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鸠，你确定要守夜嗎？”
諸葛翎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她看着唐鸠鸠，眼裏充滿了真摯的感情。
“翎姐姐，你放心好了，好歹我也是大瞳術師九階，守夜這種事還是沒問題的。”
唐鸠鸠挺直了腰板，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那副小大人的樣子看的諸葛翎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鸠鸠，要不我跟你一起吧。”
西風嬈也有點擔心唐鸠鸠，在她看來唐鸠鸠就是需要被人寵着的小妹妹，怎麽可以幹守夜這種耗費心神的事那。
看她這麽矮小的樣子，怎麽可以再熬夜那！那不是更長不了個了嗎！
西風嬈擔心的地方顯然有點歪，也幸好唐鸠鸠不知道西風嬈心裏想的啥，不然非得一口老血吐出來。
“沒關系的嬈姐姐，願賭服輸，我一個人守夜就好了，你們就放心的休息吧！”
唐鸠鸠眼裏滿是笑意，她知道她們是真的擔心她，這個認知不由讓她心裏暖暖的。
“鸠鸠，你一個人守夜未免太辛苦了，不如這樣，我來守前半夜，你來守後半夜，如何？”
顧南昱這時輕輕走到了唐鸠鸠身旁，他眼裏滿是如水般的輕柔，臉上挂着一抹淺淺的笑意。
唐鸠鸠眼神一暗，她定定的看着顧南昱，過了好半晌，她才輕輕開口道：“好啊，顧大哥，那前半夜就拜托你了，我先去休息了。”
“嗯，去吧，好好休息。”
顧南昱溫柔的笑了下，百裏非墨看着笑的親切的顧南昱，眼神不由變得有些幽深。
是夜，沈清風他們為了保證明日可以有充沛的體力去找犀角牛，便早早的就歇下了，只留下了顧南昱一個人，守着一堆熄滅的火堆。
顧南昱擡頭默不作聲的看着天上的明月，因為霧氣的關系，明亮的皓月此時顯得有些朦胧。
就跟他的內心一樣，被蒙上了一層灰塵。
顧南昱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中，他一向高深莫測的臉龐此時竟然在慘白的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脆弱不堪。
他的眼裏帶上了絲絲悲痛，顯然，他想起的不是什麽好事情。
“你在想什麽？”
唐鸠鸠悄無聲息的走到了顧南昱的身旁，顧南昱一早就聽到了動靜，因此等唐鸠鸠坐到他的身旁時，他帶着悲痛的臉龐早就變成了一貫的笑意盈盈。
“沒什麽，只是單純的在欣賞夜景而已。”
唐鸠鸠聽出了顧南昱話語中的隐瞞，卻也沒有戳破，她擡頭學着顧南昱的樣子開始賞月。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坐在一起，沉默了好一會，終于，顧南昱率先按耐不住，他輕輕看了唐鸠鸠一眼，出聲問道：“你怎麽來了，離換班的時間還早吧。”
“你這次主動提出來要守夜，難道不是因為想問我問題嗎，怎麽，我現在給你機會，你反而不願意了？”
唐鸠鸠收回了看向月亮的目光，轉頭看向了面無表情的顧南昱。
顧南昱被戳穿了也不狡辯，只是臉上的笑容猛的消失了，他周身的氣勢變得冷峻起來。
“這才是真正的你吧，之前溫潤友好的樣子，只是你的僞裝而已。”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的？”
顧南昱沒有回答她，而是冷冷的問了另一個問題。
“一早就知道了，大概，是你主動帶我去瞳術師公會的時候。”
“看來我僞裝的技術還不夠好，竟然在那會就讓你看穿了。”
顧南昱自嘲的笑了下，看向唐鸠鸠的眼神帶上了些許的欣賞。
“不，你僞裝的很好，只是我直覺一向敏銳，畢竟，要是我不機靈點的話，可能就活不到現在了。”
唐鸠鸠輕笑了一下，整個人看上去竟有些凄涼，就似這天上朦胧的月色一般。
顧南昱眼神暗沉了一下，他輕輕抿了抿嘴角。
“其實我也很好奇，你想問我什麽，畢竟我們之前從未見過。”
“我在靈耀王朝，你在凍土大陸，我們根本不可能有什麽交集。”
唐鸠鸠說着臉上的表情變得困惑起來。
顧南昱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沉默了會，才緩緩開口道：“你和我的一位故人長的很像。”
“你的故人？怨不得你會主動幫我，原來是這個原因。”唐鸠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是，真的很像，可是按理來說這世上不應該有和她長的相像的人才對。”
顧南昱說完，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唐鸠鸠。
“鸠鸠，你說你的父親是唐家的人，那你的母親那？你的母親是誰？”
“我的母親？你怎麽突然好奇起我母親的事來了？”
“因為我的那位故人。”
“這樣啊，我的母親叫做顧婉晴，她是我見過的，這個世上最溫柔，最美麗的女人。”
唐鸠鸠提起自己的母親，臉上的表情一下就變得柔和了起來，她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就連眉眼，都因為這幸福的笑意而彎了起來。
姓顧？
顧南昱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他不知道姑姑的姓名，不過如果姓顧的話。。。
“鸠鸠，不知你可否告訴我，你母親的瞳術是什麽？修為又如何？”
“我母親沒有瞳術，她是天生的無瞳術者，修為。。。自然也是沒有的。”
唐鸠鸠眼裏的幸福慢慢落寞了下去，就因為顧婉晴沒有瞳術沒有修為，她才會在唐家受到那麽不公平的待遇。
明明，母親是那麽溫柔的人，她不該被這麽對待的。
“這樣嗎。。。是我冒昧了，對不起，鸠鸠。”
看着唐鸠鸠難得露出的落寞悲切，顧南昱心裏不免有些愧疚。
自從他認識唐鸠鸠開始，她就一直是一副笑容甜美充滿活力的樣子，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這麽孤寂。
顧南昱心裏一疼，他糾結着伸出了手，最終還是輕輕落到了唐鸠鸠的頭頂。
顧南昱滿臉通紅的拍了拍唐鸠鸠的頭，十分別扭的說道：“鸠鸠乖，是顧大哥錯了，你莫要想那些不好的事了。”
“顧大哥。。。”
唐鸠鸠聞言猛的擡起了頭，她看着害羞的顧南昱，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顧大哥，沒想到你還有這一面啊，真該讓嬈姐姐也看看。”
“別別別，饒了我吧鸠鸠，要是讓她看到了還了得。”顧南昱連忙擺了擺手，看着恢複活力的唐鸠鸠，他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顧大哥，你是因為我長的像你的故人才想要幫我的，那你的故人那？她在哪？”
顧南昱聽到唐鸠鸠的話，眼裏的笑意瞬間蕩然無存，他微微垂下了眼眸，聲音變的有些缥缈。
“她大概，已經是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