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同床

小女有疾 — 第 90 章 同床


更新時間2014-7-16 9:26:40 字數:2052

冷尋浪/蕩花間這許多年,投懷送抱的姑娘比比皆是,可如此一見鐘情,且情緒如此激動的,還從未見過。

他想了又想,回憶被自己抛棄的一衆姑娘,怎麽也想不起有紫陶這麽個人啊。

紫陶卻抱着他嚎啕大哭,眼淚把衣服打濕成一片片水痕,邊哭還邊狠狠捶打他的背,嘶聲責問:“你為什麽離開我?為什麽?你讓我一個人怎麽活在這世上?”

冷尋僵硬着身子回頭望向白玉曦,眼神裏全是不解、疑問,更多的是求救。

白玉曦也未曾想紫陶會如此反應,于是聳了聳肩,那眼神似在告訴冷尋:“我也不知道,與我無關,你自己惹的風/流債,自己償!”

“花梓,走,我們回客棧,不要在此擾了旁人雅致。”白玉曦牽過花梓的手,目不斜視從冷尋和紫陶身邊飄過,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

花梓卻忍不住頻頻回望,忽然問道:“那人為什麽叫你少主?什麽是少主?”

“罵人的話,正值年少就要拄着拐杖,故稱少拄,暗諷無能之輩。”白玉曦從容自若,說的煞有介事,花梓并未多心,只是望着冷尋抽搐的臉龐,有些忿然。

天色沉沉,路人寥寥。

雨後的晚風吹起白玉曦的衣衫,花梓跟在後頭亦步亦趨,偶爾聽到路人匆匆的步子和檐角滴滴答答落下的雨水,腳下濺起細小的水花兒。

西邊的雲霞早已散盡,至于茫茫然的青色天際,将世間的影子一一淡化。

花梓低着頭,還能瞧見白玉曦的影,模模糊糊在她眼前輕輕晃動。

長街寂寂,她垂着眼,能看見自己黑色的馬靴在衣衫間忽隐忽現,偶爾瞥見白玉曦的手,緊緊握着自己的手,小小的喜悅就好似芸香草的味道,是久久不曾散去的溫潤書香。

客棧的飯食還算可口。

秦逸,紫瓷,玉花梓,白玉曦,四人圍坐一張方桌,還未舉箸,卻見紫陶牽着冷尋的手,含羞帶怯邁進門來。

二人柔情蜜意,披着一路星光璀璨,紫陶的白發卻沒有絲毫不妥,反而在月光下顯得愈加冰清玉潔。

“白公子,待我助得妹妹越獄,定回無影宮找到彎刀,親自交到您手上。”紫陶的眸子熠熠生輝,神采飛揚,一看便是人逢知己精神爽的節奏。

白玉曦想,冷尋果然是可堪大任之人!剛拿到手中的竹筷子便放回到桌上,他側目點頭道:“那有勞姑娘了。”

花梓不可思議地望着紫陶,見她眼中只有冷尋似的,便又回頭望着紫瓷,見她也似乎十分詫異,便抿着嘴心中驚嘆:“這就愛上了?!”

很明顯兩人是早就相識相知相愛的,而今看來,這個冷尋咒罵白玉曦是少拄倒是情有可原,心上人被人百般戲弄,做男人的當然要挺身而出,罵上幾句髒話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不解,紫陶為何忽然改變了主意。

而秦逸不動聲色,心中卻波濤洶湧:能不能不要當着我的面,堂而皇之的說要越獄,竟還說的這般從容篤定,胸有成竹。蒼天!這反反複複的追捕何時才是盡頭?

月上中天之時,花梓寬衣正欲歇息,卻聽到幾聲叩門聲,她推開門,見紫瓷抱着個枕頭,滿臉哀怨站在門口,那倆小梨渦也跟着盛滿了苦水。

她癟着嘴,蹭到屋裏來:“聽說你一個人睡會害怕孤單,我來陪你,不用謝我,作為好姐妹,這是我應該做的。”

花梓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紫瓷倒大方,将枕頭扔到紗櫥裏,一翻身,便骨碌到床上。

花梓站在桌旁,拾起茶杯喝了口涼茶,鼓足了勇氣說道:“我床小。”

她看到紫瓷喜滋滋的小臉掩映在紗帳裏,只露出半只眼睛已完成了月牙:“我瘦!”

花梓再沒勇氣拒絕第二次了。

她本就不擅長拒絕別人的請求。

如此也好,她可以問問紫瓷,她姐姐為何忽然改了主意,是不是有什麽壞心思。

比如,卸掉白玉曦的防備之心再給他茶裏倒點七步斷腸散之類的東西。

躺在床上,望着一側紗櫥上的交頸鴛鴦,融着濃濃的月色,似能嗅到清水池畔的陣陣暖香。

花梓忽然想到了狼女,心中很不是滋味,自那日從嫣紅樓出來便再未見過她,思逸山莊上匆匆一瞥也未說上一句話,不知此時她與誰在一起,是否也惦記着自己。

“玉花梓,你給我講講,怎麽擄獲一個男人的心?”紫瓷轉過身來,兩人面對面,她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一汪泉水在月光下泛着點點光亮,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起,像深夜飛進來兩只小巧彩蝶,忽閃着可人的翅膀。

花梓望着她的眼便會想起花勿語,勿語的眼睛也是這樣圓溜溜的十分明亮,沒有絲毫雜質單純如冰晶白雪。

“玉花梓,白玉曦那麽可怕的人,你都能讓他動心,你就教教我嘛。”紫瓷搖着花梓的手臂,不住哀求。

花梓漲紅了臉推開她急急反駁道:“你胡說什麽啊?他向來讨厭我。”

紫瓷癟着嘴巴擠眉弄眼,陰陽怪氣地挖苦着:“不願說便不願說嘛,有什麽不敢承認的?白玉曦看你的那個眼神兒,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似的,你再看看你的眼神,含羞帶怯欲語還休的,如今倒擺出一副你二人是純潔的友情,或是,兄妹情?你說,我是白癡嗎?如果我是白癡,我或許會相信你。”

“不許說了!再說就把你攆出去,不讓你在我這睡了。”花梓惱羞成怒,索性鑽到被子裏,蒙住了頭,咧嘴偷笑。

紫瓷倒也聽話,立時噤聲不再言語。

過了半晌,花梓覺着有些不對勁,怕她是不是在掉眼淚,正想鑽出被子瞧瞧,卻聽到她聲音難得的帶了些失落的情緒:“他把我轟出來了,我用了不少銀子才收買了掌櫃,撒謊說客房不夠了,這樣我就能跟他同寝而眠了。”

花梓抿了抿嘴,這大逆不道沒羞沒臊的話,她怎能說的如此随意,自薦枕席也要委婉點兒啊,比如:這樣我就必須要跟他呆在一個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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