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6-13 9:53:22 字數:2115
嫣紅樓內,杜卓圍着杜媽媽繞了三圈兒了,又是奉茶又是喂點心,氣的杜媽媽嚷道:“那麽個醜姑娘,你咋這麽上心?你沒瞧見她那模樣?我若放了她,還不得把我吃了?”
“她吃你的時候我擋在前面還不行?你見哪個姑娘舍得吃你兒子,你兒子長得這麽俊,”杜卓朝杜媽媽眨了眨眼,笑嘻嘻的低聲道:“若放了她,我答應你,兩年之內讓你抱上孫子!”
杜媽媽立時瞪圓了眼睛,死盯着杜卓的眼睛确認道:“當真?”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杜卓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杜媽媽看在眼裏喜上心頭。
“那就照你的意思做吧。”杜媽媽托着胖墩墩的身子坐到搖椅上,優哉游哉閉目養神。
杜卓得了特赦,歡呼一聲,一溜煙兒向柴房跑去了。
跑到門口他又折了回來,拎起桌上的食盒,剛要擡腳出門,杜媽媽忽然睜眼,厲聲道:“說過的話,要給老娘記住了!”
杜卓連聲應着便出了屋。
杜媽媽閉上眼睛,想着自己就要抱上孫子了,心裏一時樂開了花。
杜卓踮着腳尖兒進到柴房的時候,狼女正靠在柱子上打呼嚕,亂糟糟的頭發遮着半張臉,陽光輕輕罩着她古銅色的肌膚,鎖骨倒是美得讓人心動。
杜卓沒有靠近,遠遠瞧了她一眼,坐到桌子旁,不動聲色地揭開食盒蓋子。
蓋子掀開的一瞬間,狼女忽地擡起頭,嗅了嗅鼻子,朝食盒望去。
然瞧見杜卓,她立馬恢複一臉的平靜自若,擺上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心中卻騰然升起無名之火,想起那日被騙走的半只燒鵝,心中便忿然不平。
“瞧你那樣子,小爺我苦巴巴求得特赦,還專程給你送吃的,就這樣對我,端着架子好像不認識似的,”杜卓搖搖頭,走到狼女身後,一邊解她手上的鞭子一邊訝異道:“這鞭子是你的?這可是個寶貝啊!”
“少看多怪!”狼女抛出個輕蔑的眼神,心裏卻暗喜,難道他真要放了她?
杜卓“噗嗤”一聲笑道:“是少見多怪,不是少看多怪,你說你,話都說不利索,說什麽成語啊?”
狼女一聽,面紅耳赤,心下惱火,見繩子已經解開,她舉起胳膊便掐住杜卓的脖子。有那麽一句話憋在心裏,只差沒喊出口了:還我燒鵝!
杜卓笑嘻嘻的假裝掙紮:“姑奶奶饒命,小生專程給您松綁加送飯的,您這是恩将仇報啊,姑奶奶您說是少看多怪就是少看多怪,小生剛剛造次了,還望姑奶奶見諒。”
狼女雖聽得不甚明白,然也斷不會殺了他,只是吓唬吓唬他,讓他嘴巴老實些罷了。
“花梓,在哪?”狼女詢問杜卓,眼睛卻瞄着桌上的魚肉。
這魚肉的味道也着實鮮美,鬧的整個屋子都是香味兒,惹得狼女肚子裏的饞蟲咕嚕亂叫。
“她好好兒的,我發誓,你那朋友好好兒的呢,你先把飯吃了,我就帶你去見她,”杜卓裝的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連連求饒道:“您先放了我成不?您這麽掐着我的脖子,我都不敢喘氣兒了。”
“帶我去見她!現在就去!”狼女手上用了用力,杜卓覺着當真有些難過了,想這醜丫頭軟硬不吃的,可別真一不小心把自己掐死了。
杜卓剛要反抗,卻聽有人站在門口高聲喚道:“狼女!”
狼女霎時松了手,扭身跑到門口,握着花梓的手,眼淚一對一雙簌簌滑落,哽咽半天,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握着花梓的手上下打量,一遍遍的打量,最後目光停在花梓臉上的傷痕處。
她緊鎖着眉頭,咬着牙齒,眼中的怒火越燃越旺。
花梓伸手捋了捋狼女的頭發,搖搖頭,斂去眼中淚水,笑道:“不礙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劃傷的。”
狼女見花梓笑了,方慢慢消去眼中怒火,然依舊輕輕摸着她臉上的傷口,默默掉了幾滴眼淚。
她忽然想到什麽,轉身惡狠狠瞅着杜卓。杜卓不知所措,歪着頭一副何其無辜的模樣望着她二人。
狼女上前一步,伸手奪過他手中的鞭子,順便白了他一眼,将鞭子放到花梓手中,哽着嗓子道:“收好。”
杜卓撇着嘴小聲念叨着:“我又沒要占為己有,幹嘛一副我偷你鞭子的模樣,就這樣子,一輩子嫁不出去。”
狼女聽到他嘀嘀咕咕,回頭怒視。
杜卓立馬噤聲,斜眼兒撇着桌上他已經擺好的菜。
狼女順着他的眼神兒看過去,眼睛一亮,怎麽把這茬兒給忘了,她拉着花梓坐到桌旁,準備開吃。
一同前來的悅靈這才柔聲笑道:“你二人且吃些東西,待我備些好菜好飯,晚飯一同吃。剛杜媽媽喚我,我且去前庭了。”
花梓應着,悅靈便迤然而出,出門還不忘回頭朝杜卓抛個嬌媚的笑容。
杜卓輕輕努了努嘴,作親吻狀回應悅靈,待回過頭來卻發現狼女嘴裏叼着肉,望着他出神。他一時手足無措,總覺得這行狀不該讓狼女瞧見。
坐到桌旁,他打個岔問:“味道如何?這可是小生特遣小廚房做的,色香味俱全,全桑都也尋不着的好味道!”
“吹牛,白玉曦做的,比你這,好吃!”狼女朝他揚揚頭,夾起一塊燒鵝整個便塞到嘴裏。
吃着人家的燒鵝,誇着別人家的廚子,豈有此理!
杜卓将燒鵝和另一盤肉菜都端到花梓這邊,歪着嘴巴笑得十分欠揍:“不好吃就不要吃!找那個什麽曦的去給你做。”
“不吃,就不吃!”狼女将筷子往桌上一摔,扭過身去望着窗外,心裏堵得慌。
“小爺逗你玩呢不曉得?這女人真沒情調,你這是懷念那夜小爺喂你吃飯,想讓小爺再喂你一次?”杜卓笑嘻嘻的望着狼女,心想,敢跟小爺叫嚣的都被小爺氣死了,你這癞蛤蟆氣鼓包一樣的性格,看小爺怎麽氣哭你。
狼女不言語,但呼吸越來越重。
花梓推推她胳膊:“別理他,一會兒小生一會兒小爺的,跟這種瘋子,置個什麽氣?”
狼女瞧着花梓抿嘴一笑,竟是七分腼腆,三分柔情。
杜卓愣了半晌,瞬間對玉花梓刮目相看,這麽個兇婆娘,跟頭惡狼似的野性,怎麽偏偏就對玉花梓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