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之月到來
姬四九的語氣充滿堅決,在兩個人中間拉起一道防線。
不要逾越這條線,不然便是交鋒的時刻。
宗暮歲垂着眸子沒有再說話,即使自己在乎也不會從她口中知道答案,那邊由他自己來尋吧!
他感覺自己頭腦有些沉,靠着沒一會兒,眼睛便睜不開了。
姬四九感受到他均勻的呼吸,心知是藥起了作用,她在裏面多加了一味安神的藥。
胃病最經不起的就是熬夜和酗酒,她費力的将他扶着躺好,呢喃道:“好好睡吧!少些胡思亂想,你完全可以不用這麽累。”
她小心翼翼的将被子蓋好,耳朵裏清晰的聽到外面的聲音。
“暮歲在哪?”
女人的聲音帶着一絲威嚴,仿佛被氣得不輕。
易青回答的畢恭畢敬,“夫人,少爺在休息。”
緊接着聲音便有些急促,“哎!夫人,少爺說不讓任何人進去。”
“我是他媽!我是別人嗎!”
赫之月明顯已經發了火,高跟鞋踩的極響,怒氣沖沖的推開門,恰好與姬四九淩厲的眸子對視上。
她扯過一抹淡笑,不似以往那般熱情,“四九在啊!”
姬四九瞬間便印證了自己心裏的猜測,以前赫之月看她的時候,眼裏還有長輩對晚輩的關心與憐愛。
而現在,卻沒有一絲溫度,只有掩蓋不住的心虛。
她起身客氣的回道:“月姨,我也是剛剛過來。”
赫之月站在門前竟然有絲猶豫,但內心的聲音告訴她,你是宗暮歲的母親,你怕什麽?
她擡步走了進去,站在姬四九面前的時候端起了長輩的姿态。
不得不說這幾年赫之月并沒有什麽變化,只不過穿着更加華貴,氣勢更加有一家之母的高姿态,皮膚和容顏保養的很好,與姬四九小時候的印象沒差幾分。
她看着床上連睡覺還在蹙眉的兒子,心疼的嘆了口氣,“暮歲這孩子從小就是個不讓我省心的,我喜歡兒子,所以即使犯了錯我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偏袒他。
再加上你奶奶的預言,我更加的小心翼翼,我怕有一天他不在了,我沒在有限的時間裏,做到一個母親的責任。
後來,老天對我不薄,可能是聽到了我日日夜夜的禱告,暮歲咽了氣卻又活了過來。
那時候我便想,只要他活着,有沒有出息真的不重要,我的老公已經在宗家掌事一輩子,即使暮歲沒有接班,我們的生活依然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但暮歲争氣,我沒想到他能排除萬難坐上第一把交椅,我心裏欣慰,我的兒子為我争氣了!
可四九啊!
你知道我如今是什麽感覺嗎?”
她的聲音很低,但不缺威嚴。
站在門口的易青也只是聽了個大概,斷斷續續的聽不太清裏面的談話。
姬四九面無表情,淡淡的說了句:“月姨,後悔了?”
赫之月用鼻息輕蔑的笑了聲,“我是後悔了,但我的後悔,是我小時候對他的一味縱容,導致于他現在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只會讓我這個當母親的一味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