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水深火熱(1)
“上官僚很快便到,再忍忍。”握在手中的手溫度越來越低,嬴政看到她慘白毫無血色的唇瓣,遲疑了一下,還是上床将她摟進懷裏低聲講道。
好暖……驀然得到一片暖意,絕望的殇琴緩緩睜開眼睛,看着慢慢溶化的冰,幸福的笑彎了眉。不、不要!安靜了一會的人兒,突然掙紮了起來,揮舞着手臂想要推開身邊的一切。有火……熱,好熱……秀眉皺在了一起,殇琴踢開身上的被子,糊亂扯着身上的衣裳,想再回到剛才的暖意中去。
“不可以掀開被子。”擦着她額頭上的汗,嬴政锢住她亂動的手腳,讓她安分躺着好将汗發出來。
“放、放開!”蹭的竄高的火苗,似快燒到自己了,殇琴掙紮的更激烈,拳打腳踢的力道也重了許多,想拼盡全力逃出這火海。
“乖,愛妃別任性,睡一覺就好了。”靠在她耳邊輕輕哄着的帝王,又将滑下的被子拉上一些,整個将她包住。
愛妃……好熟悉的詞,是誰經常這樣叫自己呢?安定下來的殇琴,着着慢慢燃向自己的火苗,努力想着自己在哪裏經常聽到這兩個字。皇上!是政,只有政才會這麽叫自己,因為自己是他的妃。政,我真的好愛你,你別丢下我好不好。想到他那句淡漠疏離的話,敏感的人兒知道,他不會再如以前那般寵着自己了,也不會再有人會如他那般縱容自己,沒有,這世上除了他,誰也不會,她也誰也不要。
看着慢慢爬向自己腳邊的火焰,殇琴這次不再想要逃跑,反而蹲下身害怕的抱住自己。“政,別扔下我一個人,我在這裏只有你了,除了愛你,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殇琴小聲的講着,像是要說給自己聽般。
“除了愛朕,你還可以想着你師傅,陪你師傅浪跡萍蹤。”渾身一怔的帝王,最後還是平靜的講道,不想再禁锢她,也不想留一個心裏裝別人的人,呆在自己身邊。
“師傅……師傅只是師傅。”想到那個讓自己高傲活下去的男子,殇琴看着迅速退下去的火焰喃喃的道。師傅是恩師也是恩人,不是政……不是政。蹲在黑暗不再水深火熱的人兒,這回不再想着自己是不是能走出這裏,而是執着講着他們兩個對于自己的關系。
“可愛妃早已将師傅二字勝過政,連你自己都沒發現吧,你剛剛是把師傅講在前面,把政排在後面。”這也是他為什麽會輸得心服口服的原因吧?他唯一輸的一次,便是輸給一個早已不存在之人。嬴政講完,放開制住她手腳的手,掀開被子走下床。
不!師傅真的只是師傅,不可代替政。不能……一直都不能,從她剛來到這個世上開始,她便愛上了他,是愛,這時她能很大聲的講出來了。愛了又怎麽樣,就算他是個帝王,就算他坐擁後宮佳麗三千!
“恐怕是不能像朕一般寵着你吧?”冷漠講完的帝王,甩袖離開,不再看床上皺眉難過的人兒一眼。
“不是……真的不是……”錯亂的人兒,只重複的解釋着,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向那個聲音說明。師傅寵她,她會覺得快樂,而政寵她,她會得到幸福……七年,自己這麽不幸的人,居然已不知不覺得到這麽久的幸福,也許是該知足了吧?緊閉着的鳳眸裏滑出滾燙的淚珠,殇琴不想,不過還是慢慢平靜了下來。
七年,熊貓常講一場戀愛與婚姻,最長的時限是七年,七年過後就是相敬如賓的生活,所以自己有這七年,已經夠了吧?再多下去就是貪心了……
“上官,她如何了?”太陽逐漸斜下,嬴政問道坐在床邊診治的太醫。
“風寒有些重,應是皇上解藥那夜引起的。”馬不停蹄趕來的上官僚,收回手看向帝王有些調侃的答道。
“只是風寒?”帝王不放心的再次問道。
“皇上這是不信臣的醫術嗎?”抱着藥箱走到桌邊,上官僚也不管自己的頂頭老大,是不是也坐在這桌邊,挑眉講道便坐下從暗格拿出竹牌,開始寫藥方。“娘娘前不久中過百日醉,不過已被萬生化解,皇上無須太過擔心,現只要等娘娘醒來,好生調養一翻便可。”
“青葉她們什麽時候能到?”嬴政沒有再多講什麽,平靜問道後面那些人什麽時候才可到達這裏。
“暗幽與青葉她們會連夜趕路,相信今晚她們亥時四刻便會到這裏。”邊寫藥方的太醫邊答道,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之處,只是在帝王轉身走出房間時,才隐隐感到他們不在這期間,一定發生了些什麽。“皇上,想做什麽告知下臣便可,不必親自前去,雖然臣是太醫,可怎麽樣也輪不到皇上你自親動手啊!”上官僚拿着竹牌,沖快走出房間的帝王喊道。
“朕從現在起住在隔壁房間,愛卿如若有事可前去找朕。”冷睨了眼身後沒大沒小的臣子,嬴政講完便揮袖離去。
哎哎?什麽時候分房睡了?上官僚目送帝王離開,然後又看向床上臉色還是不是很好的人兒,在心裏奇異的想道。以這位帝王的獨占欲,可是恨不得讓她,一刻也別離開自己的視線耶?怎麽這時卻要鬧分房?這實在太奇怪了!想不通的太醫,最後也只得揮揮衣袖,拿着竹牌去抓藥了。
還是一次性多抓幾服好了,以防那個娘娘又不想喝藥,将藥白白浪費掉。想到自己的這個病人不是一般的難伺候,打着小心思的上官僚,把原本只要服一天的藥,給抓了三天的,讓藥鋪的店家不斷尋問他拿這藥是要幹嘛,擔心他拿其中一些藥材去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