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族長夫人
郎中跟着田七來到出事者的家中，這才發現出事的是李族長的夫人。
李族長的夫人約四十歲上下，此刻正躺在床上叫喊呢，面色無華。耳朵那裏留着膿液，腿那裏一股子腐臭味道散發出來。相當的不好聞。族長一看到郎中來了說，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早上還好好的，中午就不行不了，喊耳朵疼，又是腿疼，這沒多大功夫，人就這樣了啊。郎中仔細地查看了下，又看了看族長，族長的眼神閃爍着，族長問：“林大夫，我夫人到底怎麽了？”林大夫搖搖頭說：“沒事 ，拿紙筆來，我給張方子，趕緊去抓藥來煎上了，快。”很快族長就讓人去把藥抓了煎上了。郎中又指了指門外邊說：“去把那門頂上的艾草拿下來，搗碎了和上黑狗血調成糊糊狀，抹腿上就行了。快去吧。”
不一會，調好的艾草黑狗血糊糊就端上來了，郎中對田七說，快去，把你那童子尿撒點上去。田七接過盆子準備往外走，郎中攔住了說，沒事就在這裏，大家都背過去就行了。田七心不甘情不願的，但是沒有辦法，師父說了算啊。田七的童子尿一撒到那艾草黑狗血糊糊裏，頓時房間散發出一種異香。郎中端起盆子，對族長說，來兩個人把夫人按住，我給上藥呢。立刻出來兩個丫鬟把夫人按住。那藥剛一塗上去，族長老婆立刻疼得哇哇大叫。郎中說：“忍住，忍住了，一會就好了。”郎中手腳麻利地，不一會整個小腿都糊滿了。整整一小盆子艾草黑狗血糊糊都糊上去了。郎中甩甩手說：“行了，等會就好了。”
族長夫人先是疼得哇哇大叫，不一會就安靜下來了，再然後臉色就轉紅了，她高興地說：“腿上有一股子很清涼的感覺呢，好舒服的。林大夫，我是不是快好了？”郎中點點說：“恩，等會把煎的藥吃了，再吐出來就好了。”
這時候有人在門外大叫：“族長，不好了，李家寡婦出事了。”族長一聽臉色一變說：“林大夫，您在這裏招呼着，我得出去看看呢。”說完立刻就走了。房間裏只剩下好郎中，田七，族長夫人和兩個丫鬟，這會進來兩個護院。
這時進來一個小厮說：“林大夫，我家老爺請您去下李寡婦家裏。說那邊有急事。”
郎中依舊喝着茶也不理會。床上的 族長夫人說：“讓等等吧，我這裏還沒好呢。”
又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藥煎好了，端了進來，郎中讓族長夫人喝了。然後就看見那腿上的艾草黑狗血糊糊大塊大塊地脫落。不一會的功夫就掉了個幹淨。族長夫人驚喜地說：“謝謝林大夫，我是全好了嗎？”郎中笑着點點頭。族長夫人一摸自己的耳朵發現耳朵也是完好無損呢。高興地從床上下來，卻突然嘔吐起來，只吐出黑乎乎的一大盆子髒東西，待吐盡了，人精神也好了。直跪在地上給郎中磕頭說謝謝郎中救命呢。郎中說：“你這大禮我受不起！”兩旁的丫鬟把族長夫人扶起來。族長夫人說：“林大夫心裏明白呢，受得起，今日虧得是林大夫，若是旁人，恐怕我的性命都得奪了去。”郎中頓時心裏明白了，原來這族長夫人也是個明白人。
這時又進來一個小厮說：“林大夫，我家老爺請您去下李寡婦家裏。說那邊有急事。”
郎中對族長夫人說：“李夫人，您看我這？”族長夫人卻點點頭說：“多謝林大夫，還是請林大夫去看看吧，雖說沒有進門，可畢竟還是跟了我家老爺。”小厮提着燈籠照亮走在前面。郎中和田七走在後面。不一會就到了李寡婦的家。
郎中走到李寡婦家門口時，一個黑影從郎中身旁竄了出去，帶出一陣陰冷之氣，郎中心裏已經明白了幾分。走到屋內。那李寡婦只疼得滿地打滾。臉色烏青。李族長說：“林大夫，你快給看看吧。”郎中卻只定定地說看着，李族長又催促說：“你快看看吧，不然命就沒了。”郎中說：“既然你知道這樣做，她會沒命，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李族長臉色一變說：“事到如今，看看還有什麽辦法救她不？”這時這李寡婦疼得更加厲害了，卻已經沒有力氣翻滾了。只爬在地上發抖。郎中轉過臉去，不再看。李族長說：“你是術法都通的人，趕緊看看怎麽到底怎麽救吧？”郎中搖搖頭，緩緩地說：“用巫蠱下咒害人，且是用黑巫蠱，這反噬只能自己承受，任何人都幫不了。”
這時李族長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來到李寡婦家。李寡婦趴在族長腳邊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一看到李族長夫人，臉色更差了。李族長夫人說：“你雖然沒有入我家的門，但是到底是跟了老爺的，這些年，我雖不過問，但是卻并未相害，你今日如何卻要對我下毒手？”郎中走過去，給李寡婦喂了一顆藥，李寡婦才緩過點氣息，跪在李族長夫人面前哭喊：“夫人，饒命啊，都是他，是他讓我這樣做啊 ，說是你死就會迎娶我進門的啊。”李寡婦用手指着李族長，這李族長當場被指認，面子上挂不住就大聲呵斥道：“簡直是胡說八道，快，瘋言瘋語，快點，快點來人把她拖出去。”立刻出來兩個小厮拉起李寡婦就要往外拖。“住手，你要把她拖到哪裏去？這裏才是她的家。莫非你已經是這家的主人了？”李族長夫人說道，聲音不大，但是氣勢很足。兩個小厮放下李寡婦就出去了。
“夫人啊，求求你，救救我。”那李寡婦跪在李族長夫人面前，不停地磕頭，只把頭都咳破了，還在不停地磕頭。李族長一臉氣憤地看着李寡婦。
“這樣吧，既然如此了，今日你也得了教訓也就罷了。只是你如今卻是入不了我的家門了。我李府乃是大姓，我自我爺爺那輩就是族長傳下來的，到我這裏，偏偏我是女孩子，這才招了他，如今他做族長也有十幾年了。”李族長夫人看了看李族長，面色很溫和，卻是殺傷力十足。只看得李族長低下頭去。跟剛才判若兩人。李族長緩緩地說：“夫人，我知錯了，再也不胡來了。”
李族長夫人這才收回目光，看着李寡婦說：“你明日起就去吧，不要再回大李莊了，李田子家就此也是絕了。然後去松和鎮的翠香樓把你的丫頭娥兒帶出來吧，讓賬房給你點銀子，自以後再不許踏入大李莊。”
“我的丫頭？娥兒？怎麽會在翠香樓?”l李寡婦驚呼一聲，原來自己的丫頭三年前是被人賣到翠香樓。可是翠香樓是什麽地方？那可是男人們尋樂子的地方啊，到底是誰幹的 ？李寡婦看着李族長，李族長眼神閃爍着，身子卻是往後退。李寡婦突然從地上爬起來，直接蹦到李族長身上撕扯起來，不停地大罵，：“你不是說娥兒是嫁 了你的外甥嗎？你不是說她在你外甥家過得很好嗎？”李寡婦想起三年前，族長親自保媒，把娥兒嫁去了一百多裏地的張家寨，說是族長的親外甥呢。難怪從嫁過去就一直沒有音信。每次想女兒想得不得了，想去看看，就被李族長以各種借口和理由阻攔。這李寡婦死抓住李族長，一口咬在李族長身上。李族長吃痛，馬上大叫，過來兩個小厮幫忙撕扯，好一會兒才把李寡婦給拉開，而李族長卻給生生地把肩膀那裏的一塊肉給咬了出來。李族長疼得哇哇大叫。李寡婦卻不停嚎叫，掙紮。兩個小厮死死地按住李寡婦，這李寡婦只感覺胸口一熱，竟然吐出一口黑血，就此去了。李族長夫人臉色變得很難看，站起身來對郎中說：“不好意思，讓林大夫受驚了。林大夫還是随我一起回去歇息吧。”李族長夫人說完在丫鬟的攙扶下回去了。
這一路上，郎中心情很是沉重。竟然有這麽肮髒的龌龊事啊。這李寡婦的女兒竟然是被賣了，而李寡婦卻什麽都不知道。這族長夫婦也夠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