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蘇啊,我們這是要徒步到目的地的節奏嗎?也太累了吧,對于細皮嫩肉,嬌生慣養的封澤俊公子來說,簡直是一種變相懲戒啊……”
“還有力氣吟誦,看來還是不夠累。”蘇木槿頭也不回地回道。
“……”吟誦個鬼啊,誰吟誦了,這是抱怨好嗎。顧如是滿滿的怨念。但是,礙着蘇木槿那一副冷漠不好惹的臉色,顧如是乖乖跟在她身後。
前面似乎有人。
蘇木槿突然停下腳步,看着前面隐隐約約好多人的身影,有些不敢向前走了。
只不過,現在兩人所在的方向,若是前往星隕學院的話,最近路程的目的地只有前面這一條路。除非繞遠路,但是剛惹上幽冥教,再加上顧家的事情刻不容緩,只有向前走了。
她身後的顧如是見她突然停下了腳步,有些疑惑,走到她身邊。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突然停下了,是又不舒服了嗎?”
由于之前的暈車事件,顧如是對于蘇木槿身體的突發狀況有些陰影了,歸根究底是因為擔心罷了。
蘇木槿臉色很不好看,慘白慘白的,在綠樹叢林中,顯得尤為脆弱。
她停了半天,似乎才終于下定決心道,“顧淩洛似乎在前面。”
聽到這句話,顧如是原本還滿是擔憂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煩躁之意。
不知怎麽的,他似乎越來越不能聽到這個名字了,只要從蘇木槿口中吐出這個人的名字,他就有種身邊這人即将離開自己的錯覺。
明明她已經承諾過要陪自己兩年的,直至自己成為一個足夠擔當重任的家主。
顧如是越想越委屈,他看着蘇木槿的眼中,滿是不爽,細細看去,似乎還夾雜着一絲怨念。這模樣怎麽看都像一個活脫脫的怨婦臉。
但是,蘇木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并沒有察覺到眼前之人到底是怎樣的臉色多變。
“要不暫時避開一下?等他們走了之後,我們再出發。”顧如是猶猶豫豫地吐出自己心中違心的說法。
“不必了,既然他早已不識得我,我在這裏胡思亂想個什麽勁兒。走吧。說不準,待我們到的時候,他已然離開。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們只是經過而已,不會多說什麽。”
蘇木槿似乎并不想在別人面前表現出自己對于顧淩洛有多在乎。也許,在她心裏,有些答案早已經出來了,但是她自己內心一直在抗拒罷了。她這樣帶着一些解釋性的意味,也不知道到底是說給誰聽的。
對于這個答案,顧如是似乎顯得極為高興,甚至都有些喜形于色了。他眼角滿是笑意,原本還有些怨念不喜的心情早已不見,顯然對于這個人來說,情緒去得快,來得也快,也不知道到底是內心故意為之還是原本如此。
“那我們走吧。盡快到達星隕學院,盡快回到封澤。”他的語氣中滿是蕩漾,步伐也如同他的情緒一般,輕快,帶着滿滿的喜悅之意。
這次倒是顧如是走到前頭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前方不遠處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想象中的身影變得明朗。
看着對方,顧如是原本陰轉晴的臉色立馬又變了回去,只因為對方的架勢似乎并不像是碰巧出現,而是有意識地等着他和蘇木槿出現一般。
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雖說破塵刀和入骨刀如同傳說中一般,不會令人的記憶發生錯亂,會按照所編寫的記憶來走。但是,常人不知道的是,人是最複雜是生物,将人的情感記憶改寫,本就是最荒唐的事情,尤其是對于那些感情過于強烈的人來說。
有關蘇木槿的一切,對于顧淩洛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自然不會是簡單的這些法器就能夠輕易消弭的。
一切只是時間的問題。
當一切塵埃落定,結局也早已經改寫。
記憶中模糊的面容似乎有了明朗的眉目,顧淩洛看着前方突然走出來的人,心如擂鼓,跳個不停。
他微微張着嘴,似乎滿是驚訝,但卻目光如炬,滿是火熱,無形中帶着勢在必得,不過,這些隐藏極深的情緒似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蘇木槿似乎有意避開那個人的視線,于是只是目視前方,步伐有些慌亂急促,但卻依舊直線走着,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就連顧如是這個一向唯恐天下不夠亂的人都難得安靜了下來,只是陪在蘇木槿的身邊,沉默不語地走着。
他想,這對師徒已經回不去了,時間會沖淡一切,到時候就由他來守護身邊這個人。
顧如是扭頭看向蘇木槿,眼中流露出的深情像是要溢出一般。
顧淩洛一直都在盯着蘇木槿,他身旁的顧如是這樣,自然也都收于眼底。
雖然說不清楚,但是他确信自己對這個才見到的女子(雖說蘇木槿依舊是女扮男裝,但是顧淩洛還是莫名堅信她就是女子。)有一種莫名的占有欲,還是和強烈的那種。
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對于顧淩洛來說,本應該是煩躁的,但是,這次,他難得沉浸其中,甚至食髓知味。
她身旁的煩人精真是有夠讨厭的,顧淩洛看到那露骨的眼神,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滔天的殺意,幽深的瞳孔中突然閃了一絲紅光,轉瞬即逝。
意識到自己似乎魔怔了,顧淩洛連忙穩住心神,就在蘇木槿即将消失在他的視線中的時候,他正準備開口,突然一道聲音傳了出來,另誰都沒有意料到。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