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麽樣?”胡老将自己身上的灰塵彈去,然後随便找了個能容身的地方坐了下來,道。
“還行。”自是知道他意有所指,蘇木槿淡淡道。
顧如是自然是挨着蘇木槿,于是找了個相對來說比較幹淨的凳子坐到了蘇木槿旁邊。聽他倆說這話,也是立馬意會到什麽,于是趕忙岔開話題,裝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道:“老頭兒,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們家阿蘇可是忙的很呢,我們可沒閑工夫在你這兒唠嗑。”
胡老氣的臉上的肉都有些顫動了,但是想到自己畢竟有求于人,只好将這口惡氣咽下。
來日在收拾你這個小混蛋。
“小女娃,老夫這麽大從來沒有求過人,但是這次,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胡老說完這句話,似乎用了一生的力氣,他早不複當初在封澤時的身材,如今這滄桑的模樣到真真像極了一個快要入土的普通老人,只等着黑白無常将自己拉入深淵中去。
蘇木槿見他這幅樣子,有些莫名難過,似乎腦子裏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依稀也是一個老人這樣,顫巍巍的樣子,在她面前慈祥和藹的笑着,雖是神态不同,确是同樣的蒼老悲涼。
但是這記憶轉瞬即逝,快得讓人抓不住,蘇木槿也并沒有在意。或許曾經在現世的時候有看過這樣的片段吧。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這事其實和最近一直發生在這片地域的混亂有關。”胡老想到那群人做的事,就氣的直錘桌子。
“你們應該也聽說過,幽冥教吧。”胡老道。他說出這三個字,神情中滿是厭惡之色,還有更多的無可奈何。
蘇木槿和顧如是十分隐晦地對視了一眼。
不只是聽說過,還被列入黑名單了呢。不過,這話可不會和胡老說,這事兒要是讓他知道了,那她到時候要和這老頭做交易的籌碼可就下降不少。
“嗯。”蘇木槿道。
“聽說這幽冥教可是做了不少壞事,最喜歡的就是找麻煩了。怎麽,像星隕學院這種有聲望地位的人,都沒免受于難?還有像胡老這樣身份,這樣實力的老修士,都毫無辦法?”顧如是語氣涼涼的,滿是嘲諷之意。倒不是說他對星隕學院和胡老有什麽意見,純粹是想要出出心裏那口惡氣。
誰也不喜歡跋山涉水來到目的地,還沒緩會兒勁,就被人強行帶走吧。
對于顧如是的挑釁,對方似乎并沒有當一回事,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煩惱憂愁之中。
蘇木槿扭頭瞪了顧如是一眼,後者讪讪一笑,表示自己不再作妖了。
看這老頭兒可憐見兒的。
“說起幽冥教,不得不提起之前一直聲名遠揚的魔教,魔教雖說都是魔修,但若是以一種中立的角度來看,魔教倒算得上是正經教派了,至少你不找他的事,他也不會找你的麻煩。”胡老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浮現出一抹羞愧之色。話語間頓了頓。
蘇木槿臉上一絲嘲諷之意。
顧如是不清楚,她可是清楚的很,當初就因為魔教是魔修,所以那些自诩正義之派的一些老家夥聯合起來,整日裏找魔教的麻煩,并口口聲聲宣揚要抹殺異教。
顧淩洛親生父母便是魔教教主及其夫人。而他們的消失也和這些人,包括眼前這個難得羞愧的胡老也脫不了幹系。
呵,真是諷刺。
摧毀一個教容易,但是摧毀一個信念不容易,尤其還是他們自己分出來的所謂的正義和異類。
胡老并沒有等着她倆回答的意思,他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一點點闡述着有關于幽冥教和星隕學院之間的事情。
自魔教教主及其夫人在那次圍剿失蹤之後,魔教內部整日裏惶惶人心,幾乎要被摧毀。
之後幽冥教異軍突起,以一種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迅速在這片區域立足,先是在混沌池站穩了腳步,攪亂了渾水,之後又對星霄閣出手,使得星霄閣老閣主身負重傷失蹤,最後待他們實力越來越強大之後,便直接對早就觊觎的星隕學院出手了。
“星隕學院如此勢力,何故會被小小幽冥弄得如今地步?”蘇木槿困惑道。
是啊,星隕學院學子衆多,其背後勢力更是不可小觑,在加上星隕學院底蘊豐厚,那麽多厲害長老坐鎮,怎麽也淪落不到如今胡老所說的地步。
“幽冥教并不小,它籠括了幾乎大部分魔修,不管是哪種勢力的,強大的,又或是弱小的,統都收歸于旗下,再加上他們手段毒辣陰險,星隕學院根本受不了他們時不時的擾亂。”胡老解釋道。
“按這樣說的話,幽冥教應該很亂才對,畢竟,人多而雜,定是不好管制。”蘇木槿困惑問道。
“不管管制如何,他們統一的目的只是為了自己開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就是。”胡老接道。
“……”蘇木槿皺眉,這樣着實可惡,這幽冥教還是阿洛的仇人呢。而總有一天,他們必然會對上。
“此次找你來,是想請你幫我一件事。”胡老突然對蘇木槿,一臉嚴肅,鄭重其事道。
顧如是見此,湊身,一把将蘇木槿圈在懷裏,對着胡老道:“老頭兒,我們阿蘇要的價格可不低哦,你可要有足夠的籌碼來兌換。”
蘇木槿本來在想着顧淩洛父母的事情,循着模糊的記憶,找他們兩人的蹤跡,完全沒注意到顧如是這貨的突然襲擊。
他的呼吸似乎有意無意的噴灑在她臉上,蘇木槿渾身一震,立馬抽身,轉身,啪的一聲拍開他作亂的手臂。
看來顧如是這貨最近是皮癢了,需要她來給他活動活動筋骨了。
“不必管他,胡老接着說,有晚輩能幫上的,定會竭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