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0 章 比武

小女有疾 — 第 220 章 比武


是夜細雨綿綿,蕭葉醉立于高臺之上,親自教習杜卓武藝。按理,教點兒功夫,犯不上弄得如此張揚,可臺下密密仄仄的人群,哪能施展得開?

若跑到後院去教,難保這些姑娘不會跟着把後院占領了。

如此一來,蕭葉醉名聲愈勝,他本是個從容自在之人,不在乎多少人圍着他,也不在乎多少人離他而去。

在蕭葉醉抓住杜卓的手時,就眯着長長的眼,意味深長道:“還用我教?”

言罷袖手而立,杜卓不由附耳笑道:“就裝裝樣子。”

如此,蕭葉醉裝模作樣教了一會兒,抹了把汗:“我如此辛苦,明兒給我弄點上好的茶水,別再讓我喝白菜水了,怎麽樣?”

杜卓微微一笑:“那不行,下邊兒這些人,都是因為您愛喝白菜水,才開開心心跟着喝的,你若喝了茶……我可要少賺好幾成呢。”

他見蕭葉醉面色不善,便繼續道:“你若改喝了茶,那這事兒你得跟玉花梓商議。”

這話說的,跟玉花梓商量那不就等于沒得商量?

玉花梓可是個一毛不拔,地地道道的鐵公雞!

蕭葉醉拍拍他的肩膀,眯起眼來:“我還是喝白菜水罷。”同時,手臂一震,杜卓就被摔得“噗通”一聲,四仰八叉。下面一陣驚叫聲,當然,不是心疼杜卓,而是給蕭葉醉喝彩呢,其中包括寧兒!

而狼女,一邊嗑着鬼老太手中的瓜子,一邊朝着臺上喊:“杜卓,咬他耳朵!咬他喉嚨!撓他臉!”

周圍一片駭然。

杜卓心中暖意湧動,婊/子無情,果然不錯。還是狼女好,親媳婦兒,貼心!

就在此時。狼女倏然一揚爪子皮,嚷道:“真是廢物!倒是咬啊!老娘不看了,來氣!”遂扭頭就走。

杜卓的眼淚落下來……

花梓遙遙望着,卻無奈個子太矮。看不到臺上情況。她踮着腳,伸着脖子,捂着肚子,終于看到了前面那個大個子姑娘的後腦勺兒。

她嘆口氣,撐着傘朝後院走去,一路口中喃喃:“孩子,你娘一直懂得一個道理,有熱鬧不看王八蛋。可今兒,為了保住你,為娘就當了一次王八蛋!你長大若不孝。可真是對不起娘啊”

她正絮叨着,就聽到旁裏陰影處,忽的響起一句:“可想好了?”

花梓轉頭,白玉曦正站在雨裏,她緊着快走幾步。将傘撐到他頭上,随後,忽然覺得不當,且有些掉價兒,遂又向後退了兩步。

白玉曦沒有動,依然站在雨水裏,眼前就是花梓的油紙傘。象牙白上綴着幾朵鵝黃色的忍冬花兒,與暗沉沉的黑夜格格不入。

花梓有些無措,白玉曦又問了句:“可想好了?”

她這才想起幾日前,白玉曦在屋頂跟他提及的交易。

于是,想也未想,花梓便開口道:“他二人功夫都不賴。你何以如此自信能殺了他二人?你先把穆羽峰殺了,咱們再談之後的事。”

白玉曦也清楚明白她打的什麽主意,可心中卻不在意,殺便殺,自己也不吃虧。

“好!”他扔下一個字。就轉身躍出院牆。

她連連呼喊:“回來,你回來,白玉曦,白玉曦!”

可四下一點兒聲音也無,只細雨霏霏,綿密而清冷。她不由開始後悔,若白玉曦此次一去不複返,可如何是好?

正心中憂愁,就聽到杜卓被蕭葉醉扛着從身邊走過,杜卓還哀戚戚地唱到:“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十分應景。

花梓心下一時忐忑難安。

直到進了屋子,瞧見桌上兩塊桂花糕,這才轉移了心思。

屋裏兩盞燭臺,兩盞蓮花燈,這會兒皆被點燃,一室燈火通明。她瞧見狼女冷着臉坐在一旁,杜卓哼哼呀呀斜倚在榻上。

花梓瞧着狼女面色不善,遂勸慰道:“他也盡力了,你別賭氣。”

狼女不管不顧,望着杜卓,氣哼哼的:“明兒也別學什麽功夫了,後日那幾個壯漢,你随便挑個矮點兒的,若敢動你分毫,我定不饒他!”

花梓不由暗嘆:做狼女的男人,可真是幸福啊。

随後想了想那幾個漢子的身高,最矮的也比杜卓一大塊啊。做狼女的男人,可真是不容易啊!

細雨零星飄了一夜,翌日,天空只陰沉着臉。

第三日,晴空萬裏,好似配合這場武鬥,連半點兒風絲兒也沒有,日頭被幾縷游雲遮着,只露了半個臉,投下大片陰影,夏末最後一絲暑熱一掃而空。

雪域王昂首挺胸,身後跟着八個漢子,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這邊站着杜媽媽、竹翁、鬼老太、狼女和玉花梓,憂心忡忡,将身後杜卓遮了個嚴嚴實實。

蕭葉醉則坐在一旁,端着杯茶,笑眯眯的望着。

他十分感謝雪域王提出這次比武,使得茶似夢關門一日,久違的茶香漫過鼻尖,這茉莉花茶,他往日是瞧都不願瞧上一眼的,如今茉莉花茶的茶渣滓,他品起來也如墜仙境,不能自抑地嘆道:“好茶!真是好茶!”

跟白菜泡水比,這真算得上好茶!

花梓回頭,望着杜卓,附耳問道:“真不用下藥?”

杜卓抿抿嘴:“這會兒下藥也來不及了。”

她點點頭,也是。

杜媽媽本想站出來,狼女卻忽然上前一步,指着那幾個漢子,厲聲道:“你們幾個,那天發的誓可都記好了,待會兒選了你,你敢下狠手,別怪我把你生吞活剝了!”

生吞活剝四個人放在別人身上那是吹牛,放在狼女身上那是生活習性。

幾個漢子一哆嗦,雪域王也上前一步,只喊了一聲:“杜卓呢?”

這會兒,杜卓才從杜媽媽身後探出頭來,碰到雪域王憤怒的神色,這才勉強将整個身子暴露出來,快走幾步跑到狼女身旁。

“你随便挑一個吧!”雪域王側過身。

杜卓就瞧見他身後齊刷刷七八個漢子,膀大腰圓的,他眯眼挨個兒打量一番,就指着最高最壯的那個,低眉順眼笑道:“就他罷。”

四下一片駭然,對杜卓這種自殺式行為頗為不解,只有花梓,目露兇光,将杜卓拉到一邊,紅着雙眼質問:“你什麽意思?我家狼女哪裏配不上你,她對你如何你自是知道。你若心中沒有她,我退了你的彩禮,日後老死不相往來!也犯不着你大費周章,給狼女這個臺階下,我們不稀罕!”

花梓忽然想哭,狼女那般護着他,他卻一心想輸掉比賽甩了狼女!

杜卓卻雲淡風輕從容笑道:“放心!”

這下花梓反倒愣了,直到杜卓走到那壯漢身前準備開打,花梓才回過神來,緩緩走到狼女跟前,回味杜卓那個笑容和那兩個人,不由懷疑,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全然不像平日裏的游手好閑,油嘴滑舌。

“你同他說什麽了?”狼女面色不佳,她不明白杜卓為什麽選了個那麽大塊頭兒的。

花梓随口道:“問他準備好了沒呢。”

狼女表情肅穆,雙眸死死盯着杜卓,眉頭緊鎖,輕聲道:“看來,不用比了,他巴不得輸了。”

花梓還欲說什麽,卻終于沒有說出口。

這會兒,壯漢與杜卓已抱拳點了點頭,準備開打。

大家眨了眨眼,杜卓的匕首已架上那漢子的咽喉,速度之快,匪夷所思,衆人目瞪口呆,只有蕭葉醉輕啜着茉莉花茶渣,仿佛了然于胸。

半晌靜默,雪域王懵然回過神來:“對方赤手空拳,你怎可帶匕首?”

杜卓倒是有些難為情,他本也沒想用匕首,只是,職業習慣一時改不掉,當真認真起來與人對峙,便習慣性想使對方一刀斃命,他十分慶幸剛剛沒有收不住手,割破那漢子的喉嚨。

他連忙将匕首扔在地上,用腳踢到一邊,眯着眼笑道:“不小心,不小心,咱們重來。”

雪域王心中詫異,沒想到杜卓深藏不露。其實,方才勝負已分,只是,他還想看看,這小子到底藏的有多深。他不由眯起眼,嘴角微揚,露出個若有若無的笑容,點了點頭。

杜卓心中暗喜,這老頭兒可算給他點兒笑模樣了。

于是,衆人還未回過神來,杜卓與那漢子又互相抱拳,準備開打。

這次衆人皆未眨眼,但還是沒有看清,杜卓是如何瞬間從背後扼住那漢子的喉嚨,這等輕功,不遜于無影宮那對姐妹啊。

且能在如此短的時間,扼住敵人要害,杜卓可謂個中高手,殺人不過眨眼間啊。

雪域王冷汗涔涔,一時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蕭葉醉徐徐站起身來,笑道:“諸位老人家都在,趁此把狼女和杜卓的日子定了罷!”

杜卓連忙走到雪域王跟前,俯身耳語道:“岳父,我定會護得狼女一世周全,且此生只娶她一個!”

雪域王這才擡眼望向杜卓,只見他滿臉認真誠懇,一雙眸子再不是玩世不恭的模樣,而是深邃而內斂,波瀾不驚。

竟藏的這樣深,雪域王有些心驚,低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杜卓笑道:“我是狼女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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