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宗家十分龐大豪華,每一處建築都充滿了年代感。
唐鸠鸠跟随唐寧等人一路來到唐家宗家議事廳,腦子裏回響着君少卿無比懷念的聲音。
“這處宅子,是當初那個不正經的選了好久才選好的,他可是喜歡的緊那,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當年自己親手種下的。”君少卿将神識外放,感受着熟悉的環境,這裏并沒有人比他修為高,因此他倒是不擔心會被發現。
唐鸠鸠聽着君少卿的話,也不由得細細觀察起唐家祖宅來。
“沒想到五千年過去了,這裏一點都沒變,說起來,我們以前還經常一起在這裏喝酒。”君少卿說起他五千年前唯一的摯友,連語氣都變的輕快起來。
聽見君少卿和自己的祖先這麽熟悉,唐鸠鸠不由得好奇起來,這位祖先,會是個什麽樣的人那。
而此時現任的唐家宗主唐寧,正坐在主位上,他如雄鷹般銳利的目光上下來回打量着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孫女。
感受到唐寧的探究,唐鸠鸠挺直了腰板,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
唐寧挑了挑眉,淡淡地開口道:“你說你是少澤的女兒。”
“沒錯,我的父親正是唐少澤。”
再次聽到唐鸠鸠的身份,所有在議事廳的唐家人都沸騰了起來,不過當着唐寧的面,還沒有人敢放肆。
唐寧的眼睛一下子變得犀利起來,他針對唐鸠鸠釋放出自己瞳王的威壓,似乎想給唐鸠鸠一個下馬威,來挽回自己剛剛丢掉的面子。
可惜唐鸠鸠并不吃唐寧這一套。
開玩笑,她可是從天眼的引靈路爬出來的人,神王的威壓她都挺過來了,更何況一個區區瞳王,在她眼裏,唐寧的威壓就跟撓癢癢一樣。
看着不為所動神色輕松的唐鸠鸠,唐寧的眼睛閃過一道詫異,他十分确定唐鸠鸠現在的修為只有瞳靈,按理說現在她應該被他的威壓震懾住才對啊。
不過唐寧到底是老狐貍,他僅僅是驚詫了一瞬便恢複了過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唐寧露出了一絲冷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少澤的女兒,可是個瞎子,還是個早就死的透透的瞎子,少林,你說對不對啊。”
唐寧銳利的雙眼盯向唐少林,唐少林心猛地跳了一下,還不等他開口,唐鸠鸠就接過了話。
“爺爺說的沒錯,唐少澤的女兒确實是個瞎子,三年前也确實被唐家的大當家按照家法處置了。”唐鸠鸠淡定的話回響在偌大的議事廳,一石激起千層浪,唐家的人再次沸騰了起來,周圍一時間充滿了竊竊私語。
唐寧放出自己的威壓,滿臉嚴肅地環視着議事廳的人,瞬間,議事廳又恢複了寂靜,只聽得見人的呼吸聲。
唐寧冷哼一聲,右手狠狠地拍向了桌子,震的所有人心裏都哆嗦了一下,他對唐鸠鸠大呵道:“既然如此,那你又是哪來的冒牌貨!為何又會有我唐家的瞳術和功法!”
唐鸠鸠不為所動,始終微笑着,她淡淡地說道:“爺爺,我可不是什麽冒牌貨,話能騙的了人,瞳術和功法可騙不了人,我确實是唐少澤的女兒無疑。”
唐鸠鸠頓了一下,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臉色發白的唐少林,笑地更加奸詐了,她繼續說道:“大伯父當初來取我性命也不假,可惜大伯父太過耿直,被鸠鸠用父親留下的法寶給唬住了。我詐死诓騙了他,這才留住了一條命。”
唐少林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唐鸠鸠,但是顧忌到周圍的人他很快又恢複了神色,可這瞬間的變化還是被一旁的唐逸柔捕捉到了。
唐逸柔眼底滑過了一絲陰霾,她恨恨地瞪向唐鸠鸠。
這件事,唐鸠鸠絕對撒謊了!她能活下來,絕對與父親脫不了關系!
“你說你诓騙了少林才活了下來,我姑且信你,可是這瞳術和功法的事你怎麽解釋?”唐寧眯了眯眼睛,冷冷地對唐鸠鸠說道。
“鸠鸠,你要和他坦白虛無之地的事嗎?”君少卿擔心地聲音在唐鸠鸠的腦海響起。
“并不,少卿哥哥,你放心好了,鸠鸠早有打算。”
唐鸠鸠用神識安撫住君少卿,然後對唐寧說道:“爺爺,我一個瞎子能得到修羅眼的傳承,還能修煉出無相功法,自然是得到了一翻奇遇。”
“哦?說來看看。”唐寧摸了摸自己走着發白的胡子,眼神犀利如猛虎。
而此時的唐鸠鸠,面上依舊是一片風平浪靜,可是腦子裏此時卻炸開了鍋。
“所以說,少卿哥哥你和老祖那麽熟悉,随便說一點他的辛秘很難嗎?很!難!嗎!”
“不難是不難,可我真的沒想到你是這麽打算的,你突然讓我說我怎麽想的起來,這都過了五千年了。”君少卿有些郁悶,他的鸠鸠真的是,太調皮了,他有點腦殼疼。
不過鸠鸠的話就是聖旨,就算想不到,他也要硬想!
“說不出來嗎?說不出來,我可就當你是冒牌來故意找茬的了。”唐寧危險地看向唐鸠鸠,仿佛唐鸠鸠再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就要暴起殺了她。
“少卿哥哥!你看看他超兇的!他都要吓死我了,你還不快想!”
“好好好我想,啊,有了。。。”
聽到神識裏君少卿的話,唐鸠鸠心下有了計較,她大大方方地看向唐寧,笑着說道:“我的奇遇,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大伯父走後不久,我便遇到了一個人。”
“誰?”唐寧冷笑着問道,他倒要看看,這黃毛小丫頭能編到什麽時候。
唐鸠鸠收斂了笑容,眼睛死死地盯着唐寧,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地說道:“我遇到了唐家老祖,唐風溯。”
“你胡說!”
唐寧聽了唐鸠鸠的話猛地站了起來,他手一用力,将桌子拍了個粉碎。唐寧緊緊地盯着唐鸠鸠,充滿陰鸷的雙眼似乎要将唐鸠鸠撕碎。
在場的人都是聽着唐風溯的傳說長大的,一時間,包括唐少林在內,所有人都驚悚地看着唐鸠鸠,失去了言語。
“老祖仙逝已有數千年之久,你怎麽可能會遇到他!我看你就是存心搗亂來的,來人,給我将她拿下!”唐寧怒喝着,一雙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能噴出火來。
随着唐寧一聲令下,數十名守衛提劍出現,他們一下就治住了唐鸠鸠,數十把劍明晃晃的架在唐鸠鸠的脖子上。
唐鸠鸠并沒有被守衛吓住,她笑的輕松,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只聽她不緊不慢地說道:“家主,五千年前,唐風溯可曾在這處祖宅裏留下什麽不為人知的東西。”
唐寧聽到唐鸠鸠的話猛地睜大了雙眼,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唐鸠鸠。
唐鸠鸠看見唐寧的變化,笑的越發奸詐起來,她繼續說道:“比如。。。”
“住嘴!”唐寧緊張地大呵道,他死死地盯着唐鸠鸠,眼裏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現在家主,可相信我了?”
唐寧因為生氣而渾身顫抖,在場的人吓的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唐寧遷怒于自己。
“你們都退下吧。”唐寧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恢複了平靜,揮了揮手讓守衛退下,“其他人也都退下吧,這裏沒你們什麽事了。”
在場的唐家人聽了唐寧的話連忙退下,生怕走的晚了惹上一身腥。
唐少林擔憂地看了唐鸠鸠一眼,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看着唐少林這幅樣子,唐逸柔臉上一時神色不明。
不一會,議事廳便只剩下了唐鸠鸠和唐寧兩人,唐寧重又坐了下來。
他滿臉複雜的看着唐鸠鸠,開口道:“你是在哪遇到的老祖。”
唐鸠鸠巧笑着回答道:“自然是在我的傳承裏,三年前在生死危機之際我覺醒了修羅眼,于傳承中遇見了老祖,老祖教給了我無相功法之後便消失了。”
唐寧還是有點不太相信唐鸠鸠的話,可是那件事,只有歷代家主有資格知道。
唐寧狐疑地看向一臉坦蕩的唐鸠鸠,問到:“你此次前來的目的是什麽。”
“鸠鸠這次回來,其實也沒什麽別的想法,只是我聽說靈耀王朝一年一度的學院選拔賽就要開始了,所以。。。”
唐鸠鸠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轉而看着唐寧笑而不語。
唐寧了然地冷哼一聲,輕蔑地說道:“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給你去選拔賽的資格。”
“就憑我擁有最純正的修羅眼,就憑我能修煉出連瞳王都用不了的無相功法,就憑,在唐家年輕一代裏,我唐鸠鸠敢說第一,就沒人敢說第二。”唐鸠鸠無比自信地看着唐寧,滿臉認真地說道。
唐寧犀利的眼睛閃爍了一下,确實,修羅道十分霸道,無相功法則是更甚,就算是身為瞳王的他都無法像唐鸠鸠這樣熟練運用無相功法,更不要說唐逸風和唐逸柔那兩個孩子了。
如今唐家正是外強中幹的時候,以往的選拔賽唐家連一個能拿出手的人才都沒有,次次都令他臉上蒙羞,可若是這次讓唐鸠鸠上場。。。
唐寧眼裏滑過一抹陰沉,心下有了計較,可他并不打算就這麽輕易松口。
“你想上場也可以,不過要是你敗了。。。”
“若是我不能拿到第一名,那我這條性命便交由您随便處置。”唐鸠鸠認真地看着唐寧,她緩緩地說道:“不過若是我拿到了第一名,我希望我母親的名字可以加到唐家族譜上。”
唐寧神色晦暗地看着唐鸠鸠,忽然,他發出一陣陣大笑聲。
有意思,很有意思,他活了幾百年了,第一次見到如此有骨氣的晚輩。
“好,我答應你,唐鸠鸠,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那是自然。”
唐鸠鸠面上無比的淡定,但心裏卻似有一團大火在熊熊燃燒。
母親多年來的心願,終于要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