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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ber将麻瓜分成了六個營,每營約一千人,由麻瓜們自行推舉出六名營長,直接向她負責。在這六人的協助下,Silber組織人手迅速開始發放物資。
除了禦寒的冬衣、棉被,最重要的還是清水和食物。Silber不但購買了大量的糧食蔬菜和肉類,還準備了可以立即就食的面包和罐頭。
饑腸辘辘的集中營囚犯們已經太久沒吃到一頓飽飯了,許多人領到食物後,根本舍不得吃,下意識就往懷裏藏。Silber看到這樣的都會上去勸說,告訴他們今後都無需擔心食物。那些麻瓜都急了:“這得花您多少錢啊!”Silber搖頭騙他們:“沒花多少,真的,放心吃吧!”
這話可騙不了Voldemort,适才他一看到那堆積如山的物資,直接就問了,你今天花了多少萬加隆?
Silber算了算總賬,老實彙報:七十八萬。
Voldemort聽後,似笑非笑:“才花這麽點啊!”那淡定的樣子讓Silber都要不好意思了。接着他又說:“你的賬戶早就空了,哪來的錢?”
Silber當時東張西望沒吭聲,他又道:“你下午回風語堡,做什麽去了?”
“你怎麽知道我回去了?!”
Silber脫口露餡,再想否認已來不及了,只好埋頭躲閃他犀利的目光,Voldemort長嘆一聲,道:“說吧!你把我什麽東西偷偷拿去賣了?”
Silber當時掙紮了很久,心想,自己是實在沒錢事急從權,大不了想法子攢錢還他就是,礦場總會有盈利的不是嗎?于是交代了:
“咳,西塔樓有一副铠甲,黢黑黢黑的,我看你随随便便放外面風吹日曬,本來以為不值錢的……沒想到博金·博克一百萬加隆要了。”
她是真以為自己賺大發了。
Voldemort緩緩點頭,慢吞吞說:“你把我價值上千萬的黑金铠甲,一百萬跳樓價賣了,給一群麻瓜買吃的、買穿的、蓋房子……”
說到這兒他說不下去了,高深莫測地笑了兩聲,扭頭便走,不知道上哪怄氣去了。
Silber在人山人海裏半天沒尋着他,這邊要忙着分發物資,又憂心麻瓜的住宿問題,一時便忘了這茬。
說到住宿,Silber是真犯了愁,羅齊爾的家族在修建礦場時,是以百人規模為标準,六座礦場的生活區滿打滿算,只能住下一千來人,而她這邊卻有六千多個麻瓜。
雖然她白天已高價雇傭了建築施工隊,讓他們抓緊加建宿舍樓,可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建成的。
先前她對六名營長說了這事,他們卻一致表示不打緊,床不夠就打地鋪、睡走廊,再不濟,随便找個角落一窩,怎麽都能對付過去。
一個名叫約翰的營長說:“我們都是從集中營出來的,吃過大苦,誰也不在乎這些,您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就別再為這種小事操心了。”
幾個營長為了寬慰她,在故作輕松而已,Silber怎會不知。麻瓜們被她從集中營救出來時,很多人已經讓饑餓和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純粹是靠着她給的希望,吊着最後一口氣,如果環境太惡劣了,她真怕他們連今晚都撐不過去。
可是她又沒有別的辦法。本□□斯的宿舍也已經住滿人了,就算讓這邊的麻瓜擠一擠騰出一些屋子,也只是杯水車薪。
……
轉眼一個小時過去,食物和衣物分發完畢,麻瓜們卻又排起了六條浩浩蕩蕩的千人長隊,在各自的營長那裏登記着什麽。Silber上前詢問方知,這是麻瓜們的自發行為,他們請營長們記錄下自己的職業、專長、可以勝任什麽樣的工作。他們不願讓Silber白養着自己。
許多老人也在隊列中,讓年輕人攙扶着,蹒跚前行,嘴裏絮絮叨叨地說着話——別瞧我老了,會的事多着呢,可以做這個,做那個!……我們做人,要知道報恩,每一個面包都是有恩的,衣服不能白穿,房子不能白住,布萊克小姐今天怎麽對我們,我們要記住,以後都要加倍還回去。……
Silber在一旁聽見這些話,心頭泛酸,愈發為住宿的難題發起愁來。就在這時她看見了Voldemort,離她老遠的,站在隊列的盡頭和一個中年麻瓜說話。
中年麻瓜在營長那裏剛剛登記了自己的職業,被Voldemort叫住:“你說你是做什麽的?”麻瓜回答:“機械工程師,先生。”
麻瓜知道Voldemort是巫師,思忖:巫師習慣用魔法,可能不大明白我們麻瓜的職業,于是熱心解釋:
“我以前的工作是研究和設計機器,機器就是——嗯,大的比方說汽車和飛機,小的比如電話這些家用電器……”
“我知道機器是什麽。我問你,是不是任何機器你都會造?”
Voldemort的打斷很有些粗暴,和麻瓜交談讓他非常的不舒服,語氣裏透出一股居高臨下的味道,不過這并不讓人反感,中年麻瓜看出來他身居高位的那種特殊氣質,猜測他也許是巫師世界的什麽大官,習慣了頤指氣使地和人說話了,更何況,只憑他是布萊克小姐的丈夫這一點,就足以得到麻瓜的尊重了。
——話說回來,她怎麽自稱為小姐而非夫人呢?中年麻瓜暗暗猜想:這可能是巫師的特別習俗吧。
他十分和氣地回答Voldemort的話:“這要看您需要什麽機器了。”
“追蹤人用的。體積要小,不能被發現。”
Voldemort邊想邊描述,他也是聽到這個麻瓜的職業,才臨時起意。為了不再失去Silber的蹤跡,他居然肯屈尊向麻瓜求助,可想而知,今天感應不到Silber的标記對他造成了多大的恐慌。
中年麻瓜思索着說道:“用雷達的話,應該可以做到,不過,信號會受到天氣和地理的影響。——您希望追蹤的最遠距離是多少?”
“不管多遠,我要随時知道她在哪。”
“她?”麻瓜愣住了,他敏銳地察覺了什麽:“恕我直言,先生,您要追蹤的人,不會是布萊克小姐吧?!”
“——你應該叫她裏德爾夫人,”Voldemort皺眉糾正。
他的話變相地承認了麻瓜的猜測,聞言,中年人的情緒變得格外激動了:“先生!如果您想監視您的妻子,請立刻、馬上打消這個邪惡的念頭!您說的那種儀器,就算有,我也不會造給您的!您的妻子是我見過的最可愛、最可敬的女性,作為她的伴侶,您應該對她保有起碼的尊重,如果您真的愛她的話!”
一個麻瓜把黑魔王義正言辭地教育了,這場面太刺激了,絕對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出意外的話,這位勇敢的中年麻瓜即将迎來他充滿戲劇性的人生結局:血濺五步,然後永垂青史。
——意外是Silber出現了。
她從Voldemort身後探出腦袋,在氣氛詭異的兩個男人之間來回打量:“你們在聊什麽呢?”
“他要監視您!”中年麻瓜指着Voldemort向她告狀。
Voldemort已經開始冷笑了。
Silber心髒砰砰一跳,趕緊挎住他胳膊,呵呵幹笑對麻瓜說:“他跟你開玩笑的!”
“我看他不像。”中年麻瓜痛心疾首地勸告她:“您要小心了!我知道大男子主義是什麽樣,在他們眼裏,女人是私有物,沒有人權的!你越是讓着他,他就越是過分,好多時候,家暴就是這麽發生的。”
“您快別說了!”Silber央求地喊。
Voldemort笑得牙齒都要亮出來了。
Silber拽住他往一旁走,回頭向那中年麻瓜再次說道:“他真是開玩笑的,別放心上,啊!”
“我可以殺了他嗎?”Voldemort十分渴望地問道,後牙槽磨得咯咯響。
Silber說:“不可以!”拖着他一直去到極遠處,才停下。心中一陣後怕,這麻瓜太會找死了!她要是晚到一步,慘案已經發生了。
Voldemort滿臉憤怒:“他居然說我是大男人主義!”
“……你本來就是。”Silber小聲嘟囔。
“他說你沒有人權!”
“……我本來就沒有。”她指指自己的左手胳膊,衣袖下面正是他的黑魔标記:“不然這是什麽?——你今天又偷看我去哪裏了,對吧,你就是這麽知道我去過風語堡的。”
“……”Voldemort想了想,終于找到自己被冤枉的一條:“他說我家暴你!”
Silber頭痛死了,她苦口婆心地為中年麻瓜開脫:“他只是說有這種可能性,并不是真的在指控你。雖然他說話難聽了點,畢竟是在為我着想,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他吧!好嗎?”
她一邊說一邊在他的胸口連搓帶揉,幫他順氣,但見他餘怒不消,她決定轉移話題:“你剛才上哪去了?我半天沒看見你。”
“去把你被人敲詐的東西拿回來,”Voldemort依然在舉目遠眺麻瓜人群,想找到那個不知死活的中年麻瓜——他要将那張牢牢臉記住,以便将來背着Silber偷偷報複!——Silber企圖踮腳幹擾他的視線,可惜身高不夠。她簡直要沒轍了。
“你去找博金·博克了?”她拼命沒話找話。“你把我賣給他的铠甲拿回來了?我說……你不會一怒之下将他殺了吧?”她突然吸了口氣。
“我倒是想!”Voldemort冷冷道,話只說了半截,見人頭攢動,中年麻瓜的身影一晃而過,又不見了。他郁卒之極。Silber還在努力想轉移他注意:“铠甲呢铠甲呢?給我看看!上千萬加隆啊,你也太有錢了!”
“我讓皮皮帶回去了,”Voldemort皺眉說:“你親手賣出去的東西,自己不知道長什麽樣?”
“我當時沒仔細看,就記得擺在門口黑黢黢髒兮兮的,還有就是特別沉……”
“風語堡那麽多值錢的東西,你怎麽挑中這個了?”
“別的我找不到啊。”Silber面露尴尬。Voldemort恍然大悟點點頭:“差點忘了,你是個路癡!”
Silber羞憤欲死。
本來還想用劫富濟貧安慰自己不要有心理負擔,可是做賊做到她這份上,簡直可以抹脖子以謝天下,太丢人了!
她沒好氣地說:“博金·博克呢?你是怎麽收拾人家的?”
“收拾他?我給他錢賺,他高興得哭還來不及。”
Voldemort從兜裏拿出一只空間儲藏袋,随手抛給了她, Silber疑惑地嘀咕了句什麽東西?伸手往口袋裏掏去;
先是摸出一把釘子,接着是一堆鐵制的長杆,Silber都放到了地上,跟着又拖出來一塊巨大的帆布。她不知這些東西是做什麽用途,正舉着帆布翻來翻去地看,Voldemort搖搖頭,說道:“松手!”
随即他念出一句咒語:“豎立成形。”
便只見,從Silber手裏掉下的帆布連同那些釘子、鐵杆,應聲飛到半空,快速的拼湊起來;
轉眼,一頂尖尖的帳篷出現在Silber面前,穩穩當當地立在了地上。
“一頂帳篷能住六人,”Voldemort語氣平平地,“我買了一千頂,足夠塞下你的麻瓜難民——最近巫師都在搶着買這種帳篷,你運氣好,這一千頂是博金·博克從黑市剛進的貨。”
Silber愣愣的看了他半晌,扭頭跑去,鑽進了那頂外觀看去普普通通的露營帳篷、內裏卻是自帶浴室和廚房,還有溫暖壁爐的多居室大房子裏。
片刻後,帳篷裏傳出一連串長長的尖叫,叫聲欣喜若狂——
Voldemort的嘴角往上翹去,然而立刻又垮回去,繼續維持着面無表情——Silber掀開門簾跑出來了。
她才不管他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酷模樣,蹦起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花了多少加隆?我将來掙錢還你!”她信誓旦旦的說着,眼裏盡是興奮和歡喜。
Voldemort扶住她的腰肢,看着她亮閃閃的紫羅蘭色眼睛,慢吞吞說:“你還不起的。不如以身償債怎麽樣?”
Silber咻的臉紅,但仍是大膽地盯着他看——“湯姆·馬沃羅·裏德爾,我真是愛死你了!你幫我解決了好大一個難題!”
說完,她哈哈大笑跑開了,找她的麻瓜難民去了——“約翰!傑克!”她揮手召集六名營長:“讓大家集合,我們可以出發去新家了!——”
Voldemort站在原地,将她最後說的那句話翻來覆去的琢磨,糾結地心想:這算是她的表白嗎?算嗎?!為什麽非要加上那個死字呢!
……
生活區的宿舍加上一千頂魔法帳篷,足夠6447個麻瓜舒舒服服地住下了,不會有人病死或凍死了。
英格蘭的六座礦場都擁有和本□□斯同等級別的魔法防禦陣,可以有效屏蔽德國軍隊的窺探,也能在很大程度上抵禦德國黑巫的侵襲。在兩國全面開戰的當下,這種程度的安全保障是非常難得的,Silber憑借這一條件,還有她承諾的優渥薪水,通過魔法部的渠道聘請到了四十八名巫師,組建起了六座礦場的管理層。
這些巫師在白天已經圓滿完成了她交代的任務:将所有生活區都整理出來,讓麻瓜們到地方就可以入住了。
Silber用空間儲藏袋将麻瓜們送到地方後,還是不放心,又挨個礦場查看,幫着衆人安頓下來,忙得腳不沾地。
巡視到德文郡的銅礦礦場時,出了點小意外:Silber走路時眼前黑了一下,被Voldemort眼疾手快地一把撈住,才沒有一頭撞到一棵樹上去。随即被他審問出來,她晚上滴水未進,又勞累過度,結果引發了低血糖。
這下捅了馬蜂窩了,Voldemort二話不說将她揪回了本□□斯,叫皮皮送來晚餐,同時勒令她今晚不準再出去!
其實,Voldemort今晚一直在陪着她東奔西走,也是累得夠嗆,但他真是被Silber氣飽了,“我受不了了!”他明對她說道,“要是明天你繼續這樣,我就把所有礦場全部關掉,把麻瓜全部趕出去!”
Silber小口小口地喝着海鮮濃湯,看出他是動真火了,于是不搭腔,從頭到尾都表現出特別老實的模樣。
然而這對Voldemort無效,他對她的兩面三刀門清,Silber不作出承諾他是不會罷休的。他直接對她下了最後通牒:要麽讓麻瓜自生自滅,要麽他就叫食死徒來管理礦場。
Silber最後無法,提出:我三天巡視一次,總可以了吧?
Voldemort說不行!
“那一星期一次?”
他考慮了很久,終于十分勉強地點了點頭。
Silber愁苦地說:“那其他時間怎麽辦?我就一直閑着嗎?”
“你不會陪着我啊!”Voldemort忍無可忍,終于曝露了他的真實意圖,Silber驚訝道:“一直陪着你嗎?你不覺得那樣太粘人了嗎?”
Voldemort巴不得她粘人才好。
他的愛情是一場戰争,他的對手足足有6447個人!哦不對,還有本□□斯這邊的六百多個呢!
Silber對麻瓜的好讓他眼紅到不行,他得跟這麽多麻瓜争奪她的關注和關心,想想都覺得挺恐怖也挺悲哀的。
好在夜晚是屬于他的時間。
要是Silber在他懷裏還能分神去想麻瓜難民,那他就要對自己的某方面能力産生嚴重質疑了。
他喜歡聽她忘情時叫自己的名字。湯姆,湯姆,如泣似訴的。這個時候她的思想裏只有他一個人。今晚Silber在他肩頭咬了一口,不算太疼,他産生了一個強烈的念頭,迫不及待便要告訴她知道——
“給我生個孩子。”他在她耳畔低聲講出這句話來。
Silber被他折騰了半宿,正是五迷三道的狀态,怕是他說什麽她都會答應,他以為這件事提出的正是時間。
而結局是,她的指甲深深嵌進了他的胳膊裏,瞪大眼一句“你……你認真的?”他低沉回答:“從來沒有這麽認真。”然後深深地吻她。
這一夜浮浮沉沉,平生頭一回體會到良宵苦短的滋味,這滋味仿佛離幸福已不遠。
天快亮時方才摟着她沉沉入睡,他滿腦子都在盤算一件事:孩子,這似乎正是讓這個精力過剩的女人收心的最佳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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