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溪水華陽安
郎中騎上快馬出了苗寨,一路向京都飛去。約莫連奔了六七日,直奔得人困馬乏,這一路上越是沒有看見小離,郎中心中越是忐忑不安。這天,郎中打馬路過一段樹林,看見一個送喪隊伍,不得已,只得下馬讓路,這民間習俗,死者為大。當棺材和郎中擦肩而過時,郎中明顯得感覺心中一緊,莫不是棺材裏不是死人?郎中跳起來向着擡棺人踢去,擡棺人不敵,棺材瞬間落地。前面哭喪的人都圍過來了。一個婦人和一個壯年男子拉住郎中痛哭,說郎中不該踢了她兒媳婦的棺材,這如何投胎?郎中問:“婦人可是難産而死?”老婦人點點頭,郎中說:“你家兒媳婦沒死呢,只是難産造成的假死,不信你快開棺看看呗。”
婦人一聽滿臉狐疑,婦人的兒子卻是那壯年男子,這男子盯着郎中問:“若是我打開棺材,娘子已經去了,我便要你陪葬。”郎中皺了皺眉頭說:“你可以開棺材,裏面還有個孩子呢,趕緊的。不然給憋死呢。”男子下令開棺材。不多時棺材打開,果然是一個氣息微弱的婦人,邊上還躺着一個剛出生的小男娃,氣息同樣微弱。母子二人雖然氣息微弱,但是一看卻都是活着的。
“哎呀,我的兒啊,快請郎中看看吧。”那婦人大喜,卻又哭叫起來。男子卻依舊不敢去抱那孩子,婦人一看,立刻去把孩子抱了起來。郎中皺了皺眉頭,看了男子一眼,說道:“你該去把你娘子抱出來,棺材裏太悶了。”男子依舊不動,面色難看,嘴裏弱弱地說:“會不會已經死了是詐屍呢?”婦人一聽,一拳頭打在男子身上喊道:“你個懦夫,你的兒子都在這裏看着呢,你就不該抱你娘子出棺材?”男子這時吓得腿都抖動起來,郎中氣不打一處來,一腳把男子踹到,男子往前一歪,身子竟然歪進棺材裏。男子頓時哇哇大叫,郎中卻是無可奈何,把男子提起來,又給棺材裏的女人號脈,拿出金針,朝女子的百彙,人中,檀中穴,幾處大穴位紮下去,又氣運丹田,以真氣崔動金針抖動。不多時,女子臉色紅潤起來。郎中收齊金針,眉頭卻是沒有疏散,又看了男子一眼說道:“你家女人身子太虛了,記住好生調養,切莫在動氣,我給你開個藥方,吃上三個月,三個月後去京都郊區的藥廬找我。我是林千川。”
郎中說完又把孩子從婦人手裏接過來,卻是感覺孩子通體冰涼,郎中細看時發現額頭處隐隐有青烏之色,又是運足真氣對着孩子的背部輕輕拍了兩下,孩子大聲啼哭起來。婦人和男子都高興得不得了。婦人抱着孩子和男子跪在郎中面前,郎中留下藥方正欲離開,婦人高聲念到:“溪水華陽安謝林大夫大恩。他日定湧泉相報。”郎中看了那婦人一眼,策馬飛去。華陽安?沒聽過啊,想來應該是鄉野村夫吧。
郎中又行至到一個小鎮,還有七八天就可以到京都了,越是快到京都,郎中 心中更是不安,小離肯定出事了。郎中想給小離算上一挂,剛拿出銅錢,立刻腦海裏出現一個聲音:“你是在觸犯天規,會遭天譴,小離也會遭天譴。自作孽,不可活啊。”郎中一愣,明白了,這是白衣人在給自己警示。切勿觸犯天規,當年先天演卦始祖西伯侯就是在商都給自己的兒子伯邑考算了一挂,窺破天機,才導致伯邑考遭此大難,屍骨無存 ,纣王下令做肉餅而使西伯侯食。這是歷史上的一樁慘案。郎中打消了蔔卦的意念。耐着性子繼續往京都趕去。一路風塵仆仆地到了藥廬,打開院子門,在井邊打撈了半天,依舊沒有結果,郎中心中叫到,不好,怕是小離真的出事了。郎中思謀了一會,打馬朝靖南王府奔去。
郎中到了靖南王府,拿出腰牌,立刻就在靖南王府的書房裏見到了靖南王。靖南王問:“可是出什麽事了?”郎中一聽,心中更是一沉,便說:“小離不見了,我以為是回來了王府。”靖南王聽了,臉色變了一下說:“雖然小離未曾入我王族玉蝶,但是是我王族之人,誰人敢這麽大膽?莫不是還有什麽事,林大夫沒有說清楚?”
郎中見事情隐瞞不過,便将昆侖醫藥的事都說了出來。靖南王聽了,思索了一陣,說道:“不可能是官家的人,官家的人不敢動小離,定時江湖人士。你可得罪過什麽人?或者是昆侖醫藥走漏了什麽風聲?”
郎中說:“不曾得罪過什麽人啊,除非是那寒疾男子出事了。”靖南王一聽,便吹出一聲哨響。很快一個女人出現了,這個女人跟小離長得非常像,郎中一愣,這不就是之前假扮小離的女子嗎?郎中有些疑惑。女子用手往臉上輕輕一拂,立刻女子的臉就變了,不再是小離,而是另外一名,丹鳳眼,柳葉眉的美貌女子。女子對着郎中一行李到:“林大夫,有禮了。小女子白若雪。”郎中一愣,說道:“白家人?”若雪低眉淺笑說:“什麽白家人黑家人?我是白若雪。”靖南王瞟了一眼白若雪,冷冷地說道:“你且前去跟林大夫,找找小離,記住,一定要把小離毫發無傷地帶回來,至于其他的,一切都別想。”
其他的,一切都別想?郎中卻把這話印在了腦海裏,雖然摸不靖南王的思緒,但是還是不知道的好,眼下找小離最為重要。
出了靖南王府,郎中心中有些懊悔,應該自己獨自去找小離的,心現在反倒是一個美女跟在身邊招人耳目。更加行動不便了,因為這白若雪實在是太美了。她穿一身白衣,騎着駿馬,慢悠悠地路過街市,引來無數路人觀看,而此時,郎中心中只挂念小離,哪裏有閑情在街上閑逛?郎中看那白若雪絲毫不着急的樣子,搖搖頭,直接雙腿一夾,馬兒快速奔了起來。白若雪看到了,大喊一聲:“等等我,等等我。”追了去。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京都。郎中又迷茫了,這要到哪裏去找小離呢?也許小離已經回苗寨了,先往苗寨去方向吧。郎中其實很不喜歡白若雪跟着自己,但是也沒有辦法。一路上對白若雪也是愛理不理的。約莫走了七八日,郎中晚間宿在了一家客棧裏。到了深夜時分,郎你自己的靈識四散開來,尋找小離,可是靈識跑了很遠也沒有看到一點蹤跡。莫非是真的失蹤了?還是被什麽人控制了?這附近有沒有什麽江湖門派呢?郎中繼續讓靈識散開,這時突然感覺屋子頂上又異動,郎中瞬間收回靈識。跳出窗外。看見兩個黑衣人往東面跑去,郎中立刻追上,兩個黑衣人發現有人跟蹤,身形越發快了,郎中也越發快了起來。只追了一晚上,在天明時分,竟然在一個懸崖前停下。黑衣人有些困乏,看了郎中一眼,又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黑衣人問:“你追了我們這久?有什麽事?”
郎中冷冷地問:“一名女子,喚作小離,失蹤半月了,我不是江湖人,不知道去那裏尋,還請指條路。”
“既然不是江湖人,那就問問這五牙山的烏雅居,在對面山頭上。你自去尋吧。”黑衣人回答說。
郎中看看對面山頭,果然是無座山峰連載一起,難怪喚作五牙山了。卻一回頭看見那兩個黑衣人直接跳下山崖了。郎中心中一驚,奔到山崖邊卻笑了起來,原來這山崖的崖壁上有一顆大樹,一般人一看卻是峭壁上長了一個大松樹而已,其實不然,細看之時,會發現隐藏的小石臺階。郎中縱身一躍,跳到大松樹上,果然,擡眼就看見那石頭臺階連着一個巨大的洞穴。郎中跳上臺階,迎面飛來一陣暗器刮起的勁風,郎中身子向後一仰,躲了過去,又将身子擡了起來。踏進洞穴,才感覺真是別有洞天啊,洞壁很大,而采光卻是很好,洞壁也很高。郎中繼續往前面走,看到兩個穿白色勁衣的男子過來了。兩個男子走到郎中身前,問道:“請問閣下是何人?為什麽擅闖我飛雲門?”郎中一愣,原來這就是江湖大幫飛雲門的所在啊。郎中神色淡了淡,冷冷地說:“在下林千川,為尋找失蹤好友而來。”
白衣男子問道:“你失蹤了人就來找我們飛雲門?”白衣男子說完,兩個就和郎中動起手來,兩個一左一右,相互夾擊郎中,郎中手掌一劈劈中左邊的男子,又把氣一沉,對着右邊的男子一壓,鐵山靠施展開來。前後不過幾招功夫,兩個男子叫苦不疊。郎中卻依舊不理睬,只用鐵山靠壓制住右邊的男子。左邊的那個男子朝洞裏跑去。不一會來,出來一個姑娘,這個姑娘長得也是有幾分姿色,只是性子太冷,那雙眼睛冷冷地盯着郎中,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
“你可是林千川?”
“我是,你是誰?”
“你要找的人在我飛雲門,但是你必須要幫我救人,我才可以把人交給你。”
“我為什麽要救人?為什麽要幫你?我想帶誰走就帶誰走。”郎中說完站起身,右邊的白衣男子面色蒼白,一下子趴在地上昏了過去,立刻有幾個白衣人把男子扶了下去。
“你傷了我飛雲門的人,這賬該怎麽算?”姑娘問道
郎中看了姑娘一眼,他實在是不喜歡這兇巴巴的氣勢,最關鍵是她憑什麽兇?憑她的武功,不過就是三腳貓,當然是對郎中而言是三腳貓。郎中說:“你抓了我的人,拿了我的東西,趕緊地,讓我見見她,我确保她安穩無虞,我自然是會給你救人的。別浪費時間了。”
姑娘一聽,立刻抱拳,說:“多謝林大夫,我這就讓您去見那姑娘,只是家父的病還請林大夫多多費心了。”
那姑娘在前面帶路,郎中跟着她繞了不少個洞口,才走到內洞裏,這麽大的洞。這個比靖南王府的大廳大多了。郎中心裏念到,好個飛雲門真會找地方。不少白衣人看到姑娘都行禮。郎中猜想這姑娘肯定是少主了。
穿過大洞,來到一個小洞穴,果然就看見小離躺在洞穴內的一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