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是怎麽了?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
回到住的地方,受了重傷的南宮尨把蔣德勝、賀德等人吓了一跳,一群人全都慌了手腳,一大盆一大盆的血水從屋內搬了出來。
氿諾璃根本來不及洗漱,急急的幫着南宮尨處理傷口,坐在床沿,拿着布一遍遍的清理、擦拭着他的傷口。
南宮尨緊抓着身下的被褥,咬着牙,一聲不吭,木盆裏的清水沒一下就被染紅。
“快,再拿清水來。”
“來了,來了,”王傞端着清水跑進屋內,換下染紅的木盆再次去外面換水。
“忍着,毒傷不了你,可皮肉之苦還是免不了,傷口裏有東西,必須清理幹淨,疼也要忍着。”
看着那皮開肉綻的後背,氿諾璃面上不說,心裏心疼的不得了,拿着鐵鉗子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一邊安撫着忍痛的南宮尨,一邊小心翼翼的翻開他的皮肉,夾出紮進他肉裏的東西,眼眸不知何時已然模糊,卻還是忍着,冷汗從她的額頭一點一滴的冒出。
“小姐,要不,還是我來吧。”
小翠心疼的一邊為氿諾璃擦着汗水,一邊問着。
“不,你腳也受了傷,不要在這裏站着了,你下去休息,敷一下藥,腳傷不養好,日後變天下雨會痛。”
氿諾璃沒有停下處理傷口的動作,卻依然關切的催促着小翠快些下去處理自己的傷勢:“這裏有我就夠了,王傞他們都會幫忙,你快下去休息。”
“是啊,小翠,你也傷的不清,這裏有我,還有蔣掌櫃、老賬房、順子,我們都能幫忙,你先處理自己的傷口要緊。”
端着清水再次進入房內的王傞也催促着小翠快些回屋處理自己的傷口。
“叫綠莠幫忙弄一下,小翠畢竟是女孩子,有些傷口男人幫不了忙。”
氿諾璃轉身對着王傞交代道:“幫我和賀長老說一下,讓綠莠幫忙照顧一下小翠,這裏我脫不開身。”
“沒關系的,小姐,我自己可以。”
“可以什麽?你除了腳,後背也有傷,你碰不到傷口。”
小翠聞言,沒想到氿諾璃居然連自己的傷勢都一清二楚,眼眸濕潤,點着頭,有些哽咽的說道:“我先回房,等下好了,就來幫忙。”說着,便轉身走了出去。
“我不放心她,這丫頭粗枝大葉的,就怕她随意糊弄傷口,你去看着那丫頭,這裏人手夠。”
看着小翠離開,氿諾璃還是不放心的交代王傞。
王傞點了點頭,擔憂的看了眼床上的南宮尨,轉身快步的跟了出去。
王傞、小翠走後,氿諾璃繼續清理南宮尨的傷口,一邊清理一邊問道:“疼嗎?”
“不疼,”南宮尨咬着牙說道:“騙你的,真疼,那東西咬的太狠了。”
“疼就喊出來,憋着作甚,我讓他們都出去,你喊就是了。”氿諾璃心疼的說着:“傷口都被咬爛了,就算要修複,估摸着這次也要好久,痛死了,傻的一樣,幹嘛下來,說了一般的東西傷不了我,幹嘛還傻傻的下來…”
說着,說着,一滴淚水悄然滑下,落在南宮尨的臂彎上。
“你是我媳婦,媳婦不見了,我哪有不去找的,就算地獄,我也得……”突然感覺到臂彎上的濕潤,南宮尨轉頭看向氿諾璃,“你哭了?”
看着氿諾璃故意躲開擦拭淚水的樣子,南宮尨的心裏一陣的開心,扯皮的笑道:“不疼,真不疼,你別哭。”
說着,就想要撐起身,伸手給氿諾璃擦淚水,卻再次扯動了傷口,痛的趴了回去,緊抓着身下的褥子,咬牙忍痛,額頭上全是冷汗。
“你別動了,躺着,”看着那咬牙忍痛的男人,氿諾璃的心就象被刀割了一般,手都不知道放哪裏好,深怕弄疼了他,急急的問道:“很痛嗎?很痛嗎?你再忍一下,我把傷口裏的東西都清出來,就給你上藥。”
“快點,真的疼。”
背部的劇痛讓南宮尨快要承受不起,可男人的倔強與傲骨讓他強忍着,絕不叫出聲。
“好,好,我動作快點,疼就喊出來。”
深吸一口氣,氿諾璃再次冷靜的為他清理傷口,不再有雜念,加快手上的動作,很快,就在南宮尨的皮肉下挑出許多碎石子和拔出十幾個貓爪的指甲片,那指甲片就和鈎子一樣深深的倒勾進皮肉裏,有的不帶着肉挑除,根本就取不出。
全數清理好後,氿諾璃再次用幹淨的棉布和消毒酒幫南宮尨做最後的擦拭,拿起傷藥膏對着南宮尨說道:“這是鬼域特制的膤膏,封肉止血,會有一點刺痛和拉扯傷口皮肉,你忍一下。”
“嗯。”
就見藥膏剛一抹上傷口,破綻的皮肉立刻被藥膏鎖住,血水不再外流。
待塗抹完畢後,氿諾璃拿來紗布幫其包紮好傷口,細心的交代道:“你不要動,雖然你有靈血護身,可恢複還是需要時間,你趴着莫要亂動,免的又扯到傷口,要什麽,你說一下,我給你備好。”
“知道,你也快下去休息,你累到現在,都沒休息過,我趴着,一準不亂動,要什麽,我會和蔣掌櫃他們說,別擔心。”
南宮尨怕氿諾璃累壞了身子,着急的催促着她回屋休息。
從井裏出來,她就沒休息過,要不是自己現在起不來,他定要扛着她回屋裏休息。
“好,我先回屋整理一下,等下過來,都是男人,心不夠細,傷口爛成這樣,就怕你晚上發熱,還是我自己照顧的好。”
氿諾璃不放心的說着,幫他拉好薄被蓋上,才起身離開,回屋洗漱。
夜幕低垂
綢緞莊出事的後院內…
一個黑影站在被填埋、封鎖的井口前,大大的黑色鬥篷将他遮了個嚴實。
在夜幕下猶如鬼影,陰森而詭異。
“喵”
突然,一只黑貓從屋檐上躍下,落在黑影的身側,一雙綠色子的貓眼直視着井口。
黑影右手一伸,一只幹癟的手掌暴露在夜幕中,皮皺如千年樹皮,布滿了褶子,發黑的指甲又尖又長,象極了老樹藤上的尖刺。
就見那恐怖的手慢慢的指向井口,手指一勾。
“砰”的一聲,封閉井口的圓形石桌板瞬間炸裂。
黑色的粘稠物從填埋的石塊石縫中,狂湧而出,滲透到井外,變化成無數只黑貓占滿整個院落,爬滿圍牆,大張着露着尖牙的貓嘴嚎叫着,發着尖銳的貓叫聲,響徹整個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