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你在屋頂看着天際,我在屋下看着你

仙風獸骨 — 第 30 章 你在屋頂看着天際,我在屋下看着你


诏書一下,頓時整個秦國爆發出一股氣勢。

這股氣勢好似湖心點入一點沙石,然後慢慢蕩漾開去,迅速占領了整個秦國的疆域。

這氣勢有生機,有蓬勃,有恢複,有死而複生。

如果說從前的秦國是一個垂死的病夫的話,那麽現在就是吃了藥正在康複的病夫。而诏書就是那一記靈丹妙藥。

元辰也沒有想到這诏書的力量這樣的大,幾乎在诏書頒布的第一天就傳遍了整個秦國,只在瞬息秦國的子民就開始歡樂起來,高呼萬歲。

農耕制度、軍營制度、爵位制度、朝廷官員制度、外交制度、刑罰制度都在一瞬間得到改善,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過。

元辰每日早上站在城樓上眺望,他現在覺得一陣風吹過都是甜絲絲的。

秦國現在正在萌發出自己的生機。

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愁。這诏書保護了一部分人,自然也傷害了一部分人。比如那個大國師山柱,在诏書頒布下來的第一天就嚷着要見皇帝,只是元辰豈能如了他的願?只是在朝中說了皇帝生病不朝,就再也沒有下文。

這樣不說倒是好些,一說更是引起別人的猜忌,許多大臣上書要見皇帝,元辰有時候被逼的沒有法子了,就請教美人。美人對此不屑一顧,不過還是略微控制了皇帝的思想。

那些大臣進去拜見皇帝,見皇帝果然是氣息奄奄臉色蒼白的模樣,心中一個大大的疑團在凝聚。而在三确認下,也知道元辰果然是占據了“大義”的名分,那诏書的确是皇帝下的。皇帝還當着這些人的面說是讓元辰在他生病期間主持朝政。

元辰心中感慨,這畢竟不是他父皇自己的意思,不過自己得償所願,也算是一大喜事。

至于皇帝膝下的幾大皇子,平時不見人影,現在卻一個個的跳了出來。

有人在皇帝面前哭喊着,有人在皇帝面前反駁着,也有人不聞不問只是關注着。不過既然皇帝被美人控制了思想,那些皇子也就做了無用功。

美人有時候感應到皇帝那邊的情景,覺得十分可笑,那些個皇子在別人面前衣着光鮮,到了皇帝面前又成了搖尾乞憐。

美人評價:“比将軍還不如!”

不過既然控制了皇帝,那麽接下去的事情就好辦了許多,美人也索性做起了甩手掌櫃,除了控制皇帝的部分思維,其他的事情一切都讓元辰折騰去,反正與她無關了。

不過她也沒有想到一來就鬧的這樣的厲害,她原本還會以為是慢慢幫助元辰奪權呢。

不過美人也知道,此行任務最大的變數不在皇帝,而是在別國的那些個修真者,以及摻雜在其中的魔頭。

她已經感覺到虛陽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修真者的氣息,也有妖族和魔族的。

這日,美人在房間打坐,她需要進一步的鞏固自己的修為。從菩提門出來她的修為幾乎沒有上去過。每上已成了都是萬分的艱難,簡直不亞于元青從凡人變成修真者的難度。

突然,美人睜開眼睛,嘴角抿了抿,身子一閃上了屋頂。

将軍坐在屋頂上,這已經是他第無數次到這裏了,反正沒有人會想到他會在這兒,而且他來的時候都是在黎明,是人睡的正香的時候。

美人道:“你來了好幾個月了,還是沒有原諒她?”

将軍也不回頭去看,他知道是美人。與他心意相通的,這個世界上只有美人一個人。

美人見将軍不語,便也坐在他的身邊,看着天邊即将泛白。“她修為進步了很多,我本以為一年之期簡直對她來說是天方夜譚,可是沒想到有高人相助。”

将軍嘴角揚起譏笑:“高人?于我何幹?”

美人見狀,聽出了将軍的語氣,微微嘆息一聲,也不知道說什麽。

這幾個月,只怕是會加重将軍的怨氣了吧?

怪誰呢?不過不管怪誰,都怪不得将軍他自己。

一個辛辛苦苦陪伴她十幾年的人,到頭來抵不過一個見面才三個月的糟老頭子。

到底是心酸還是凄苦,美人自己也不知道,也許她也有這樣的想法。

結界是她布置的,她當然知道結界裏面每天發生了什麽事。

元青和空空子兩人每天練功打鬧喂招,居然也不嚷着出來了。

這還是元青麽?

她和将軍守了她十八年,看了她十八年,幫了她十八年,養了她十八年,将一切的好處都給了她,到頭來還沒有一個外人有用?美人也不知道這是該氣還是該笑。

将軍默默的将手在屋頂上畫了個圈兒,圈兒好似一面鏡子,将屋子裏面的景象全部刻畫了出來。

元青正坐在床上練功打坐,她築基後期的修為已經穩穩當當,對于各種招數也是熟練的多。

這是在菩提門,或者說在遇到空空子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沒有吵着嚷着要吃燒雞,沒有跑着鬧着不要修煉,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靜。

她們努力了那麽多年,結果一個外人輕而易舉的做到了這件事情,美人和将軍都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你看,她現在很好。根本沒有想着你,更沒有想着我。”将軍輕輕的笑着,眼中滿滿的都是黯然。

“我知道。”美人眼中湧現出無盡的柔情,她輕輕的靠在将軍的肩膀上。

她還是第一次這樣靠着一個人。

将軍有片刻的詫異,随即嘴角含笑。“你心裏也不舒服不是麽?”

美人點點頭,将眼睛閉了起來,好似在休息。

将軍回過頭看着天邊,喃喃道:“她許是看我們厭煩了,索性也就不要去理她了罷……你瞧,她辟谷了,她也晉升築基後期了。那個空空子有些能耐,或許還會幫她度過金丹大劫……誰知道呢?反正她不記得我了……”

“可是你還是舍不得她啊,你心底不是還挂念着麽?這百多天來,你沒有一日不來的,坐在這屋頂上,有時候發呆,有時候又是苦笑,我看得見的。”

美人睜開眼睛道。

“你呢?何嘗不是如此?”将軍道:“你比我更累,她不出來,也對整個秦國,整個任務沒有半點的心思。玄月上仙的事情全都有你在扶持着,你比我更累。”

美人笑着支起了身子,道:“你倒是推卸的一幹二淨,秦國許多地方還不是你去做了冤大頭?否則元辰诏書一下就當真會引起那麽大的轟動,而且沒有人民懷疑?甚至連邊緣國家都沒有動靜?

你去那麽多地方為這诏書建立威信,又去阻擋別國細作再一次潛入秦國,原本的細作出不去,後面的細作進不來,他們那些國家這才沒有動靜。你當我不知道?”

将軍笑:“我知道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的,菩提門那些所謂的天才弟子根本就比不上你,若非你将你所得的一切資源都給了她,只怕你現在早已經突破了元嬰期了。可饒是如此,你依舊是菩提門最天才的人物,年紀最小的金丹後期大修士。”

美人看着将軍正色道:“你是在誇獎我?”

将軍也認真的看着美人道:“算是。”

“咯咯咯!”“哈哈哈!”

兩人相視而笑。

将軍笑了一陣子,又說道:“我只是想問你一句你曾經問我的話:你值得麽?”

美人眯了眯眼睛,沉默。

将軍也不急着美人回答,低頭看着鏡面裏元青收功,又找了床頭的破碗拉了裏面的空空子出來打鬧。

元青已經不再單一的是用火球水球和電球了,她現在會控制這些元素千變萬化,時而變成刀劍,時而變成槍盾,有時候還會變成千萬根針組成一個大陣也似的東西。她還會禦劍了,上次從雉雞精的法寶囊裏得到了許多兵器,美人也是一股腦兒的給了元青,不過沒有再一次合上法寶囊,可以讓元青随意索取。

現在的元青的武力值增加的可不止是一星半點啊……

美人見将軍嘆息了一聲,将鏡面抹去,不想再看。道:“你接下去想做什麽?”

“我不知道。”将軍茫然的看着前方,如同迷失的羔羊。

“你難道就想讓她一輩子關在這裏?”美人蹙眉。

将軍轉過頭:“你知道這不現實。”

美人點頭:“我知道,可是,你打算什麽時候放她?”

“你放吧。”将軍低下頭。

美人搖搖頭,一臉的認真:“我說過,除非她修為高過我自己出來,否則這個結界只有你有資格破除,其他任何人都休想,包括我。她傷了別人的心,怎麽可以不付出一些代價?”

将軍咧開嘴想笑,可是又笑不出聲來,只是将嘴巴張的很大很大,仿佛是在大笑。

美人心疼的看着将軍,心中如刀割。

“美人,讓我抱一下好麽?”将軍低下頭,聲音微弱。

美人仔細的看着将軍的側臉,抿了抿嘴,走上去,從前面抱住了将軍。

将軍的身子很魁梧,很有安全感。美人将頭靠在将軍的肩膀上,雙手從腰間抱着他。

将軍心裏一陣顫抖,随後将美人抱的很緊很緊。深深的皺起眉頭,好似一輩子也撫不平,眼睛緊緊的閉着,緊的眼睛周圍都布滿了皺紋。

他裂開嘴,無聲,兩行清淚從眼角滑下,沾濕了睫毛與臉頰。

美人感受将軍緊緊的力道,緊的好似要将自己擠碎。可是她沒有掙紮,她也在享受着片刻的安慰。

“你剛才問我值得麽,我來告訴你,不管值得不值得,我們沒有回頭路可以走。我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問心無愧。你做到了,我也做到了……至于其他,不管如何,我們兩個還在,還有彼此。你在屋頂看着天際,我在屋下看着你。再沒有一個人比你我更加了解彼此,不是麽?”

美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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