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啊,終于讓這兩只打了一架,好爽好爽!
盧修斯和艾米克跪在Voldemort腳下,臉色蒼白,全身發抖。他們沒有再說求饒的話,因為Voldemort剛才的一句:“行了,都別說了。”
語氣很淡的一句話,表明他對兩人的生死已有論斷,那麽不管他們再怎麽哀求,都不能再改變他的決定了,兩人只能閉上嘴巴,在無比壓抑的靜默中忐忑地等待自己的命運——當貝拉回到大廳,如果黑魔王将他們交給她,那他們就死定了。
這種等待比直接宣判死刑更叫人心生絕望,他們的妻子,納西莎和多瑞亞,在一旁已經哭昏過去好幾次了,然而兩個女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在黑魔王面前無足輕重,說什麽也不會管用,因此她們不敢求情,生怕唐突的開口會觸怒了那個掌握着生殺大權的男人,她們只能悲凄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丈夫,家裏的長輩攙扶着她們搖搖欲墜的身子,艾米克的女兒被他的母親抱着,用手捂着眼,小女孩還不懂發生什麽事了,害怕地躲在祖母的懷裏,不住的小聲抽泣。
這一幕真是悲慘。許多賓客露出了不忍之色,他們是來參加婚禮的,不料卻目睹了這樣一幕,然而誰又敢在黑魔王面前打抱不平?人們統統躲到了大廳的左邊,離Voldemort要多遠有多遠,食死徒們則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亞克力斯,大小莫賽博,瓦爾頓……二十多個赫赫有名的黑巫師緊張地望着Voldemort,他正在盧修斯和艾米克面前沉默地來回踱步,每一個步子都好似激烈的鼓點,冷酷地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髒上。這一刻,同為食死徒的他們,命運是和盧艾二人連在一起的。從兩人剛才的求饒中,他們已經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因為虐待了麻瓜,所以貝拉就要他們死,這種事真是聞所未聞!所有人都感到無比荒謬。
然而地上正躺着德薩的屍體,事實就擺在眼前,而且很有可能将變得更糟,沒人再顧得上去想貝拉特裏克斯是得了什麽失心瘋,竟然會為了麻瓜追殺自己的同伴了,食死徒們最為在意的,是黑魔王的态度:
究竟他會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抛棄自己的追随者?
萬一,盧修斯和艾米克真的死在了這裏,他們又會不會是下一個?要知道這裏得罪過貝拉特裏克斯的人,絕不是少數。
Voldemort不是不知道這些人的心思,他的面無表情掩飾了他內心的煩躁,事實上,他的智慧很少讓他陷入如此兩難的境地——
一邊是Silber,一邊是他的食死徒。
Silber給他出了一道巨大的難題,她以先斬後奏的方式逼他作出選擇,答案要麽是A,要麽就是B!而他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這道選擇題,是沒有兩全其美的答案的。
這時,樓上傳來了蝙蝠的嘶叫,Voldemort猛的停步,掉頭看去,一只黑色的蝙蝠從樓梯上驚恐地俯沖了下來,一束阿瓦達的綠光擦着它的翅膀射到了牆上,炸得煙塵四起,片刻後,樓梯上就出現了Silber緊追而來的身影。
杜魯哈變身的蝙蝠群已被獵殺殆盡,這是最後一只了,他飛快地逃回了大廳,落地就變回了人形。在人們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中,他滿臉是血的跪到Voldemort腳下,凄惶喊道:“主人,救救我!……”
Voldemort只是看着Silber,淩厲地看着她。
她迅速走下了樓梯,手中的魔杖擡起,在衆目睽睽之下,徑直朝他腳下的杜魯哈指去:“Avada Kedavra!——”
那一瞬間,杜魯哈想要變回蝙蝠逃逸,然而Voldemort伸出了左手,将手掌按到了杜魯哈的頭頂。
那是一個洗禮般的溫和手勢,力道不重,也未施任何魔法,然而杜魯哈從這個手勢明白了他的心意。這個惡貫滿盈、對Voldemort忠心不渝的吸血鬼,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眼裏充滿了驚恐的絕望,還有無邊的傷心。
“安東。”Voldemort低低的叫了聲他的名字,沒有回避他的眼睛。他靜靜地看着自己的忠仆,看着阿瓦達的綠光沒入他跪立的身體,那雙仰望他的眼睛驟然滅去了生機,Voldemort抿了抿唇,将放在他頭頂的手掌緩緩拿開。吸血鬼砰然倒地。
賓客裏有女性再也受不了這殘酷的場面,眼白一翻,吓昏了過去。
食死徒們全都驚呆了,而艾米克和盧修斯已經完全匍匐到了地上,嘴裏再度喊起了求饒的話,喊聲嗚咽而含混不清。
Voldemort仍然只是看着Silber,他開口道:“殺了兩個了,你可以消氣了嗎?”
Silber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用行動告訴他了答案:魔杖的尖端方向一轉,就朝盧修斯和艾米克指了過去!——
納西莎和多瑞亞雙雙尖叫了起來,而Voldemort的魔杖終于動了!一尊大理石半人馬雕像從大廳的右邊沖了過來,于千鈞一發之際擋在了盧修斯的身前,“砰!”雕像被阿瓦達擊中,轟然粉碎。緊跟着,更多的雕像活了過來。它們迅速奔至盧修斯和艾米克的周圍,眨眼工夫就将兩人嚴嚴實實地擋了起來。
外面的人完全看不到盧修斯和艾米克了,只聽見咚咚咚的磕頭聲從雕像後面不斷傳來,同時響起的還有艾米克那聲嘶力竭的叫喊:
“主人!主人!我就知道!您不會不管我們的!我就知道!……”
Silber冷冷望向Voldemort:“你要保這兩個畜生?!”
“你應該适可而止了。”Voldemort沉聲說道。
她猝然冷笑,肺都氣炸了:“你叫我适可而止?!這些人折磨納什和愛瑪的時候,可有想過适可而止?!——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了!”話音落下,她就再次揮起了魔杖,瞄準了那些礙事的雕像,頓時間爆炸聲隆隆不斷,煙塵翻滾,盧修斯和艾米克趴地上瑟瑟發抖,人都吓傻了。Voldemort驅使着大廳各處的雕像前仆後繼地趕來,包括桌椅在內,一切能作為屏障的東西全都活了過來,飛奔而至擋在兩人的四周,叫Silber一記咒語也攻不進去。
這是一場決鬥,一場發生在Voldemort和Silber之間的激烈的攻防戰。
——所有人都看懵了。
Voldemort的态度讓Silber的怒氣節節攀升,她的魔杖揮舞得越來越快,攻擊越來越暴躁,簡直叫人以為,她的下一次進攻瞄準的将不再是那些雕像,而是直接沖着Voldemort去了。
Voldemort按捺着心中的怒氣,低沉說道:“你要的無非是以牙還牙,那兩個麻瓜都活着,而你已經殺了安東和德薩,兩條命,還不夠你報仇的嗎!”
“他們兩個也是兇手!”
“——我還要說多少遍,那兩個麻瓜都活着呢!”
“他們活得生不如死!”
Voldemort咬了咬牙,火大得不行,沒表露出來,是他在極力忍耐,Silber正處于暴走狀态,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沖她惱,他心思電轉間,轉眼去找納西莎和多瑞亞,發現這兩個女人已經癱軟在地,皆是淚眼婆娑地望着他,把他當成了自己丈夫的救命稻草。見狀,Voldemort揮手化解了Silber的又一次攻擊,朝兩人飛快地使了個眼色,又向Silber偏了偏頭——
納西莎最先明白了他的暗示,怔了片刻,突然露出決然的神情。她掙脫了布萊克夫人攙扶她的手,跌跌撞撞地朝Silber跑去,張開雙臂就擋在了她的面前——
好險Silber的魔咒收得快,沒得将她一招射死,Silber又驚又怒,說道:“你幹什麽?!”
納西莎大哭:“盧修斯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啊!貝拉,我求求你!不要殺他,我求你了!”她的新娘妝容已經花得一塌糊塗,身上的金色華服也髒得不成樣子,張開的手臂在拼命發抖,分明已害怕到極點,Silber吼道:“你讓開!”她就哭道:“你要殺他,就先把我殺了吧!”躲在雕像後的盧修斯覺得不對勁了,探頭來看,頓時大駭:“納西莎,快走開!別站那!”
“我不走,這是我們的婚禮,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貝拉,求你了,看在我是妹妹的份上,不要殺他!他是我的丈夫啊!”
多瑞亞也沖了過來,懷裏抱着一個兩歲大的小女孩,對着Silber咚的跪下,就把那女孩往她跟前推:“叫貝拉阿姨,快!求阿姨別殺你爸爸!”女孩只是哭,被推搡到僵立不動的Silber的面前,抱着她的腿叫了一聲貝拉阿姨,又開始喊爸爸,仰起的小臉滿是害怕的淚水,叫Silber瞬間想起了愛瑪,她眼睛都紅了。
——倘若站在這裏的不是她,而是殘忍無情的貝拉特裏克斯本人,她是根本不會顧忌這兩個女人和這個小孩的,正因為如此,她們才始終沒敢過來,直到她剛才看見,Voldemort對她們投去了那個暗示的眼神——
只有他,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才曉得她的軟肋在哪!
Silber憤怒地咬緊了牙關,扭頭瞪向Voldemort,啞聲道出一句:“你真卑鄙!”
Voldemort面如冰霜,揮動魔杖将圍住盧修斯和艾米克的障礙物統統撤去了一邊,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兩人,說道:“你殺吧!當着他們妻子和女兒的面,你要是下得了手,就殺吧!我不管了。”
Silber氣得兩手發抖,耳朵裏充斥着納西莎和多瑞亞的拼命哀求,還有賓客們的悄聲議論,大浪般拍打着她的腦海;小女孩松開了她的腿,叫着爸爸爸爸!搖搖晃晃地向她的父親跑去。艾米克一把抱住了她,将她塞到了自己身後,這個貪生怕死的胖子突然昂起頭,站了起來,他眼淚鼻涕橫流地瞪着Silber,往自己胸口指了指:“你要殺就殺吧!有什麽都沖我來,別動我的家人!”
盧修斯同樣也站了起來,正要說話,納西莎尖叫一聲朝他奔了過去,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痛哭!旋即,馬爾福全家,布萊克全家,還有艾米克的家人,全都湧過去了,這些人組成了一堵人牆,手挽手地擋在了他們和Silber之間;與此同時,站在遠處的食死徒們也躁動了起來,他們先前被Silber的氣勢壓制得氣都喘不過來,此時見Voldemort并不是他們想象的那般縱容她為所欲為,而且明顯是護着他們這些食死徒的,因此,一些與貝拉特裏克斯有舊怨的、有舊仇的,心思就活泛了起來。他們悄悄掏出了魔杖,開始朝Silber靠近,目露兇光,已有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念頭。
這下把Voldemort的火藥桶點燃了,他眼光橫過去,就厲聲喝道:“想做什麽?過來找死嗎!”
一句話仿如炸雷,吼得所有人頓時都不敢動彈了。
Silber孤身站在場中,看着他冷笑,握着魔杖的右手在身側垂下去了,她最後看了眼人牆之後的盧修斯和艾米克,嘴邊的笑容變得非常慘淡:“我殺一個巫師,就是千夫所指的惡行,你們都恨我,哪管他罪惡滔天,做過的事連畜生都不如!而你們對麻瓜百般□□,致殘致死,卻根本就不叫事,在你們眼裏,麻瓜是蝼蟻,是刍狗!他們的命一文不值,你們巫師的命卻是寶貴的,是千金不換的!真是團結啊!這麽多人舍生忘死來阻止我,我快要被你們感動得哭了!”
她深吸一口氣,兀的自嘲一笑,轉頭向Voldemort說道:“你贏了!我認輸!”
此話一出,納西莎和多瑞亞大哭起來,人群亦發出了勝利的歡呼,無比刺耳的響徹在大廳之中,真像是一記耳光甩在她臉上。看着她蒼白繃緊的臉,Voldemort的心已經涼到了底,他委實不想走到這一步,利用她心軟的弱點,他确實贏了,但是也徹底把Silber惹毛了。
“你想替麻瓜讨回公道,那麽他呢——”他伸手指向她身後:“你那個叫火山的朋友死在他手裏,你為什麽不殺他報仇?這就是你所謂的正義?是不是太偏心了!”
樓梯扶手下,抱臂站着羅道夫斯,已在那沉默地看了許久。見他終于将火力轉向了自己,羅道夫斯挑釁地笑起來:“早說了!她舍不得殺我的。”
“你閉嘴!”Silber說,“你走!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
她撤去了控制着莊園的防幻影移形咒,所有人陡然感到身體一輕,愣怔片刻,盧修斯和艾米克帶着妻兒率先逃走;随即,大廳裏接連響起了幻影移形的爆響聲,賓客們紛紛逃離,一片混亂中,Silber,Voldemort,還有原地未動的羅道夫斯,三人呈犄角之勢相互盯視着,羅道夫斯朝Voldemort擡了擡下巴,對Silber說:“他想殺我呢!我是被他标記過的食死徒,能走去哪?除非——”
他沖Voldemort笑了笑:“你怕她恨死你,不敢殺我。”
“你很嫉妒吧?她嫁給了我。”Voldemort平靜地反擊他的挑釁,羅道夫斯坦率地點點頭:“真的,我嫉妒死了!”
緊接着他話鋒一轉,說道:“但其實你也差不多。我們倆誰也不比誰好過,區別只是她現在更恨我——這對你來說也是遲早的事。你這個人,一生都活得很自我,想要什麽就拿什麽,不喜歡什麽就毀什麽,從來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她和你在一起只會不斷的傷心,不斷的受委屈,就像今天這樣,你們在觀念上就有根本性的沖突,而你是絕對不會讓步的,那麽你們又怎麽可能長久?只要你今天不殺我,我相信,我一定會等到她離開你的那一天的。”
“你說夠沒有!”Silber急聲道,“我叫你走,你走!”
晚了,羅道夫斯的找死的言論已然奏效,Voldemort的神情裏有災難的預兆,他擡腿向羅道夫斯走去,手裏的魔杖平平指出,一股澎湃的巨力從杖尖噴發而出,猛然朝羅道夫斯拍去!
電光石火間,Silber揮去擋護的盔甲護身被頃刻拍碎,羅道夫斯倒飛出去,轟隆!一聲撞在身後的臺階上,當即就吐出一口血。
但他在笑,笑得十分開心,他拍拍灰塵踉跄地站起來,對Voldemort說:“看見沒?她真的很在意我。”
“你他媽閉嘴會死嗎?!”Silber的護身咒連番不斷地向他身前擋去,又層層碎裂,Voldemort已經徹底不說話了,他在專注于殺人這件事的時候是從來不講廢話的,暴怒之際,他的所有咒語都已是無聲釋放,海嘯一般劈天蓋地的向羅道夫斯砸去!羅道夫斯開始奔跑,同時拿出了自己的魔杖,他完全不防守,開始與Voldemort互攻!兩人的咒語光輝在空中交織成炫目的大網,電光閃耀,火光奪目,大廳的牆壁被毀得面目全非,天花板也開始噼裏啪啦掉下巨石,Voldemort從容地走在場中,咒語刁鑽地追殺着羅道夫斯在巨石間一閃而過的身影,從巨石後面反擊而來的攻擊打在他的護身咒上,锵!锵!作響,他也不管。
這場戰鬥,在轉眼間就已升級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已經完全不容第三者插手,Silber狂亂地喊了幾聲住手!他們倆根本不予理睬,很快她意識到,要阻止這場亂戰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她立刻、馬上抓住一人幻影移形離開。要麽是Voldemort,要麽是羅道夫斯,總之這兩人絕對不能再待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