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産子

嬌寵小王妃 — 第 73 章 産子


信王趕回王府時天邊已經蒙蒙亮了, 而信王府依然燈火通明。

松伯在門口接到信王和順王妃等人,信王邊急着往裏去邊問他:“怎麽樣了?王妃可還好?”

松伯忙揮手讓其他人退後,彎腰湊到信王耳邊輕聲道:“王爺放心, 王妃只是服了催産藥,這會兒是正常生産, 暫時并無大礙。”

信王一愣, 随即臉色一變:“胡鬧!服用催産藥不僅對孩子、對她更是傷害,你們就沒勸着她任由她胡來?”

松伯苦着臉:“奴才們怎麽沒勸過, 世子都險些給王妃跪下了,可她說一直沒有您的消息, 感覺很不好,一意要服用, 咱們……實在勸不住啊……”

順王妃見他臉色鐵青, 忙道:“四弟, 這會兒你就別生氣了,四弟妹也都是為了救你才出此下策, 眼前還是她生産一事為要。”

信王忍不住看她:“三嫂您也知道?”

“我知道的時候四弟妹已經服藥了, 我也只能助她一把。”說着壓低了聲音道:“但到了福壽宮的所見, 你今晚的确兇險。四弟, 你還是要早做打算為好。”

信王眸色清冷:“我知道的,這回多虧了您和南蓉冒險進宮将我帶出來。等您回府後暫時就不要出門了,将護衛都活動起來, 有事我會讓親近之人去告訴您, 記得緊閉府門,不認識的人叫門一定不要開。”

順王妃心頭一凜,她雖知道成王沒了,可具體情況還不甚了解, 如今看來事情緊急得很,而信王這裏……她忙嚴肅點頭:“你放心,我省得的,等弟妹生産我便立時回府。”

信王卻道:“不,您帶着南蓉現在就回去。”

“可是四弟妹……”

“我一定不會讓她出事的,您放心便是。”說着也不由她再拒絕,對周鳴道:“你帶着人親自送三嫂她們回去,路上不要耽擱。”

“是,屬下明白。”順王妃只好停下,看了眼信王匆匆而去的背影轉身離開了。

他趕到春熙苑時剛好聽到溫慈的慘呼聲,臉色就是一白,南越一直守着,見了他忙過來見禮,左右打量他一番,見完好無損,這才松了口氣,又見他臉色僵硬,忙道:“父王別擔心,産婆說了女子生産極痛,母親喊叫是正常的。只是……”說着他眼底不由浮現一抹敬佩之色:“服用了催産藥生産比順産會更痛些。”

信王的呼吸輕的幾乎感受不到,他拍了拍南越的胳膊,張了張嘴卻發覺喉嚨是啞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揮手叫松伯将四輪車推到窗下,聽着裏面産婆一疊聲的叮囑呼號,還有溫慈的喊叫,下意識捏緊了衣襟,喊道:“慈兒,我回來了,我很好,你……你一定要聽産婆的話,一定要好好的……”他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眼底是不易察覺的驚惶。

屋內似是靜默了一瞬,随即傳出溫慈的聲音,竟似是還帶了笑的:“王爺……妾身、也很好……啊——”說着卻又是一陣叫。

信王的眼皮劇烈跳動,他再也忍不住自己控制着四輪車就往門口去,眼見他要往裏面沖,松伯等人忙攔住他道:“王爺使不得啊,婦人生産歷來如此,咱們在外面等着即可,豈能進去,裏面畢竟污穢……”

“污穢?”信王冷冷地看着他:“她拿命為本王生孩子,哪裏污穢?你告訴本王哪裏污穢!”

他眼睛泛紅,松伯被他一陣呵斥白了臉,忍不住後退了兩步。信王一直對親信之人寬厚,近年來更是一句重話都不曾對松伯說過,此時卻像是失控的獅子一般冷厲地盯着他,被他的眼睛看住就忍不住心底發寒。

松伯被喝退,其他人更加不敢阻攔,南越神色複雜地看着他往裏面去,幾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卻也并不阻止。

眼見他就要掀開簾子進去,裏面溫慈卻喊道:“不要進來!”

信王頓住,忙道:“慈兒,我來陪着你。”

“不要——”溫慈竟強烈拒絕,她話音剛落就傳來産婆的驚呼:“王妃,您別岔氣啊,趕緊用力啊……”

外面的人幾乎都能聽見溫慈急劇的呼吸,她急促道:“王爺,妾身也不認為女子生産是污穢之事,但是……”她喘息幾口繼續道:“定是女子這一生最醜之時,妾身……妾身不願讓您看見妾身如此、如此狼狽之時……”

“王妃您快別說了,不能斷了呼吸,孩子眼看就要出來了,您可不能憋了孩子!”

“王爺,您若進來……妾身、妾身就不生産了!”

信王聽着裏面一片雜亂之聲,他本來十分擔憂,此時聽見她竟還要顧及美醜之事,一時當真是一言難盡。不免好笑又痛惜不已。忙放下簾子道:“好好,我不進去,你乖乖聽産婆的,咱們先将孩子生下來可好。”

“只要您不進來,一切好說啊——”

“哎喲,都說了不能岔氣,岔氣就疼得很,您得跟着老奴教您的呼吸法子來,您這簡直是找罪受啊。快,您跟着老奴來,呼……吸……對對,呼……吸……”

信王沉默地坐在那裏聽着,雖溫慈生産叫得十分凄慘,可她生氣十足,竟好似沒個疲憊似的,産婆說了不能喊叫,溫慈卻還有力氣回嘴,說什麽‘疼死了,能不叫嗎’之類的話,惹得外面等着的人是又擔心又忍不住想笑。

沒過過久又有太醫上門,竟是太子派來的,說是擔心溫慈生産特請來幫忙的。信王沒叫人進來,叫松伯好聲好氣的陪坐着,那太醫也不敢硬來,卻也不敢離開,只好默默等着。

夜空寂靜,卻沒有人說話,只有丫頭們進進出出的腳步聲和一盆盆端進端出的清水和血水。冰冷的夜裏,那血水的血腥氣尤其濃郁,信王只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睛,嘴唇卻抿得筆直。

南越也不敢多看,他轉開頭,卻見灰暗的夜空裏突然有一抹淺淡的金光刺破夜空,那光芒正好射到他眼睛裏。

他下意識擡手擋住,卻聽産房裏驟然傳來一陣嘹亮的嬰兒啼哭聲,緊接着便是産婆的報喜聲:“哎喲生了生了,是個大胖小子,王妃,恭喜您一舉得男!”

随即就是溫慈詫異又虛弱甚至還有點嫌棄的聲音:“怎麽是個小子,應該是個女兒才對呀……”

南越聽着,不禁微微笑了,他轉身,看着松了口氣也忍不住笑起來的信王道:“父王,您覺得弟弟的名字叫‘熠’如何?”

“熠?”信王細細想了一番,笑道:“好字,若你母親沒有意見,到時就叫他熠吧。”說着微笑看他:“南越,你也有兄弟了。”

“是。”南越點頭,笑容比那抹越來越明亮的光芒還要璀璨:“兒子也有兄弟了。”

正月十五,陽光刺破陰霾的那一瞬間,溫慈為信王産下次子,取名熠。

溫慈雖身體好,但畢竟生産是一件極耗精力的事,因而孩子出生後她也只能強撐着看了信王一眼露了個笑便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下午,她睜開眼睛就見信王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她,不由笑了,因生産時一直喊叫,嗓子都啞了:“王爺……”可方喊出聲就紅了眼睛,忍不住拉着他的手。

“別哭,太醫說了,剛生産的婦人是不能哭的,否則對眼睛不好。放心,我在呢,托你的福,我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信王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珠。

溫慈此時想起還是後怕:“您在宮裏果然遇險了是不是?”

說起這事信王臉色一沉:“你呀,便是危險,我也能自己想辦法化解,你何須你如此?此番是不是疼狠了?”

“妾身感覺很是不好,右眼一直跳,妾身不敢賭……”說着眼睛愈發紅了,她強忍着淚水:“妾身不能沒有您的。”

信王喉嚨裏沖出一股酸意,他俯身親了親她的鼻頭和嘴唇,柔聲道:“別怕,都過去了。”

溫慈卻搖搖頭:“您不用瞞着妾身,成王死了,安王一定讨不了好,他出了事禮王就不算什麽了,如此一來,太子那裏便沒有強敵了。既如此,您的處境應該更好才是,可是您卻在宮裏險些出了事,那只能說明……太子利用完您,反過來要對您動手了是不是?”

溫慈并不知道全部實情,卻已經能想到這裏,信王不得不佩服她的敏銳。想着接下來事情會更多,若是不告訴她反而會讓她多想的同時說不定也因不了解詳情而更危險,便打消了此前心疼她生産不想她跟着再操心的想法。

“你說得對,我,或者說咱們一府人如今有些危險。”

接着便把他送平寧回宮時做的決定以及宮裏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她,“我本意是想着借此機會既除了老二,也叫老五老九吃個虧,也好叫太子更信任我,可誰知……”他笑了笑:“便是如今咱們府裏非弱即殘,他還是不願放過我。”

溫慈握緊了他的手:“沒事,反正咱們也早就有所準備,如今也就手底下見真招吧,誰輸誰贏可還不一定呢。”

信王笑,摸摸她還蒼白的臉:“若是他,我自是不怕的,可……怕就怕那位……也不願讓我活。”

溫慈大驚,下意識想坐起來,可一動就牽扯得下面一陣疼,不由驚呼一聲,信王忙壓住了她輕斥道:“說事就說事,你激動什麽,若如此咱們也不必說了,等你好來再說。”

溫慈忙認錯,乖乖躺好了:“妾身再不激動。”又問他:“您方才是什麽意思?那位?他也想讓您……這怎麽會呢,他畢竟是您的……”

信王微笑:“慈兒,你還是天真了些,皇家哪有真情。”

溫慈難以置信:“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怎能如此對您……”幾兄弟為了皇位掙的你死我活那是沒辦法,可做父親的便是沒法一碗水端平也不能盼着哪個兒子死吧,這得是多冷血無情的人才做得出來。

“你可說錯了,早年他就曾放老虎咬過我。”

信王當笑話一般講着,臉上表情也是輕松的,溫慈先還有些疑惑:“什麽時候……”突然就反應過來:“您是說,當年圍場出事,那些猛獸突然逃竄出來傷人,是他一手策劃?”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相關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