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襲
“青竹,送兩套寡人衣裳進來。”黑眸在盯着縮在水裏的人汗毛都豎起來時,終于轉身坐到浴池的另一頭,吩咐了一聲守在門外的人。
“陛下,娘娘。”很快青竹便拿着衣服走進去,雖然知道浴室內來了個不速之客,可是在看到是誰後還是微微驚了下。很讓人意外……青竹看了眼這位救命恩人,低頭輕笑。
“賜候楚妃沐浴。”讓侍女穿好衣服的君王,斜看了眼躲在水裏的人便大步走了出去。
“諾。”青竹低頭恭送這位君王離開。
“呼”殇琴松了口氣,把冰冷的臉埋進溫水裏。
“青竹與青葉扣謝娘娘的救命之恩。”青竹突然跪在地上,吓得剛冒出水面透氣的人兒又載進水裏。
“咳咳……青竹快起來,舉手之勞而已,不必行此大禮。”好不容易穩住腳的人兒被水嗆得咳咳了兩聲,想走過去扶她起來,發現自己衣不避體又連忙蹲下身。
舉手之勞?讓陛下差點把桌子掀了,這還是舉手之勞?“諾,謝娘娘。”青竹也沒不再多講,阖了一個頭便站起來轉過身。“娘娘,你洗好了叫奴婢,陛下在外面奴婢不能出去。”上次為了這件事弄得天翻地覆,所以這次青竹主動回避已免再生枝節。
“嗯!”不用擔心被人觀賞,殇琴笑逐顏開的點頭,然後脫下不能再穿的“夜行衣”一頭紮進溫水中。
“青竹,為什麽這裏的水一直都是這種熱度呢?而且這裏似乎要比外面暖和一些。”洗着一頭青絲的殇琴不解的問。
“浴池裏的水是靠地下的火來唯持溫度,所以這間房間在吸收餘溫後也會相對比外面的溫度要高些。”小蘭看着牆壁詳細的解說。
“嗯,原來如此。”殇琴點頭,“嘩啦”站起身走出浴池,拿着手巾包着青絲然後穿上大了許多的褥衣。“好了,我先走了哦。”擦幹發絲把手巾扔給青竹的人兒,打開浴室的門朝大殿的另一間房走去,想再“借”一件衣服穿回去。
“妤生……”靠坐在床上的君王,叫住了無視他的人。
“那個,妤生既然已探望過陛下的傷勢,那也該‘功成身退’了,陛下晚安。”殇琴僵硬的轉身,看着床上的帝王縮着腦袋,怯怯地講完最後一個字個時,調皮的眨下左眼便提着過長的衣裳往外跑。
“青竹。”看着膽敢不聽自己話的人,嬴政也沒盛怒,只是冷冷的吐出這兩個字。
“是,陛下。”青竹微微行了個禮,便移腳尖瞬間攔住門口。“娘娘,今晚招寝。”看着鼓起臉頰瞪着自己的絕色,青竹面無表情的講。
哼!早知道就不救你們了。咬牙的人兒氣呼呼的轉身,白裳似乎也染上了主人怒氣,在身後張揚的飛舞着。
“陛下,該換藥了。”青葉接過李內侍手上的托盤,走進空氣有點疑重的房間。
“放下,你們可以出去了。”柔軟的衣布下,傷口上的繃帶已濕透,痛楚早已刺骨無止盡的蔓延,贏政卻只是輕輕皺了下眉。
“諾。”青葉把手裏的托盤放在床邊後,跟青竹一起退出了房間。
“妤生,你不是來探望寡人傷勢的嗎?那麽便替寡人換藥吧。”修長的左手擡起,白色褥衣安順的垂着,嬴政望着貼靠在門上的人不冷不熱的講。
“好。”松散青絲的帝王少了一分嚴肅,平靜的聲音不再冷漠無情,垂簾的黑發落在白色的衣裳上顯得儒雅了不少,盡管還是一幅生人勿近的臉色,但卻讓看慣他君臨天下、冷酷無情的殇琴,好似着魔般呆愣愣的點頭。
是傷在手上嗎?爬上床的人兒跪坐着,在心裏慶幸的想。古代的衣服就是好,傷在手上免去了撕衣與脫衣一事了。殇琴想着這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來埋葬心裏另一種名叫擔心與安心的情感。
“陛下,會有點痛,你忍着點。”小心翼翼紮上寬大的衣袖,殇琴看着他小手臂那一圈血染紅的紗布,膽戰心驚的伸出手解綁帶時,不自覺地禀住呼吸提醒。
“快點。”帝王依舊平靜的聲音,不過仔細聽便會發現那一絲不耐煩。
“這樣很難受吧,我沒給別人換過藥,太快了我怕弄疼你了。”殇琴幹脆坐在床上,把他一直擡起的手放在膝蓋上,然後拿起盤子裏的小刀割開濕透無從下手的紗布。
“啊!”驚,一圈一圈小心翼翼拆開的紗布,露出的不是寶藏而是一片血肉模糊之傷,被吓壞了人兒呆滞住無法動彈。一道劍傷,不是很長,從手踝背部一直斜下大約有半尺長,但是很深,盡管看不見骨頭,但是因進水而列開的傷口深的吓人,再加上泡白的壞死皮膚和從深處流出來的黑色血液,足以吓暈一個小孩。殇琴不是小孩,但是從未見過此等景象的她除了震驚便是驚心動魄。
“妤生。”久久,等候多時的君王冷冷的提醒她。
“啊,馬上、馬上便好。”被一道猶如死神聲音招喚回神的人兒,低着頭連忙拿着棉布浸幹血跡,然後再把盤裏的小瓶藥塗散在傷口上。
“唔……”被她麽這非常幹脆的“上”藥,受傷都沒皺過眉的嬴政此時卻悶哼了一聲,右手因忍耐而握成了拳,黑眸倏的眯緊。
“好了。”輕顫的尾音,止阻了這位君王将要動怒的手,同時也聽出了這聲音不同以往的輕快。
“妤生。”嬴政收回左手,放下了手袖。
“嗯……”不犯錯時永遠都是高高仰起的腦袋,這時卻意外的沒有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