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同床

嬌寵小王妃 — 第 11 章 同床


見三人神色不安,尤其萍兒反應最大,溫慈擺擺手,輕笑道:“別怕別怕,書上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自己都不願意喝,又怎會勉強別人呢。”

她溫溫柔柔的,又是在場年紀最小、個子最小的,瞧着當真是好欺負。

可方才一番‘溫聲細語’輕易就叫幾人亂了方寸,惶惶不安,這會兒哪裏還敢作甚麽‘倚老賣老’或者‘高傲’姿态,都斂聲屏氣,安靜不已。

溫慈朝馬嬷嬷招手:“天色不早,我累了一日要安歇了,嬷嬷,把藥放下你們都下去歇息吧,有什麽事,明日再說。”

馬嬷嬷拿藥碗的手一抖,看了溫慈一眼,咬緊了腮幫子,作勢往前走,卻左腳絆了右腳,‘哐當’一聲連人帶碗摔到了地上。

好在屋裏鋪着地毯,碗沒碎,倒也不曾鬧出什麽太大的聲響,不過那碗藥卻潑進了地毯裏,一滴不剩。

溫慈的第一反應是立刻轉頭去看信王,見他沒有一絲反應,說不清是松了口氣還是有點失望,總之這一瞬心情有些複雜。

轉過身後卻依舊平靜,似乎對馬嬷嬷的‘失手’并不意外。

馬嬷嬷惶恐地跪下:“還請王妃恕罪,奴婢伺候了王爺十幾年,到底上了年紀,一時沒拿穩,這才摔了。”

溫慈忙對寶蜻道:“還不趕緊扶嬷嬷起來,沒聽她老人家說年紀大了麽,若跪壞了只怕到時候王爺醒來饒不了我。”

寶蜻忙上前扶起馬嬷嬷,馬嬷嬷見她絲毫不生氣,心中卻愈發驚疑不定,站起身後縮手站在那裏,筆直的背脊也彎了下來。

溫慈卻十分善解人意,寬慰馬嬷嬷:“這點小事罷了,我怎會與您計較呢。”

說罷又憐惜地嘆了口氣:“瞧您怎麽着也有五十多了吧,如今連碗藥都端不穩,可見身體當真有些不好。明兒就叫人拿了我的帖子請太醫來給您看看,您手上的差事就暫時交給我身邊的蔡嬷嬷,等您身體養好了,再回來,到時蔡嬷嬷還把差事還給您。”

馬嬷嬷大驚,立時就要拒絕,溫慈卻轉臉瞪了眼寶蟬:“你這丫頭也太沒眼力勁兒了些,這麽濃的藥味兒你是聞不見麽?好在我不是大夫,否則光憑這味道都能辨別用了什麽藥材了。還不趕緊收拾了!”

馬嬷嬷的話卡在了脖子裏,眼睜睜看着寶蟬爬下去把那塊撒了藥的地毯卷了起來。

溫慈轉頭看她,笑道:“嬷嬷怎麽了?可是有什麽話要與我說?”

馬嬷嬷下意識搖頭,臉皮僵硬:“沒,沒有,奴婢沒什麽話要說。”

“這樣啊,我瞧着您臉色可不怎麽好,不如早些回去吧,明兒早上我就叫蔡嬷嬷去找您,您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她便是。”

馬嬷嬷慢慢垂下眼皮,身旁的手微微顫抖,“是,奴婢告退。”

淺桃萍兒見狀也忙行禮要退下,溫慈并不為難,笑眯眯地目送她們離開。

這時寶蟬抱着那塊地毯上前:“姑娘,這藥?”她問的是藥不是毯子。

溫慈看着她笑:“瞧你一天到晚說不了幾句話,卻最是個心明眼亮的。”又吩咐:“找個地方放着吧,暫時還有些用處。”

寶蟬應了一聲去了,寶蜻這時憂心道:“王妃,這幾位瞧着就不是個好相與的,那馬嬷嬷又與柳側妃親近,您嫁進來頭一晚上就給您送來什麽‘補藥’,也太嚣張了些。您為何不借機狠狠收拾她們一回,叫她們知道這院子裏到底誰才是主子。”

溫慈瞧着桌上精致又漂亮的點心,突然就想起有一回和父親看民間雜記時,有一章講山野中的蘑菇,上面說很多蘑菇都是有毒的,且越漂亮的越毒。

她收回目光:“方才沒聽她們說麽,一個個都是老資格,那馬嬷嬷伺候王爺的時間可比我的年紀還大,咱們初來乍到的,一下子把這樣的人得罪死了可不明智。”

實則方才她借機奪了馬嬷嬷的差事,雖是各退一步,說不得已經把人得罪透了。可若當真沒有一點棱角,這府裏的人見她年紀小,說不得往後會是什麽态度。

因而拿住把柄壓一壓,叫她們知道她不是沒有脾氣也就罷了。

寶蜻恍然,不由道:“還是王妃聰明。”

溫慈笑了笑:“我聰明什麽,不過是膽小罷了。”否則怎會看了一章蘑菇,便再不吃它們了。

這時眼睛落到信王的那碗藥上,馬嬷嬷她們走了,信王又昏迷,她倒不知道該怎麽給他喂藥。

想了想到底還是把那藥端了起來,對寶蜻道:“去拿塊帕子來。”自己則攪了攪朝信王走去。

可方走了兩步便停下腳步,面露疑惑,忍不住把藥碗湊近鼻子下聞了聞,眉間輕輕一皺,猶豫片刻,到底舀了半勺喂進嘴裏,頓時屬于中藥特有的苦澀味道溢滿了她的口腔。

可就在這些苦澀的味道裏,她的味蕾清楚感知到了一種微辣的辛味,還有它的苦澀不是那種特別沖鼻的苦,反而有些溫和。這類藥材……沉香、木香、莪術……

溫慈自小性子安靜,喜愛讀書,這點倒和溫甄和很像。她雖不得李氏的喜愛,溫甄和卻很疼愛她。小時經常帶她去自己的書房裏,父女倆一人一本書就能看半日。

又因溫甄和沉迷偵察、破案,溫慈也有幸跟着見識到了好些新奇的東西,就比如關于蘑菇的,還有這世上有人喜歡拿救人的藥來害人。像麝香、又比如沉香、木香等。

信王早年斷了腿,自是應該開些行氣止痛的藥,沉香木香都有此功效,可他的腿早就好了,為什麽到現在還在服用這些藥?

要知道這幾味都是破氣破血的藥,若是長期服用是會耗氣血的,氣血損耗人就會虛弱疲憊,再有些其他病症,雙管齊下,叫人常年昏迷是很簡單的事。

溫慈看了眼信王冷白的臉色,額頭浮現細密的汗珠子,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就這麽端着一碗藥僵住了。

這時寶蟬掀簾子走進來:“王妃,帕子找來了。”

溫慈迅速把嘴裏的那口藥吐回碗裏,轉身時眉頭輕皺:“罷了,這藥已經冷了,今晚就不喂給王爺喝了。”

寶蜻吃了一驚:“這,這行嗎?”

溫慈把藥碗放在桌上:“可若是王爺喝了冷藥壞了腸胃,叫別人知道了會如何看我?我是來沖喜的還是來克王爺的。”

寶蜻便無話可說。溫慈又道:“你去催催蔡嬷嬷,告訴她若今日實在收拾不完,明日再收拾便是。”

“是。”

寶蜻剛走,寶蟬就回來了,溫慈指了指那碗藥:“這個拿去處理了,記得別留下痕跡。然後就不用來伺候了,告訴她們都早些休息吧。”寶蟬一字不問,端着藥行禮退下了。

溫慈簡單收拾了下就挨着床沿兒躺下了,楠木床很大,她與信王之間再躺一人還有餘。起先她想着那藥沒注意,可漸漸的,他身上那股獨特的清冽味道夾雜着淡淡的藥味兒将她包圍時,才感覺到些異樣。

她忍不住轉頭看他,燭光搖曳間,信王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朦胧的暖黃面紗,使他俊美的五官好似都溫柔了許多。不過看了兩眼,溫慈的心跳就有些不受控制。忙轉回頭,雙手下意識抓緊了大紅喜被。瞪大了眼睛瞧着帳頂,喃喃道:“都說美色誤人,我如今總算感受到了。”

信王的眼皮跳了跳。

好一會兒溫慈又無奈嘆了口氣,自言自語:“您這樣好,怎還有人想害您呢……妾身身單力薄,也不知能不能護得住您……”

四下一片寂靜,等窗外的啾啾蟲鳴傳來時,溫慈終于睡了過去。

信王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目光清亮溫和,轉頭看向溫慈時,卻漸漸變得幽深複雜,幾乎要穿透她的皮囊看進她的心裏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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