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也沒有大用,還不如賣個情面給池霄門,不為自己,也該為仙門。”
蘇谷儀腳下更快,在心中冷笑,她們認識那麽久,對方只要動個眼珠子,她就知道花如錦沒安什麽好心。
別說她現在仙根正在修複,就算沒有,她自己費心得來的東西,僅憑對方的三言兩語,她就該拱手讓人?
既然口口聲聲為阜霞門,把自己的送出去,豈不是更顯深明大義?
花如錦說完,蘇谷儀嗤聲:“既然你對我有愧,那就讓我瞧瞧你的誠心,要送就把你手裏的送出去,否則,這話你就去哄騙小孩子罷。”
她瞥了一眼花如錦,身子一躍,又連上了十級臺階。
花如錦神情一變,盯着蘇谷儀的背影,眼神中潛藏着無比惱恨。
六人拾級而上只在剎那,那低矮的成道樹,渾身枝桠忽然“唰唰”大顫,嘩嘩之聲,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裏。
衆人齊齊回頭,忽覺腳下空,整個人像是堕入深淵地獄,還沒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麽,就發現此時已經身處在一個約莫五十丈的圓臺之上!
蘇谷儀剛一站穩,身前五步內就立着一個男子,此人眉目修長,天庭飽滿,望進他的眼中一片迷離,乍眼一瞧略顯輕浮。
男子穿的,明顯是萬象門的道袍,正是得了道果後,最先逃走的那個男子,沒想到跑了半天,現在又回到了五人之中。
蘇谷儀一握手心,發現道果并沒有消失,她快速一看,果子上靈氣纏繞,與先前無異。
幻為虛,物為實,她剛才所經歷的,原來是一個幻陣,可是,幻陣之內一切都是假象,而他們所取道果卻為真。
這陣法,精深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端的是厲害無匹,就連《陣道精義》裏都沒有記載,而且,她總覺的這一狀況,與在陰山所遇的十分相似。
不過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逃了半天,沒有落跑不說,還與蔡居世等人近在咫尺,這算什麽事!
圓臺前後左右四方,立着四面牌坊,高一丈有餘,上面一個字也沒有,石柱雕欄黑白相間,肅穆非常。
放眼看去,四面牌坊之後,靈氣繞湧,竟然濃郁地肉眼可見!
姜黎眸色大亮,連沒有搶到道果的事,都暫且抛到一邊,她大喜道:“這裏居然是師父說的南雲臺!”
蘇谷儀心中有疑,這南雲臺對姜黎的誘惑,居然比道果還要大,這裏面有什麽了不得的寶貝?
此時,就連蔡居世木讷的臉上,也浮出一抹炙熱。
但是下一刻,對方就趁所有人都不注意,伸手往蘇谷儀的方向抓去。
蘇谷儀與萬象門的男子站在一處,此時蔡居世忽有動作,兩人一驚,連忙将道果收入芥子袋,腳下一蹬彈出了數丈。
“這位道友,南雲臺內寶物繁多,戋戋一枚道果,就不要與在下搶了吧!”那男弟子措手不及,以為蔡居世是沖他而去,當即朗聲道。
蔡居世根本不理他,身形疾沖,所去的方向,是蘇谷儀所立之處!
蘇谷儀心有警惕,溜得比那男子更快,眨眼間就沖出數十步。
蔡居世冷哼一聲,大喝道:“疾!
随着聲音落下,他手中瞬間就出現了一只墨綠色的圓筒,然後打出道道法訣,那圓筒就飛旋空中,筒口正對着蘇谷儀,驀地産生一陣吸力!
這吸力中帶着靈光,投在蘇谷儀身上,她丹田之內真氣大亂,一下子失去了控制一般,被圓筒吸去。
只過了半晌,圓筒上青光一現,她運起真氣,在丹田上狂湧急轉,圓筒中吸力漸褪,飛回蔡居世手中。
蘇谷儀臉色微白,她冷笑:“蔡道友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取回我要的東西而已。”蔡居世木讷的臉上,破天荒地浮上一絲淡笑,他舉起圓筒往內看去,很快,那淺笑就僵住了。
他面色鐵青,咬牙切齒道:“你到底将合運精弄到哪裏去了?!為何我的百納筒中沒有合運精!”
姜黎臉色一變,當即道:“合運精在她手裏?”
蘇谷儀冷眼瞧去,心裏大驚,卻鎮定道:“我當日就說了,合運精根本不在我的手裏,它靈活至極,早就逃了,你就是不信。”
剛才百納筒的靈光落在她身上,引起丹田真氣躁動,芥子袋中都有波及,九宮盤上卻靜如初,聽蔡居世所言,要是她體內有合運精,一定會被百納筒吸出來,可是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
修者丹田為府,他一定想不到,合運精所在之處,不在蘇谷儀的丹田裏,而被吸入了九宮靈盤煉化,百納筒也沒有辦法再吸出來。
蔡居世面色冷冽:“沒有合運精,你也休想逃出萬符閣的手心,上古符煉術毀于你手,你罪該萬死,阜霞門護你一時,如今你在煉境,看誰還護得了你!”
086重寶
她略有不快,老者卻哈哈一笑:“奚貝雖産符砂,但也只能存活八年,那姓趙的小子,大概就是你說的萬符閣子弟了,只不過,他們就算用靈泉萬般呵護地養着,最多也能養下十年罷了,又不是什麽好東西。”
聽他這麽一說,蘇谷儀基本上可以肯定,對方說的姓趙的小子,一定是萬符閣洪葉真人了。三百多年前,進入太乙仙殿的,唯有他一人。
如今青丹砂用一分少一分,奚貝如此珍貴,在他眼中居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蘇谷儀心中砰然,下意識道:“符砂難得,前輩覺得奚貝不好,難道仙殿裏,還有更難得的紫丹貝母?”
她雙拳忍不住緊攢!
紫丹貝母是奚貝之母,一千個奚貝之中能産一個,且能存活五十年之久,要是能得到紫丹貝母,至少五十年,萬符閣再無所懼!
而且,聽老者的話中之音,萬符閣每隔十年,進入煉境一次,正是為了尋取奚貝,以維持閣中青丹砂的使用,可見萬符閣的青丹砂,也不是沒有用盡的時候。
要是她能得到紫丹貝母……
她心裏悸動時,老者不緊不慢道:“紫丹貝母,也就比奚貝好了那麽一丁點,你甭瞎猜了,老朽所說之物,你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到。”
蘇谷儀呼吸一窒,她隐約有種念頭,對方所說之物,一定很不簡單。
老者循循善誘道:“怎麽樣?拜老朽為師,老朽就把此物傳給你,此物是我太乙門重寶,要不是老朽寄身靈劍不能使用,這種便宜,哪輪的上你這丫頭。”說着,他還啧了一聲。
重寶,還是與青丹砂有關的重寶!
她不由心間滾燙,還有比奚貝更好的靈物,只要拜師就能得到,她哪有不要之理?但這老者實在狡猾,早不說晚不說,這時候才一語道破,這師,不拜都難。
“前輩所言,我當遵從。”她點頭,這就是答應了。
她颔首的瞬間,那赤紅長劍光芒大震,老者高興長笑說:“好極!好極!”明顯對蘇谷儀的應承十分滿意。
那斬仙劍在蘇谷儀周身繞了數個圈,然後一下子定住,老者聲音傳來,低沉又帶着鄭重,态度有了馬上的轉變。
“太乙門老祖在上,第八十七代長老莊廣倫,為綿延太乙門之傳承,納……”
“弟子蘇谷儀。”她提醒道。
老者輕咳一聲,複又繼續:“為綿延太乙門之傳承,納蘇谷儀為座下二弟子,授其術,解其惑,光大太乙之門楣,立誓為上……”
說着,蘇谷儀只覺肩上被輕拍了一下,膝蓋就不由自主一彎,當下跪地。
“跟為師念。”莊廣倫道。
他語态嚴肅,蘇谷儀也收起了随意之心,跟着道:“弟子蘇谷儀,願拜入太乙門為廣倫真人坐下二弟子,證太乙門之道,絕無二心……”
她話音落下,就忽覺靈臺內多了一絲東西,随即了悟,這就是拜師之誓了。
既然已經拜師,蘇谷儀就不能再稱其為前輩了,她道:“師父,您剛才所說門中重寶,不知是為何物?”
廣倫真人呵呵一笑,其後,長劍猛地射出,道了一聲:“跟為師來。”就化作了一道紅光,往仙殿之內的樓宇而去。
蘇谷儀雙目一亮,心道這師拜得不冤,緊随其後。
仙殿內十分寬闊,就如她在殿外所見一般,高大的殿宇橫在眼前,如一條卧在眼前的巨獸,将之籠罩在陰影之下。
在進入仙殿以前,外面早有陰靈出沒,而在殿中,卻不知是何原因,并沒有哪怕一絲灰霧,眼前的景象雖暗,卻也清晰可辨。
廣倫真人所至之地,是一個大殿。
甫一入內,只見眼前熒光閃爍,白茫茫地照在眼前,讓視野變得很是清晰,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殿中牆壁上的三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那瑩白的光芒,就是從那三顆夜明珠上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