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帝後大婚
“這幾個時辰做什麽了?”
她“唔”了聲,沖他指了指若錦正讓人拿下去的嫁衣。
“試嫁衣。”
虞聽晚語氣有些苦惱,“這嫁衣好看是好看,但太難穿了,費了不少勁。”
“還有大婚那日需要的各種璎钿珠珞,聽起來就複雜,那天得起多早?”
謝臨珩想着那天的流程。
繼位大典、帝後大婚、冊封典禮。
确實繁複。
他安撫懷裏的姑娘,“讓他們往簡了辦,能省的步驟就省。”
婚期就定在了三月二十。
謝綏這個不願意幹活的陛下還非得逮着這天湊熱鬧,硬是将遙遙無期的繼位大典提上了日程。
殿試結束後,整個皇宮,尤其禮部衆人,忙得可謂腳不沾地。
因謝綏定下了婚期那天讓儲君繼位,經過商議後,便取消了原本的太子妃冊封典禮,直接舉辦帝後冊封典。
三月二十這天,在衆人的緊張籌備中,很快來到。
一大清早,虞聽晚就被若錦和歲歡她們拉起來準備。
殿內一衆侍從緊張而有序地進進出出。
嫁衣、還有各種璎钿珠珞等需要的飾品,被宮人接連送進來。
虞聽晚坐在妝臺前,極力斂着眼眸中的困倦,看着她們各種搗鼓。
等一切準備完,再換好嫁衣,時辰已是不早。
謝臨珩抽空往這邊過來了一趟。
剛進來,就見一身嫁衣如火的絕美女子從內殿出來。
火紅的嫁衣曳地,極軟的綢緞面料上被數位繡娘繡了很多金線紋路與花樣,在光線下,如星光點綴。
眉眼被黛粉勾勒,紅唇暈開唇脂,本就秾麗絕塵的面容,在這種精心的妝容下,更顯姝絕。
似天上墜落人間的仙子。
謝臨珩看了她好一會兒。
随即闊步走向她,掌心攬着被嫁衣完美勾勒出來的細軟腰肢,輕輕将她擁入懷中。
她仰頭看他,眉眼明亮,紅唇微彎。
“好看嗎?”
那天她試嫁衣時,他在主殿殿選。
并未看到這件嫁衣上身的樣子。
嚴格說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妝容完整、穿着嫁衣出現在他面前。
他屈指撥了撥她耳垂上的流蘇,毫不吝啬誇贊:
“自然好看,我家小公主容貌最美。”
兩人還沒說幾句話,外面王福就來催促:“殿下,繼位大典要開始了,陛下讓您過去。”
為了節省流程,謝臨珩先繼位,登基為帝,再以新帝的身份和虞聽晚拜天地,行冊封大禮,接受朝臣百官敬拜。
怕弄亂她好不容易畫好的妝容,再讓她忙活一場,他只虛虛抱了一下她。
輕撫她的背,囑咐道:
“今日這一天會很忙,先多少吃些東西,以免待會餓。”
她點頭,從他懷裏出來,讓他快些去主殿,別誤了時辰。
謝臨珩離開後沒多久,司沅從殿外進來。
見到她人,虞聽晚立刻起身過去。
司沅拉着自家女兒的手,看她這身嫁衣。
連連滿意點頭,“好看,我家晚晚最漂亮了,比娘親當年還要漂亮得多。”
虞聽晚彎唇,挽着她手臂,靠在她肩頭,“母後,你說父皇若是知道女兒今日出嫁,會高興嗎?”
司沅聽着她口中的稱呼,眼底多了一層水光。
她壓住那股升騰的酸澀。
瞧着自家女兒,笑着說:
“自然會高興,你父皇若是知道了今天我們的小公主嫁人,一定會非常非常高興。”
虞聽晚抿了抿唇,問出這兩日,一直想問的那句話。
“哪怕父皇知道,我嫁的,不是他千挑萬選的驸馬,也會高興嗎?”
“會的。”司沅給出的答案毫不猶豫,“你父皇,最想選的驸馬,是人品好、性情好、又能真正護得住你的良人。”
“是母後和你父皇當年與謝家的恩怨,耽誤了你和臨珩,不然,你的驸馬,從一開始,就只會是他。”
說罷,她壓着眼底的淚光,摸了摸女兒的臉。
“你父皇從為你擇選驸馬的那一刻,就常常說,既不舍得把我們的小公主嫁出去,又想親眼看到他的掌上明珠出嫁。”
“這一天,你父皇等來了,他在天上,一定能看到的。”
“也一定很欣慰,我們的小公主,不僅嫁給了對的人,還嫁給了真正喜歡的人。”
虞聽晚眼眶發酸。
但為了不破壞妝容,她生生忍着不讓淚水落下。
只撲入司沅懷中,緊緊抱着自己的母親。
繼位大典結束後,封後大典與大婚儀式接着開始。
在文武百官的見證下,虞聽晚一步步走向高臺,王福帶着其餘衆人,按照流程,贈寶冊、行冊封,有條不紊走冊封儀式。
冊封禮畢,高臺之上,謝臨珩握着虞聽晚的手,同她一起,接受無數朝臣的跪拜。
百官齊齊跪身叩首,敬拜聲響徹大殿內外:
“臣等參見新皇!”
“拜見皇後娘娘!”
禮官聲起,百官起身,繼而再拜。
虞聽晚看向下面的衆人。
這些面孔,有眼熟的。
也有部分眼生的。
她緩緩看過第一排的司家幾人,随後在瞥見第二排第二個的位置時,視線短暫停了一瞬。
自從南江回來後,她和楚淮敘便再也沒見過面。
一是男女有別、又沒什麽必然的關系,需要避嫌。
二是楚淮敘就算入宮述職,大多都是去勤政殿或東宮大殿,她一般在別院和東宮寝殿,沒碰面的機會。
虞聽晚視線正要收回。
就在這時,指尖卻一緊。
某位新帝帶着點醋意的嗓音自頭頂低低落下。
“夫人,別亂看。”
“……”
虞聽晚回眸。
目光落在他身上。
臣子拜谒聲中,他對上她視線,長指捏着她指腹,“為夫還不夠你看的?”
虞聽晚哭笑不得,用僅容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回他:
“你幹脆把我眼睛蒙上得了。”
他卻挑眉,“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一天的流程結束。
虞聽晚回到寝殿,整個人快要累癱。
桌上提前備好了各色酒菜。
但虞聽晚只看了一眼便去了貴妃椅上休息。
若錦給她捏肩,同時讓人去備熱茶。
“娘娘,陛下稍後就過來,不如您先用幾口飯菜?”
虞聽晚擺手,眼底倦色濃重。
“待會再說吧,不餓。”
謝臨珩登基為帝,又舉辦了冊封禮和大婚,寝殿外面侍候的人比先前将近多了一倍,但像近身侍奉這類差事,歲歡未讓旁人插手,依舊是她親自來。
虞聽晚用了半盞溫茶,又在貴妃椅上歇了一刻鐘,疲倦才稍稍緩和了兩分。
很快,殿外響起跪安聲。
虞聽晚回頭看去,正好見還穿着婚服的謝臨珩從帝後寝殿外進來。
“都退下吧,不必服侍。”
殿外的一衆宮人,包括殿內陪着虞聽晚的若錦和歲歡,一道行禮退了下去。
人都離開後,他走向貴妃椅。
含笑看着懶洋洋的像只累壞的嬌貓兒一樣一動不動、只仰着頭看着他瞧的虞聽晚。
“怎麽不用膳?”
他走至跟前。
正要抱她。
坐在貴妃椅上的姑娘卻先一步撒嬌般靠在了他身上。
“好累啊。”她眉頭輕蹙,嗓音又軟又低,“沒力氣。”
他失笑,撫着她烏發,耐心地摟着她哄:
“夫人辛苦了,但這種累活,一輩子就這一次,以後咱們就不做了。”
虞聽晚輕哼,賴在他懷裏不起來。
這一天做的事太多,皇家規矩又重,流程還繁複,自然是累得不行。
她的體力如何,謝臨珩最清楚不過。
這姑娘在外面的時候,不管多累,都能撐着面不改色,不失半分禮數。
但避開了外人,回到寝殿,就不一樣了。
精致秾豔的眉眼,一踏進殿門,便洩出了倦色,一步都不肯再多走,坐在貴妃椅上便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