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破境尋夢
玄柒活動了一下手腳，似乎比起平日更加靈活了……不過她此刻沒時間去在乎那些，她撇嘴邪笑道：“既然白澤都無法破除你的幻陣，我自然不會冒險，那樣可能全軍覆沒還搭上願意幫我的無辜種族，我可沒有那麽自私。”
“也是，誰讓你是那位的分身之一呢？就算你只擁有九分之一，卻也不傻……”少年笑笑，沒有否認玄柒的話：“可惜終究不過是他的癡念罷了。你若是乖乖回去他體內，或許他就會複活，而不是你在這裏賣弄小聰明。”
玄柒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她在笑，笑得不懷好意，對少年的話更是沒有絲毫動搖：“你說的那些事情我不了解，但是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你最好現在馬上離開，否則……”
“否則什麽？殺了我嗎？我就是你的記憶碎片之一，你永遠殺不了我。”少年的聲音飄渺，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玄柒卻直接擡頭望向蒼穹：“如果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我，那真是很天真。”
她的雙腳懸空，就準備沖天而去，凝血見狀，伸手抓住了玄柒的手：“伍長！”
玄柒回頭看了一眼少女，笑了笑，靠近少女道：“抱歉，凝血，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必須去找那個家夥，不過你和涯一定會拜托幻境，請出去後抓住那個将你拐到這裏來的少年，問清楚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可以的話，阻止我軍與另一個部落的戰争，一直等我回來，做得到嗎？”
凝血一愣，她有些不明白玄柒為什麽要重申一次這件事情，可她心中有些不安，她感覺玄柒好像這一去，自己也許會再也見不到他。
可是……
凝血緩緩松開了手：“伍長……雖然我現在只不過是一個不争氣的小兵……但是請你回來見證我成為将軍吧？”
“哎呀放心吧，我還要成為大将軍，你是我的兵，我們要共同進退，等我回來。”玄柒笑道，回頭看了一眼涯，沖天而去。
凝血呆呆地看着，四周的景色已經破碎，涯卻跳到少女身邊笑道：“放心吧，我答應甄要照應她，所以我絕對不會跟丢他的，你就回去吧！”
“你要跟伍長一起去？”凝血聽得有些想要一起追随玄柒而去，可涯仿佛看穿她在想什麽，伸手按住少女的肩，賊笑道：“喂喂，你忘記伍長拜托你的事情了嗎？他可沒有拜托我，所以我是自由的，你要是想要跟上去，就先完成伍長交代給你的事情再說。”
凝血一愣，旋即一笑：“那伍長就拜托你了……”
玄柒看着混沌的天空，沒有星塵，沒有日月，這裏是虛無的世界，她卻踏着這虛空之中，緩緩想着沒有盡頭的前路走去。
?七，你雖我癡念所化，我将你分離出來，或許我會失去想要繼續活下去的動力……可是……我卻很高興你的誕生……」
玄柒怔怔地想起走，沒有停下來，可是聲音卻在耳邊不斷地響起，伴随着遙遠的記憶湧上腦海——
?你就是我兄弟手足？看着很弱嘛！」
?為什麽我們要看守創造我們的他？」
?要殺……就因為他是沒有受任何期待來到這個世界的？」
?……謝謝你期待我的出生……父親……」
?如果我不願意，會死的就是我們嗎？」
?好啊！要殺就來啊！殺了他，就是殺了我！要我動手，除非我死——！」
眼淚緩緩地從玄柒的眼眶中流出，記憶在她的腦海中回蕩，這裏的一切還熟悉，這個虛無的世界，是她誕生的家，她叫柒，是第一誕生在這個世界的靈族的癡念所化分身……
因為那個靈族……實在太寂寞……
玄柒緩緩擡起頭，看到的是一座巨大的懸浮大陸，一座幾乎完全占據大陸的皇宮富麗堂皇，她看到了忙碌的親人，雖然加上她，整個皇宮中只有十個靈族，他們卻活得很快樂，完全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直到……
皇宮的天際，雷電閃爍，火石紛落，虛無中唯一的懸浮大陸變成了巨大的監獄，将他們十個全部困在了其中……
玄柒怔怔看着天空有誰在說着話，只要相互殘殺，就放過最後一個。
可笑到最後，誰也沒有動手，卻是那個他自己選擇了死亡，讓原本只是分身的九個人活了下來。
可是，失去了家園，失去了主體的他們到底算是什麽？看着消散的那個生命，大家的心散了，各奔東西，失去的東西再也回不來。
“你其實可以不用追上來。”身邊，女孩的聲音苦笑着想起，玄柒低下頭看見小小的女孩，這似乎還沒有多大的女孩……就是自己失去的過去。
玄柒笑了：“喂……在老爹死了之後，我去哪裏了？你不打算告訴我嗎？”
“我無法告訴你啊……我只是你失去的記憶之一，就算是現在的你……也只不過是碎片的記憶之一罷了……”女孩回答，望着玄柒的眼睛，卻看着那最深處不遠醒來的人……
是啊……明明知道這是夢，明明無法掌控自己的過去……仙柒在笑，笑得很苦澀，她原以為之後的一生，只是一場夢，這才是屬于自己的真實……可是為什麽這是夢？一切都只是夢嗎？到底什麽才是真實的？
眼淚無法控制的溢出眼眶。
摸索着玄柒的腳步追來的涯看到了坐在空擋的虛空中默默流淚的銀發少女，心莫名地抽痛起來，他一言不發地走到玄柒身邊，仰頭望着這個比自己高，這比自己勇敢的伍長，半晌只憋出了一句話：“那個~你要是不嫌棄，可以……”
話沒說完，他感覺到一雙手将他環入了懷中，一時間傻了。
另一邊，凝望着天空的甄感覺眼眶有什麽溢出，不由伸手一抹，透明的液體似乎是眼淚，一種心酸的感覺讓他想到了那個喜歡逞強的少女，他忍不住站起身來，不安地走出帳篷，望着正濃的月色，呢喃着：“小柒……為什麽會想起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