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夫君他竟然…… — 第 32 章


讨厭你

沈訴訴的眼眸被顧長傾蓋着, 她眨了眨眼,長睫在他掌心裏蹭了蹭。

“我願意看誰就看誰。”沈訴訴高聲說道。

“我……我才不是想看你,只是因為旁邊只有你。”她如此說。

沈訴訴話音剛落, 乖巧站在顧長傾身邊的那匹白馬就“恢恢”叫了兩聲。

沈訴訴:“……”

顧長傾拍了一下駿馬腦袋, 笑道:“馬不算,對嗎。”

沈訴訴兩手将他的大掌摘了下來, 她瞪了他一眼:“反正你不許想。”

“我也不想, 我怎麽會想這種事……”沈訴訴碎碎念道。

顧長傾順手将她的手牽了起來,領着她走入聞府中:“我本來都快忘了,但訴訴一直提。”

“是你自己想得不幹淨。”沈訴訴本還想繼續說兩句顧長傾,但聞府的下人已經迎了上來。

她沒好意思繼續說了。

此次想要揭發宋擇璟偷偷戀愛一事以失敗告終, 沈訴訴暫時将她看到的畫面從自己腦海裏趕了出去。

她……她才不要知道這些東西。

沈訴訴晚上沐浴的時候, 将自己的半個腦袋埋進了水裏。

她在夢見前世未來的那個夢裏,從未涉及到她與那個皇帝做些什麽的畫面。

——當然了, 她都是他的妃子了, 總是會發生些什麽的。

沈訴訴不想回憶, 但她想,在前世的那個夢裏,她是喜歡過那個皇帝的。

那種夢裏的感情很割裂, 無法讓真正的她感同身受, 但這并不妨礙沈訴訴害怕它。

她想, 若她不是因為真的喜歡皇帝,也就不會如此信任他, 以至于連自己父親的性命都被害死了。

沈訴訴清楚地記得,在那個夢裏, 沈嚴是被皇帝下令殺死的, 他瞞着她, 沒告訴她,在沈嚴死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她還和他感情好得很。

沈訴訴回憶着些細節,只低頭看着自己在水裏的倒影。

總之……她現在也不會輕易地喜歡什麽人,這樣的感情很危險。

顧長傾也一樣,他被那麽多黑衣人追殺,還是前朝的人,想來也有自己的大事要做。

她不去管他的事,她也不需要依靠他,這樣的關系就挺好的。

反正他對自己還行,就這麽與他過着,也不算很差。

沈訴訴如此想着,便起了身,将自己的身子擦淨。

她将寝衣披上,出了房門,來到書房。

顧長傾在書房裏看書,沈訴訴打了個哈欠,将自己之前植物協會寫過的有關植物的典籍取了出來。

江南發現的很多新植物,發現過程都有沈訴訴參與,她是整個協會裏少有會繪畫的人,那些新植物的模樣大多都需要靠她描繪出細節。

沈訴訴沒對顧長傾打招呼,只做着自己的事,顧長傾先開口了。

“若困的話,就早些睡。”他聽到沈訴訴在打哈欠了。

“沐浴完了就有些困,我再看看就去睡。”沈訴訴靠在了椅子上。

“你的那些書,我看完了。”顧長傾忽然開口說道。

“都是些晦澀無趣的東西,只作參考用,它們讀來應當沒什麽趣味。”沈訴訴道。

“倒也有趣。”顧長傾如此說。

“顧南舟,你別哄我,我可不信的。”沈訴訴翻過一頁書說道。

“看書裏的文字與圖畫,可以想象你當時是怎樣的狀态。”顧長傾從容說道。

沈訴訴放下書,瞪着顧長傾道:“不許偷窺我。”

“只是想了解你。”顧長傾道。

“不要了解我。”沈訴訴輕聲說道。

“訴訴似乎對我,并沒有什麽興趣。”顧長傾歇了下來,便托着腮看她,他現在的姿态是難得的閑适。

“沒有興趣。”沈訴訴在前世的夢裏什麽都見過了,什麽前朝後代,在未來之事面前,都不夠看。

等那江南來的将軍把朝廷推翻之後,前朝就是前前朝了。

顧長傾問她:“訴訴在惱什麽?”

他觀察得倒是仔細,自回來之後,沈訴訴就在自己生悶氣。

其實沈訴訴是在氣自己,在一不小心窺見接吻那樣親密的行為之後,她腦海裏想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顧長傾。

她臉紅,也是因為她正在想着的顧長傾正抱着她,動作十分親密。

沈訴訴覺得她可能對顧長傾有些不一樣,她在生這個氣。

現在讓她生氣的罪魁禍首就坐在她面前,還問她為什麽生氣?

沈訴訴擡眸,瞪了一眼顧長傾:“你……你今晚去偏院,我一個人睡。”

“怎麽?”顧長傾沒馬上應下。

“我要一個人睡。”沈訴訴道,“你和我一起,太擠了。”

他盯着沈訴訴許久,最終道:“好。”

沈訴訴還是不滿意:“你怎麽答應得那麽快?”

“大小姐要我猶豫一下?”顧長傾的俊眉微微挑起,對沈訴訴說道。

“我今日歇在書房。”他斂眸說道。

“嗯。”沈訴訴點了點頭。

她将手中書卷放下,起身,準備走出書房。

結果剛走了沒兩步,顧長傾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灼熱,沈訴訴甩了一下,沒甩開。

她回頭看他,在夜裏橘色燈光的映照下,他的眼眸如星,深邃平靜。

“我又哪裏惹惱了大小姐?”顧長傾真能看出沈訴訴是因為他生氣。

“沒有。”沈訴訴否認。

顧長傾與她對視着,沒說話也沒移開視線,最終還是沈訴訴自己敗下陣來。

“讨厭你就讨厭你,難道還要看日子嗎?”沈訴訴別開目光說道。

顧長傾松開了她的手,他沒說話,沈訴訴經常鬧脾氣,也會罵他,但他能聽出來沈訴訴并不是真的讨厭他。

她就是這個性子,依着便是。

但今日,他知道她是認真了。

就是因為認真才可怕。

沈訴訴低頭,攏好自己的衣袍,快步走出了書房。

她想,她自己一個人也很好,有阿爹陪着,就在江南這麽一點小小的地方,快快樂樂地過完一生。

沈訴訴推開自己的房門,繞過屏風,悶頭倒在了床上。

她的床榻上,也有顧長傾的味道,沈訴訴将他的被子撥到一邊去。

沈訴訴又兀自氣惱起來。

她想,等到江南這邊亂起來,那皇帝沒空管她,她就和顧長傾和離。

她才不要喜歡他。

沈訴訴背朝着床榻裏側,躺了許久才睡過去。

她似乎夢見她與魏勉出游,她牽着魏勉的手,一路行至江南。

沈訴訴說:“我想回家裏看看。”

魏勉握緊了她的手說:“有朕陪着你還不夠嗎?”

沈訴訴在很多年之後,也沒像當年一般驕縱了,她不會說“我說要去就要去。”

她對魏勉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當晚,她從皇家的畫舫上偷偷溜了出去,一路回到沈宅。

她的家,沈家早已破敗,沈浩守着宅門。

沈訴訴問他:“我阿爹呢。”

沈浩看了模樣光鮮亮麗的她許久,他搖了搖頭。

沈訴訴察覺了事情的真相,不知為何,胃裏一陣犯惡心。

她跌跌撞撞跑回了皇帝的畫舫上,她知道是誰殺了她的父親,而在不久之前,她還因為他對她的好而感到甜蜜。

總之之後就是她大病一場,尋死覓活,死也沒死成,一朝皇帝想要讓誰活着,輕而易舉。

沈訴訴确信自己在這前世夢境裏,她是喜歡過魏勉的,這種情緒混合着沈嚴死去的仇恨,變得無比惡心。

她皺着眉,想要從那夢境裏逃脫,卻始終無法醒來。

沈訴訴感覺自己躺在了夢境裏的病榻上,她的手腳發涼,身體僵硬,一動也不能動。

她的眉頭緊鎖,竟感覺自己喘不上氣。

這明顯是她在夢裏思慮過度,牽動了怪病。

沈訴訴躺在床上,捂着心口,神情痛苦。

床榻之外,顧長傾看着她,低低嘆了口氣。

也不知為何,這本該無憂無慮長大的嬌小姐,一天天的竟有這麽多心事。

他彎腰,低下身子,把沈訴訴抱在了懷中。

顧長傾知道,沈訴訴醒來,定要生氣,但現在也沒辦法了。

深夜,沈訴訴從這夢境裏掙紮出來,一睜眼,對上顧長傾的沉靜雙眸。

她的秀眉微蹙,還懵懂着,夢裏,汗水浸透衣裳,她的頰邊的發絲也黏在了面頰上。

顧長傾替她将那礙事的發絲攏好,終究還是先開了口:“訴訴又做噩夢了?”

沈訴訴清醒過來,她瞪大眼看着顧長傾:“你怎麽突然進來?”

“我若不進來,訴訴可要死在這床上了。”顧長傾輕嘆。

“你放開我。”沈訴訴推了推他。

她的身子還涼着,顧長傾沒松手,沈訴訴根本沒辦法掙脫她。

“顧南舟!”沈訴訴竟然被他氣哭了,有淚落了下來。

顧長傾的手指替她将淚水拭去,他溫聲安慰道:“都是我的錯,可好,莫哭了。”

“我若松開你,你又難受了。”他的指腹将沈訴訴緊鎖的眉頭撫平。

沈訴訴還是哭,似乎是夢中的情緒影響了她,她覺得自己十分過分,她喜歡魏勉那麽久,卻不知他做了那樣的事,她還毫不知情地與魏勉親近着。

讨厭,十分讨厭,她連自己也讨厭了。

沈訴訴使勁推着顧長傾,她沒掙紮出去,反而讓他将她抱得更緊了。

顧長傾按着沈訴訴脊背,耐心問道:“訴訴做了什麽夢?”

“我想不起來了。”夢見前世之事,說來滑稽,十分可笑。

而且,現在的顧長傾是她名義上的丈夫,難道要她和他說她夢見自己喜歡另一個男子嗎?

沈訴訴明知夢中之事與現實無關,卻還是被它影響着,因為它太真實了。

顧長傾在她耳邊應了聲:“嗯。”

“你松開我,我要睡覺。”沈訴訴很執拗。

“因為我,才做了噩夢嗎?”顧長傾問。

前世所發生的事就在那裏,與顧長傾無關,只是沈訴訴意識到了自己特殊情感之後,牽動了這段記憶。

沈訴訴搖頭。

顧長傾猜出一些端倪:“與那皇帝有關?”

沈訴訴的身體僵住了,體溫陡然間降低。

“他與你發生過這麽多?”顧長傾問。

“沒有。”沈訴訴否認,“我沒見過他,他也沒見過我。”

顧長傾伸出手,撫摸着她的長發,沒說話,他覺得沈訴訴在騙他。

按目前的實際情況來說,沈訴訴沒說假話。

他許久沒說話,只是安靜地抱着沈訴訴。

“顧南舟,你出去吧。”沈訴訴輕聲說。

顧長傾的回答斬釘截鐵:“不。”

“我明天就把你趕出去。”沈訴訴咬牙切齒。

“那就讓我無家可歸好了。”他說。

“我真的趕你。”沈訴訴威脅他。

“嗯。”顧長傾應,他感覺胸口堵得慌。

沈訴訴确實是一個沒良心的大小姐,利用完他,說丢就丢。

沈訴訴将腦袋貼在他的胸膛上,推也推不開,幹脆擺爛了,再也不掙紮了。

“我當初就不應該救你。”她碎碎念。

顧長傾恢複記憶之後,想起自己究竟是如何失憶的,這事全賴沈訴訴。

但若沒有她帶着的重九,那麽多黑衣人,他确實無法全部解決。

顧長傾的手指勾着她的發絲,他問:“那訴訴又要找誰成親?”

沈訴訴咬着牙說:“梁昭。”

“訴訴,莫要如此氣我。”顧長傾繼續嘆氣。

“去青霞門,去彌提寺天天吃齋飯,日後如果有機會就轉去清泉寺……”沈訴訴說。

顧長傾還是被她的話逗笑了,她到這時候都想着嫌棄彌提寺的齋飯。

“好了,莫生氣了,早些睡覺。”顧長傾拍了拍她的背。

“夢中之事,皆是虛幻,并不會發生,你害怕什麽,我便将什麽除了,好嗎?”顧長傾說。

“會有人做這件事,你別操心了。”沈訴訴還記得魏朝的下場。

顧長傾還以為沈訴訴是聽到了最近的風聲,他問:“是誰?”

“我怎麽知道,是個老頭子吧。”沈訴訴道。

“那就老頭子。”顧長傾脾氣好,沈訴訴說他是老頭子,他也應。

“我要睡覺,你放開我。”沈訴訴繼續推他。

顧長傾決定就賴在沈訴訴這裏了,他抱着沈訴訴,在床榻上一靠,又睡在了沈訴訴身邊。

“我陪你一道。”顧長傾道。

“顧南舟,你想占我便宜?!”沈訴訴瞪着他說。

“不。”顧長傾否認。

他拽過一旁的薄被,将沈訴訴裹了個嚴嚴實實:“這樣就什麽也碰不到了。”

沈訴訴兩只手臂都被包在了被子裏,她掙紮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像一條蟲。

“你給我解開,嗚嗚嗚,顧南舟,你欺負我。”沈訴訴又哭了。

顧長傾替她将手拿了出來,沈訴訴捶了他的胸口好幾下。

她在氣自己竟然對他生不起氣來。

他都這麽過分了,她怎麽還是不讨厭他?

沈訴訴氣得一直哭,顧長傾就一直哄她。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沈訴訴是因為這個原因在生氣。

最後她哭累了,還是睡了過去。

顧長傾順手将她攬到了懷中,長舒了一口氣,他總算把她弄睡着了。

不過,她究竟為何生氣,他還是沒弄明白。

她似乎在因為白日之事羞惱,她臉皮薄,害羞是正常的,但為何又要生氣?

顧長傾有些疑惑地看着沈訴訴熟睡的面頰,陷入沉思之中。

最後,趁她睡着,他低頭,在她額上吻了一下。

顧長傾想,他就是,試一試,不親嘴,親別的地方也行。

沈訴訴睡着了,沒察覺,不然顧長傾今天晚上就要睡大街。

三日後,沈訴訴與顧長傾之間暫時恢複平靜,她還是與他一道去參加了植物協會的活動。

幾日後再見宋擇璟與殷若,沈訴訴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找個借口,避開他們。

好在她本來就與宋擇璟關系不好,所以她的回避顯得理所應當。

她坐進了馬車裏,進山裏的前半段路可以坐舒适的馬車,但到了山下的村莊裏停留,再往深山裏去,就只能靠徒步了。

沈訴訴對這樣的程序很熟悉,她才車上便換了方便行動的衣物與短靴,她的長發束成馬尾,只插着一根銀簪裝飾。

她低頭,将短靴的系帶緊緊纏上,進山裏需要帶上的紙筆都裝在随身攜帶的背包裏。

這是植物協會組織的活動,協會裏都是學者,不會像沈府裏的人一樣嬌慣着她,凡事都要靠自己來。

本來協會裏的人還對沈訴訴參加活動還帶家屬一事頗有微詞,但顧長傾現身後,三言兩語便獲得了他們的好感,他有這樣的魅力。

馬車停在歇腳的村莊外,今日天氣好,可以直接進山裏。

張源涵在進山之前對他們交代切不要破壞植物原本的生存環境,還有其他的注意事項。

“沈小姐,您今年是不是不與我們一道了?”有位老者與沈訴訴說道,前兩年沈訴訴都是與他還有另一位學者一起進山。

但這次顧長傾陪着她來了,自然是他們夫妻二人一起。

——說起來,他們夫妻感情真是好,植物協會裏的幾位學者不禁感慨道。

“我……也可以與你們一起。”沈訴訴猶豫着說道,“青霞門那邊的人要與我夫君交流,不如讓他跟着宋小姐與殷公子吧……”

宋擇璟在一旁聽着,心道還有這種好事,這沈訴訴莫非真的開竅了,舍得做好事了。

沒想到顧長傾直接牽住了沈訴訴的手,對那學者微笑說道:“我與訴訴一起。”

沈訴訴掙紮了一下,沒能把他的手掙開,被他牽着往前走。

顧長傾對那邊的殷若點了點頭道:“過幾日再與殷公子相談。”

“我不跟你一起!”沈訴訴到了一旁,低聲對顧長傾說道。

“那一開始訴訴就不要領我來。”顧長傾提醒她。

“我不是不想與那宋擇璟一起嘛!”沈訴訴抗議,“你來,你與他們一道,剛好替我擋了麻煩,豈不正好?”

顧長傾看着她,語氣認真地說道:“我來,自然只與你一起。”

“哎呀,你怎麽這樣呢……”沈訴訴嘟嘟哝哝,“老是跟着我,像什麽話?”

“我不陪着你,又要陪誰?”顧長傾無奈說道。

“那你背我進山吧。”沈訴訴理直氣壯起來。

“行。”顧長傾直接把她背了起來。

遠處,協會裏的學者高聲對沈訴訴說道:“沈小姐,這樣偷懶不太好吧?”

沈訴訴驕傲起來,她大聲應道:“我覺得好得很。”

前方,幾位學者輕嘆:“我原先覺得沈老爺把沈家小姐寵得太過,後來她嫁人了,我想着她這性子會收斂些,沒想到她這夫君比沈老爺還離譜。”

“哎呀,人家夫妻願意這樣,我倒希望我家女兒日後能有這樣的夫君。”另一位年紀大些的學者笑道。

“找什麽找,就我家那個臭小子了,哈哈……”幾人氣氛融洽,開着玩笑往前走去。

沈訴訴環着顧長傾的脖頸,輕哼了一聲,不用猜她也知道那群老頭子在說什麽。

身後,宋擇璟的聲音傳來:“沈訴訴,你都那麽大個人了,還要你夫君背你,這像什麽話?”

“你……你有本事讓殷公子背你。”沈訴訴猛地回過頭說道。

宋擇璟又羞又驚:“沈訴訴,你在說什麽胡話?我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

“你不做,我做就好了。”沈訴訴結結實實地抱住了顧長傾的腦袋,她的心情好些了,也笑了起來,“你看不慣,你就氣着吧。”

顧長傾有些無奈地輕笑一聲,到這個時候,她就想起他來了。

她就是在利用他,他卻甘之如饴。

他背着她走進密林裏,果然,消失在大家視線後,她就鬧着要下來了。

“我自己走。”沈訴訴替顧長傾撥開面前的細碎枝桠。

顧長傾将她放了下來,他知道沈訴訴之前可以自己走,現在也能行。

“算是識相。”沈訴訴下來的時候,還有些依依不舍。

她往前走了兩步,兀自看起周邊的花草來,這些都是她熟悉的植物,若要尋到新物種,就要去從未涉足過的地方。

沈訴訴眼尖,看到前方有一個山洞,便喚了顧長傾與她一道過去。

路上橫着一道小水溝,是顧長傾将她抱過去的,沈訴訴覺得自己這樣十分不妥。

他老是寵着她,她很多事都不會自己做了。

“顧南舟,你以後不要這樣。”沈訴訴在山洞前對顧長傾說道,“我說的話,有的時候你也……也不用聽。”

顧長傾沒聽過這種要求。

他看着沈訴訴,意味深長道:“好。”

于是他把沈訴訴的手牽住了。

沈訴訴果然要甩開,但沒成功。

“松開。”沈訴訴瞪着他說道。

“不。”顧長傾果然不聽她的話了,他拒絕得理直氣壯。

“顧!南!舟!”沈訴訴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被他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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