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夫君他竟然…… — 第 37 章


不見你

沈訴訴躲在馬車裏, 沒敢出去。

她拽了一下沈嚴的袖子說道:“阿爹怎麽辦,我聽到士兵把我們的馬車圍起來了,嗚嗚嗚。”

沈嚴拍了拍她冰涼的手背:“乖女莫怕, 待會兒咱們出去, 慢慢與這叛軍首領解釋。”

沈訴訴抱着暖爐哭:“阿爹,這怎麽解釋得住啊, 顧南舟那個混蛋, 自己領聖旨去了,将我丢在這裏,人家叛軍一定恨死我了。”

她捂着臉,嗚嗚地說道:“他們會把我抓起來, 關到牢裏去, 用我來威脅顧南舟,顧南舟肯定不會管我, 然後我失去利用價值, 他們肯定就會把我殺了。”

沈嚴喝着茶想, 沈訴訴的想象力還挺豐富。

“阿爹,我待會先讓重九想辦法跑,如果跑不了, 我就先下去, 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你找個空子溜了。”

沈訴訴是真的慌了,聲線都抖了起來:“反正……反正我活不長, 死了不虧。”

沈嚴連忙道:“訴訴啊,可別說這樣的話。”

沈訴訴高聲對重九說道:“重九, 找個機會溜出去, 你加油。”

重九見前方軍隊氣勢洶洶而來, 吓得連馬鞭都要握不住了:“小姐,我們真的要這樣嗎,要不咱們投降吧?”

“顧南舟都做那事了,怎麽投降?!”沈訴訴緊緊抱着自己懷裏的暖爐,命令道,“快跑!”

沈訴訴乘坐的馬車在前,顧長傾只尋她,所以後面落下的車隊先遇上了顧長傾。

後面的車隊裏都是沈家那些親近的下人,他們見了顧長傾,頗有些驚訝。

小滿看着他,結巴得話都要說不出來了:“姑姑……姑爺?!”

“訴訴呢?”顧長傾一拉白馬的缰繩,問道——他騎得還是在長洲縣裏的那匹馬,淩飛渡随侍在他身後。

“小姐在前邊,咦,小姐怎麽跑了?”小滿與一衆沈家下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顧長傾自言自語小聲道:“莫非岳父沒說?”

重九駕車的技術是有的,他驅趕着拉車的馬,竟真的要沖出軍隊的包圍,那些士兵不敢傷沈訴訴,只能盡力攔着。

“莫讓她跑了。”顧長傾縱馬而來,提高了音道。

他離得遠,聲音又被馬蹄聲掩蓋,沈訴訴總算聽到他高聲說的話了,但聽得模糊,沒認出他來。

“他們追過來了。”沈訴訴催促重九,“快跑。”

“是!”重九也慌了,他一揚馬鞭,馬車往前疾馳而去。

沈訴訴的馬車在前邊跑,顧長傾領着軍隊在後面追——他在想,沈訴訴不會真的不要他了吧?

最後,重九沒能沖出去,軍隊将沈訴訴的馬車包了個嚴嚴實實。

沈訴訴知道沒希望了,她站起身來,正色對沈嚴說道:“阿爹,我先下去了,我拖住他們,你一定要找機會逃出去。”

沈嚴對她點點頭:“乖女去吧。”

沈訴訴摸了一下自己的暖爐,剛準備掀開簾子走下馬車,卻想到了什麽,猛地轉過身來。

“阿爹,不對勁啊,你怎麽不阻止我啊?”沈訴訴想,她老爹肯定不舍得讓她孤身赴險。

“呃——”沈嚴一愣,他提了一下自己的腰帶站起來,“要不阿爹與你一起出去?”

“不要,阿爹你就留在這裏,他們要找的是我,與顧南舟成親的是我,我待會出去就大喊一聲‘顧南舟大混蛋’,看看能不能表明一下我的立場。”

沈嚴險些笑出聲來,他點頭如搗蒜:“好好好。”

見沈訴訴的馬車被逼停,顧長傾撥開軍隊,身騎白馬來到包圍圈的中央。

重九正吓得瑟瑟發抖,一擡頭,卻見到顧長傾身着銀甲,身側別着那把熟悉的橫刀,坐于白馬之上,一派首領的姿态。

他一驚,腦袋一時沒轉過彎來,愣在原地,指着顧長傾,說不出話來。

顧長傾正待開口喚沈訴訴,但她人已經一把掀開了馬車簾子沖了出來。

在所有士兵與将領的目光注視下,沈訴訴大喊一聲:“顧南舟——顧長傾——大混蛋!我早就不跟他過了!”

——她怕有人不知道顧長傾的表字,把他的兩個名字都叫了出來。

沈嚴在馬車裏笑得發抖,在場所有人皆愣住,片刻之後,那些對顧長傾無比崇拜信服的将士們緩緩地将懷疑的目光移向顧長傾。

顧長傾愣住了,他見沈訴訴擡了頭,她的手指吓得發抖,那雙眸也凄惶不安。

兩人的視線相觸,沈訴訴呆住了,她本就情緒激動,身子行動不便,又突然看到顧長傾,驚訝之下,她的身子一軟,竟站不穩了,搖搖欲墜,馬上要從馬車上跌下來。

顧長傾眼疾手快,縱馬靠近她,長臂一伸,将她抱到了馬上。

“訴訴?”他握緊了她冰涼的手。

沈訴訴靠在他懷裏,愣了好一會兒,許久,她瞪大眼問道:“顧南舟,你幹嘛?”

她還沒理順現在都發生了什麽,但這并不妨礙她精準地找到罪魁禍首:“顧南舟,你放我下來。”

“臭混蛋,大騙子,顧南舟,你就是個大壞蛋,嗚嗚嗚!”沈訴訴方才止住的淚又落了下來。

顧長傾手忙腳亂給她擦眼淚,但沈訴訴推着他,要從馬上跳下去。

他伸出手要攔着她,卻被沈訴訴低下頭,結結實實咬了一口。

沈訴訴這回是用了力,他手背上出現兩道深深的齒痕,隐隐有血色滲出,他沒躲,就讓沈訴訴咬着。

“訴訴,岳父沒與你說嗎?”顧長傾問。

“好女婿,你這是在說什麽話,我可什麽都不知道,哎呀哎呀,你怎麽成叛軍首領了?”沈嚴趕緊從馬車裏跑了出來。

沈嚴慫,馬上把鍋都甩到顧長傾身上。

“放我下去!”沈訴訴瞪着顧長傾,眸子裏有了怒意。

她的手還是極涼,但顧長傾知道她沒在開玩笑,便将暖爐塞到了她的懷裏,将她抱了下去。

他自己也翻身下了馬,站在她身邊。

一旁的軍隊裏,淩飛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很多将士都在憋笑,他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顧長傾出糗,就……挺好笑的。

那傳說中的江南第一美人,果然不是好惹的,你看,就連顧長傾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

“回去吧。”顧長傾命令道。

軍隊調轉了方向,準備回駐地去,這裏只留下沈訴訴與顧長傾等人。

沈訴訴咬着唇,抱着暖爐,悶着頭回到了自己的馬車裏。

沈嚴在馬車裏對着她微笑。

“出去。”沈訴訴把她老爹趕出馬車。

“你肯定也知道。”沈訴訴惡狠狠地說道。

那邊小滿跑了過來,便看到顧長傾與沈嚴灰溜溜地站在一旁。

“小姐,小姐怎麽了?”小滿連忙問道。

她上了馬車,便看到沈訴訴躲在馬車裏生悶氣。

她面前擺着一張小桌,上面擺着一張和離書。

沈訴訴氣得手抖,筆都拿不穩,小滿碰了一下她的手背,發現她的手腳極涼。

她連忙替她将懷裏的暖爐撥得旺了一些,驚恐地說道:“小姐你這是怎麽了,身子這麽涼,我我我出去叫姑爺過來……”

“小滿,我也讨厭你!”沈訴訴怒道。

她将和離書寫好,塞到小滿懷裏,揚起下巴對小滿說道:“去,将和離書給他。”

沈訴訴擡高了聲說道:“顧南舟是臭混蛋,我不跟他過了!”

小滿把沈訴訴剛寫好的和離書遞給顧長傾,她小聲問:“姑爺,這是怎麽了?”

“我……”顧長傾朝着沈訴訴馬車的方向走了一步,他不知從何解釋。

“南舟,我先走了哈。”沈嚴幸災樂禍地騎上馬,對顧長傾說道。

“是,岳父。”顧長傾沒想到沈嚴不敢對沈訴訴說出真相。

他還留在這裏,重九與小滿守着馬車,沈訴訴也不出來,他還莫名其妙收到了一封和離書。

沈訴訴在馬車裏罵罵咧咧,罵累了,她就喝口水繼續罵。

“重九,駕車回去西域,我自己一個人去聞叔那裏。”沈訴訴對重九說道。

重九欲言又止:“小姐,您不聽聽姑爺解釋嗎?”

“不聽,你走遠點,重九,我恨你!”沈訴訴捂住自己的耳朵。

“訴訴!”顧長傾又喚了她一聲。

重九正準備駕車,但顧長傾将馬繩從他手中接了過來。

“顧南舟,你走開。”沈訴訴在馬車裏趕他。

“不。”顧南舟說。

沈訴訴在馬車裏氣哭了,顧長傾趕緊跳下馬車。

“小姐,是不是我們走得太快了,這應當是誤會,您要不要聽姑爺說說?”小滿勸道。

“小滿,你也下去,我讨厭你!”沈訴訴把小滿也趕了下去。

她抱着懷裏的暖爐,靠在馬車的榻上,耳邊一時間安靜下來。

沈訴訴的思緒紛亂,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怎麽顧長傾就成了叛軍首領,那玩意不是一個老頭子嗎?

而且他幾乎天天都陪着她,哪裏來的時間去做這些?

最關鍵的是,他做這種事,居然敢騙她,他罪該萬死,極其可惡。

沈訴訴在馬車上抹眼淚,還吸了吸鼻子,顧長傾都聽到了。

他斂息屏氣,偷偷來到馬車外坐着,他有意隐藏自己的聲音,沈訴訴就聽不到。

“臭混蛋,大壞蛋,當初就應該把你丢了,居然騙我,還派軍隊吓我,我還想着帶你一起跑,你人就不見了,嗚嗚嗚……”沈訴訴趴在桌子上哭。

顧長傾聽到沈訴訴要帶着他一起跑,心念一動,無奈地輕嘆一口氣,出聲了:“訴訴,此事是我錯了。”

“走開!”沈訴訴怒道。

她的手一揚,竟發現自己懷裏的暖爐滅了,身體驟然冰冷下來。

沈訴訴的胸口起伏,輕輕喘息着,她忍着沒出聲。

在外邊的顧長傾久久沒有聽到她的罵人聲,又聽到她不适的喘息聲。

他轉過身,也忘了沈訴訴還要趕他走,直接打開馬車門,擠了進來。

沈訴訴靠在榻上,迷迷糊糊看了一眼顧長傾,她的面色極紅,只咬着牙說了聲:“顧南舟,你出去,都與你和離了。”

她的聲音細若游絲,顧長傾靠了過去,将她緊緊擁在了懷裏。

“訴訴,我接聖旨是權宜之計,只是為了拿到诏令,我……我不是有意要騙你,只是我做此事,若失敗了,你知道真相,會受牽連,我便瞞着你。”

“我本準備拿到兵權之後就第一時間告訴你真相,但你當日就離開了,但聖旨已經接到,我只能先去将兵權拿過來,我對重九說十日之後我回來尋你,便一路追你至此。”

他抱着沈訴訴,語速極快地說了一長串話,生怕沈訴訴捂住耳朵不聽。

沈訴訴鬧着推他的肩膀:“你這是在追我?我什麽也不知道,我以為叛軍首領恨我,要将我抓了去威脅你。”

“你混蛋!”沈訴訴又哭。

顧長傾給她擦眼淚,輕嘆:“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的手背上還有沈訴訴不久之前留下的咬痕,沈訴訴不憐惜他,又側過頭咬他。

顧長傾就讓她咬着,沈訴訴現在沒什麽力氣,咬人也不疼。

他低着頭,凝眸看着她,眸間的情緒含着歉意,并無怒意,只是帶着一絲想要慌忙解釋的焦急。

“我不該騙你,我也做好了你會生氣的準備,只是我沒想到,誤會如此大。”顧長傾将她眼角的淚痕拭去。

“訴訴想要如何罰我都行。”他低頭,額頭抵着她冰涼的前額說道。

“走開,我讨厭你。”沈訴訴氣還沒消。

“等你身子好點,行嗎?”顧長傾賴在這裏沒走。

沈訴訴拿腦門撞了一下他的額頭,疼的卻是自己,她皺着眉,只覺得眼前的顧長傾礙眼。

顧長傾給她揉着額頭,溫聲說道:“訴訴莫要如此。”

“我能怎麽罰你?”沈訴訴推着他的胸膛,她恨不得把顧長傾推下車去。

顧長傾捉着她的手腕,聲線依舊平緩且富有耐心:“訴訴只管提便是。”

“我回長洲去,你不要再來見我了。”沈訴訴咬着牙說道。

“訴訴确實知道如何罰我。”顧長傾輕嘆一口氣,“那何時來見我?”

“我以後都不見你了,你與和離書過去吧。”沈訴訴無力地靠在他懷裏,絮絮叨叨說道。

顧長傾沒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按着她的額頭說道:“身子還涼?”

“這個病就這樣,我有什麽辦法?”沈訴訴皺眉說道。

“我會去皇宮替你取藥。”顧長傾理着她的長發說道。

“不要,我不吃。”沈訴訴賭氣。

“莫要如此鬧脾氣,我不吵着你,等你氣消了,再來見我,可好?”顧長傾妥協了。

“誰要你給的藥?”沈訴訴将自己的暖爐抱了過來,“替我點上。”

顧長傾将金絲炭重新點燃,沈訴訴把他往馬車外推:“走開走開!”

“訴訴——”顧長傾不想下去。

“你下去。”沈訴訴盯着他說道。

顧長傾看着她半晌,最後還是轉身離開了馬車,現在她情緒激動,不能逼着她。

“領大小姐回駐地,明日我護送她回長洲縣。”顧長傾對重九與小滿說道。

沈訴訴一路上累極了,情緒平複之後,她抱着暖爐睡了過去。

他們一路來到澤縣,她入住縣城裏的驿館,次日,沈嚴來尋了她。

“訴訴,阿爹确實知道此事,我也覺得你最好是不要知情,這對你來說,更安全。”沈嚴對沈訴訴說道,“我後來不告訴你,是想讓那小子吃個癟。”

“你情緒來去得快,若是早些知道了,又要原諒那個臭小子了。”沈嚴道。

沈訴訴哼了一聲:“我不會見他了,我才不想當皇後。”

她上輩子當皇後,當得是真的怕了。

“那阿爹陪你回長洲。”沈嚴輕嘆一口氣道,“你若氣消了,再去見他便是。”

“我才不會再去見他!”沈訴訴惱了。

“好好好。”沈嚴舉手投降,不敢再惹沈訴訴。

沈訴訴又回了長洲,她本以為顧長傾會趕緊去搞他的事業,沒想到他将駐地轉移到了長洲縣,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事。

他這架勢,明擺着是在說,若他推翻魏朝成功,就準備将都城定在這裏了。

沈訴訴氣急敗壞,寫了封信給顧長傾,讓他趕緊從長洲縣出去。

顧長傾耐心地給她回信,從地理位置到風土人情等各項方面給沈訴訴列出了十幾條長洲縣的好處。

言下之意就是,他就賴在這裏不走了。

沈訴訴回了沈府住着,他就留在聞府那邊,她怕出門偶遇顧長傾,好幾日都沒出門。

後來,她實在憋不住了,要出去玩玩,便又給顧長傾寫信。

信件內容:“顧南舟,我要出門吃飯,你不許出門,不許撞見我。”

顧長傾給她回信,內容是個單字:“好。”

江南坊間傳言,這顧長傾的娘子是追不回來了。

顧長傾很想與沈訴訴和好,但她一直不願見他,他心裏還藏着事,比如那份很像沈訴訴親手寫的關鍵情報。

不過,他們以後有很長的時間慢慢說,所以顧長傾也沒急着去尋沈訴訴。

他知曉沈訴訴的脾氣,這事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

沈訴訴與顧長傾僵持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時間長到,顧長傾都快把長安城給攻打下來了。

以前的長安或許是塊難啃的骨頭,但有了薛宸當內應,還有那份神秘的情報,顧長傾什麽時候想要攻入長安,什麽時候就能做好準備。

顧長傾要做萬全的準備,但他念着沈訴訴的病,便提前按照那份情報上的內容,領了一隊人,先潛入了長安的皇宮。

他孤身進入皇宮的寶庫裏,卻在那寶藏的中央,看到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

他戴着皇帝的冠冕,身着華麗的朝服,轉過身來,與顧長傾對視着。

顧長傾認出他來,這應當就是魏勉。

沈訴訴與他的事,早已經傳開,而他至今仍不知沈訴訴與他是什麽關系。

“這是她的藥。”魏勉手裏拿着一枚寶匣,遠遠地看着顧長傾,“我原想等她入了宮,便将這藥給她。”

顧長傾知曉這解藥世間只有一份,便眯起眼,看着魏勉,沒有貿然靠近他。

他怕他将那藥毀了。

——他無法理解的一個問題就是,魏勉是如何知道這就是沈訴訴的解藥。

“她很倔強,直到她快要死了,我才知道她需要這解藥。”魏勉似乎回憶起了什麽。

顧長傾盯着他,又覺得他說的話邏輯不通。

“你不知道吧?” 魏勉看着顧長傾說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

他帶着決然的恨意說道:“你不知她會主動牽我的手,會主動抱我,會吻着我的唇,會與我在床榻之間——”

顧長傾眸間染上一抹戾氣,手中橫刀擊出,竟打算直接取走魏勉的性命。

他知道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這可能只是魏勉的臆想,但是——他一個字也聽不下去。

魏勉将裝着解藥的寶匣擋在了自己身前,顧長傾生生收住了刀。

“你是當真在意她,若不是你,是別的任何一個人,我都會将解藥賜給她,就當,是我虧欠他的。”

“但是,顧長傾 ,你不行,我以為你已經死了,畢竟我提前将顧家滿門抄斬了,但你竟還活着。”

顧長傾只當魏勉在說瘋話,他盯着他手裏的解藥,只想尋一個空隙,将藥奪回。

外面等着的部下擔憂他安全,推開寶庫的大門,執刀對準魏勉。

“我就等着在你面前将它毀了,在你的軍隊北上之後,我日日夜夜都守在這裏,就等着你前來。”魏勉笑。

顧長傾沉默不語,他觀察着魏勉手上的每一個動作,尋得機會,只朝前飛身而上。

魏勉另一只手握着淬了毒的匕首,朝那寶匣擊去,顧長傾擔心那寶匣裏的解藥被毀,只側過身,将魏勉手中的匕首攔下。

那匕首直直刺入他的左肩,而他也将寶匣握在手中,手裏執着的橫刀直接将魏勉的右臂斬落——盛怒之下,他甚至還記得留了他一條命,因為他無法确定這寶匣裏是否真的有解藥。

他知曉這可能是魏勉的計謀,但他不能讓沈訴訴的救命之藥有絲毫閃失。

顧長傾按着自己受了傷的左肩,單手将手裏寶匣打開,內裏空空如也。

魏勉倒在血泊裏,朝某個方向一指,他反手将那淬毒匕首刺進自己的心髒,斷斷續續地說道:“在那裏……我哪裏舍得她再死一次呢……”

顧長傾帶着傷沖了過去,将新的那個寶匣打開,內裏果然躺着一枚純白的解藥。

而後,那傷口裏的毒素沁入血脈,他皺着眉,身形搖搖欲墜,一旁的部下連忙沖了上來,将他扶着。

他将沈訴訴的解藥按在懷裏,人已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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