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前的鬧劇
顧宜蓁冷冷的看着蘭霜,蘭霜依然在聲淚俱下的演着,她說她是陸崇州的通房,已經是二公子的人了,肚子裏已經懷了二公子的骨肉,但是二公子卻不要她與孩子,她走投無路才求到少夫人這裏,希望少夫人好心收留,她做牛做馬報答……
對于蘭霜所說的,顧宜蓁一句也不相信,這丫頭或許是受人指使故意來膈應她或者來挑撥她與陸崇州的關系,很可惜顧宜蓁不是懵懂無知的傻姑娘,所以她并不蘭霜的買賬,她一是本能的相信陸崇州,二是她有前世的認知,不可能随随便便被人牽着鼻子走。
但是有一句是真的,她的确是陸崇州他娘送給他的通房。
一個通房而已,她完全可以不放在欣賞,但是沾染上了陸崇州的名號,顧宜蓁的心裏還是如了幕後人的意,被小小的膈應了一下。
陸崇州沒有碰過她,顧宜蓁完全可以肯定。
這是個有野心卻不怎麽聰明的丫頭,前世裏她因在陸崇州這裏得不到恩寵轉而将目光投在陸崇淵身上,費盡心機爬上了陸崇淵的床,最後成了陸崇州後院的小妾之一。
按理說她跟顧宜蓁無冤無仇,她爬床的時候顧宜蓁已經跟陸崇淵合離成功,顧宜蓁不懂為什麽這丫頭要害死自己。
可惜真相已經無從查起。
但是,前世的仇,不可能就這麽算了,如今仇人近在眼前,她不做些什麽才是對不起自己。
顧宜蓁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蘭霜,“你有孕了?多久?”
蘭霜諾諾開口,“才一……一個月。”
顧宜蓁嗤笑一聲,“這麽說是二公子一從邊關回來就把你給睡了?”
“是……是的……,那晚,二公子有些醉酒……” 蘭霜心底的心虛一閃而逝,多的話她沒說明,有些話點到即止比說請吃更能讓人産生聯想。
顧宜蓁摸住蘭霜的脈,仔細探查了一會,最終的确确定是喜脈,不甚明顯,勉強能斷定的确懷有身孕一個月左右。
陸崇州酒量好酒品也好,顧宜蓁相信陸崇州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但凡事皆有例外,更何況這野心勃勃一直致力于爬上主子床的丫頭說得信誓旦旦,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是意外還是陰謀,總得有個處理結果。
顧宜蓁想等陸崇州歸來親自處理,畢竟這是他的通房,她也想看看他的态度。
她上輩子的仇,就留着慢慢報,反正這丫頭已經出現了,不急于這一刻。
眼見顧宜蓁不急不緩,沒有一點生氣發怒的痕跡,蘭霜暗暗着急,她自是不可能繼續留下,若是二公子回來見她在,她肯定沒好果子吃。反正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她要做就是不斷離間二公子與少夫人的感情,并且在少夫人心頭種下一根刺。
她相信這根刺她是種成功了,沒有哪一個女人接受的了在新婚夜被丈夫的通房給挑釁……
她也知道二公子知道後不會放過她,但那又如何,富貴險中求,世子說了只要她成功把肚子裏的娃賴在二公子身上,并且破壞掉了二公子與少夫人的感情,世子就會給她安排個兩家子的身份并納她為妾,武威侯世子的妾,怎麽也會比現在的丫鬟通房強不少,而且世子是那麽溫柔體貼的一個人,能成為他的妾,是一件很美的事情,不管怎麽樣她也得把世子吩咐的事情做好。
“少……少夫人,奴……奴婢突然想起來前些日子夫……夫人讓我給她繡了一條腰封,還……還等着我去給她送……送去,奴婢先告退。”蘭霜借口侯夫人那邊還有事想要離去。
顧宜蓁莞爾一笑,“不急,今日二公子大喜,府裏客人多着,夫人這會也沒空看你繡的腰封,你既然是二公子的通房,還是等二公子來了再處理比較好。”
顧宜蓁并不擔心蘭霜與陸崇州之間有什麽,這丫頭的手段太低級,跟前世裏陸崇淵那些個紅顏美人相比差遠了,她一點也沒有将她的挑釁放在心上。
但是,今天她心情好,想陪她玩一玩,若是她走了,接下來的戲要怎麽唱下去呢?
這武威侯府果然深似海,她才入府洞房還沒過就給了她這麽一個下馬威,不用猜她也知道這背後都有誰的影子。
蘭霜想走,想去夫人或者世子那裏尋求庇護,但是顧宜蓁不放她走,她一點也沒辦法,又不敢明着抵抗,只能硬着頭皮陪聊下去,是不是的摸摸肚子,對顧宜蓁充滿了防備之色,似乎是怕顧宜蓁會對她肚子裏的孩子下毒手似的。
顧宜蓁暗暗嗤笑,她是個有底線的人,就算蘭霜肚子裏的種是陸崇州的,她也不可能對無辜的小生命下毒手,只會是誰的債她找誰讨要罷了。
沒等片刻,門口便聽到丫鬟給陸崇州問安的聲音,顧宜蓁忙蘸了幾滴茶水塗抹在眼睛裏,做出傷痛欲絕的模樣,看得蘭霜目瞪口呆,直接傻乎乎的愣在那裏,她直覺自己不是這位新婚少夫人的對手。
陸崇州推門而入,瞧着屋內的情形,臉色一沉,“蓁蓁,怎麽了?”
顧宜蓁指了指地上跪着的蘭霜,泫然欲泣,抽抽搭搭的說道:“她說……她是你的通房,你睡了她,她懷了你的孩子……”
陸崇州一眼就看穿顧宜蓁的僞裝,在發現顧宜蓁沒有被一些不相關的人影響了情緒後頓時放下新來,覺得這樣的顧宜蓁頗有趣,便也不戳穿她。
陸崇州攬着顧宜蓁的肩膀坐在她旁邊,這才低頭去看跪在地上的蘭霜,“你說你是我的通房?還懷了我的的孩子?”
陸崇州的聲音很淡,但是聽在蘭霜耳朵裏卻有一股毛骨悚然之感,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她硬着頭皮點頭稱是。
“擡起頭來!”
蘭霜戰戰兢兢的擡起了頭,陸崇州瞧着面前這個毫無映像的丫鬟皺起了眉頭,他從邊關回來之後他娘的确塞了好幾個通房給他,但是全都被他打發了,他也不記得被打發走的通房中有沒有這麽一號人,但是他敢保證他沒碰過任何女人,這丫頭絕對在說謊。
陸崇州向身旁的女人瞅去,不經意間發現了她眼中的戲谑之色,他沒由得心中一悶,他的蓁蓁怎麽就一點也不吃醋呢?萬一他真的有別的女人她也是這麽淡定?
他觊觎了兩輩子的女人終于在今天成為了他的新娘,此刻她就坐在他身旁,眉眼如畫,傾國傾城,香氣襲人,她身上沒有哪一處不吸引着他,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陸崇州覺得自己真是傻了,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他有必要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浪費這千金一刻的春宵嗎?
他的蓁蓁若想玩,那就留着事後再玩,此刻最重要的事情當然是在夢裏演過無數次的洞房春宵了。
陸崇州大手一揮,直接将蘭霜提起扔了出去,并吩咐厘澈道:“跟那些人一起關起來,明日一起處理。”
敢誣蔑他,敢來破壞他的洞房花燭夜,他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的放過她呢?
任何想要破壞他大婚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二公子二公子,不要,你不能将我關起來,我懷孕了,我真的懷了你的孩子!”蘭霜吓壞了,她不能被關二公子關起來,一旦被關起來她将求救無門,萬一二公子為讨少夫人歡心拿她肚子裏的孩子下手,她就完了,她還想等着母憑子貴呢,但是眼前情況危急,她也只能先把這孩子賴在二公子身上。
怕求陸崇州沒用,蘭霜幹脆将注意打在顧宜蓁身上,在院子裏大喊:“少夫人,您大慈大悲,奴婢求求你,求求你幫我向二公子求求情,讓二公子留下奴婢的孩子,這也是他的骨肉啊,你們不能這麽狠心……”
随着蘭霜喊的聲音越來越大,府中已有不少人偷偷往陸崇州的院子這裏瞅,陸崇州不擔心事情鬧大,只是不能忍受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耐性。
顧宜蓁本是抱着看戲的心态看着蘭霜耍,只要不太過分,她都願意為了她肚子裏無辜的小生命暫時先忍一忍上輩子的仇,但是随着蘭霜越說越過分,故意把水往她身上潑,她就忍不住了,她站起身,想說些什麽的時候,陸崇州一把拉住了她,他看着外面還在蹦跶的蘭霜,眸中怒火閃耀,“交給我來。”
但是,陸崇州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的時候,新晉升成武威侯夫人的李氏帶着丫鬟匆匆趕來,身旁還跟着一臉淡然的陸崇淵和想看熱鬧的薛詩瑤。
李氏瞧着院子裏的動靜,厲聲呵斥道:“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蘭霜看見李氏,如同瞧見了救星,她爬到李氏的跟前猛磕頭,“夫人,求求您替奴婢做主,那一日二公子醉酒,您讓奴婢伺候了二公子,奴婢不小心懷上了孩子,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配懷有主子的孩子,奴婢有罪,可奴婢的孩子是無辜的,二公子與少夫人想要發拿掉奴婢肚子裏的孩子,還想要發賣掉奴婢,求夫人替奴婢做做主啊,奴婢肚子裏的孩子他姓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