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術一事算是告了一段落,只不過接下來的日子,對于顧家來說,卻是水深火熱。
那日,顧邁請蘇木槿幫忙看了一下情況,顧昌所下的血祭土瀑的禁術确實是被解除了,只不過,她依舊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依她的猜測,顧昌很有可能是與林家有所勾結,而如今禁術已除,林家不應該如此平靜。
顧家家主也是憂心忡忡。
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就在蘇木槿為這件事苦惱的時候,林家發動了對顧家的讨伐。
暴雨即将來臨,顧家林家,兩勢對立,形如水火。
最後只有兩種結果,不是林死,便是顧亡。
兩家族之戰爆發。
一時封澤街上來往人群寥寥。
半月之久,林家不知因何原因,實力大漲,顧家漸漸勢危,蘇木槿也參與其中,并使用渾身解數幫助顧家,只是局面依舊無法扭轉。
顧邁書房。
“蘇先生,如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顧家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首先,感謝你這段時間,對于我顧家做出的貢獻,你不計較之前的恩怨,不僅找到了禁術的解除辦法,還在我們最危難之際,給以支持,我顧邁在這裏給你磕頭謝罪。”
幽暗的書房中,一中年男子,面色憔悴,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
他說着說着便打算跪下。
一旁的蘇木槿見此,連忙托起,只不過,顧邁執意如此,卻是如何也無法阻止。
蘇木槿見此,便知他是另有事情要拜托了。也知若是阻止的話,怕是顧邁過不了他心裏那坎兒。
如今顧家這事,蘇木槿也放下了對顧邁的成見。
“家主有什麽事?”
見蘇木槿沒再阻止,顧邁這才放下心,說道:“蘇先生,我這次确實有事相求。如是是我的親生兒子這件事想必你早就知道了,小洛那孩子我實在是感到抱歉。我……”
顧邁正打算在說些什麽,蘇木槿直接打斷,冷冷道:“他的事情你不必再說,這一輩子你這個做父親的,都是有負與他的。無論真假。”當然,我這個做師父的,同樣有負與他。
蘇木槿說了一半,沒再說什麽。
顧邁見此,心知蘇木槿不想對顧淩洛的事情多加讨論,于是不再這個話題上再說什麽。
書房靜悄悄的,一個站着,一個坐着,兩個人都沒說什麽。
半晌,才聽到蘇木槿回道:“繼續。”
顧邁這才道:“多謝蘇先生的體諒。如今顧家已經這樣了,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了,不管如何,我作為顧家家主都會留到最後一刻。成為家主的那一刻開始,我已将我的生命都獻給了顧家,只是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阿是了。”顧邁說着說着,嗓子有些沙啞,這段日子以來的強裝的穩重和堅強都在提到顧如是的時候破碎了。
他停了片刻,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又道:“這次确實是如蘇先生所言,老夫有事相求。阿是,阿是那孩子,我想請蘇先生能夠将他帶走,帶到另一個地方,遠離封澤鎮。”
“你為何肯定我會答應你,別忘了,我們兩個之間可是隔着很多恩怨。”
聽到蘇木槿這樣說,顧邁臉一度白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之色。
“算我求你了,你要什麽東西,顧家都會給你的。只希望先生可以将阿是安全帶離封澤。求你。”
“你以為你手中又有什麽值得我與你交換這個條件的。”蘇木槿居高臨下地,冷冷地看着他。
顧邁跪在那裏,臉上滿是複雜之色。有惱怒,有羞愧,有不安,還有很多很多令人看不懂的神色。
“對不起,如果我還能夠活到那一天的話,我會親自向小洛說聲抱歉。”顧邁道。
蘇木槿看着他,沒說話。
氣氛一度又陷入冷寂。
“顧如是那家夥是我認定的朋友,我自會照顧好他。”
“那就多謝蘇先生了。我顧邁代表顧家上下,對您表示感謝。”
兩人的交談很快便結束了。
又過了一段日子,顧家形勢愈漸低迷,封澤鎮上寥寥數人,由于林家有外力相助,顧家修士死的死,傷的傷。
蘇木槿着實不知顧林兩家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竟能導致成今日這種局面。
就在顧如是都感覺到顧邁的不對勁的時候,終于到了攤牌的時候。
顧邁将蘇木槿和顧如是兩人叫到了書房。
“老頭兒,找我有什麽事?”顧如是一屁股坐那兒,漫不經心地說道。
蘇木槿慢悠悠跟在後面。
聽着顧如是一如既往不尊重的話,顧邁這次倒是難得沒有訓斥他。
“阿是,為父打算交給你一項重要任務,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任務。”
顧邁這樣當着蘇木槿的面叫他的小名字,顧如是心裏咯噔一下,感覺顧邁有什麽事瞞着他。
“如今我們顧家的情況已經到了茍延殘喘的地步了,阿是,你和蘇先生去星隕學院找一個人吧。請他過來幫忙。”
顧如是放在桌上的手頓了一下,随即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露出一個滿是嘲諷的笑,說道:“老頭兒,你可別給我在這兒套近乎,這事兒我可不幹,你找其他人去,我可得在這兒看着你,不然,你一不小心被林家哪個神經病給一劍捅死了,我可不想給你收屍去。”
蘇木槿:“……”
顧邁倒是沒生氣,只是在那兒看着,一臉平靜。
顧邁知道,他還在怪他,怪他的父親當初那樣狠心,現在那個孩子也不知到底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