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什麽叫做點燈石橋?”呂飛白驀然怔了怔有些不解得發問,随後又似小聲的嘀咕:“大師姐對這裏面也太熟悉了吧!”
“點燈?”
祁子瑜望向深處,他的目光很沉,宛若能穿透黑暗看向深處。
一直對這個蠻教聖子另眼相看的衆人都等着他來解釋,但是過了許久,久到衆人都以為他不再開口了,才聽見他用平靜的語氣闡述:“——點燈石橋!莫非過橋點的是壽燈,以燃人的壽命為餌來指出方向。”
這次來的弟子大都是內門弟子,其中還有第三代弟子、也就是各峰長老坐下的弟子,衆多弟子中只有黎墨和呂飛白是外門弟子。
衆人知道他門兩人與梧若離關系非比尋常,特意讓出梧若離身側的位置,離梧若離近自然隔祁子瑜也近,如今,祁子瑜的這番話兩人聽得在真切不過,再看向前方的黑暗時,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這橋到底有什麽古怪,必須燃盡人的壽命才可以過?”
詭異的是,在屍魔祭壇時,梧若離的神識尚且能感覺大地之下有細碎的聲音,能看見祭壇四周地面焦黃;然而這點燈石橋則是半遮半掩橫在光與影之間,處處透着詭異,前面的一半帶着一種無生機的白,似是有寒冷的月光灑落,荒寂清冷,後面的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仿佛憑空生出無數詭秘的影子張牙舞爪。
若光是看前半部分,橋的建築風格可以用“豪放樸拙”四個字來形容。
橋梁很大,半截向上橋身躬着呈現舉折形,但曲度不大,半面露出的圍欄上雕刻着飛仙神異、忠誠烈士,古拙而豪壯。
“對,沒錯!”
梧若離的肯定後,似乎身旁的空氣都明朗了,再次看向身旁的男子,薄而優美的唇正彎着好看的弧度,她趕緊移開視線:“點燈……就是壽燈,要過這橋必須燃燒壽命。”
修真之人修的就是長生,長生就是壽命,這點壽燈的說法對一些老怪物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但對于這些才接觸修真不久的青少年來說就有些難取舍了,再說,過這橋點壽燈是怎麽計算的,燃燒的按月算還是按年算?一些弟子開始惴惴不安。
梧若離厭惡皺皺眉頭,“這橋是斷橋!”
“前面半截沒有什麽風波,但斷橋處開始、就必須開始燃壽燈才能看見衍生出的路,斷橋下方便是漭淤河水,是埋葬了許多千年、甚至萬年前的戰士堆積地,有很重的煞氣,能讓人産生幻覺,所以,道心不穩或有心魔者過橋一定要謹慎小心!”
梧若離對這點燈古橋徐徐道來,衆弟子聽得一愣一愣的,祁子瑜的眸子傲然如凰,似要看透她的靈魂深處。
“若是心魔難過,壽燈會加快速度燃盡,說句重要的,這斷橋上身隕的修士多不勝數……”
有弟子驚呼,梧若離回頭看去,幾個弟子面色慘白,眼神閃爍,呼吸急促,她頓時明白揚聲道:“誰之前曾渡過心魔或者靠着法器壓制心魔的人,——站出來!”
在她凜冽的眼神掃視下,剛剛驚呼的弟子不禁背後一涼,片刻,有弟子站了出來,男男女女足足有十幾人,梧若離整顆心頓時沉甸甸的,心髒上就似有一條繩索栓在上面被人猛地一拽,扔泡在鹹澀的海水裏。
這麽……多。
看來九霄要重新崛起,需要的弟子資質真的要好好篩選了,她瞥了眼馬婉君和那個胖子,……粗心、膽小、魯莽,和才跨入煉神期,少數的神游期,只是剛開始的階段怎麽就會有心魔難渡?
突的,她的視線停留在那些被抓住的苗疆古國人身上。
苗疆古國進來的弟子如今只剩下十幾人,被九霄的弟子押解着一路跟到這裏,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梧若離殺了他們反而帶着他們繼續前行,此刻看見梧若離的眼神,頓時有種不祥之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一個弟子被這視線一激頓時發狂,左沖右撞,身後的兩個弟子竟被他生生拖上前十幾米到梧若離跟前,眼睛赤紅,一口唾沫就朝她吐了過來:“我呸!”
梧若離自然沒有料到這人都被拘了還這麽不要命,一時沒反應過來,身旁有人長袖一擺,那唾液被甩回男子身上。
“掌嘴!!”祁子瑜冷喝。
押解着他的弟子還沒回過神,就聽見啪啪幾聲清脆的聲響,男子嘴巴噴血,臉已經腫脹起來。
“九霄古派那種小角色,真以為自己還是千年前的大門派?”被随後趕上來的兩個弟子再次固定住,他竟猖狂的笑了起來,張開的嘴裏都是鮮血,滿口的牙齒被血侵染,随着嘴巴一張一合的氣息噴吐搖搖欲晃,臉色呈土灰色,又暗又澀,沒有光澤;瘦削的臉頰,深陷的眼睛把兩邊的顴骨高高地襯托出來。
“哈、你還不知道吧?就在你們出發的那日,淩雲宗就去你們九霄做客了吶,當然是不會帶禮品的、”男子嘴角一勾,黏答答的口涎混着血液從嘴角劃落:“——是刀劍!!是毀天滅地的陣法!!呵、呵呵……哈哈哈……可笑你們還在這耍威風。”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就攔下我們的時候就是等着現在排上用場吧?”
“好個九霄首徒弟,狠毒無情,居然想用用我們的命鋪路!”說道這裏還語氣恨恨,眼神如刀子恨不得把梧若離千刀萬剮,後面的一句又是語氣一轉,聲音尖利:“呵呵、哈哈哈……等你們回去,——怕是連門派根基都毀了吧??”
淩雲宗一直對九霄虎視眈眈,這是所有九霄弟子都知道的,一般在外出的弟子遇見淩雲宗人都會拔刀争鬥,不死不休。
“……九霄小角色?”她的眼,遠遠望去如同幽冥地底的亡靈火焰,仿佛隔着距離就能噬人血肉。
她對此刻的猙獰形象恍若未覺,唇角微揚,舉起手上的镯子輕輕敲了兩下,開口道:“皇女殿下,苗疆古國也不是無孔不入嘛,這淩雲宗的人不也混進去了??”
手镯無聲,所以這一幕在有些弟子眼裏就顯得有些滑稽,甚至詭異。
梧若離不急,繼續道:“你種的蟲胚也不是沒有破解手法,淩雲宗這人雖然面黃肌瘦的,但神智倒是很有主見啊!”
話落,玉镯上猛地綻放出光彩,一個縮小版的千羽,在一片包裹着的光芒中,冷眼看着她:“你就得意吧,若是我能出去……”
“你沒有那個機會的!”
“梧若離,你這個魔女,你這個嚣張的草包……”
不理會千羽的咒罵,梧若離收起镯子道:“走吧。”
随後看着有心魔的十幾人,把苗疆古國的人給他們一人推過去一個,大有深意看了其中一個女子一眼:“本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憐憫敵人只會讓自己賠上性命。”
“沒有人做壽燈的就跟在我身後,距離都靠近一點!”
就這樣,有壽命燃料的人走在末尾,梧若離祁子瑜在最前方,身後緊緊跟着些弟子,不敢東張西望不敢大口喘氣,緊緊跟在梧若離身後。才剛踏上橋,四周環境就是一變。
腳下的橋面是上等的軟彩石,讓人恍若踩在雲端,更有各種瑞獸出沒,形态變幻無常,生機遍布,栩栩如生,乍然讓人覺得恍若進了仙境。
“若離,若離!”有聲音緩緩從身後傳來,有些熟悉,似有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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