厚重,墓室中間有個四四方方的物體直立中央,占據了墓室絕大多數的位置,而墓室的四周被寒冰覆蓋,除了他們來的那條道路,其他的小門偏廳都被封住了——
這裏就是他們的目的地了。
皂莢往前走了兩步,踢到一個細長的東西。
那個東西向前滾了幾滾,又撞上了其他不明物體,停下來了——
是骨頭。
沒有被冰封住的骨頭。
皂莢和顧長生同時出手,七張黃符同時飛到主墓室上空,照亮了墓室周圍——
這是老頭子自創的照明符,出門之前皂莢怕墓穴燭火不夠,便畫了幾張塞給顧長生,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金光從黃符上撒下,比鞏志傑的強光電筒強上很多,三人終于能完整又全面的看清楚主墓室——
墓室中央四四方方的東西,是被不知道裹了多少層寒冰的棺椁。
而棺椁的上方,在冰層的正中央,有一個圓圓小小的東西——
鞏志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這是個……什麽玩意兒?”
如果不是寒冰太冷,他都快撲上去了——
那東西似乎是紅色的,在極其深厚的冰層下,隐隐約約散發着紅色的光。
這紅色極其幽微,但紅得極正。
想來皂莢方才說的有神獸氣息,就是從這裏來的。
只是……
鞏志傑想起這主墓室裏的滿地枯骨,又想起酒店那個妖物說的紅光,再次陷入了糾結——
“神獸怎麽會以人為食呢?”
皂莢:“……”
她不由扶住了額頭,覺得神獸的光環buff在鞏志傑身上太大了。
但她覺得自己還需要糾正一下鞏志傑:“這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就現在來看,還是個蛋。:”
她指指地上的骨頭:“這裏寒氣這麽重,骨頭卻還沒有被凍上,想來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顧長生點頭,似乎遇上皂莢後他點頭附和的次數就越來越多了。
顧長生說:“這些骨頭,大概是來這裏寄居的妖物所作。”
這裏寒冰數丈,洞口在皂莢請下五雷以前又有封印,倘若那個紅光妖物不懼怕這裏的寒氣,這個墓穴簡直是天然的屏障。
皂莢借着照明符的光,環視一周,笑着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可不是管這勞什子的蛋。”
皂莢拉長了聲音——
“而是……”
“而是”之後,皂莢半晌沒有說話,鞏志傑忍不住問道——
“而是怎麽……”
——砰!
話到一半,皂莢手腕上的翡翠手串猛地四散開來!
十二道綠光分別在墓室十二個位置炸開——
與此同時,皂莢所站的下方猛地竄出一個巨大而猙獰的冰錐,懷着滿滿的惡意要把驚擾墓室的人捅個對穿!
皂莢防備左右卻沒想到會暗中那人會從地底出手,一時之間猝不及防,只向外一扭想要避開要害!
旁邊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一拉——
一拉一拽間,巨大而險惡的冰錐險險擦過她的長褲——
——刺啦一聲,褲腿的布料被劃開一個長長的口子!
冰錐頂端亦染上了暗紅的痕跡!
顧長生和皂莢同時撲倒在地來不及回頭看,顧長生便抱着皂莢順勢一滾!
幾乎是同時,他們摔倒的地方,也冒出了巨大的冰錐!
鞏志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驚,想要上前相幫——
但墓室中躲藏的那個東西顯然已經注意到了他,無數的冰塊朝他砸來!
唯一能騰出手來幫忙的鞏志傑也自顧不暇!
***
皂莢被顧長生抱住在地上不斷地翻滾躲避冰錐,根本找不到間隙起身——
地面上的枯骨無數,皂莢被顧長生緊緊地按在懷裏,能清楚感受到他滾過堅硬的骨頭傳來的震動——
以及開始從顧長生身上傳來的血腥味。
枯骨鋒利,冰錐尖銳,顧長生還是受傷了。
顧長生因為她受的傷。
——皂莢絲毫不懷疑,如果顧長生沒有抱着她,他一定能脫身。而現在他沒有辦法起身,顧長生會這樣一直護着她,直到他的血流幹淨為止——
這無關風月,只是顧長生就是這樣一個人。
這是是顧長生出于保護他認為的弱者的本能。
皂莢猛地怒從心起——
她一個捉妖的,被還沒見過的不知道是人是鬼是妖是魔的傻叉玩意兒追的滿地打滾?
去你媽的!
皂莢猛地睜眼,在顧長生抱住他翻身避開的瞬間,抓住機會一把握住突然冒起的冰錐——
冰錐上斜逸的冰刺紮入她的手掌中,皂莢像沒有知覺一樣單手用力——
在掰碎冰錐的同時,猛地從地上躍起直直撲向墓室的一角!
那個角落四處散落着一些瓶瓶罐罐,皂莢落到一個破了一角的陶罐旁猛地一腳踹過去——
陶罐被皂莢踹到牆上四分五裂,裏面的東西避無可避,化成零散的煙氣就要逃開!
皂莢猛地一揮,手掌的血珠灑落,皂莢嘴唇快速地念着什麽,方才被她打散嵌在牆壁上的翡翠珠子受到她血咒的驅使,飛快的在墓室裏旋轉着——
無數的冰錐被珠子攔腰截斷,一時間冰渣四濺!
與此同時,最大的那團煙氣被皂莢牢牢握在了手裏,摁在了牆壁上。
——而此時順着方才冰錐的斷口流下的溫熱鮮血,才只沾上了些微的涼意,尚未來得及凝固。
鞏志傑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驚呆了,他甚至忘記躲開迎面飛來的冰渣——
砰!
一抹綠色從他眼前飛過,把即将到他面前的冰渣撞成齑粉。
他想,皂莢姑娘果然是個狼滅!
冰涼的粉末撲在鞏志傑臉上,他心頭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
他下意識的去看顧長生。
顧長生的白色休閑服上有斑斑血跡,側過的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只知道他看向的是皂莢。
照明符的光亮下,皂莢纖細白皙的手上布滿了血痕,方才被冰錐刺出的傷口正不斷地有血往下滴,穿過灰色的煙氣,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皂莢手指一緊,霧氣發出“啊”的一聲尖叫,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鞏志傑突然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不等他想起來,皂莢看着手上這團黑漆漆的煙氣,冷笑一聲:“別來無恙啊……浴缸精……”
皂莢每說一個字,手就緊一分,說到最後一個字,霧氣連抖不敢抖了。
而“浴缸精”三個字一說,鞏志傑也想起來了——
浴缸精,不就是之前在酒店裝慫,最後逃跑擺了皂莢他們一道的紅色霧氣嘛!
鞏志傑瞬間氣不打一處來:“皂莢姑娘!neng死——”
皂莢輕輕扭過頭,看了他一眼。
皂莢身上血氣未散,面無表情轉頭的樣子讓鞏志傑像被扼住了脖子的尖叫雞——
登時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顧長生走到皂莢身後,往“浴缸精”身上一點——
皂莢忍不住松了手。
“浴缸精”受了顧長生一指,不由自主的化成了人形——
只是顧長生同時封住了它的修為,功力受制,它連站都站不起來。
皂莢手一松,它直接就滑下去,只能靠在牆壁上,保持上身垂直的姿勢。
浴缸精其實算是個長得頗為标致的男子,只是手上血腥太多,渾身戾氣——
他語氣陰森,嗓音像是冰渣子一樣尖刻:“你是怎麽知道我在藏這裏的?”
皂莢笑了笑,飛起一腳把浴缸精踹到牆上——
它現在有了實體,撞在牆上發出“砰”地一聲,而後滾落在地——
浴缸精好笑地擡起頭:“你以為這樣就能傷我?”
它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黃泉路的街霸?我呸!”
“是嗎?”皂莢像是笑了一下,慢慢的走上前去,走到浴缸精跟前擡腿又是一腳——
這一腳她帶上了修為,安靜的墓室裏發出清脆的“嘎達”一聲,被顧長生點出實體的浴缸精,肋骨斷了。
它的形體是幻化出來的,原本不會有肢體的這種聲響——
皂莢是直接打中他的魂魄。
顧長生皺起了眉頭。
鞏志傑目瞪狗呆:他一直覺得皂莢是聖母挂的,沒想到惹急了,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一挂的。
滿墓室響起Duang Duang Duang的響聲——
直到皂莢把浴缸精踹到用臉滾遍了墓室每一個角落,她才一腳踩到它胸口,蹲下了身子。
皂莢看着鼻青臉腫的浴缸精,輕笑一聲,問它:“誰告訴你,手下敗将有資格提問的?”
浴缸精看着皂莢,方才的不可一世陰狠毒辣全換成了恐懼——
它是個魂魄,那個叫顧長生的男人給了它實體,但是這個叫皂莢的女人卻能直接打中它的魂魄——
如果皂莢願意,皂莢能把它活生生打到魂飛魄散!
“說吧,”皂莢笑了起來,腳下用力:“你背後的是個什麽玩意兒?”
居然敢算計她和她的人?
不找出它祖宗十八代撅了它祖墳她把“皂莢”兩個字倒過來寫!
作者有話要說: 皂莢:媽個雞敢動老子(雇)的人!
①檸檬樹上檸檬果,檸檬樹下只有我:阿八說七七姑娘的評論=-=我用進來了,因為真的很貼切。
謝謝某位姑娘的五十個營養液啊=-=後臺木有名字诶
謝謝ID為23500012姑娘的地雷,謝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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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幾個大字赫然在目:老公我要給你生猴子。
這下可什麽都解釋不清了。
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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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舜臣:退賽。你老公沒這素養。
梁雯:???家裏的影帝獎杯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