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休妻

嬌寵小王妃 — 第 29 章 休妻


信王看他:“這是什麽意思?”

周鳴道:“趙公子與溫大姑娘相識于半年前的一場游園詩會, 趙公子出身武将世家,英武不凡,文采卻也出衆, 當時很出了些風頭,不少閨秀千金對他青睐有加, 溫大姑娘亦是。之後溫大姑娘便主動接近趙公子, 兩廂來往之後,兩人便熟絡了, 後來關系愈發親密。”

“但叫屬下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您與溫大姑娘的婚約是早于兩人相識之前的, 就算不至人盡皆知,但趙公子作為趙将軍的兒子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還敢如此膽大妄為與溫大姑娘來往, 屬下便覺得要麽這人有什麽目的, 要麽當真是兩情相悅不能自己。”

“為了查清趙公子的真實目的,屬下便讓人從趙公子身上入手詳細調查, 之後便發現, 趙公子與溫大姑娘每次會面時, 王妃都會在場, 此乃其一;還有便是,王妃身邊一個叫萬山的小厮——便是王妃最信重的蔡嬷嬷的兒子——經常與趙公子身邊的小厮風瞳有來往;更重要的,在王妃出嫁當日, 趙公子突然給溫大姑娘送去斷絕來往的信件, 溫大姑娘之後更是絕食相抗再見了趙公子一面,但趙公子依然毫不留情的回絕了。而就在溫夫人出事的前一日,萬山和王妃身邊的寶蟬還曾出府在盛景樓秘密見過趙公子。”

信王半晌沒有說話,他将雙肘搭上四輪車的扶手, 修長白皙的手指交于腹前輕輕摩挲,好一會兒才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什麽?王妃和趙家小兒又是甚麽關系?”

周鳴忙慎重道:“查到王妃這裏屬下便讓人停下了,沒有您的允許屬下不敢私自往下查,而沒有切實的證據,屬下更不敢妄斷。”

然而都不是無知小兒,憑借如今查到的這些已經可以推斷出無數種可能:比如與趙德川有私情的不止溫家大姑娘;比如溫慈可能并不是單純的替嫁,而是有預謀的;甚至可能溫慈的人品都有問題,她如今在他面前所呈現的一切都是假象……

又是半晌沉默,信王清俊的面容上沒有絲毫表情,幽冷得就似高高在上的谪仙。他突然覺得屋子裏有些沉悶,擺手道:“推我出去吧。”

周鳴忙将他推到屋外廊下,已進夏日,正午過後外面依然炎熱,女主人不在,丫頭婆子們本躲在廊下做針線,見他出來忙起身見禮。周鳴揮手讓她們下去,這院子裏就變得十分寂靜了。

正房前的甬道左右種了一對合歡樹,如今正是它們的花期。它們的花朵很有趣,不是片狀的花瓣,而是絮狀的,且下白上粉,顯得尤其粉嫩。花朵兩兩相對盛開,便如相敬如賓的恩愛夫妻,這也是合歡樹美好寓意的由來。

更巧妙的是它們的樹葉,精致細密,白日裏敞開了懷抱迎接太陽,待吸足了光熱後,到了晚間卻将葉片一合,你便再難看到它的心胸,也不知它藏了什麽秘密。

信王微眯了眸子看着那對盛開仿若紅雲的合歡樹,覺得溫慈與它們真是像極了。

她也是精致粉嫩的,嫁進來就表達了對他的崇敬和喜歡,在她的直白和愛嬌下,他只覺得自己被她注入了鮮活的美好,看見她時便不由自主的笑,抱着她時心頭不由自主的發軟,她受了委屈時恨不得将她推去身後替她阻擋萬般磨難……

可她就如這合歡樹葉一般,白日裏對他敞開了心懷,可到了夜裏,她又會将自己藏起來,叫人看不見真正的她。

他知道她聰敏,心機手段樣樣不缺,甚至她也曾和他坦白有事瞞着他,所以瞞着的便是她和趙家小兒的事?提前預防,等到真正事發的時候他便不會如何生氣?

那時他是如何說的,‘你有事瞞着我,我自然不會很開心,可你這會兒坦誠告訴我,我便也尊重你,等你有朝一日想說了,我自然也就知道了,既不會生氣也不會不理你。’

他覺着自己活了三十二年,胸襟氣度和教養樣樣不缺,也自覺是個信守承諾言出必行的人物,他也應該相信溫慈,等着她告訴他真相。

可如今,心裏這股憋悶是怎麽回事?

溫慈回到春熙苑時便看到信王一個人坐在廊下看着院子裏的合歡樹出神,忙迎了上去,廊下雖不至曬到太陽,但天氣炎熱,他玉白的臉上也熱出一片淺淡的紅,還有一層細密的汗珠。

她忙拿帕子給他輕輕擦拭,嘴裏埋怨道:“這麽熱的天兒您出來作甚,便是想看什麽花啊草的,叫人打開窗戶,坐在窗下的榻上看不是一樣的麽,便是您不怕熱,也要注意別叫傷口再出問題。”說的是他斷腿上剛長合沒多久的舊傷。

信王任她施為,一雙眸子卻盯着她,她臉上也是一片緋紅,鬓角鼻翼也被汗水染濕,拿出帕子卻當先為他擦拭。她的眼睛大而圓,深棕色的眸子,這麽近的距離,他清楚看見裏面的認真和集中。

他微笑:“我想着你該回來了,便在這裏等等你。”

她也忍不住笑,眸中水波蕩漾,有毫不掩飾的欣喜與羞意,轉瞬卻還是不甚贊同道:“可您若曬到了妾身會擔心的,咱們進去吧。”

信王正要應下,卻見她身上的衣裳不是早上出門時穿的那件月白對襟長衫,而是件豆綠的。

他笑問:“怎麽換了件衣裳?”

溫慈看了眼,道:“上山的時候刮壞了,便借了寺裏的寮房換了件。”

信王點點頭:“瞧你也是滿頭大汗,趕緊去洗一洗吧,我還未用午飯,梳洗了出來陪我用飯。”

“好,妾身先推您進去……”

“不用,這麽多下人呢,你趕緊去吧。”

見他堅持,溫慈到底沒有勉強,便道:“那您快些進來,天兒熱着了。”

“好,我知道了。”信王笑着應下,目送她進了屋子,片刻又見丫頭們打了水進去,轉回頭,喚道:“望都。”

“主子?”望都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去問問暗衛,王妃今日在普樂寺都做了什麽。”

“是。”望都答應着去了,不過片刻又返回,依舊不見人影:“主子,他們說先是給溫夫人做了法事,之後好似和溫大人争執了兩句,王妃本先離開了,實則等在一旁,待溫家人走後王妃便換了身衣裳帶着那個叫寶蟬的又進去了。”

“進去後到了一處偏僻的院子,那裏面的一個小房間裏供奉着兩個牌位,王妃和寶蟬丫頭都給那牌位敬了香磕了頭。因不便貼身保護因而也沒聽到說了什麽,但後來他們看了那牌位,一大一小,小的上面沒有名字,大的上面寫着姜氏二字。”

信王擺擺手:“我知道了。”望都便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他輕嘆了口氣:“小丫頭,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浴房內,溫慈坐在浴桶裏任寶湘梳洗,蔡嬷嬷抱着換洗的衣裳進來,她看了一眼便閉上眼睛靠上浴桶,“嬷嬷,今兒咱們府裏可發生了什麽事?”

溫慈的心思極其敏感,信王方才看她的眼神的确是笑的,可那笑并不達眼底,尤其拒絕她推他進屋子——他從未拒絕過她。

蔡嬷嬷忙道:“回王妃,是柳側妃帶着周姨娘王姨娘來請安了,奴婢要上前伺候時卻被柳側妃打發了,因而并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麽,呆了兩刻鐘方離開。”

溫慈冷笑:“專挑我不在的時候來請安,還能說什麽,左不過是告狀挑撥罷了。”

蔡嬷嬷道:“不過您放心,奴婢瞧着她們幾個走時神色很是驚惶不安,想必王爺并未聽她們的,說不得還受了訓斥。”

溫慈卻沒說話,訓斥了她們卻并不代表她們的話就沒入他的心,也不代表他沒對她産生隔閡。

她輕輕擰眉,信王的寵愛和信任是她在王府能站住腳的最大倚仗,或許今日對她只是些許不滿,可若這種不滿日積月累下去,等待她的便是信任的坍塌,往後她不僅無法借力,在王府的日子說不得也會很凄慘。

信王那裏,她一絲一毫的差錯都不能出的。

至于柳側妃幾個,原想着慢慢收拾,可如今看來稍不注意就要蹦跶,實在叫人厭惡的同時又防不勝防。

可暫時也不能動手,信王正對她生出嫌隙,若此時動手,那隔閡便徹底無法彌補了,得找個合适的時機……

她閉着眼睛慢慢想着,寶湘為她輕柔按摩,蔡嬷嬷往浴桶裏倒了些白蓮研制的香乳,清涼解暑,舒緩身心,她正有些昏昏欲睡,才下去換了衣裳的寶蟬快步走了進來:“禀王妃,方才宮裏來人傳了聖上口谕,召王爺與您明日入宮觐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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