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君子好逑

甘與師尊渡情劫 — 第 14 章 君子好逑


雲莊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

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

雲澤擁着我,滿是寵溺,我笑得愈發魅人,毫不避諱地勾着雲澤修長白皙的玉頸,嘴角輕輕上揚,紅得妖冶的櫻桃小嘴緩緩貼近他圓潤瑩白的耳垂,輕吐蘭氣:“雲澤,不要讓我讨厭你。”

雲澤的笑意凝固在臉上,我輕輕推開他,轉身離開,衣擺劃過一道弧,不帶一絲留戀,一颦一笑都透着無限的風情,只是,眼底一片冰冷。

“折顏……”雲澤喑啞着聲音,帶着悔意。

我頓了頓,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回眸一笑:“雲澤,我很失望。”然後,毫不猶豫地離開。

雲澤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希冀着我能回頭,只是,我不願與他們玩這些個無聊的游戲。

慕容煙遠遠地望着我與雲澤,只是,隔着一段距離,并不知曉我與雲澤之間發生了什麽,眼底閃過一絲恨意,芊芊素手緊握着,狠狠地,于手心裏留下深深的掐痕。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

燭火跳躍着,發出“啪啪”的聲響,我以手支額,毫無睡意,聽着窗外淅瀝的小雨,愈發的清醒了……我微擰着眉,神游虛驚,倏爾,一縷洞簫聲似有若無,愈漸清晰,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袅袅,不絕如縷,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我細細辯聽,是《醉生》……

我推窗而望,雲澤一攏素色長袍,朵朵紅梅在素白的錦袍上綻放,經過雨露的潤澤,淺紅色的新蕊,嬌豔欲滴。他手持洞簫,雲煙墨黑的青絲襯着白皙如玉的臉龐,濃密纖長的睫毛上,晶瑩的雨露滾落。

細雨朦胧,看不清他的神情,《醉生》緩緩從他的嘴邊溢出,別樣的光華。

我愣愣地聽着,倚着窗,微風細雨,洋洋灑灑地飄過來,濕了衣襟,浸出的水漬竟化成了梅花式的樣子。

曲終,雲澤深深地看着,無比的認真,我靜靜地站着,與他對視,像是跨越了千年時空,纏綿,缱绻……

良久,我聽見自己清冷的聲音:“回去吧,下不為例。”接着,緩緩合上窗戶,他依然靜靜地立在那兒,直至最後一眼。

次日,我遣了逸塵去雲梓閣。

“主子。”逸塵不自然的作揖,一板一眼的,周身透着疏離“小姐說,今晚她會等你。”

雲澤有些愧意,虛扶了一把逸塵:“逸塵,昨日的事,我沖動了。”

逸塵擡眸,直直地看着雲澤:“我不過是個護衛,可主子你傷了小姐,你明知……”逸塵義憤填膺,竟說不出話來。

“嗯。我知道,我已與她道了歉的……”雲澤淡淡的敘述。

“已是傷了心,即使道了歉也于事無補,總會留下愈合不了的傷口。”逸塵一臉誠懇“主子,小姐已說過,她與你是不可能的,可是,我與沁霜總是想着你們能在一起的。”逸塵轉而低垂着眼睑,仿佛壓着巨大的痛苦“主子,不可以再逼小姐了,這樣,她會離你越來越遠。”

雲澤猛地一震,僵直着背,壓着苦楚:“原來,她已與你們說了。”

逸塵一臉擔憂地看着雲澤:“我不知那日,你與小姐發生了什麽,自小姐閉關修煉了之後,性子愈發的冷寂了,對主子也不若從前,我與沁霜都懷疑小姐修煉了抑制七情六欲的秘術,性子淡了,其他與原先一樣,并無不妥,且意識很是清醒。”

“你說什麽?!”雲澤神情緊張,緊緊抓住逸塵的肩膀“為何不早與我說?!”

“我與沁霜也只是猜測,畢竟世間是否有這樣的秘術,還未可知。小姐還說,她有她的使命,這使命大概就是她‘不能’的根源。”逸塵任由雲澤抓着他,肩膀傳來撕裂般的痛楚“主子,你該知道,這才是你與小姐之間最大的問題,若是愛了,秘術又有何懼,只怕小姐對她的‘使命’太過顧慮了。”

雲澤緊緊閉着眼,眉頭皺成了“川”字,忽而,猛然睜開,眼底又恢複了清明理智,無比堅定:“我不許她離開我!”雲澤松開手,踱步至門外,頓住,“逸塵?留意她的一舉一動。”

“是。”逸塵望着雲澤越來越遠的背影:小姐,主子孤寂太久了……

夜已很深了,寥寥蟲鳴,稀疏的星辰,縷縷梅香,瑩瑩月光傾瀉了一地,映出一立一坐兩個身影。

“嘗嘗。”我沏了一盞茶,遞給雲澤“仰天雪綠。”

他默默的接過,輕啜了一口,細細品嘗,回味餘香:“梅下忘言對雪綠,全勝羽客醉流光。塵心洗盡興難盡,一樹風聲片影斜。”

我眉梢輕挑,不急不緩地煮着茶:“今夜,煮茶論道,不顧其他。”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雲澤把玩着青瓷鑲金梅花盞,蒼勁有力的手指摩擦着杯沿。

我暈開笑意:“這未免太不應景了,既是如此,我便對上一對,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将雲澤的茶盞添了少許“一切皆為虛幻,不過是世人愚鈍罷了。”

雲澤微勾唇角,深邃清亮的眸中劃過一絲玩味,輕挑眉目,淺笑吟吟:“哦?可佛曰:‘應作如是觀,諸法因緣生,我說是因緣,因緣非故滅,我作如是說。’”

“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故歷世間諸般痛苦。”我慵懶地挑了挑飄落檀木梅花小幾的花瓣。

“如此便是了,有因有緣集世間,有緣有因世間集,有因有緣滅世間,有緣有因世間滅。”雲澤一臉得逞,笑得開懷。

“狡辯,這佛祖的禪語生生被你誤解了。”我佯怒地瞪着他,心中暗自好笑。

“願賭服輸,折顏不是連這點氣量都沒有吧。”雲澤顧盼生輝,調笑道。

“是了,願賭服輸。”我懶懶地拱了拱手“第一次贏我,許你一個心願可好?”

“那必是極好的。”雲澤暗暗思量,正欲開口。

“只能是物。”我狡黠地笑着。

雲澤愣了愣,掃視了我一眼,見我皓腕上戴着的‘澤顏’:“那我便要了這個。”

我順着他的手指,瞧見了手腕上的澤顏,淡淡一笑:“換一個可好,這個确是不能。”

“怎麽?可是舍不得了?”雲澤撇撇嘴“這鏈子倒也真是個寶貝,想必送你鏈子的人定是花了極大的心思。”

“哦,你又如何得知的?”

“沒什麽,只是這麽覺得而已。”他輕嗅着剛落的梅花,不以為意。

“好了,再挑一樣吧。”我撥了撥爐中的炭火,發出輕微“噼啪”的聲響“不過,我确是兩袖清風,身無一物,那這個願望就先記着吧,等日後你有了什麽想要的,便與我說,我定讓你得償所願。”

雲澤倒也不介意,只是聳聳肩,擺了擺手“已是深夜,我便不打擾了,你好生歇息。”

我有些驚訝,素日裏非是我提醒,他是絕不會主動離開我這卿顏閣的:“嗯。”極輕的一句,飄散于風中,似是在挽留。

雲澤背對着我,嘴角沁出笑意,只是,我看不見罷了。

一連幾日,雲澤夜夜來我的卿顏閣,慕容煙終是坐不住了。

“晴兒,你與爹爹說,将這個散布出去。”說着,将一封已用火漆封好的信遞與慕容晴,神色凝重“記住,親手交與爹爹。”

“嗯。大姐你放心,我必好好護着,不假他人之手。”慕容晴鄭重地點了點頭。

不過幾日,雲莊美人折顏在江湖上流傳開來……

傳說,得折顏者得天下……

傳說,折顏有着傾城之姿……

傳說,折顏是銷聲匿跡百年的神醫傳人……又雲,折顏是地宮宮主之女,守護前朝寶藏……

傳說,折顏藏有遺失已久的天下第一書及秘術,能讓人心想事成……

再者,折顏是雲莊少莊主甚是疼愛的義妹,就憑這一點,對于武林中人,這也是極大的誘惑,與天下第一莊結為姻親,則平步青雲……

一時之間,折顏成了武林至寶,各路人馬,不論正邪,皆蠢蠢欲動,欲奪之,為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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