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不變的心意
好甜的靈氣,甄瑾軒有些迷糊,難道這就是地府的靈氣?會不會有點……
忽地感覺嘴唇一疼,少年猛地清醒過來,原本幾乎完全閉上的眼睛被這一刺激,驚得猛地睜開,紅色,四周是一片血紅,這哪裏是之前自己看到的蔚藍?地獄嗎?
如果是地獄,為什麽自己想念的人會近在尺寸?會……會……這般貼近自己?
雙唇之間的腥甜伴着別樣的感覺傳入甄瑾軒的大腦,他只覺得腦袋轟然爆炸,臉頰不由發起燙來,本能地掙紮了一下,他忽地注意到仙柒身上的傷口,頓時表情一變,徹底清醒過來。
湖水中的女孩,身子冰冷,記憶中原本已經恢複了幾分血氣的臉上白的不似常人,看着他望來的目光,對方退開了,身子就好像沒有任何力量,被湖水帶着向下沉去。
不……
甄瑾軒想也不想就游上前,伸手就想抓住抓住那雙已經離開他千年的手,一千年了,整整一千年了,千年裏,他才理解仙柒那無數年的等待是多麽痛苦。
可是,他沒能抓住那雙手,北雪無傷已經攜滔天之勢沖出水中,向着他揮舞手中雪白巨劍,就像直接将他斬于湖底。
被北雪無傷這般打斷,原本已經近在咫尺的人沉得更深了,甄瑾軒心中莫名感到恐懼,如果抓不住,他可能擁有會失去那份冰涼!
滾開!甄瑾軒揮手一道氣刃将對方逼退,自己則迅速地向下游去,他注意到仙柒身上的傷勢,雖然不知道仙柒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本能意識到,那樣的變化,可能是有着某種好處,但也可能會導致嚴重的後果,那個在他心目中最強的鬼仙……會死!
北雪無傷沒想到甄瑾軒的舉動會與之前的仙柒如出一轍,在湖底完全發揮出仙力的話,必然會連同湖中的人一起破壞。
可是不動用自身的靈力這樣傻子一般的舉動,無異于送死。
北雪無傷讨厭看到這一幕。真是讓人厭惡,為什麽他會感覺心口那麽難受?他想去拉住下沉的仙柒,可是他又讨厭看到正在做那件事情的甄瑾軒。
心中的怒火讓他選擇了先幹掉甄瑾軒,就算不能迅速解決對手,看着他痛苦的樣子,也讓北雪無傷有種痛快的感覺。
可是,他看到的甄瑾軒,目光之中完全沒有其他人,他輕盈的好像鬼魅一般,從容躲開北雪無傷的攻擊,游魚似的快速向下,完全看不出他臉上的焦急與不安,有的,只有決絕與固執。
甄瑾軒深吸了一口氣,他很冷靜,因為他記得,冷靜的仙柒總是能做到很多原本做不到的事情,只要大腦冷靜下來,就一定能想到應對面前情況的辦法。
而事實正如他所想,甄瑾軒看到血色連接着湖水下方,那就像一根紅色的長繩一般,牽引着他尋找仙柒。
白色,當他看到幾乎已經看不清的湖水中,那一抹銀白的瞬間,甄瑾軒的心髒不受控制地悸動着,完全不再忌諱地施展瞬移,來到仙柒身邊,一把将對方攬入了懷中。
很冷,對方的身子冷得好像冰塊,可是甄瑾軒不在乎,就算對方已經變成一塊冰,他也絕對不會放手了,大不了,将他也一定凍成冰塊好了!
緊了緊懷中的人,甄瑾軒擡頭望向了上方臉色陰沉的仿佛滴出血來的北雪無傷,忽地閉上了眼睛,在他的身邊,冰冷的湖水開始沸騰,熱浪開始迅速地向上蔓延。
北雪無傷感受到四周溫度急劇變化,心頭大驚,雙手一揮,試圖改變湖水溫度,可是,這時候他才發現,就算甄瑾軒被封印了千年,他的力量居然絲毫不減,相反還在不斷地增加着熱量。
北雪無傷忽地想起千年以前,甄瑾軒那一站到底用了幾分力量?
被迫退出湖水,北雪無傷飛至半空才發現,原本平靜的湖水就仿佛沸騰的粥,密集地翻騰着,不少子生物跳出火熱的湖泊,片刻便翻了白。
北雪無傷看得咬牙,只見甄瑾軒緊緊抱着仙柒,踏水浮上了半空,一手按在仙柒背心,将靈力導入少女身體之中,修複她受損的傷勢;一手握拳垂于一旁,看着對面半空的北雪無傷,目光灼灼。
“呵……怎麽?終于想要殺我了嗎?”看着那幽幽的目光,北雪無傷冷笑着問道。
甄瑾軒的臉上卻忽地勾起了一抹笑意,笑得很簡單:“沒那個必要了。”
北雪無傷冷下臉:“你是說,我已經沒有資格與你一戰了?”
甄瑾軒微微搖了搖頭:“我可以宣布靈國該國號為雪,你便是皇,畢竟,對于一個國家而言,君王是誰并不重要,只要能給她們帶來幸福生活的,不管是誰做皇帝都行。”
“你……”北雪無傷沒想到甄瑾軒居然這麽輕易就屈服,心中很是感覺自己被小瞧了:“這是在同情我?我不需要敵人的憐憫!”
甄瑾軒垂下眼睑看着雙目緊閉的仙柒,笑道:“我不是同情,當年我為得到大家的認同,曾經努力地想要證明自己,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我并不需要得到其他人的認同,我就是我,沒有必要因為他人的想法而改變真正的自己,只要有一個人會支持我,不管從事什麽職業,當個什麽樣的人,只要問心無愧,那又有什麽好去糾結的?統一世界,沒說一定要是我理想中的國家。這千年過來,我已沒有再挑起戰争的欲望了。北方雪國雖然封閉,可是民風淳樸,人們并沒有什麽心機,可想而知,在你的管理下,一個國家不存在什麽讓仙柒看不順眼的東西,那交給你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北雪無傷聽得有些發愣,他甚至都感覺自己聽不懂甄瑾軒在說些什麽了。
“你果然一直都記着呢……”打破沉寂的,卻是仙柒,她閉着眼睛并沒有睜開,臉上卻揚起了一絲笑意,她才注意到,甄瑾軒的心,從始至終似乎并沒有改變過,他一直在做的,都只是完成與自己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