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傾劍相對,必教爾服

玲珑月 — 第 92 章 傾劍相對,必教爾服


靜姝坐于馬背上,此時卻不叫她如何心急,原來所有的心憂在這時候終于能讓她放松些,但她對這個江紹然還是感到不可置信,不由得多望了他幾眼,問道:“江?”

“嗯。”

靜姝見他回答得不鹹不淡,忽地“噗嗤”一笑,但江紹然只是看來她一眼,卻也不問他為何發笑,這叫她一陣終于回歸了女兒身份來,好一陣氣惱,道:“你為何不問我笑些什麽?”

“你笑什麽與我何幹?”江紹然鄙睨斜視,絲毫不将她當做郡主,與卻才在那客棧中的态度天壤地別。

“卻才還想說你與你父親極相似,如今一看,倒是不像了。”靜姝實言道,見他這副樣子,反倒覺得心安。

“我父親叫我跟着你,我自然是會跟着你的,但我的心裏卻是不服你,所以你也不必期許我能夠喚你一聲‘郡主’,就算你将你父皇搬出來,我也是這般。”

靜姝大笑出聲,問道:“那你如何肯服我?”

“自然是在武功上贏過我。”

“但你卻不願與女子比武。”

“我與你喝酒便不把你當作女子,我若是與你比武,自然也不會把你當作女子。”

“那我們現在便找個地方比試!”靜姝傲然道,心中誓要讓他服自己,“不過,你若是輸了,定要服我是個女子。”

“好!”江紹然想一想,“若是我輸了,我不僅将你當作女子,更将你當作主子,生死追随于你!不過,只有三次機會,你最多只能與我比試三次,而且我不會向你施毒的。”

靜姝嗤笑出聲,立馬答應了來。

旋即,他們二人便找了個空曠地兒,拴好了馬匹,立于樹梢間。

宛若長鴻。

西風獵獵作響,樹梢搖搖欲倒。

一副冷面,一張笑臉。

“騰”地一聲雀起,二人劍指對方,躍向彼此,驚起一片歸春夢。

靜姝欲用自創的子歸劍法敵他,忽而靜,忽而轉動,塵土大飛,慢出緊刺的二十招已過,但見他招招式式都能抵擋,不能傷他分毫。

兩柄劍交錯間,“铿锵”作響。

江紹然心中微驚,不想這堂堂一個郡主竟還有這番古怪的功夫,不知其下招是動是靜、是守是攻,想來是得了紅娘子的真傳,不容小觑,臉面便冷肅了幾分,止她靜,随其動,讓她攻守自破,将将是把自己護得不曾失了半根汗毛。

靜姝攸忽變了招式,有心一試這玲珑刀法如何,可也不知是自己還未修習下半部的原因,還是如何,這當真使了出來,卻比砍雪還難些。

她卻不信這道,笑面有如開在春風裏的花兒,誓要十招破他,因此心兒略緊,劍鋒微急,攸忽被江紹然察了去,順勢而上,霎時破了她的招式。

“砰——”

一聲輕響,剛掠起懸空的靜姝落下地來,哪裏還有一丁點郡主的模樣兒?

她只疼得“啊喲啊喲”大叫,可對面那人卻冷然道:“還有兩次。”

靜姝爬将起來,一面理了衣裙,一面咬牙切齒地恨道:“我自然是知曉還有兩次的了,哼,怕你什麽,下次我便要讓你服我。”

聽她恨聲切切,江紹然也不搭理她,只尊了父命去做了侍衛該做之事,将兩匹馬兒牽了來,道:“我們趕路罷。”

靜姝上了馬背心思續續,既奇怪這玲珑刀訣也不如江湖傳聞中的厲害,又想着許是要練了下半部才得了,于是苦思冥想着那下半部刀訣有何不同、又該如何練起。

馬蹄踏遠,塵埃滾滾,落得個無言相知。

除去必要的溝通,一路上卻也無話。

江紹然以是她生自己的氣了,可他并不不問她,又依着自己性格如此,哪裏肯去哄她?更不能知曉她是在苦學着那玲珑刀訣。

偶有遇見亂黨賊子,江紹然更是一點不留情面地将其殺了,高興了便施毒,不高興了便見血。

直至半月後,靜姝忽然精神抖擻地要求再戰,遂再次比試了來。

這次選在一個湖泊,靜姝約定道:“若是誰出了這湖中,便是自動輸了。”

江紹然向來無畏,況且還會游水,便随了她去。

可這畢竟是湖,若要立于其上,本要耗費許多力氣在這輕功之上,輕功乃是其一,其二是還得将對方打倒。

兩人俱是一樣,這倒不難。

江紹然見她武功更甚,才知曉她這一路是勤于練武了。

靜姝在與之相對近百招後,着見自己功力大增,又頓悟玲珑刀訣與自己的子歸劍法尚可融于一處,心中大喜,可就在自己要使出渾身解數擊敗對方時,她忽地感到自己身下一股熱流襲來。

月事來了。

江紹然見她臉兒飛紅,站立水上,猶如紅蓮,以為她将要使出什麽大招來,卻不料她“撲通”一聲,落入水中,撲騰撲騰,大喊“救命”,又有血色泛上湖面。

這番狼狽不堪女兒态。

他一驚,急忙将劍丢回了岸上,下了水去救她。

及至岸邊,靜姝忽然執劍逼近他脖頸,道:“你輸了。”話罷,笑将起來,可她越笑,臉兒越紅。

江紹然愣了半晌,忽地将她往淺處一擲,看她翻了個身,又嗆了一口水,表情錯愕地狠目看她,道:“莫要将劍鋒對準救你的人!”

靜姝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郁肺腑,大張着嘴巴正要罵出口來,一見他這副模樣,又聞他那句話,震驚心中,不敢再言半句。

江紹然緩和心緒來,看她在湖中處又是一攤微紅,問道:“你怎地了?郡……郡主。”

靜姝低頭一看,從還是清冷的湖水中爬起來,打了一個激靈,瑟瑟發抖,就連答話也不利索:“我、我、我……”

哪裏知曉她是羞澀,還是真的抖得厲害?

江紹然見她今日着實狼狽,嘴唇兒凍得漸漸發紫,急忙奔過去,替她把了脈,皺起眉頭來也甚是奇怪,問道:“練功入了魔?”

靜姝嘆了一聲,低頭道:“我這是……女兒身。”

“哦!噢——”江紹然想起在芙蓉山莊時,那些女流也曾如此,霎時反應過來,冷如寒冰的面上也飛起了一道紅暈來。

靜姝尴尬以對,便是接下來一連幾日都無法直視于他。

江紹然忍不住道:“這做女子便是這般麻煩,怎地你還要我輸了,便當你是女子?”

靜姝扁扁嘴兒,嗤笑道:“我既生為女子,你卻将我當作男子,這且對了?這就好比你偏要将天當作了地,你能永遠倒着走路麽?”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