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章節

大小姐請當家 — 第 89 章 章節


。”

葉昭茫然擡頭,接過杜瑾的信,卻沒有立馬打開。手指微微痙攣地撫摸過信封皮,失魂落魄道,“一個多月了,她定是吃了不少苦。”

葉敬卿安慰道:“那倒未必,梅若霜現在在永樂鎮,白承桐不會把頻頻怎樣的。”

葉昭苦笑一下,“她那個人吶,吃軟不吃硬,又愛作,沒條件倒罷了,但凡有點條件,總要捯饬得幹幹淨淨舒舒服服,吃好菜喝好酒,吃不好喝不好就鬧脾氣。別人如果強迫她做什麽事,她就非得拗着來,白承桐哪有心思哄着她,少不得使強手段……”

葉昭說不下去了。一想到這茬,他腦海裏就忍不住浮現出沈歸雪明裏暗裏跟白承桐對着幹的場景,或許挨了打受傷,或許被廢了武功,關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飽受折磨,奄奄一息,或許……

他擡手揉揉眼睛,拆開杜瑾的信,匆匆掃了兩眼,瞳孔驟然一緊。

那是杜瑾列出的,關于平寧關富商嚴氏茶馬生意的部分賬簿。

他驀地想起沈歸雪走之前的那句話,“在黑市上買雀奴的那個嚴方,你了解多少?”難道沈歸雪和杜瑾那會兒就在懷疑嚴方麽?

葉昭騰地起身,大踏步往外走去,一邊吩咐跟在身邊的影衛下屬道:“繼續盯着這個道人,把嘴裏實話給我撬出來。通知鳶信查嚴家。”

逃命

白承桐已經三天沒回到山巅小屋了。

沈歸雪立在崖邊,默默掂量了一下山崖高度。崖在雲之上,雲霧缭繞,往下看去并不真切,沒法估計到底有多高。

江湖懸賞令只讓他冷笑一聲,但梅若霜的出走卻讓他臉色大變。看到他那神色,沈歸雪涼涼諷刺道:“這是遲早的,梅姐姐惦記你,你這麽長時間杳無音信,她肯定以為你不知道江湖懸賞令的事,想跑出來通知你。”

白承桐神色冷然,瞟了沈歸雪一眼,沒搭腔。

三日前,兩人又同在樹下大青石板旁吃飯。若不是有挾持這個前提在,這大概是兩人相處時間最長也最平和的一段日子了。

沈歸雪吃了兩口便撂下筷子,白承桐也不管她,自顧自夾菜吃。扭身過去時,側頸堪堪就在沈歸雪眼前。

沈歸雪心中一動,乖順地低下頭去。葉昭送她那柄匕首一直藏在袖裏,白承桐并未搜去她的武器。或許是不知這柄匕首的存在,或許只是不想與她有任何接觸,也或許,只是單純不把她放在眼裏。

距離這樣近,她只有一次機會,但她又內力全無,倘若不能一擊得中,白承桐舉手就能将她立斃于掌下。眼瞅着菜越來越少,就在白承桐探身夾起一片菜葉時,沈歸雪猝然亮了兵刃,袖中匕首悍然向其頸上劃去。

白承桐反應敏捷,身子猛地一偏,右手拍向沈歸雪持刀的手腕奪刃,左手當胸平推出去。沈歸雪不避不讓,閑着那手一記排雲掌,直愣愣跟白承桐對了一掌。

結果自不必說,失了內力的沈歸雪掌力虛浮,直接被白承桐一掌拍出丈把遠,對掌那胳膊好像寸寸斷裂般,火燒火燎地疼。胸腔也隐隐作痛,帶着喉頭一陣腥甜。

白承桐有些惱火,一把攥住沈歸雪的咽喉,強迫她面對自己。“你有病?自己找死?”

沈歸雪費力吞咽,硬是将口中那血沫子吞了下去。咽喉蠕動,碰上白承桐堅硬灼熱的掌心。“死了也比現在這樣強。有本事你殺了我。”

“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你可不能死。”白承桐眯起了眼睛,他的手松開沈歸雪的咽喉,卻沿着她的脖頸一路向上,撫摸過唇角頰邊。“你那個小情人還在到處找你呢。不過你還沒跟他訂親?那現在你就還是我的未婚妻,是不是?”

戰栗傳遍沈歸雪全身。白承桐的手粗糙而有堅硬的繭,從她臉上輕輕拂過,沈歸雪頓時全身繃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惡不惡心,口口聲聲非梅姐姐不要,這會兒在這兒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白承桐冷笑一聲,收回了手。“我對你沒興趣。但是,如果能惡心一下沈莊主和那位葉統領,我也不介意做些沒興趣的事。所以雪妹,你最好老實一些,別惹我生氣。”

沈歸雪嘆了口氣,試着運了運功,雖然內力運轉起來依然遲滞,但總歸比氣海空空蕩蕩強。她拼着挨了白承桐一掌,在雙掌相對時,用曹三娘曾教授的修習之法,強行引白承桐的內力震開被封的穴道。如同冰封之河水解凍,之後幾天,她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引導真氣歸位,推動着一個多月沒流轉的內力再度游走。

要是放在過去,她根本不畏懼這山崖高度,有絕世輕功傍身,多高的山也是一樣的,但如今她只能祈禱老天再給些運氣加持,白承桐不在,這是最好的脫身時機,沈歸雪咬咬牙,眼一閉,擡腳便從崖上跳了下去。

千針弩打空之後,空殼裏還留有一副牽機線。沈歸雪跳下時便按下左臂機簧,爪鈎噗嗤一聲釘在崖壁上,急速下墜扯得她心髒幾乎跳出胸膛,然後猛地一停,手臂差點被拽斷,就這樣停在半空,被山風吹得飄飄蕩蕩。

沈歸雪呸地吐出一嘴沙土,不出聲地罵了句粗話。放眼四周,皆不是什麽好的着力點,唯有一尺之外破壁而生的一棵草。須知生在這山壁夾縫中生長的植物,根系極為強勁,這該是沈歸雪最好的選擇,她手腳并用地蹬着山壁,挪到草前,右手攀着草株,側過頭去用牙咬開了綁在手臂內側的千針弩的扣搭。

扣搭有兩處,一處在臂彎,一處在手腕,手腕那處在內襯還縫了一圈鐵絲。她咬了好幾次才咬住臂彎處扣搭,用力撕扯,皮質的綁繩磨得嘴角破皮流血,扣搭一開,千針弩護臂猛然四散,但手腕那處扣搭未解,應着她身體下墜的重量,硬生生從手上刮過去,疼得她忍不住叫出聲來。

很顯然,山壁間的草也承不住一個活人的體重,被她往下這麽一扥,土石碎裂,草株被連根拔了出來。

就這一拽一扥,沈歸雪借力提氣,雙足往山壁上一踩,整個身體跟山壁保持着一個窄窄的夾角,兩腳飛速來回輪換,勉力保持着比直接掉下去慢一些的速度,一步步往下蹭去。上山容易下山難,直到今日,她總算理解了這句話,為了下山,她使出了輕功中最難的“登雲梯”——登雲梯是為了爬峭壁,她還得倒着來,中途沿着山壁微微凸出的石塊,借了兩回力,腿都抽筋了,才看到了深谷底部的景象。

滿眼碧色蔥茏,水聲淙淙,山谷盡頭幾棵高大樹木,正是萬仞山深處的藥谷。沈歸雪心下一松,最後一截連滾帶爬地出溜下去,還有丈把高時就索性直接往下跳,連着在地上翻了好幾個滾,摔得天旋地轉,渾身疼痛,只想像死狗一樣躺在這裏再不動彈。

但她只歇不到半柱□□夫,翻身爬起便依着當年與曹三娘走過的路向外逃去。她并不知道白承桐什麽時候會發現她逃走,一定得趕在他回來之前回葉城。

葉城之內,沈德佩親率三四個随從,打馬出城,一路向萬仞山方向尋去。

孫道人到底醒了過來,葉敬卿親自下獄審訊,然惡人谷衆盜只是得知白承桐叛出德威镖局,沈家大小姐掌事,想着挑釁探探虛實,萬一能抓到只大肥羊就賺了,沒想到白承桐又半路殺來攪局,還把沈家大小姐給劫走了。

德威镖局與惡人谷群盜有過協議,每年會給群盜一筆過路費,惡人谷群盜不得打劫德威镖局的镖車。德威镖局的镖車,只有寥寥幾條線是從中原竟惡人谷到西北,但孫道人提到,之前在白承桐任總镖頭時,有那麽幾次,是從萬仞山回中原時,取道惡人谷。

葉敬卿立馬派人通知沈莊主,并派鳶信的人趕往平寧關告知葉昭。

平寧關現在也亂成了一鍋粥。葉昭直接從酒樓把嚴方帶回府衙大牢,嚴家是當地富商大戶,又有幾分江湖勢力,聽說自家大公子被扣,直接找人圍了平寧關府衙。

平寧關是個小城鎮,主官是個文人出身,哪見過這架勢,一邊是葉城主身邊的大統領,一邊是當地有江湖勢力的地頭蛇,誰都彈壓不住,直将個堂堂太守逼得躲在府衙內告病不出。

嚴方還算鎮定自若,“葉統領說得什麽,在下一介布衣,是真的不知道,葉統領該不會是想屈打成招罷?”

“屈打成招?”葉昭一邊嘴角提起,勾起薄薄的冷笑,“油鹽不進就得用點手段,屈打不屈打另說。嚴大公子,從前年起,嚴氏茶莊每年有一筆巨額的現銀進賬,但跟貴號的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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