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泡溫泉
中午隊伍停下歇息, 金福請孟蔓兒過去用午膳。
侍衛在路邊搭了個棚子,布置好桌椅,即便是中途休息, 也布置得妥當舒适。
只見桌上,有一只烤好的兔子。
金燦燦, 香噴噴的!
孟蔓兒一走近就聞到了!她雙眸發亮:“好香呀!”
蕭棟坐在桌邊, 見她如此, 臉上露出笑意。
他沒猜錯, 一只烤兔子果然會讓她高興。
金福道:“娘娘, 這是陛下特意派人去抓的兔子。”
孟蔓兒神色歡喜,她走到蕭棟身邊坐下, 望着蕭棟含情脈脈:“謝陛下,陛下對蔓兒真好。”
周圍都是侍衛, 而孟蔓兒卻如此熱辣, 蕭棟多少有些不自在。
他面無表情低咳一聲, “吃吧。”
孟蔓兒點頭, 卻不動手:“陛下,烤兔這麽大一只,蔓兒不知從何下口。”
她瞅着蕭棟, 意思明顯。
一旁的金福上前, 正準備切分兔肉, 不料孟妃擡眼, 暼了他一眼。
金福愣住。
孟妃的意思, 他明白了。一時間, 金福不知所措, 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陛下,無聲詢問:
陛下, 您切還是奴婢切?
半晌,蕭棟拿起匕首,切分兔肉。
金福心服口服:孟妃好本事。
孟蔓兒夾起一片兔肉,她知道以蕭棟的正經性子,直接喂他他肯定不吃。
所以孟蔓兒吸取教訓,把兔肉夾到蕭棟碗裏:“陛下,您吃。”
蕭棟松了口氣,幸好孟蔓兒在衆人面前還知道收斂一點,沒有胡來。
可蕭棟顯然高估了孟蔓兒,不多時,孟蔓兒就貼到他身側,低聲問:“陛下,蔓兒聽說行宮有溫泉?”
“嗯。”
“蔓兒長那麽大,還沒見過溫泉呢。”
“你喜歡可以常去。”蕭棟答。
眼看孟蔓兒軟綿綿沒骨頭似的,差點要貼到自己身上了,蕭棟急忙提醒:“坐直。”
孟蔓兒忍着笑:“那陛下答應我,陪我一起。蔓兒不會水,自己去溫泉害怕。”
蕭棟只得點頭:“好。”
如此,孟蔓兒才坐直身體。沒再貼着蕭棟。
……
到了行宮,孟蔓兒住清芬閣。清芬閣內就有溫泉。
天色漸暗,孟蔓兒備好酒菜,只等魚兒上鈎。
……
蕭棟住在正德軒,距離清芬閣不遠。
要看天色暗了下來,金福提醒:“陛下,可要去清芬閣?”
蕭棟心裏多少有幾分忐忑。
今日中午孟蔓兒的暗示明明白白,今晚只要他敢去清芬閣,必有大事發生。
蕭棟不急着走,先去挑了一身衣裳。
他鮮少穿淺色,不過今夜特別,月下溫泉,缱绻氤氲。
想必素白色最佳。
蕭棟穿好衣裳,又親自挑選了一頂銀鑲白玉發冠,命人梳發。
等蕭棟打扮妥當出來,金福目瞪口呆,只見陛下銀冠白衣,飄飄如仙,像是換了一個人!
今夜,孟妃有福了!
金福忍不住感慨:“陛下穿這身衣裳,真,真……”
“如何?”蕭棟問,語氣似乎有一絲絲緊張。
孟妃傾慕他,是因為他好看,今夜他可不能讓孟妃小瞧了。
金福道:“真如仙人!要奴婢說,陛下才是咱們大越國第一美男子!”
蕭棟面不改色,微微點頭。一轉身,嘴角卻忍不住揚起。
随後,蕭棟前往清芬閣。
……
清芬閣內,孟蔓兒也正精心打扮。
她穿上了那身精心制作,一撕就破的寝衣。
寝衣為粉色,穿在身上不透。
“小姐,這衣裳不但一撕就破,且泡水就透!今晚陛下是逃不掉了!”
孟蔓兒很滿意:“這胭脂和口脂呢?”
“小姐放心,都是海棠姐姐送的,遇水也不會化。”
裝扮後,蕭棟正好來了。
看到蕭棟,孟蔓兒眼前一亮:只見蕭棟身長如松,白衣飄飄,走路帶風!
俊!真俊!
幾位長老果然沒騙她。這蕭棟是有幾分美色的!
蕭棟見了孟蔓兒,心中同樣震動。
她一身粉白衣裙,不施粉黛,烏發垂下,只在鬓邊簪了朵白色的栀子花。
清麗脫俗。
兩人用飯,各自心不在焉。
孟蔓兒瞅着蕭棟,媚眼如絲:“陛下,你陪我去溫泉那邊瞧瞧吧。”
從主殿去溫泉,有一條走廊相接。
蕭棟面色繃緊,微微點頭。
兩人起身,孟蔓兒伸手去握住蕭棟的手,這次蕭棟不但沒有躲開,還反握住了孟蔓兒的手。
孟蔓兒竊喜:今日能成!
兩人攜手,通過走廊,往一側溫泉池那邊走去。
溫泉露天而建。
四處高牆。
天色微暗,廊沿下挂了幾盞宮燈,散着淡淡的光。
水池上浮着氤氲的霧氣,彎月灑下清涼的銀輝。
如夢如幻,良辰吉時!
孟蔓兒站在池邊,瞅着蕭棟,神色嬌羞:“陛下,這池子看着好深。蔓兒不會水,害怕。”
蕭棟牽着孟蔓兒的手:“不怕,我牽着你。”
于是兩人一起下水。
蕭棟擔心孟蔓兒害怕,沿着水池邊的石階慢慢走,走到合适的位置讓孟蔓兒坐下:泉水剛漫過孟蔓兒胸口,如此她即可以泡溫泉,也不會害怕。
蕭棟讓孟蔓兒坐下,結果孟蔓兒腳下一滑,向旁邊一歪。
蕭棟眼疾手快,抓住孟蔓兒的手臂,他拉扯之間,孟蔓兒的半邊衣裳被他扯爛了。
孟蔓兒一邊肩頭和手臂全部漏了出來。
蕭棟錯愕,這衣裳怎麽跟紙糊的一樣?
孟蔓兒神色羞赧,低頭往蕭棟身上靠:“陛下讨厭,幹嘛撕我衣裳嘛。”衣裳已經破了一半,孟蔓兒幹脆把另一邊脫下,扔在一邊,她身上只有一件小衣和一條短褲。
“……”蕭棟有口難辯。
孟蔓兒擡手,手掌貼在蕭棟一邊胸口,又慢慢往下,勾住蕭棟的腰帶:“陛下,蔓兒想去深處走走,你陪我。”
蕭棟腦袋暈乎,熱血沸騰,不由自主點頭。
随後,孟蔓兒勾着蕭棟,蕭棟摟住孟蔓兒,往水池深處走去。
為了護住孟蔓兒,蕭棟的手掌扶住孟蔓兒的肩膀,觸手柔軟。
不多時,兩人走到水池深處。
孟蔓兒轉身抱住蕭棟,靠在他胸口。
蕭棟心跳如雷,心想接下來他應當主動些。蕭棟擡手,扶上孟蔓兒的背。
不想,孟蔓兒動作更快,她雙手貼着蕭棟的後脊,慢慢向上。
蕭棟後背一麻,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不能動彈。
片刻之後,孟蔓兒的雙手已經勾上了蕭棟的後頸。
他個頭高,孟蔓兒踮腳,微微用力,将他脖子往下壓。
蕭棟心魂激蕩,已經完全無法自拔,他像是被控制一般,順着孟蔓兒的力道,彎腰低頭。
孟蔓兒擡頭,唇貼上他的。
……
氣息交融,蕭棟抱緊孟蔓兒。
孟蔓兒心裏又期待又忐忑。海棠姐姐說,這事要是遇到能幹的男人,那便是快樂。
遇到蠢貨男人,那就是痛苦。
也不知蕭棟是哪種?
他身為帝王,應該不至于愚蠢吧!
兩人漸漸沉迷,眼看要水到渠成。
啥在這時,遠處想起金福的聲音:“陛下恕罪!奴婢萬死!宮中傳來消息,皇後娘娘落水昏迷!”
遠處走廊上,金福跪地垂頭大聲禀報。
并非他要掃興,而是事出緊急,他也是萬不得已!
水池中兩人動作停住,蕭棟剛要松手,孟蔓兒迅速推開他,随後大聲問:“皇後落水昏迷?可有性命危險?”
金福一愣,急忙禀報:“傳信的內侍說皇後情況不好。”
孟蔓兒心中擔憂。皇後對她那麽好,給她珠寶首飾,還偷偷請她吃烤羊排,如今皇後性命危險,她哪裏還有心情做別的!
蕭棟的心情如孟蔓兒一般。他與冷琉璃無男女之情,卻有姐弟之義。
冷琉璃落水昏迷,他心中擔憂。
蕭棟正要開口向孟蔓兒解釋,孟蔓兒又快他一步,她神色嚴肅:“陛下,我要去回宮去看皇後!”
“……我也回去。”蕭棟心裏覺得有些奇怪。卻沒細想。
一眨眼,孟蔓兒已經往岸邊游去。因為她覺得游過去比趟過去快。
蕭棟看着水裏比魚還靈活的孟蔓兒,又愣住了。
她又騙他!
不過眼下沒功夫計較這個,蕭棟也立即往岸邊游去。
孟蔓兒動作矯捷,她迅速上岸,撿起岸邊小榻上的衣裳穿上,匆忙往外走。
不多時,白玲迎上,帶着孟蔓兒去更衣。
金福也趕緊取來幹淨衣裳給蕭棟。
蕭棟望着孟蔓兒的背景,見她腳步飛快,心裏百味陳雜。
她真關心皇後。
且她此刻健步如飛,毫無嬌弱的樣子了!
不多時,兩人各自換好衣裳,孟蔓兒居然穿了一身利落的箭袖男裝。
她打扮利落,與之前嬌滴滴的孟妃判若兩人。
蕭棟金福都驚住。
又不等蕭棟開口,孟蔓兒解釋:“皇後眼下情況不明,馬車太慢,我們騎馬回去吧。”
蕭棟點頭:“好。你與我共騎一騎。”
孟蔓兒剛想說自己會騎馬,不過想來皇家寶馬不是俗品,她不重,她和蕭棟共騎速度不會慢。
于是孟蔓兒點頭:“我也是這麽想。”
……
金福早已備好馬,兩人快步從最近的西宮門走出。
蕭棟抱起孟蔓兒上馬,然後快馬回城,一隊侍衛随行。
白玲也騎馬跟随,白玲騎術精湛,一旁的方一寒側目:孟妃的侍女真不簡單!
……
半個多時辰後,兩人回到了皇宮,
此時夜色已深,蕭棟一路快馬前往鳳羽宮,直到鳳羽宮門前才下馬。
蕭棟抱着孟蔓兒下馬,孟蔓兒腳一落地,就往殿內跑。
她動作敏捷,神色急迫。
蕭棟看在眼底,心情複雜。
內殿,幾個宮女跪在地上抽噎,馮太後坐在一邊,身旁站着馮初妍。
馮太後和馮初妍見孟蔓兒跑進來,一臉驚訝。
馮初妍忍不住道:“孟妃,怎麽是你?”
孟蔓兒并不理會她們,直接快步走到床邊。
只見冷琉璃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她眉心緊皺,十分不安的模樣。
旁邊有禦醫,孟蔓兒急忙問:“皇後的情況如何了?”
恰在此時,蕭棟也跟了進來,宋禦醫正要行禮,蕭棟制止:“快說皇後病情。”
“陛下,皇後娘娘落水後沒有立即被救起,她嗆了水,水入胸肺,呼吸不暢,才導致了昏迷。”
“臣已經用藥,娘娘暫時無性命危險,只是她嗆水過久,怕傷了腦袋。具體如何,還得等娘娘醒來再看。娘娘越早醒來越好,反之則危險……”
蕭棟臉色微沉。
他四下一看,不見小黎。小黎是皇後的貼身宮女,怎麽不在身邊?
“小黎呢?”他要問問,皇後如何落水的。
馮太後慢慢悠悠道:“皇後落水,小黎護主不利,哀家責罰她十板。”
蕭棟臉色鐵青,“她人呢?”
一個宮女大膽回答:“小黎姐姐受了重傷,已經昏迷了。”
他對金福道:“找個禦醫給她看傷。”
随後蕭棟又問:“皇後落水,可有人看到情況?”
那個宮女又答:“皇後娘娘向來喜歡安靜,當時娘娘去水池邊賞花,只有小黎姐姐一人跟随。”
蕭棟臉色沉冷,他又看向太後:“皇後落水,只有小黎在場,太後卻迫不及待處置小黎,真叫朕費解。”
馮太後臉色微變:“陛下這話什麽意思?你懷疑哀家?”
蕭棟冷笑:“不是朕懷疑,是太後如此行為,像是做賊心虛一般。”
馮太後剛要辯解:“哀家懲罰小黎……”
恰在這時,床榻那邊傳來聲音,孟蔓兒驚喜:“皇後好像醒了!”
衆人齊齊看向床榻。
冷琉璃沒有睜眼,只是嘴裏說着什麽:
“慕奕……慕奕……”
孟蔓兒疑惑,蕭棟臉色微變。
馮太後與馮初妍一臉喜色。馮太後大聲道:“皇後叫喚着慕奕,好像是個人名!”
馮初妍點頭:“是是是,我也聽到了,這是誰呀?”
孟蔓兒忽然明白過來。
她記起馮初妍提過,皇後入宮前有情人,至今念念不忘。
馮太後馮初妍今日是想坐實此事!
孟蔓兒立即大聲說:“皇後娘娘說的是沐浴,她一定是覺得池子裏水髒,想沐浴!”
“你胡說,分明是慕奕!”馮初妍不服。
孟蔓兒笑了:“馮小姐,在陛下面前你也有說話的份?你耳朵不好使,聽不清楚,不然咱們問問陛下。”
孟蔓兒看向蕭棟,“陛下,您說呢?皇後娘娘說的是沐浴嗎?”
蕭棟神色清冷,緩緩點頭:“是。”
馮太後不甘心,今日是個對付皇後的好機會:“怎麽會,哀家分明……”
“馮太後,你年紀大了,耳朵聽岔了。”蕭棟冷冷道。
馮太後臉色難看。
孟蔓兒點頭:“是呀,太後您聽錯了,就是沐浴,我聽到了,陛下聽到了,宋禦醫,你靠的最近,你說呢?”
宋禦醫一頭冷汗:“臣聽到是沐浴兩字。”
“金福,太後年邁體弱,送太後回去歇息。”
金福趕緊道:“是!”
皇帝趕人,馮太後不得不走。
……
馮太後馮初妍離開後。
孟蔓兒看着還在低聲喃喃得冷琉璃,看向蕭棟。
她有點怕,蕭棟是真以為皇後說的是沐浴,還是不想當衆戴綠帽,被迫承認那是“沐浴”?
蕭棟卻神色如常,讓方才那名大膽說話的宮女照料皇後。
“孟妃,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蕭棟道。
“那陛下您呢?”孟蔓兒急忙問。
“我在這裏看着皇後。”如果皇後是被太後所害,那就是他沒有保護好皇後。
蕭棟內疚。太後乃先帝皇後,如無大錯,他無法輕易處置。
且馮氏一族樹大根深,馮氏不倒,太後便根基猶存。
孟蔓兒一聽,心裏着急:要是蕭棟再聽到了皇後喊“慕奕”,只怕真要綠雲罩頂,氣急敗壞!
“陛下,蔓兒和皇後情同姐妹,我來守護姐姐就好,你去歇息吧!”
“情同姐妹?”蕭棟一臉古怪,在後宮。姐妹可不是什麽好詞。
人前姐妹,背後捅刀。
可蔓兒對冷琉璃,卻不像是做戲。她真的很擔憂冷琉璃。
“也好。你莫要太累,朕還有事要處置。”蕭棟點頭,他要去派人調查皇後落水之事。
孟蔓兒點頭:“陛下放心去忙,這裏有我呢!”
蕭棟留下金福照應,随後離開鳳羽宮。
孟蔓兒趕走皇後身邊侍女,禦醫,親自照料皇後。
如此,就沒有人知道皇後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