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賀德見那肚子上的頭顱,心裏一陣陣的發毛,感情這鬼東西把這廖正財融進身體裏了。
看着那房梁上的怪物,賀德腦中疑惑不斷,這麽一間普通的屋子,怎能輕易的困住一只寒獸?
難道?思索間,趁其不備,房梁上的寒獸突然一躍而下,飛撲賀德。
“咿呀”一聲,尖利的黑爪還沒碰觸到賀德的身子,突閃一道綠色法氣,将寒獸震懾開來。
就見那綠色法氣猶如鎖鏈在賀德四周盤旋開來,形成護身法陣。
“還想偷襲,老子不給你點顏色,你就不知道服字咋寫,火運天啓,莠明之神護我周身,伏魔降陣立開,震鬼。”
霎時,一根護身鎖鏈騰空而起,“唰啦啦”的向着寒獸捆綁而去。
寒獸見形勢不對,轉身沖向屋頂,企圖沖破屋頂逃跑。
“轟的”一聲,寒獸非但沒有沖破屋頂,反被屋頂給彈回地面,摔的連嗚咽聲都沒,賀德護身鎖鏈,乘勢而上,将其牢牢捆綁動彈不得。
屋外
綠莠緊抱着竹筐子,待的實在無聊,起身趴在木門上偷聽裏面的情形。
“奇怪,怎麽一點聲音也沒。”
木門內,居然一點聲音也沒有,這不合常理,綠莠心裏起了疑,師叔的功力自是了得,吃不了虧。
可這屋子太過詭異,師叔進去也有好半響了,怎麽一點打鬥、收妖之聲都沒?
“小師傅,你不進去嗎?”
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綠莠轉頭一看,是廖正財的女娃娃,正一邊吃着賀德給的冰糖,一邊好奇的看着她。
“哦,”綠莠清了清嗓門,畢竟做戲也要做全套,粗着嗓子說道:“那…那個,我師傅讓我在外面守着。”
“哦,那…小師傅,渴不渴?道長在給我阿爹看病,一時也出不來,小師傅不如和我進屋喝口茶,我阿娘泡的茶可好喝了。”
“是嗎?不用了,我還是在這等吧,一會師傅出來…”
“來嘛,小師傅和我來嘛。”
小女娃居然主動牽起綠莠的手向裏屋走去。
“額,等一下,法器,法器還沒拿呢。”
“別拿了,放那,沒人拿的。”
小女娃沒停下腳步,繼續拉着綠莠往前走。
綠莠怕掙脫會摔了小娃娃,也就勉強跟着她走。
“小師傅坐,我去看看阿娘水燒好了沒。”
小女娃将綠莠拉坐在屋裏的椅凳上,就沖沖跑出去找她阿娘去了。
綠莠獨自坐在屋內,總感覺很是別扭,一邊拉扯着身上的道袍,一邊環顧、上下打量着屋子。
沒毛病,一般的屋子,可是直覺告訴她,這屋子有什麽不對勁。
她有些不安的站起身,開始在屋內轉悠開來,想要找找到底哪裏不對勁。
突然,屋內的牆面上的神龛引起了她的注意。
“奇怪,為什麽要把神像遮起來,還是黑布。”
那神龛供奉的是神靈,自是不用什麽多疑的,一般人家供奉的多半都是財神、關公、竈王之類的,也就圖個吃穿花不愁寓意,可只見過有人用紅布遮擋,從未見人用黑布的。
綠莠好奇的不得了,小心翼翼的回身看了眼,見沒人進來,蹑手蹑腳的走過去,踮起腳就要去揭那黑布。
“住手。”
突然一聲呵斥,吓的綠莠忙縮回了手。
是廖正財的媳婦,就見她拿着茶水站在門口,一雙眼眸怒視着她。
吓的綠莠,心虛的道歉道:“對…對不起,我就是看那黑布歪了,想給它移正點,怕神靈不高興。”
綠莠靈機一動,瞎編了一個理由說道。
“不要随便動別人家的東西。”
那婦人生氣的将茶水放在桌子上,怒氣沖沖的走到神龛前,将黑布挪了挪,把神像遮了個嚴實,還點了香,一個勁的對着神龛膜拜,嘴裏念念有詞:“神靈恕罪,恕罪…”。
婦人緊張的樣子着實吓了綠莠一跳。
“小師傅,喝茶,”小女娃捧着一杯熱騰騰的茶水遞到綠莠的面前,笑嘻嘻的說道:“自從阿爹生病了,阿娘就把神像蓋上了,也不許別人碰。”
“為什麽?”
“不知道,我還小,我不懂。”
小女娃笑嘻嘻的搖着頭,轉身坐在椅子上,雙腳前後的搖晃着,一雙眼眸看着綠莠。
綠莠捧着茶站在原地,回身看看膜拜不停的婦人,又看看那一直晃着腳丫子的女娃子。
雖然那女娃子眼眸含笑,可不知道咋的,綠莠就是不踏實,總感覺哪不對勁。
“小師傅,您不喝茶嗎?”
小女娃再次催促道:“這是我阿爹前些時候從知府大人那拿的,說是上好的青茶,口感清甜,您嘗一嘗。”
綠莠聞言,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茶水,飄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茶水清澈,泛着淡淡的綠色,應是好茶。
剛想要淺嘗一口,臨出門前,師公的交代又響徹耳邊:“出門在外,要多提防,莫要飲生人茶水;莫貪他人錢財;莫吃生人遞食;莫坐生人車輛;多疑,多走,多做,總不會有錯,江湖險惡,不得不防。”
莫要飲生人茶水?
綠莠猛的眼眸一亮,假裝輕碰了一下茶碗,就放下茶水坐在靠門邊的椅凳上。
“小師傅,你怎麽坐那麽遠,過來陪我聊聊天。”
“哦,三伏天,怪熱的,”綠莠指了指屋外的豔陽高照,呵呵笑道:“坐門口涼快,透氣。”
師公可說過,聰明的都是挨着門坐的,逃的最快。
“咳咳…”綠莠輕咳兩聲,好奇的問着小女娃:“你阿爹現在怎麽樣了?你不害怕嗎?”
看着小女娃一副輕松自在的樣子,綠莠總覺得奇怪,按照一般的女娃子,早就吓的多自個娘的後面了,哪還和沒事人一樣。
“沒事,道長不是說了會治好我阿爹的嗎?”
小女娃側頭看着綠莠,那笑容讓綠莠背脊發涼。
“話說道長進去也有好久了,小師傅不好奇嘛?要不要也進去看看?”
小女娃突然跳下凳子,豁然出現在綠莠的面前,雙手背于身後,依然笑嘻嘻的說道:“小師傅也進去吧,也好幫幫道長。”
“是啊,小師傅,進去吧。”
突然,一雙慘白的手從她的身後一把掐住她的脖頸,驚的綠莠連聲大叫:“啊,放開我,放開我。”
誰成想,小女娃突然眼露兇光,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子,猛的向着綠莠心髒猛刺。
綠莠死命的掙紮,雙手遮于胸前,眼瞅着那刀子就要落下,絕望的緊閉上雙眼。
“啊…”的兩聲慘叫。
緊掐她脖子的力道突然消失,綠莠睜開雙眼,就看見一個白色、透明的身影拿着把三叉棂劍護于她的身前,那婦人雙手斷裂,疼的在地上哇哇直叫,而那小女娃則腹部中劍,緊捂着傷口,退到屋子的最角落,惡狠狠的看着他們。
“是護身靈,剛才師叔噴我一身的原來是護靈水。”
護靈水,是莠教特制的通靈水,可在危難時,立現護身靈保命。
綠莠驚喜的不得了,立馬來了底氣,對着地上的婦人和角落裏的女娃子怒斥道:“好你們這兩個惡婦和惡娃,居然想奪我性命,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莠教…”
還未等綠莠說完,退到角落裏的女娃子,“啊呀”一聲,手持匕首,飛身向着護身靈狂攻而來。
地上原本疼的哇哇直叫婦人,赫然站起,斷裂的雙臂突長出四指尖爪,大吼着向着綠莠狂襲而來。
綠莠立刻拿起身側的椅子向着那婦人砸去,順勢快速的退出屋外。
“轟”的一聲巨響,綠莠雙腳還沒站穩,賀德所在的屋門被炸裂開來。
塵土間,賀德手持龍斬刀,大步走出屋外,對着緊追綠莠的婦人和女娃說道:“果真有詐,還好老子防了你們一把,用護身靈守門,要不然還真炸不出這屋子,現在老子要好好的收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