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樣子,讓她難得不知所措。
這人,瘋了吧?
而她的念頭剛過,那長劍又破空飛來,在她身前不足五尺停住,讓她一驚,才發現自己剛剛所想,以為對方要發怒找她麻煩。
那人卻道:“想不到啊,我太乙門消失萬年的靈譜,最後落到了你的手中,還讓你催發了禁印,得了這天大的機緣!”聲音之中,充滿震動。
蘇谷儀一愣,太乙門?
那人看出了她的困惑,長劍在她身邊飄動,聲音響起,有些哀然:“一萬五千多年,太久了,太久了啊……”
他無比悵然:“老朽在這裏被困了萬年,也不知外界變的什麽樣了,你與我說,現在雲杳,風頭最盛的是哪幾個仙門?”
蘇谷儀沉吟道:“道界之人,已經數千年沒有跨出東極了,雲杳之外的一切,晚輩一無所知。”
“東極哪來什麽禁印,怎會不知雲杳之外……”說到這裏,他驚叫:“你剛才說,數千年沒出過東極?”
她把陰靈亂世的事,以及靈符缺稀的事簡而言之說了。
誰知長劍“唰”地又開始躁動起來,在她眼前一通亂舞,猩紅之氣驟然一濃,那暴躁的情緒蘇谷儀就是看不見此人,也感受到了。
蘇谷儀皺眉,隐有不好的預感。
那人喃喃,卻須臾間,長劍上鋒銳的氣息陡然外放,好半晌,才緩緩收斂下來,其後,劍身上又傳來一陣哀鳴。
這種大起大落的變化,讓她神情微凝,蘇谷儀輕聲道:“前輩?”
她試探地詢問後,對方蒼聲一嘆:“鬼靈被鎮了萬年,卻在符道式微之際出世,作孽……作孽啊……”
蘇谷儀耳朵一豎,驚得心頭發怵,上古時期符道何等強悍,就是這樣,連古仙人都不能徹底将之滅去?
她念頭剛起,就被那人發現了心思,後者突然重重哼道:“符道乃我太乙門之重術,要不是當初四宗與太乙門作對,門中六大老祖早将它澌滅,否則何至于此。”
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住,語氣十分嚴肅道:“只是現今道統不複,你既得了我太乙門傳承,必是擁有符道天資,待老朽看你的資質幾何。”
言罷,長劍如虹,蘇谷儀甚至還未踏出半步,就見一道黃光從劍身上掠出,而後只覺得頭頂沉沉,有什麽東西滲到了她的靈臺深處。
如此狀況,要是遇上敵對之人,她早就能死好幾次了,可是面對此“人”,蘇谷儀皺了皺眉,強忍住反抗的沖動。
不到三息,那黃光沖出,重新落于劍身上,然後傳來一聲高呼:“八品仙資!八品符道天賦!你這丫頭,怎能有如此逆天之資!”
早在測仙閣,蘇谷儀就對自己的仙根資質有所了解,而對方如此咋呼,她不由暗想:“萬年前的前輩什麽沒見過,八品仙根在古仙人時期難道也不多見?”
如此想法,自然瞞不過對方的耳目,然而對方一點也不與她計較,反倒語氣激動,喋聲道:“撿到寶了撿到寶了!怪不得!怪不得!”
蘇谷儀一愣,她再清楚不過,自己的八品天根是怎麽來的,就此人所言,豈不意味着九宮訣只有八品仙根之人才能修煉?
如果她不是八品天根,不就一輩子都無法修煉九宮訣?
她神情微變,這時候大為慶幸,想到當初在仙門山巅下的山洞裏修複了仙根後,《造化玄真譜》上又繼而出現了九宮靈訣,她有些恍悟。
這《造化玄真譜》到底是什麽來歷?聽起來……很厲害?
074異變
這個符號出現的一瞬,腳下山地上,像是産生了極輕地顫動。
耳邊仿佛回蕩着綿長的“嗚”聲,石壁之符號上,射出一道長長的光道,約有數十丈,一直延伸到遠處的虛無裏。
光道很亮,投進茫茫虛無之中,就像出現了一條行路,引領衆人入內。
這時候,四位長老齊喝:“快進去!”
弟子們渾身大震,接二連三飛奔過去。
蘇谷儀緊随其後,然而,就在她在睿真長老身邊擦身而過時,忽覺手心一涼,手裏馬上多了一樣東西。
她還未來得及詫異,就聽睿真長老傳音道:“這塊護身玉本座贈與你,上面一道禁印,可保你一次性命之虞,入了煉境,一定要想法找到貝母靈泉,去吧,莫要回頭。”
貝母靈泉?
蘇谷儀将這幾個字放在嘴裏咬了一遍,暗暗留心。
她心領神會,将護身玉緊緊捏在掌心,趁人不注意時,把它放進衣襟之內,護身玉要随身攜帶才有靈效,她略一想,還是将其放置貼身處為妙。
睿真長老此舉,必然是門中兩位長老,已經對他說了護山大陣的事,如果是這樣,那麽睿真長老肯定也知道她成功煉出靈符了。
所以當着其他兩大仙門的面,他對五道真人也不再忍讓。
想着,她腳步漸快,二十多人穿過光道,幾個呼吸間,就沒入了那片廣袤的虛無裏,再也看不見一點影子。
五道真人看着最後一個進入虛無的蘇谷儀,臉色烏青,殺徒之仇,明明近在咫尺就能得報,可是對方一旦入了煉境,他就難以親手刃之。
二十二人都進去以後,那長長的光道馬上就細了下來,從虛無的方向收回,那石壁上的圓盤符號,也逐漸淡了下去,直到完全沒有光澤。
這時候,四道禁令沒有了牽制,從石壁前飛回,各自落入了四位長老的手中。
……
虛無之外所發生的一切,蘇谷儀等人并不知。
他們順着光道進入虛無,剛一入內,馬上就感受到充沛至極點的靈氣。
還沒來得及驚喜,随之而來的情況,卻讓他們的臉頰漲得通紅。
“靈壓?”傅傳書眉頭微蹙,淡淡開口。
蘇谷儀只覺得身上各處被擠壓地難受,胸口仿佛壓着大石,險些透不過氣。
直到傅傳書說話,她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丹田上的真氣快速運作起來,将外界的靈壓逐漸抵禦開來,數十息之後,這種情況才緩緩減輕。
難怪。
她在心裏暗道,這虛無煉境裏,靈壓比外界大了數倍不止,如果根基淺薄之人進來,無疑自尋死路,真氣不足以與靈壓相抗,最後只能被壓成肉餅而亡。
在她身側,來自池霄門,萬象門以及萬符閣的弟子的,大多數的人都與她一樣,稍作調息後,才有功夫關心身處之地。
蘇谷儀一擡眼,數千道天梯一般的石階,立即闖入她的視線裏,千道石階筆直向上,在那最遠最高處,隐隐可見一團紫氣,只是距離太遠,誰也不知道那紫氣之中是為何物。
“傅師兄,你十年前入過煉境,這天梯之上是什麽?”花如錦一雙杏目光華流轉,語态柔情,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拒絕回答。
傅傳書語氣平淡地說:“不知道。”
花如錦臉上微紅,然後又淺笑一聲:“既都來過,又怎麽會不知道,師兄一定是在與我開玩笑呢。”
“我沒開玩笑,這千道天梯,十年前我入煉境,就未曾上去過。”傅傳書視野延至那最高點,眼中略有探究。
蘇谷儀仰頭看去,這才發現,眼前除了這千道石梯,周圍空無一物,就如身處虛無,石階浮在空中,一路向上攀爬,沒有任何着力的地方。
四面,除了這道石階,沒有別的路可走。
二十多個弟子,從進入煉境開始,誰也沒有跨出一步,有些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首當其中就往石階上方行去。
蘇谷儀等了一會兒,見那些上去的人并沒與遇上危險,更無觸及到什麽禁印,于是松出一口氣。
“我們也上去。”一直沉默不言的白憐,放下這麽一句話,就率先跨出一步。
這會兒,另外三大仙勢之人,都相繼登上了石梯。
蘇谷儀跟随上去,一口氣走了三百多道石階,腳下非但不沉重,反而步履越發輕盈,她甚至覺得自己快要飄起來了。
飄?
蘇谷儀心中一驚,連忙咬下舌尖,痛覺立時漫開,剛才還覺得的飄然之感馬上不見,轉而是雙腳沉重如山。
她下意識去看向身邊之人,卻發現很多人都已經不知所蹤,石階上僅剩六人!
“人呢?怎麽都不見了?”有人尖叫一聲!
這個厲聲尖叫的人,就是池霄門那姓姜的女子。
蘇谷儀道聞聲,忍不住掏耳,清叱道:“閉嘴!沒看到這裏有禁印麽?顯然是禁印觸及,那些道友與我們分開了!”
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她居然全無所知,那禁印這般厲害,竟到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步。
她臉色微差,因為阜霞門五人之中,只有她和花如錦兩人,剩下來四個,兩個是池霄門弟子,一人是萬象門弟子,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