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等我一年
有了淮秀郡主的阻攔,陸崇州想要見顧宜蓁更加難了,自從顧家家廟一別,陸崇州就再也沒找到單獨跟顧宜蓁說話的機會,可把他給愁壞了。
轉眼乞巧節到了,陸崇州終于逮着一個機會誘哄着顧宜陽将顧宜蓁帶了出來,陸崇州一見到顧宜蓁眼睛都亮了,急匆匆的迎了上去,“蓁蓁……”
顧宜蓁睨了一眼在旁邊心虛降低存在感的顧宜陽,她說他今日怎麽會這麽好心帶她出來玩,原來是又被陸崇州給收買了,哼哼,回去再算帳。
“呃,妹妹,崇州說有話要跟你說,你……你們先聊,我……我撤了。”顧宜陽捂了捂懷中的孤版兵書,一溜煙的跑了。
顧宜蓁無語扶額,轉頭看向陸崇州,低低一嘆,“陸二公子,你找我有何事?”
陸崇州盯着顧宜蓁,怎麽看都覺得不夠看,他只恨自己此刻還太弱了,娶不到心愛的女子,他必須要更加努力了。
“二公子?”
陸崇州回神,想握住女子的柔胰,卻生生的止住了,複雜的心思轉了轉,最後只深深道:“蓁蓁,等我一年,給我一年時間,我一定會風風光光娶你,一年之內,你一定不要答應其它人好不好?”
顧宜蓁詫異擡頭,在瞧見他眼裏的固執與認真,顧宜蓁唇角微揚,“二公子,一年或者兩年,我都沒問題,你現在要重點攻略的對象可不是我哦,要想讓我娘心甘情願的答應讓我嫁給你,你要走的路也長着。”
一想到未來岳母的态度,陸崇州就覺得追妻路漫漫,但是顧宜蓁的沒拒絕,還是讓他倍感安慰,他握住顧宜蓁的手,自信滿滿道:“只要你點頭了,任何困難我都有勇氣去攻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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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夜,燈如晝,游人熙攘。
顧宜蓁不愛往人多的地方湊,準備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一會,剛出來便遇上了顧宜陽和夏侯琛一行人,夏侯琛的身後跟着幾個年輕人,包括十公主夏侯茵和未來太子妃薛家嫡幼 女薛詩瑤。
夏侯琛見到兩人從樹蔭底下出來,眸色微閃,笑着越兩人游湖,顧宜蓁見哥哥在,便答應了下來。
她的目光輕輕落在夏侯茵和薛詩瑤身上,這兩表姐妹前世裏可都對玉樹臨風的陸崇淵特別有好感,可惜薛詩瑤因為早早的被預定為太子妃而不能有任何異心,而堂堂大夏公主更不可能被允許嫁給一個有婦之夫,兩人嫉妒顧宜蓁,明裏暗裏不知給她使了多少絆子。
如今再次遇見這兩人,顧宜蓁覺得自己手有點癢了,尤其是薛詩瑤,再過幾個月她就及芨了,及笄後就意味着馬上要嫁入太子府,姐姐臨盆在即,她可不想這位準太子妃入府後給姐姐使絆子。
她不确定這位薛小姐上輩子在姐姐難産以及死亡上有沒有充電什麽角色,但是這輩子有她在,這位薛小姐最好還是不要太早去妨礙姐姐了。
姐姐與太子青梅竹馬,可惜皇後同意太子娶姐姐的條件必須是太子妃要出自薛家,性感溫軟的姐姐怕太子為難而妥協做了側妃,如果是她,她是不會妥協的。
姐妹兩人,一個太柔,一個太剛,可惜上輩子的命都不算好,這輩子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夏侯琛直接包了一艘畫舫,九皇子的畫舫自然無閑雜人敢打擾。
畫舫之上,歌舞笙簫,船上的人紛紛被精美絕倫的歌舞所吸引,顧宜蓁覺得無趣,便暗暗觀察着夏侯茵和薛詩瑤,發現兩人的目光若有若無的瞟向了陸崇州,有驚訝有打量,甚至還有些別的她看不懂的東西,讓她心裏突然悶的慌。
她起身去了船頭,微風吹來,顧宜蓁頓感胸中的悶氣少了不少。
“蓁蓁,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陸崇州緊跟着顧宜蓁出來,顧宜蓁搖搖頭。
兩人站在船頭沒說話,突然,不遠處的一艘畫舫上傳來悅耳的琴聲,琴聲悠揚,婉轉動聽,吸引了不少人出來聽。
“是誰在彈琴?真是好聽。”夏侯茵也是個愛琴之人,對薛詩瑤問道,“詩瑤,你能聽出來嗎?”
“快看,在那裏!”
衆人順着薛詩瑤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艘小船緩緩駛來,船艙四周懸垂白紗,輕紗飛舞間露出了彈琴之人的樣貌,赫然是一襲白衣的陸崇淵。
公子如玉,神仙一般的男子立刻吸引了所有閨中女兒的注意。他像沒注意到他人的眼神一般,完全沉浸在琴音之中。
薛詩瑤與夏侯茵悄悄紅了臉,不知不覺往船頭又靠近了幾分。
顧宜蓁眸色微閃,手指輕彈,一顆圓圓滾滾的珍珠不偏不倚的滾到薛詩瑤的腳邊。
顧宜蓁的小動作完全落入陸崇州的眼中,他很快便猜出顧宜蓁想做什麽,但是一顆小珍珠并不足以成功,他上前拍拍顧宜陽的肩膀,“走吧,進去喝酒,沒什麽好看的。”
顧宜陽本就看不上陸崇淵,冷哼一聲,“裝模作樣,的确沒什麽好看的,喝酒喝酒。”
轉身之際,陸崇州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一用力,薛詩瑤身子一歪,腳下剛好踩上那顆珍珠,搖搖晃晃重心失衡,直接掉入水中,拉扯見竟然将夏侯茵也帶下了水。
顧宜蓁目瞪口呆,暗暗朝陸崇州豎起了大拇指,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解決了兩。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快救人。”不知誰大喊起來。
薛詩瑤與夏侯茵在水裏撲騰着,一個是未來太子妃,一個是備受寵愛的公主,船上的男子都猶豫着要不要下水,有幾人看向顧宜蓁,顧宜蓁立刻道:“別看我,我不會泅水,我去幫忙找人。”
說着她立刻轉身進了船艙,一進船艙便對上夏侯琛似笑非笑的眼神,顧宜蓁尴尬笑笑,“九殿下,你不去救人麽?一個表妹一個親妹,你是最用不着避嫌的人。”
夏侯琛笑笑不語,那眼神看得顧宜蓁心裏發毛,總感覺剛才她與陸崇州的小動作落入了夏侯琛的眼中。
這邊的動靜自然也引起了陸崇淵的注意,他來此的目的本就是想吸引顧宜蓁的注意,之前見顧宜蓁站在船頭,他便專心彈琴,他記得顧宜蓁以前最喜歡看他彈琴,他既然認清了自己的心,知道自己對顧宜蓁的興趣,便決定重新開始追求。
一睜眼,那邊船頭上突然沒有了顧宜蓁的影子,是不是聽琴聽得太入迷而不小心落水了?
他心裏一慌,來不及看清水裏人的模樣就跳進了水中。
待游到美人的身邊,才發現那兩人均不是顧宜蓁,失望之下又不能再轉身回去,一沒留神他的脖子已被驚慌失措的美人抱住了,不得已他只好抱着美人往船艙邊游去。
夏侯茵已被夏侯琛救了上來,待到陸崇淵将薛詩瑤救上來交給侍女的時候,薛詩瑤突然像只受了驚的小兔子,拉着陸崇淵不肯放手,“別走,不要丢下我。”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言行的不妥,臉色爆紅,慌亂間也松開了陸崇淵的手,被侍女帶進了內室。
頓時,船艙裏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一個未來的準太子妃,當着衆多人的面對另一個男子拉拉扯扯,言語間流露出的委屈與依賴之色,足以可見其小心思。
夏侯琛與陸崇淵同時臉色沉了下來,陸崇淵目光掃到顧宜蓁看戲一般的眼神,氣得一聲不發的跟着侍從去了男賓休息室換衣服。
因着兩位貴女落水,擾得衆人再無游湖興致,畫舫直接靠岸停靠。
辭別間,薛詩瑤看着換好衣服的陸崇淵欲言又止,直到被帶走仍然一句話也沒來得及說,她知道自己言行不妥,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那麽好看又溫柔的男人,縱然權勢比不上太子表哥又如何,卻比太子表哥溫柔多了,想起被他抱在懷裏時他有力的心跳,溫暖的臂膀,薛詩瑤就控制不住的向往……
夏侯琛嘴角嘲諷的勾起,他之所以沒有阻攔顧宜蓁暗中的小動作,不過也是不希望他皇兄娶到這種膚淺的太子妃罷了,可母後不甘心後族之權落入別家,不顧皇兄意願的将大舅舅家最後一位待嫁的嫡幼女指給皇兄,這位比皇兄小了十歲且養得嬌寵無比的小表妹,實在擔不起一國之母的職責……
現在既然薛詩瑤想作死,他不介意添把火。
……
陸崇淵直到走也無法忘記顧宜蓁那嘲諷的眼神,他不過就是救錯了人,誤以為是顧宜蓁落水曹輝下水救人的,并不是真的想跟薛詩瑤扯上任何關系,她憑什麽嘲諷他?
憤怒之下他攔住了陸崇州,“你若有點羞恥之心就不該跟顧宜蓁有任何交集?她……她是你大嫂。”
陸崇州騎在馬上,輕蔑的看着他,“我記得我大嫂叫顧宜菲吧?顧宜蓁是我哪門子大嫂。”
“就算……就算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陸崇淵扔掉了在外人面溫文爾雅的外殼,恢複了在陸崇州面前一向霸道不講理,“你最好離她遠一點,她是我的,一定會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呵……”
陸崇州嗤笑出聲,“陸崇淵,你死了這條心吧,這輩子她是我的,我不會将她拱手相讓。”
陸崇州從陸崇淵身旁打馬而過,濺起一地的積水,将陸崇淵新換的袍子濺了一地的泥,他目眦盡裂,“陸崇州,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