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7-04-19 18:00:04 字數:4660
天色微亮起身,打點丈夫梳洗,然後做飯、喂養牲畜、打掃內外、熬煮茶水送給忙于農事的丈夫,然後又是做飯、縫補衣裳和洗衣,種種雜事循環再循環,就是現在蘇荷一天的寫照。
很忙很累,但也很充實很快樂,她每一天都祈禱着這樣的日子能夠直到白首。
她念過一首詩,只有一句她是清楚記在心裏的,其他的她已經記不得了——“悔叫夫婿覓封侯”。
男人一旦心大了,就不能保證真心.,生活一旦多了權利富貴,就會跟着多了爾虞我詐的心計,日子也無法再歸于平淡。這是從父母身上看到的,她永遠不會忘記。
所以即使現在的日子過得只能算是小康,每日的開支都需要仔細盤算,但她卻過得心甘情願。
不為其他,而是這樣平淡的日子,讓人眷戀。
蘇荷平靜幸福的臉上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然後将早上煮好的綠豆湯從冰涼的井水中拿起,放入提籃裏,慢步走向後邊的田埂。
“田大哥,過來休息一下吧,我煮了綠豆湯,可以退火。”她粲笑着站在田埂上揮舞着手,呼喚着她的丈夫。
田耀農站在田地裏,因為方才引水入渠而弄得全身濕透,輕薄的衣裳黏在身上,加上炙熱的陽光照射下,讓人感覺又熱又濕又黏,萬分的不舒服。
看見妻子站在田埂上呼喚,他一邊擦着汗走向她,一邊脫下濕黏的外衣披在肩上,絲毫不避諱的露出古銅色的健碩胸膛,身上的水滴随着他肌肉的曲線滑落至腰際之中隐沒,讓附近幾個同樣來找家裏人的小媳婦看了,都忍不住臉紅紅的跑走。
那些經人事的僅僅是匆匆一瞥就連忙跑走,更不用說蘇荷了,整個人轟地一下從脖子紅到臉,甚至連耳根子都紅通通的,眼前的他讓她無法直視,只好垂下眼,避看這令人臉紅的美景。
“怎麽了?低着頭看什麽?莫非地上長出金子來不成?要不怎麽看得那麽專心?”田耀農挨近她。
蘇荷擡起頭想辯駿,誰知道一擡頭,那赤裸裸的胸膛竟然就在眼前,讓她驚呼一聲之後,連忙又紅着臉低下頭,“沒沒……沒有,喝綠豆湯吧!我用涼水鎮過了。”她蹲了下去,從籃子裏自了一碗綠豆湯之後,眼睛依舊只敢看地上,雙手捧得高高的,将綠豆湯碗遞給他。
他什麽都還沒做呢,她怎麽老是看見他就像點柴火一樣,一看他臉色就刷地泛紅,讓他不禁擔心她哪一天會不會真的就這樣燒起來了?
見妻子像在供神明一樣“無比虔誠”的将碗端得老高,讓他忍不住想逗弄她一下。
他伸出手正要接過碗,粗糙的大手有意的劃過她的小手,并輕輕握了下,誰知道她被這樣輕輕一握,整個人抖了一下,碗就這麽抖出了手。
“啊!碗!”見碗就要摔落,蘇荷連忙想去接,但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前撲去,眼看就要撲進田裏去喝爛泥水——
田耀農一手快速抄過盛着綠豆湯的碗,一手撈住她的腰,一手一個,接得剛剛好,綠豆湯甚至不曾灑落半滴。
“呼,還好……啊!”蘇荷正慶幸自己沒搞得灰頭土臉之前,就發現自己竟躺在田耀農的懷裏。
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他身上傳來的熱度,勞動過後的汗水味和青草泥土味混合出一股陽剛的男人氣味,還有那穩定又讓人心安的心跳聲……她朝他懷裏縮了縮,第一次不再抗拒他的靠近,而是主動接近。
田耀農自然也發現了她的轉變,一手穩穩的捧着碗,一手勾住她的腰往自己的懷裏帶。“不怕了?”
雖然說婚後每晚她都窩在他懷裏睡到天亮,但必定先僵硬身體再慢慢放松,至于早上若是她先早起,一定立刻跳下床,不敢和他多待在床上一時半刻。
所以對他來說,她現下這樣主動的親近,根本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頓時讓他喜上眉梢。
成親已經快兩個月了,這樣的進展其實相當緩慢,但是看到她一天天融入這個家,一天天笑得更加開心,一天天更加能夠接受他,讓他不由自主的感到欣慰。
一開始對她只有一點欣賞和注意,但在這段日子的潛移默化中,他真心愛上了這個買來的小妻子。
他已經二十有三了,而這個小妻子似乎才剛十六呢!他們年齡差距也實在是大了點,也因為這個原因,家裏那兩個不怕死的小孩常常說他這老牛走好運,買到一株年輕、個性又好的嫩草回家吃。
蘇荷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也染上了他身上的味道,她咬着唇緩緩擡起頭望着他,“不……不是很怕了……”
她知道,那雙手是用來保護她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她從他身上感受到的不是傷害和強迫,而是耐心的等待與溫柔的包容,她的心不是磐石,怎麽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當然,感動并不是今天才産生的,成親第七天,豬從豬圈裏跑出來追着她跑的時候,是他及時出現将她抱在懷中.,成親第十天,她上山采野菜時迷了路,是他找上山來牽着她的手,将她帶回家?,成親第二十天,當她月事來而疼得下不了床的時候,是他擰熱帕子給她敷在肚子上,還為她熬紅糖水……
一樁樁一件件,讓她說也說不完,每件事情都深深的烙印在她心中、在她腦海裏。
聽見她的回答,田耀農并不是很滿意,他稍稍推開她,佯裝失落的說:“不是很怕,那就是還有點怕喽……那麽我還是離你遠一點好了。”說着,他的手就要抽回。
蘇荷一聽,連忙緊緊的抓着他的手不放,慌張急促的解釋,“沒有沒有!我不怕了、不怕了!真的!你對我那麽好,我怎麽還會怕呢?真的!”
怕他不相信,她猛晃着他的手,雙眼亮晶晶的瞅着他,彷佛只要他說一聲不信,就要開始賭咒立誓一般。
田耀農看她這麽小心緊張的樣子,心中忍不住竊喜,戲谑着說:“我相信我相信,再不說相信,只怕我手裏這碗綠豆湯都要被你給晃得全灑光了。”
蘇荷這時才發現,原來剛剛他是在逗她,頓時掄起了小拳頭,就往他胸前招呼而去,“太壞了!田大哥,我是真的着急,你竟然這樣騙我!”
田耀農笑着後退,讓她的粉拳十拳打中一兩拳意思意思,見她差不多喘着氣累着時,他才握着她的手,笑說:“好了好了,再打下去,真的就要把綠豆湯給灑光了。”
“灑光就灑光,誰教你捉弄我!”蘇荷難得孩子氣的嘟着嘴。
只是眉眼之間、嘟着嘴的模樣,說明了她是有口無心,反而在在展現小女兒的嬌态。
“不生氣了?”田耀農深邃的黑眸望着她,眼底有着淡淡的柔情。
蘇荷搖了搖頭,雙眼離不開他帶着柔情的注視,“我對你從來都不會真的生氣。”說完,她對自己大膽的發言感到不好意思,下意識又咬了咬唇。
“別咬!”粗糙的手指輕撫過她咬過的紅唇,讓她覺得全身顫栗不已。
“田大哥……”她修長的睫毛眨呀眨的,看出了他眼中如同洞房花燭夜一般閃爍的火焰,忍不住羞澀的閉上了眼。
他情不自禁低下頭,輕輕地吻上了他早就垂誕已久的紅唇。
豔陽烈烈,清風吹起樹葉沙沙作響,此刻再無人聲,相擁的人兒由淺嘗的溫柔到深入的激情,彼此的身軀緊緊相貼,忘了他們身處何方。
偶爾幾聲女子的嘤咛聲出現,随之便又被男子的低語安撫聲給蓋下,而那碗引發所有情緒的綠豆湯,則是好端端的被放在地上,湯面上偶爾會掠過兩道糾纏的身影,如同綠豆湯的甜味,清涼而甜膩……
***
當天晚上,蘇荷随便扒了兩口飯就滿臉通紅的匆匆離席,因為坐在旁邊的田耀農不時用直勾勾的眼神望着她,害她的臉像番茄一樣越來越紅,再也坐不住。
其他人倒是覺得很有趣,尤其是田伯光,像是看出了什麽端倪,始終帶着暧昧的笑容望着自家掌門師叔還有嬸子,直到蘇荷落荒而逃,他還不忘出聲調侃——“嬸子,現在就回房鋪床,會不會太早了點?”
剛跨出門檻的蘇荷羞得腳步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就在田耀農想起身扶她的時候,她連忙扶住了一旁的門,然後頭都不敢回的急奔,讓田伯光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
田耀農深幽的眼看着奔逃的人影,随後放下自己的碗筷,淡言道:“很好笑嗎?”
聲調,很淡,但是恐吓意味十足,頓時讓桌上笑得明目張膽的三人全都僵住了。
看見嚴厲的目光投向自己,田伯光連忙支支吾吾的說:“不……不好笑……”
語畢,他馬上低頭猛扒飯。
“明天早上把後面的牛舍豬圈都洗了,順便把豬也給我洗幹淨!”說完,田耀農起身,随着妻子的腳步離去。
田伯光苦着臉,這下連飯都吃不下了。一想到自家養的那兩頭豬,看到人就想頂的壞習慣……他忍不住冒出一身惡寒。
唉,他幹麽嘴賤呢,這下自食惡果了吧!
房內,蘇荷一睑紅暈的呆坐在鏡臺前,看着鏡子裏那個臉上始終帶着一抹羞澀微笑的女子。
這是她嗎?
鏡子裏的女子,羞澀的笑容中帶着無法掩飾的幸福。原來,她也可以這樣笑?是因為他嗎?
一想到田耀農,就想到兩人今天在田裏做的好事,讓她忍不住臉又更紅了些。那男人平常看起來很老實,但假如早上不是一只耕牛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叫了一聲,她還真不知道兩個人會不會就在田裏……一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大力地搖了搖頭,似乎想把自己腦海中讓人感到羞澀的念頭給甩掉。
正當她與自己腦袋裏的旖旎念頭對抗時,一道溫熱的呼吸伴随着低喃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在想什麽?”
蘇荷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低着頭,結巴的回答,“沒、沒什麽。”
“看着我。”
蘇荷回頭望着他,心髒評評跳得無比急促,臉上的紅暈無法消退,她幾乎以為自己的嗓音都被鎖在喉嚨裏了。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問你,你——不後悔嗎?”他直勾勾的看着她,注意着她臉上的變化。
雖然她是他買來的,但是,他仍舊尊重她的心情和決定。
蘇荷咬了咬唇,強迫自己克服害羞,把話說了出來,“不後悔!能夠成為你的妻子,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事情,所以我絕不會後悔。”“那麽……很好。”
很好?好什麽?她不解的擡頭,迎上她的卻是他的唇。
她傻傻的被他吻着,感覺他的唇在她的唇上溫柔地輾磨着,随後用靈舌挑開她的檀口,更深入的索取她的甜蜜。
她讓他一次次的探索給弄暈了腦袋,只能全身無力的挂在他身上,任由他為所欲為。
“啊!”他突然将她打橫抱起,吓得她驚呼一聲。
接着,蘇荷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而那個平常看起來老實無比的男人則是俯在她身上,手腳俐落的正解着她的衣服。
“我……”她紅着臉,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和他的一件件被抛落,最後只能将自己的臉埋在枕頭裏,赤/裸的身子在空氣中微微顫抖。
田耀農看着如同羔羊般的嬌妻,眼神更顯深沉,如羽毛般的輕吻輕輕地落在她身上,耳邊随即響起她難以自抑的嘤咛聲。
當他即将進入她的時候,他注意到了她臉上的慌張,連忙低聲安撫着,“別怕。”
“不怕……我不怕……”她緊緊地抱着他,緊閉着雙眼,“只要是你,我就不怕!”
他笑了,一個挺身沖破了最後的關卡,她眼角滑落的淚珠随後被他吻去。
桌上的燭火搖曳,兩人的身影在紗帳內搖晃,男人的粗喘聲和女人的低吟啜泣聲回蕩在空氣中。
月漸明,而夜,才剛要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