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倒插門姑爺(1)

謀奪前妻 — 第 25 章 倒插門姑爺(1)


在裘善的堅持下,亦畫領着陳伯一家與青荷搬到渝州城

租賃的宅子不大但夠住了,住在城裏對大家而言都是好事,裘善可以随時溜出來陪伴老婆孩子,何亦書也能經常探望妹妹,就是陳伯采買也方便許多

只是沒有陣法保護,有安全上的疑慮,因此住處選擇非常重要,何亦書和裘善一合計,直接把房子選在“周府”隔壁

“周府”很大,據說是外地商人買下的宅院,方便到渝州做生意時暫住

事實上周府是何亦書的秘密基地,裏頭住着百名暗衛,男女老少都有,身分是周府下人,最近裏頭少了二十幾人,有人回京城向皇帝通報消息,有人成為孫桦的貼身侍衛,時刻監控他的一舉一動,務必确定孫桦已經棄暗投明,成為皇上的“自己人”

裘善拿出老辦法,在兩間宅院中間打通一道門,平日各自生活,但有暗衛照應,裘善、何亦書在軍營裏更放心

夏天過去秋天悄然而至,裘善買的菊花陸續開花,怒放的花朵将整間宅院點綴得生氣蓬勃

這些日子亦畫除散步運動以利生産之外,做最多的還是畫畫

自從參觀過靜藝軒,靈感泉湧,亦畫控不住創作,一幅幅作品飛快完成,名氣攀升讓她對自己更有信心,也讓梁智啓高興得無法言喻

另一邊趙苑金剛想對郭盛動手,就讓匆促返營的裘善和何亦書抓了現行

郭盛大怒、趙苑金丢命,然這件事被推到李彤頭上,消息傳到京城後并未引起潘丞相疑心

而郭盛原本想拿李彤換李旭退兵百裏,可李旭一心為國家朝廷,不但不肯換還對外宣稱李彤已死,讓庶子接下李彤位置

針對此事,裘善刻意跑到李彤跟前竭盡所能地嘲諷,搞得李彤暴跳如雷、滿心仇恨,之後更給出機會暗助李彤逃回吳國,自此父子反目成仇,在後續戰事中李彤多次掣肘,助了裘善一臂之力

孫桦被控制起來,往京城送去仿錄的罪證,潘丞相安下心,透過孫桦繼續與吳國互通信息,那一封封蓋着私印、厚重的信件,成了潘丞相抵賴不掉的叛國罪證

郭盛一邊控制戰況,一邊透過孫桦往京城傳遞假訊息

因此京城官員聽到的消息是——大周軍隊節節敗退,郭盛在戰役中受到重創,但多名将官舍身戰亡,為穩定局面郭盛不得不強撐身體主持大局眼下郭盛傷、裘善廢,軍中全由不學無術的郭煜主持大局

潘丞相認為這是奪取兵權的大好時機,尤其在收到趙苑金“戰死沙場”、郭盛受到重創的消息之後,他天天在朝堂上搖旗吶喊,痛批郭盛無能,最後義薄雲天的他自願讓親生兒子潘邁東領兵出征

這是擺明了暗奪不成就要明搶

暗衛定時往返渝州與京城,皇帝明白真實戰況,與裘善、何亦書密謀後,同意潘丞相的建議,讓他最精明能幹、最受重用的兒子帶着聖旨與潘家府衛前往渝州接下虎符

上回裘善回來,夜裏攬着妻子,他就說着這件事

朝堂的事,何亦書怕妹妹擔心向來不肯多說,裘善卻是不同,他認為亦畫知道越多心中越有底,才能不慌不忙應對突發狀況

因此亦畫對他的處境了若指掌,她知道“郭煜”痛定思痛,對着數千弟兄跪地道歉;知道他積極表現,争取弟兄認同,也知道數次對戰後他立下不少功勞,漸漸得到“父親”信任……所有狀況正在朝好的方向走

“小姐,今天新姑爺回來嗎?”青荷抱着幾枝菊花進屋,插在瓶子裏

都還沒成親,哪來的新姑爺?

但青荷堅持,不管糾正幾遍她都要喊,“倒插門女婿”這個身分裘善是甭想躲掉了

“哪能天天過來,有事要做呢”

但距離上次見面已經一個多月了吧,她當然盼望着能夠時常見面,但是她很清楚,比起其他将官的家眷,自己已經太幸運

“新姑爺到底在做什麽,為什麽忙成這副模樣?”青荷問

“怎會突然好奇?”

“這不是關心小姐嗎”

這點誰都不能否認,青荷不僅拿她當主子,也當她是親人,更是姊妹“阿善是個商人,走南闖北做生意的”

“可上次回來,阿龍聞到新姑爺身上有血腥味,我們擔心卻又不敢明問小姐要不要問清楚,新姑爺真是做生意的?”萬一他是盜賊土匪,小姐豈不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亦畫失笑,早就說過,同在一個屋檐下哪能瞞得過?

那次裘善受傷本該讓軍醫好好治療的,可他剛交了差立馬往家裏趕,就怕不能待久一點,那傷口皮飛肉翻怵目驚心,看得她腿軟,他還口口聲聲說不嚴重

不想他的身分曝光,亦畫只好硬着脖子自己動手處理,每縫一針心髒就狠抽幾下,邊縫眼淚邊往下淌

誰曉得她哭得那麽慘,擡眼對上他,他卻笑得滿臉傻,邊笑邊誇她天生聖手,如果當大夫肯定是名震天下的神醫,還說他從沒被縫得這麽舒坦過

誰縫傷口會舒坦的?他腦子進水了這麽想,她便這麽抱怨起來

他笑得更歡了,回答,“我腦子進水無妨,只要娘子腦袋不進水就成”

這話怎麽聽怎麽像調侃,她瞪他

他卻慢條斯理說:“我聽說,女子成親前腦袋進的水,會在成親後變成傷心的眼淚”

他用沒受傷手勾起她的下巴,低聲說:“我不想我的娘子傷心流淚,所以腦子裏的水讓我進好了”

怎麽辦,他這樣有意無意寵着,早晚會把她寵得不知天高地厚

“小姐?”青荷低喚

亦畫回過神,道:“他在半路遇上劫匪,錢給了就算,可他偏不,非要把銀子帶回來給我我叨念過他,戰争期間民心不定、盜匪橫行,讓他別倔強,更別把錢看得比命重”

亦畫這一解釋,青荷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啊,就說阿善眉眼鼻唇長得好,都說相由心生,怎麽看他都不像匪徒那次阿善足足給了小姐好幾百兩銀票,還說以後養家的事歸到他頭上呢

要是倒插門女婿都像他這麽長進,青荷抿唇偷笑,她也想找個倒插門的幸好這想法沒讓阿龍知道,他要是曉得肯定得暗暗哭泣

把花插好,青荷靠到小姐身邊,悄聲問:“小姐,新姑爺會不會善待咱們寶寶啊?”

亦畫明白,這是全家人的擔憂,青荷肯定是被推出來問的

“當然會,如果我做不到,就沒資格當你家的新姑爺”裘善的聲音傳進來,他笑得眉眼眯眯,臉上開滿桃花

青荷臉紅心跳,真真是不該背後道人長短,這不,活生生被抓到

“新姑爺好”青荷屈膝為禮,垂眉,不敢正眼看人,尴尬的啊

“姑爺好聽,新就去掉吧,以後新姑爺、舊姑爺通通是我”

“是,姑爺”青荷揚聲叫喊

裘善樂得哈哈大笑,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從懷裏掏出一個十兩元寶“賞!好生攢着,以後當嫁妝”

“謝謝姑爺”青荷快步出門,手中攥着元寶嘴角樂開花

“你啊,逗人好玩嗎?”亦畫觑他一眼

“不是逗人,我認真的,新舊姑爺确實都是我啊”

他營模模亦畫鼓脹的肚子,七個月的小東西在他娘肚子裏活潑得緊,經常夜半把亦畫踢醒

孩子調皮是好事,只不過每回夜半醒來,亦畫常常睜眼到天明,滿腦子想着那個男人

裘善、郭煜……明明五官容貌截然不同,卻不明所以地契合,在她心中融合成一人

“寶貝乖不乖啊?有沒有欺負娘親、有沒有想爹?”他的聲音低醇厚實,穩穩的音調安穩人心突然,一個小拳頭往上推,推上他的掌心,裘善滿目欣喜“寶貝在同我打招呼呢!”

“是啊,他說想爹了”

她的翻譯暖了他心窩,裘善對着她的肚子說:“爹也想寶寶了”然後站直身子,捧起亦畫的臉“相公也想娘子了”

她明白這種無時無刻的思念有多霸道,因為她也想他,想得心髒裂成一瓣瓣,每個裂縫裏全填上他的名字

“想我什麽?”她柔聲問

這是在讨甜言蜜語,忠厚老實的裘善不應該懂,但月複黑的裘善懂!

“想你有沒有想我,想你有沒有好好吃睡,有沒有為我珍惜自己……”

他說上一串又一串,直到她心髒的糖分儲備足夠撐到下一次見面

他從鼓鼓的懷裏掏出一堆珍珠寶石和銀票,全數推到她面前,然後像個讨糖吃的孩子,等待被娘子的獎勵

“哪來的?”他每次回來都帶着金銀,帶得她惶惶不安

“戰利品這回又攻下吳國一座城池,從守城将軍手裏奪來的”

“當将軍這麽好賺?”出門一趟就金銀若幹,做的全是無本生意

“不好賺,全是用命換來的”

是他身先士卒才能拿到最好的不過他處處學習“裘善”,讓跟着自己的弟兄也賺得缽滿盆溢,因為埋骨沙場也沒少了他們的分

如果可以,她但願他做的是穩當營生“又受傷了,對嗎?”

“一點點”嘴巴說一點點,卻是擠眉弄眼搞出滿臉可憐

“在哪裏?”

他擔開袖子,離上回受傷的地方很近,差一點點就疊了

拿出醫藥箱,她低聲抱怨,“軍隊沒給你配盾牌嗎?怎麽老用手臂擋人大刀”

之前郭煜身上光滑細膩,最嚴重的傷疤還是被捕獸夾弄出來的,做回裘善才多長時間,他就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

是不是所有軍功都得這樣累積出來?

既心疼又抱怨,亦畫細細為他包紮,動作輕柔,明知道他皮粗肉厚,卻還是舍不得他痛

“重新給個承諾吧?”她說

“什麽承諾”

“要好好活着,不要受傷”

看着她眉眼間的心疼,如果可以,他想點頭,大聲回答——好啊,娘子要我怎樣我就怎樣

可是這個承諾謊話程度太嚴重,他不願意欺騙,将妻子抱進懷裏,低低地在她耳畔說:“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換她一聲喟嘆

她何嘗不明白這個要求有多過分

“想月兌穎而出就必須比別人更努力像你,沒日沒夜作畫,腰酸背痛全給忘記我沒辦法保證自己不受傷,但我會想盡辦法不傷,因為……”他把她抱到膝蓋上,用大大的軀體裹住她小小的身子“因為我舍不得你心疼”

唉……她知道他努力了,努力為她承諾

“有件事情忘記告訴你,當初你給我的地契鋪子和金銀,離開時我沒有交給你母親,我本打算等你打完仗再想辦法托人送到你手裏”

“娘子果真聰明!送郭煜返京的兄弟回營報到,他們說陳姍姍明裏暗地探聽郭大将軍給了多少銀子,我怕要不了太久那些錢就會落入她的口袋”

到時娘親處境就辛苦了

“不至于吧,婆母看重金錢,又很精明”

“沒錯,但一碰到陳姍姍她腦袋就糊上了”也不知道是怎樣的緣分,母親對誰都吝啬摳搜,唯獨對陳姍姍大方,什麽好的都給她留着,生怕她過得不夠好

“若銀子真被陳姍姍拿走,婆母怕是要辛苦了”

“若陳姍姍背信忘義,也好,就讓母親看清楚自己養出什麽白眼狼”

“吃一塹,長一智,希望婆母能幡然大悟”

“不談那個,看,我給你帶什麽?”他抱起亦畫,将她安放在椅子上,動作輕輕松松、行雲流水

問上門,打開包袱,裏頭的木匣子很精致,像是收藏玉器瓷器的盒子

又是戰利品?亦畫來不及問,他已經打開,一陣香氣傳來,她猛地捂起嘴巴,不敢置信地望向他“你、你怎麽知道?”

“知道什麽?”他明知故問

“知道陳嬸不給我吃麻辣兔肉”

“讒了?”他邊說邊笑

“青荷說的?”

“對,說某人讒得半夜流口水,夢話都喊着麻辣兔肉”這是渝州城名店賣的,有時排一上一、兩個時辰都不見得能買到“陳嬸為啥不給吃?”

“酸兒辣女,陳嬸希望我能生兒子傍身,這樣就不怕倒插門女婿身價飛漲後抛妻棄子”想起陳嬸的憂心忡忡,亦畫想笑卻又不敢放縱,“倒插門女婿”對她很死忠的呀

“我只有被抛棄的分,哪有抛棄人的資格小娘子可認識我前妻?她沒知會一聲,直接丢了張和離書就與我斷絕關系”他嘟嘴斜眼相望,滿臉委屈

“要算舊賬嗎,我可以的呦”她也給他一個斜眼

兩人斜着斜着同時大笑出聲

“不敢不敢,記着就好”留待未來有事沒事拿出來無辜可憐一下,然後……親親抱抱,勒索她的同情疼惜

夾一筷子兔肉喂進她嘴巴,看着她心滿意足的笑臉,他便也心滿意足了

“好消息兩個,你想聽哪個?”

她沒回答,直接猜測“戰争快要結束,你很快就能全身而退?”

原來她最想要的好消息是他“全身而退”,幸福笑容浮上眼簾,他回答,“還沒有,但很快了,我保證!”

是安慰吧?戰争哪是他能預估保證的?

他知她不信,但他确實信心滿滿,舅兄新制的轟天雷比炸偷渡吳軍那批效果好上兩倍,炸雷、弩箭正在大量制造,而十臺投石機已經運往楚國邊境

第一場戰役把楚軍打怕了,龜縮在城裏遲遲不敢動作,最近他們發現周國将大部分軍力用在對吳戰役中,居然偷模着想要來個勰蚌相争,當一回得利漁翁

哪有那麽好的事!郭大将軍……呃,現在該喊爹了,他喊一次尴尬一回,爹爹看兒子越看越滿意,兒子看爹爹卻是越看越心虛

總之郭大将軍開始在沙盤推演,争取滅吳同時将楚國一并收了

只要吳楚成為周國囊中之物,實力最弱的燕國……等着吧,真不會太久

“好消息——皇上買了你的畫,現在京城瘋狂求畫,拾畫先生的作品水漲船高,一畫難求”

皇上這麽做是想認親了?她真沒想當公主,沒想在貴族圈裏攪和,只想平安低調過一生

“你不開心?”他觀察敏銳

“沒有不開心,只是想到孩子出生後我沒時間作畫,少賺很多錢,心疼!”她沒說實話

“沒事,孩子我來帶,你喜歡畫畫就畫”他拍胸脯保證

亦畫偷笑,話說得真順口,真帶上孩子……她突然很想看他手足無措、欲哭無淚的慘樣兒“第二個好消息呢?”

“江芷岳犯事,靜藝軒換新東家,如果你願意,可以在那裏展畫”

“新東家?是誰?”

“你家倒插門女婿”

“你……不會是用權勢強取豪奪的吧?”

“說什麽話,我豈是那種奸詐小人?江芷岳家産充公,我是光明正大從渝州知縣手上買下靜藝軒準備送給娘子的,沒想到品性會遭到誤解……”

又裝可憐,這招他越使越得心應手,誰讓他家娘子吃這套呢

果然,她歉疚了

亦畫反手抱上他的腰,磨蹭他的胸口,擡起臉親親他的下巴

嗯,光是下巴意猶未盡,于是他低下頭,把自己的唇舌送上

唇瓣膠着間,文火變得熱烈,心悸一陣陣,呼吸喘促、心跳急遽,裘善幾乎把持不住自己

他逼迫自己推開她,背過亦畫,他不敢看她泛着水光的眼睛、蜜桃似的臉頰,不敢看欲求不滿的她眼底那抹希冀

他不允許放縱的自己傷害她,一點點都不允許

“相公……”她的聲音軟得像水,身子也像水,貼着他,貼上他勃發的

“不要喊我”他勉力拒絕

“你不喜歡我了?”

不喜歡才有鬼,他的問題是太喜歡、太想要,太……不行!不能再往下想他猛地轉身将她抱起來放到床上,欲蓋彌彰地用棉被做潤餅似的将她卷成一長條

他拍拍她的頭,哄孩子似的柔聲道:“乖乖,不早了,先睡一覺,陳伯年紀大,腰腿不好,我去幫他劈柴”

說着像躲鬼似的快步往外走去

不早?不是午時剛過?看着他的窘迫,她呵呵輕笑“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想抛棄我了好吧,我不怨你,反正我也抛棄過你一回,以後咱們扯平,誰也不欠誰”

腳步在門前戛然停止,用力吸氣……快步往回跑,一個飛身穩穩地落在床榻間

他趴過身子覆在她身上,額頭抵着她的,啞聲說:“扯不平,你我之間永遠都扯不平了”

說完,熱烈的吻落下來,他極力控制自己,卻還是入了套

這輩子……他被她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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