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見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和往日都有些不同,特別是阿七和香兒,今早進屋裏來時,都是一副悲傷臉。扶桑問道:
“阿七,王府這是怎麽了?怎的和平日裏有些不同?”
阿七被扶桑一問,怕扶桑無法接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扶桑道:
“阿七說不出來,香兒,你說”
香兒也支吾了一會兒,道:
“小姐,奴婢也不知道……”
扶桑才不信,道:
“你快說,不說我就罰你不吃飯。”
香兒聽罷,回道:
“小姐……奴婢真的不知,你還是去問夫人吧。”
說罷,和阿七逃也似的出了扶桑的房門。扶桑見二人如此狼狽,便放過了二人。道:
“哼,你們不說,我自己去問母妃。”
說罷,便出了房門,扶桑走在路上,正巧看到小芹拿着飯盒往長寧小院去,扶桑攔住小芹,道:
“小芹,給二哥二嫂送飯啊”
小芹一禮,道:
“啊?小姐還不知道?昨日公主是被大少爺送回來的,聽說二少爺……”
“二哥怎麽了?”
小芹嘆了一口氣,眼圈也有些紅,她是看着長寧和玑璇相愛成婚,也是最知道玑璇有多在乎長寧,如今長寧若是沒了,她不敢想象玑璇會如何……
“二少爺……二少爺也許回不來了……”
扶桑聽這話不是什麽好話,又問道:
“什麽回不來了?……”
“就是……二少爺可能……沒了……”
“什麽?!!!”
扶桑聽罷,一時間猶如晴天霹靂。
拾壹第一回
扶桑一怎麽會相信這些話,雖然她知道,小芹不可能拿這些事胡謅,但是她不會相信,也不敢相信,第一時間就去找李長孝。
“大哥,你快告訴扶桑,二哥是不是被陛下派出去征戰去了。也許兩年以後就會回來了?”
李長孝嘆了口氣,心情有些煩悶。長寧這說沒就沒了,身為長兄,李長孝也是自責不已。
“小妹,是大哥沒用。連自己的弟弟都保護不周,是大哥不配當你們的兄長……”
扶桑聽李長孝說這些話,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長寧對扶桑是如兄如父。扶桑病了,長寧照顧,扶桑受欺負了,長寧出氣,扶桑生氣了,長寧逗扶桑樂。扶桑更是把長寧當做最大的那座山,一座避風的港灣。而現在,就猶如那座山倒塌了……
“不會的,二哥不會的……大哥……你快說你說謊話了……你快說你在騙扶桑……”
李長孝不說話,默默坐着,扶桑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道:
“大哥,我不信你的話,你一定是騙我的,你們都是騙我的!……”
說罷,眼淚一抹,跑了出去。李長孝何嘗不想自己說的是假話,他多想此時長寧站在門口,對他說一句,大哥,讓你們擔心了……唉,世事無常:
“老天爺你為何這樣捉弄人啊!弟媳剛剛嫁入王府還沒半年,你就要讓她守寡?……如此不公,如此不公啊!……”
扶桑此時在李平天和周琳的主院之中,蹲在花圃邊上,一直哭,周琳聽到外面有女子哭,走出房去,見花圃旁蹲着扶桑,走過去,道:
“扶桑……”
扶桑聽到周琳的聲音,起身,抱着周琳,一邊哭,一邊道:
“母妃……二哥……二哥沒了。扶桑的二哥沒了……”
周琳眼睛紅腫,一看便是一直哭,未睡,周琳摟着扶桑,聽扶桑哭,周琳又是流着淚,孫蓉随來王府的時間不長,但長寧對孫蓉是敬愛有嘉,孫蓉也很喜歡長寧這個孩子,眼眶也是紅起來……
永安和福伯趙越坐在福伯房裏喝着酒,永安臉已經紅了,文英傑一早不見永安,問侍衛,得知永安在福伯房裏,文英傑急忙來到福伯房間,見三人已經喝的搖搖欲墜,文英傑道:
“福伯,永安,趙越,別喝了,你們喝太多了。”
永安睜開眼睛看了來人一眼,模模糊糊的看見是文英傑。道:
“英……英傑……兄弟……我李……李永安……從小和寧哥兒長……長……長大……如今寧哥兒……他說沒就沒……沒了……我怎麽受的了……你告訴我……我怎麽接受的了……?”
福伯眼睛也是紅着,道:
“我這一輩子……跟着王爺二十多載……我看着長孝長寧扶桑長大……我早就把他們三個當做自己的孩子……我一共就這四個孩子……白白去了一個……我一把年紀了怎麽受得了?”
趙越也道:
“俺也受不了……俺喝酒……”
文英傑也知道是這個理,找了個凳子坐下,喚了門口侍女再拿五壇酒,對着三人道:
“福伯越兄永安兄,長寧兄弟對我有知遇之恩,身為神威王之子卻與我以兄弟相稱,官至安平候,還稱我為英傑兄,英傑也受不了,英傑陪你們喝!”
說罷,拿起桌上剩下的酒壇就喝了三大口。福伯見狀,再度拿起酒碗,就喝了起來……
長寧小院內,小芹拿了飯盒放到桌上,對着床上的人道:
“公主,吃點飯菜吧?”
玑璇已經醒來,并未回答小芹的話。睡着不動,小芹走過去,現在床邊,看着背對着自己的玑璇,道:
“公主,奴婢也不好受,你不吃飯怎麽行,身子會跨的。”
玑璇搖搖頭,道:
“相公不在了,玑璇也不想獨活,玑璇等了他十多年,好不易找到他了……他卻……”
小芹道:
“公主,二少爺或許還能回來啊,即便幾率很小,我們也要相信他會回來的。”
玑璇聽到這句話,終于是動了動,慢慢坐起身子,道:
“小芹你說得對,我只是沒看到相公,相公一定會回來的。”
說罷,下床,坐到桌邊,小芹急忙把飯盒中的飯菜拿了出來。擺到桌上,玑璇結果筷子就吃了起來。
宰相府
蘇禦寒回王府後,蘇南也是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蘇禦寒見蘇南如此,急忙扶着蘇南,道:
“父親,你可得保重身體啊。”
蘇禦寒在碧波河邊知道蘇柔和長寧跳河的消息的時候,也是差點沒承受住,他兄妹二人走的早,一直是父子三人相依為命,突然走了一個,蘇禦寒也是接受不了,好在蘇禦寒知道自己是長子,一定要挺住。便一直未露出悲傷的情緒。
蘇南聽完蘇禦寒的話,自嘲一笑,道:
“禦寒,你和你妹妹,是你母親留給我最後的寄托,如今柔兒和長寧跳河了,碧波河河水那麽大,水流那麽湍急……哎……為父痛心啊!還是為父害了長寧,為父若是當時沒找長寧,長寧就不會被打的重傷。待得平天回來,我該如何與他解釋?究竟是誰?下這麽狠的手,連長寧都不是對手?”
蘇禦寒搖搖頭,道:
“父親,不是長寧哥不是對手,塵哥說,長寧哥沒有武器,還帶着柔兒,才被打成那樣的……”
蘇南想罷,道:
“罷了,若是平天回來,想要問我罪責,那老夫便以死謝罪!”
王塵回到将軍府,将消息告訴了王騰,王騰也不敢相信,一大早就進宮見了林定一,林定一聽後拍案而起,道:
“什麽?長寧薨了?”
王騰點點頭,道:
“啓禀陛下的話,王塵回府的時候告訴臣的……說長寧和蘇柔跳進了碧波河……待會兒蘇相來上朝,陛下可以問一問……”
林定一揉了揉太陽穴,道:
“你先去吧,讓我自己靜一靜。”
王騰聽罷,行禮,退出了林定一的寝宮。
早朝時,張楷道:
“啓禀陛下,蘇相抱病,今日早朝告假。”
林定一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麽,已經準備下朝之後去見見蘇南,問清楚情況。
拾壹第二回
林定一并沒有在早朝上宣布長寧遇難的消息,這消息還不确定,等到确定以後再宣布也不遲,下了早朝,林定一擺駕宰相府,蘇南坐在蘇柔的房間裏,沒了蘇柔的房間有些冷清,看着房間裏的一切,那日送蘇柔的風車還放在梳妝臺上。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未曾變過。
“皇上駕到,”
聽到屋外傳來柴公公的聲音,蘇南這才回神,急忙走到屋外,林定一已經走到了蘇柔院門口,蘇禦寒跟在林定一身後,蘇南行君臣之禮,道:
“微臣見過陛下,陛下駕臨,微臣有失遠迎。望陛下恕罪。”
林定一扶起蘇南,道:
“蘇愛卿平身,朕也是聽張楷說蘇愛卿抱病,下了早朝,特意來看看蘇愛卿的病情,行至府門口,未讓侍衛通報,還是禦寒說蘇愛卿在柔兒的房裏,帶朕來的。”
“多謝陛下惦記,微臣帶陛下去正廳坐坐吧?”
林定一擺擺手,道:
“就在柔兒這小院之中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