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恩怨
“為什麽?”暴怒的 胡墨子對着倒在地上的莫老太爺又是一拳。這一拳紮紮實實地打在了莫老太爺的胸口。莫老太爺臉色慘白，臉上卻挂着笑意。而這笑意偏偏刺痛了胡墨子的內心。
不想管什麽天理？不要管什麽天規，他一個略懂機關玄術的老叟就敢如此的不知死活挑釁狐族之王。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殺了他才能解憤。
“冷靜，冷靜，他就是想刺激你，就是想讓你對他痛下殺手，如果真的 下殺手，那麽就回不去了。”胡墨子的耳邊竟然響了非常悅耳的聲音。這聲音異常熟悉。
胡墨子一驚，這是素色的聲音，素色，素色，你還活着嗎？素色？
“素色，素色？”胡墨子驚呼道。內心異常興奮。
然而 回應他的卻只有沉默。
胡墨子想了想，在殿內尋找素色的身影，可是這殿內哪裏有色素的聲影呢？找了一圈後，确定素色不在了，胡墨子失望之極。可是很快，他變明白了，素色一直都是和自己同在的。身為魅族的素色，有一天會回到自己身邊。
胡墨子轉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莫老太爺。輕聲地笑了笑。
莫老太爺受了重傷，此刻已經是站立不了，趟在地上，臉上白得厲害，眼睛裏卻是充滿陰鸷。他看見胡墨子的笑臉，心中卻有一份失望，可是很快，一瞬間這份失望便被隐藏住了。可是偏偏卻被胡墨子的餘光掃到了。
兩人對峙，許久不再說話。胡墨子要做到 的是等待，等待着莫老太爺自己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一點點靠近死亡的感覺。
沒有人是不害怕死亡的。可是如果讓他靜靜地等待死亡，感受死亡的靠近，那麽當初的決然的赴死之心也會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恐懼，對死亡，對靠近死亡，卻無能為力的恐懼。你今天想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今天沒有死，但是半夜時卻發現自己還得死，并且無法改變。這才是最恐懼的。
胡墨子的臉上再一次挂上了笑容，這是他的第二次笑，笑得那麽的風淡雲輕。
“你笑什麽？”莫老終究問出了口。
“我在笑，你幫助慕容真逆天改命，真是只是主仆情誼？”胡墨子說。
莫老太爺已經慢慢地在感知自己的生命的流逝，身體越來越冷，精神也有些疲倦了，這些年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做的事情太多了，世間豈會真的惡者當道？萬物皆有因果。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撒手人寰了。有些事，說出來，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唉！”莫老太爺常常地嘆了一口氣。開始說起了一故事，一個皇宮裏的關于皇權的血腥故事。
很早，很早，在泰山的一個山頂，有一個道仙，冬天，這個道仙路過一個結冰的河面，在河面上撿起一個小孩子。而這個小孩子，凍得滿臉通紅，奄奄一息。道仙覺得可憐，便救了他。他想拜在道仙門下，跟着道仙學道。道仙卻拒絕了他。道仙說自己不收紅塵弟子。他說自己可以脫離紅塵，只願追随道仙。然而道仙到底是沒有收他。只是将他安置在山下的一戶獵戶那裏。那個獵戶，男人是個滿手血腥的男人，山林的動物都怕他。妻子卻是有個溫柔善良的人。可是獵戶經常毆打辱罵他的妻子。每次獵戶喝了酒，便開始毆打妻子。這個時候，妻子便把小男孩抱在懷裏，保護着小男孩。就這樣的日子，過了四五年。小男孩出落成了一名少年獵戶。有一天，獵戶又一次喝醉了。毆打妻子時，被少年用柴刀殺死。鮮紅的血流了出來。少年在木屋不遠處，挖了個坑，把獵戶埋了進去。
晚上，少年走進了獵戶妻子的房間。少年和獵戶妻子過起小日子。半年後，獵戶妻子懷孕了。這時候道仙下山發覺了。道仙給了獵戶妻子一個小玉瓶子。
夜間，少年腹痛難忍，他暴怒不已，剃刀插在了獵戶妻子的腰上。獵戶妻子手裏的小玉瓶子掉落在地上。
少年質問獵戶妻子：“為什麽要下毒殺我？”
獵戶妻子搖搖頭說：“沒有，我沒有下毒殺你。”
少年不信，又是一刀插在了獵戶妻子的身上。當晚，獵戶的木屋起了一把大火。整坐木屋燒成了灰燼。沒有人知道少年去了哪裏。
第二年，原址上起了一座小廟。
說了這些話，莫老太爺有些累了，聽了下來。
“你就是那個少年？恩将仇報的少年？”胡墨子問道。
莫老太爺點點頭。
“唉！”胡墨子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那獵戶有什麽罪責？那獵戶妻子又有什麽罪責？你何苦要這樣對待養你的人？”
“我喜歡梨花，從第一眼看到梨花，我就喜歡他。”莫老太爺說。
“所以其實你一直都惦記別人的妻子，你要殺了獵戶，并不是因為獵戶對他妻子辱罵，而是因為你喜歡他的妻子梨花。”胡墨子說。
“是啊，梨花那麽好，他卻還要毆打她，辱罵她？”莫老太爺說。
“你那麽喜歡梨花，可是你卻還是殺了她。”胡墨子說，這叫梨花的女人命可真夠苦的 。
“你不懂，我很愛梨花的。”莫老爺說。臉上出現一絲少有的柔和。
“可是那你還是殺了她。即便是她懷了你的孩子。”胡墨子冷冷地說。
“可是你知道嗎？你知道嗎？在我最快活的時候，躺在我身下的梨花，嘴裏喊的竟然是那死鬼的名字。”莫老太爺的眼裏冒出憤怒的火花。
“哈哈哈，哈哈，你強人妻女，霸占他人田舍，謀殺別人丈夫，你還指望別人愛你？”胡墨子發出一聲冷笑。
“可是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怎麽可以心裏還想着那個毆打辱罵她的男人？”莫老太爺激動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